顧緯已經知道徐嶽認白老當師父的事了，畢竟歲歲一口一個“老師弟”，他就是想不知道都難。
    對上他的目光，他有些心虛地移開視線。
    想到了什麽，他又理直氣壯地看了回來。
    他可什麽都沒幹啊，話也都是歲歲說的，有事找她去。
    徐嶽就是舍不得找歲歲算賬，這才遷怒到他身上的。
    他哼了聲，翻了個白眼。
    賀淮川說：“新藥主要是白老和徐老研發的，他們一人占四成，歲歲和顧先生一人一成，如何？”
    歲歲點著小腦袋，都聽爸爸噠。
    白老皺了下眉，“我的分出一成給歲歲。”
    如果不是歲歲的話，他才不會和徐嶽合作。
    徐嶽不甘示弱道：“我的也分一成給歲歲。”
    歲歲不要，一個勁兒地搖著小腦袋，“我沒幫什麽忙呀。”
    藥主要是他們研究的，她就打個下手，還學到很多東西呢，給她一成已經很多錢了。
    多得她都花不完。
    師徒幾個推來推去，最後賀淮川拍板做了決定：“那徐老和白老的這兩成，就拿來用於做慈善吧。”
    說起這個，歲歲的小腦袋抬了起來，撓了撓他的手心。
    她有話說。
    賀淮川垂眸看了過來，點了點頭，示意她說。
    歲歲猶豫了下，這才開口道：“爸爸，這個錢能不能給治不起病的重症患者用啊？”
    她耷拉著小腦袋，有些難過。
    賀淮川瞬間明白過來，她是想到了羅素。
    如果當初羅素不缺錢的話，能好好接受治療的話，大概也不會死了。
    他摸了摸歲歲的小腦袋，眼底滿是心疼，“好，除了這個之外，賀氏的慈善也會撥出一部分作為專款。”
    歲歲小腦袋一下子就抬了起來，眼睛亮晶晶的，“謝謝爸爸，謝謝師父，以後就少很多像我一樣失去媽媽的人啦。”
    真好啊。
    這話聽得幾個人心裏酸酸的。
    賀淮川低頭在歲歲額頭上親了一口，大手在她背上輕輕拍了拍。
    歲歲小臉埋在他懷裏，吸了吸鼻子。
    沒關係的，她不哭。
    她幫助這麽多人，能讓她媽媽下輩子投個好胎吧。
    白老和徐嶽研發的新藥一上市，就快速占據了市場。
    藥效好，副作用小，還能走醫保，治不起病的，可以向賀氏申請慈善捐助，這一舉措，讓賀氏的口碑快速走高，股票也漲了一波。
    反觀羅氏，之前那麽高調，這會兒卻啞火了。
    地坤丸非但沒能上市，他們收購方氏的錢也打了水漂，而羅硯修扭頭把地坤丸低價賣給了一個藥企，氣得羅父暈了好幾次，隻能躺在床上靜養。
    怕他無聊，歲歲每天一放學，就拉著賀昭賀野和江璟年在羅家門口玩。
    幾個小蘿卜頭的笑聲傳到羅父耳中，氣得他血壓又高了。
    氣完他，歲歲樂顛顛抱著球回了家，跑到賀老爺子跟前。
    賀淮川出來的時候，就見爺孫倆咬著耳朵說悄悄話，他本來沒在意，但發現他一走近，兩人立刻停了下來後，這才眯了眯眼。
    他抿了口水，目光隨意掠過他們，就見歲歲低著頭，避開他的視線，而賀老爺子則是端著果盤投喂歲歲。
    兩人臉上明明白白寫著一行字。
    他們有秘密，還不讓他知道。
    他手指在腿上點了點，朝歲歲勾了勾手指，“說我壞話呢？”
    歲歲立馬搖頭，“怎麽會！爸爸這麽好！”
    “我不信，你們肯定是在說我壞話，不然怎麽我一來你們就不說了。”
    說著，他歎了口氣，有些傷心地捂著心口，“歲歲長大了，有什麽事都不跟我說了，肯定是不喜歡我了，哎。”
    見他這樣，歲歲一下子就急了，“沒有沒有，我是在說……”
    她剛要開口，話說一半，賀老爺子咳嗽了一聲，她的聲音戛然而止，捂著嘴，有些懊惱。
    哎呀差點兒說漏嘴了。
    賀淮川黑著臉朝賀老爺子看了過去，老狐狸。
    賀老爺子也瞥了他一眼，冷哼一聲，低劣的套話，也就歲歲人小才會上當了。
    歲歲有些愧疚地走到賀淮川跟前，拉著他的手小聲說：“爸爸，之後我再跟你說哦。”
    行吧，不說就不說了。
    賀淮川也沒為難她，摸了摸她小臉上的肉肉，滿意地點了下頭。
    嗯，不錯，又長肉了。
    他把歲歲抱到腿上，隨口問道：“過幾天就放暑假了，想去哪裏玩？”
    歲歲看了他一眼，見他沒生氣，這才靠在他懷裏，晃著小iiO iiO，軟乎乎道：“去爸爸公司，陪爸爸上班。”
    真是個貼心小棉襖。
    賀淮川想了下，也行，他加加班，盡快把公司新項目忙完，然後休個年假，陪歲歲好好出去玩一趟。
    想了想，他問道：“去安城怎麽樣？”
    安城？
    歲歲眼睛一亮，小腦袋驚喜地抬了起來，有些緊張道：“就是媽媽想帶我去的地方嗎？”
    “對。”
    “去！”歲歲眼底閃著亮光。
    她也很想去看看媽媽曾經想帶她生活的地方長什麽樣。
    “爸爸，我可以帶著媽媽的照片一起去嗎？我也想讓她看看。”
    雖然她還沒去過安城，但她想，媽媽喜歡的地方，肯定特別漂亮。
    “好，在去之前，我們先去看看你媽媽，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她。”
    “好！”歲歲高興得不行，從他懷裏跳下來，蹦蹦躂躂跑回房間去準備了。
    賀老爺子扭頭看著賀淮川，難得開口表揚道：“做得不錯。”
    越來越有當爸爸的樣子了。
    賀淮川表情淡定，那是當然。
    當爸爸，他是認真的。
    嘖，又飄了，不經誇。
    賀老爺子搖頭。
    得知歲歲要出去玩，賀昭賀野也屁顛屁顛跑了過來，學著歲歲的樣子歪著頭賣萌：“三叔，我們可以一起去嗎？”
    賀淮川冷聲拒絕，“不可以。”
    賀昭賀野傻了，瞪大眼睛問道：“為什麽？”
    他們分析了下原因，難道是因為他們是叫他三叔，不是爸爸嗎？
    兩人恍然大悟，立刻改口：“爸爸，我們可以一起去嗎？”
    賀淮川：“……”
    賀遠洲：“？？？”
    幾個意思，他們也想換個爹？
    他黑著臉，提溜著倆人走了。
    沒多久，就傳來了臥龍鳳雛的哭聲。
    歲歲一臉懵地走了過來，關切道：“二哥三哥怎麽了？”
    賀淮川搖頭，“沒事，練嗓子呢。”
    這樣嗎？
    歲歲一臉疑惑。
    等出發那天，賀昭賀野一人掛著一串鼻涕，淚眼汪汪地看著自家三叔抱著妹妹走了。
    嗚嗚嗚出去玩不帶他們，三叔壞！
    賀淮川冷笑，帶他們做什麽，拖油瓶嗎？
    登機後，賀淮川給歲歲係好安全帶，正要在她旁邊坐下，一個人卻拿著機票走了過來，說：“不好意思，這是我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