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憋屈得不行，歲歲卻春風滿麵，還反過來拍拍他的腿安慰他：“沒事噠，叔叔你放心，給你的巧克力是真的巧克力，不是狗粑粑哦。”
    景湛都要氣笑了，“那我謝謝你啊。”
    歲歲小手一揮，大方道：“不用客氣。”
    他真不是在誇她……
    景湛捏了捏眉心，看著小不點，怎麽也沒想到自己也有這麽一天。
    過了一會兒，他冷靜下來，轉移話題道：“你能和植物溝通，是天生就能的嗎？還是後來有的？”
    “天生就能呀。”歲歲說。
    居然是天生的。
    景湛有些驚訝。
    不過他是見過世麵的人，並沒有詫異太久，很快就接受了。
    他的反應，反而讓歲歲有些奇怪，“叔叔，你就隻驚訝這麽一下嘛？”
    景湛逗她：“那不然呢？驚訝十下？”
    聽出他是在逗她玩，歲歲哼了聲，斜眼看著他。
    景湛看著好玩，難得多解釋了一句：“因為我見過類似的人。”
    聞言，歲歲眼睛一亮，“還有能聽懂植物說話的人嗎？”
    她很小的時候，跟媽媽和周圍人說過她能聽懂植物說話的事，但沒人相信。
    漸漸地，她才知道，原來隻有她能聽懂。
    她一度以為自己是個怪人。
    可是他說，他見過類似的。
    景湛搖頭，“也不算，他們都是後天的，通過一些訓練，找到規律，能和植物‘溝通’，但也僅限於了解他們的習性。”
    反倒是像歲歲這樣，能實實在在聽懂植物說話，和它們交談自如，甚至把他黑料都挖出來的，才是罕見。
    好吧。
    歲歲眼神黯淡下來。
    見她這反應，景湛有些奇怪，“怎麽，這麽厲害的人隻有你一個，你不高興嗎？”
    歲歲歎了口氣，老氣橫秋道：“你不懂。”
    “你不覺得我是個怪物嗎？大哥說，這件事不能讓外人知道，不然要是遇到那種壞蛋，會把我抓去做實驗的，我就再也看不到爺爺奶奶和爸爸他們了。”
    景湛：“那你不怕我把你抓走？”
    歲歲歪著小腦袋看著他，脆生生道：“不怕呀，玫瑰姐姐說，你是好人。”
    “而且，就算你把我抓走了，我爸爸也能找到我，把我救回來的，還有那些花花草草，都是我的小幫手哦，該害怕的人，是你才對呀。”
    說完，歲歲霸氣一笑。
    她，戰績可查。
    敢抓她，小心植物抽他嗷。
    景湛仔細想了想，還真是。
    他嘖了聲，微微低頭，“你放心，為了我的小命，我會守好秘密的。”
    歲歲這才滿意地點點頭。
    古靈精怪的，還挺對他胃口。
    他忍不住說道：“那以後我要是想找人什麽的，可以請你幫忙嗎？”
    想了想，他又補充道：“放心，給報酬。”
    一聽這話，歲歲眼睛一亮，剛想答應，又忍住了，“跟我爸爸談哦，我爸爸答應的話，我就幫。”
    這小丫頭，警惕心還挺強。
    景湛被逗笑了，“行，下次找你爸爸談。”
    見他這麽配合，歲歲也總算是對他沒有那麽戒備了。
    沒再多聊，兩人走了出去。
    一推開門，正和賀淮川碰上。
    賀淮川的視線從他們身上掃過，麵露驚訝。
    他倆怎麽在一起？
    “爸爸！”看到他，歲歲眼睛一亮，熟練地朝他張開胳膊。
    賀淮川彎腰把她抱了起來，捏了下她的小臉，視線掠過景湛，“你們這是？”
    歲歲一把捂住他的嘴，“爸爸，不要問哦，我們拉過鉤的，不能說。”
    她就不能找個借口嗎？
    景湛的表情有些一言難盡。
    剛剛還覺得她聰明呢，怎麽這會兒就這樣了。
    他懂什麽。
    她才不要騙她爸爸呢。
    而且，爸爸可不會像他一樣，沒有邊界感，居然還跟蹤她，發現她的秘密。
    歲歲悄咪咪瞥著景湛，暗暗在心裏記了一筆。
    果然，聽她這麽說，賀淮川不問了。
    嗯，反正書房有監控，他想知道什麽，輕而易舉。
    他捏著歲歲的小手，攥在手裏把玩著，“餓嗎？”
    歲歲捂著小肚肚，“餓！爸爸，你看我是不是餓瘦啦？”
    歲歲努力吸著肚子。
    賀淮川煞有其事地顛了顛她，認真點了下頭，“嗯，確實瘦了，快多吃點補回來。”
    “走走走。”歲歲催促道。
    賀淮川抱著她，快步走到餐桌邊。
    景湛看著幼稚的父女倆，嘴角抽了抽。
    他看著賀淮川的背影，腦海裏忽然閃過一個畫麵。
    不過，那人應該不是賀淮川吧？
    他這樣的女兒奴，似乎也不可能出現在他的任務名單裏。
    還有那個薄邵安，也很眼熟。
    想著，他看了過去。
    然後就看到薄邵安管歲歲叫“姐姐”。
    他嘴角抽了抽，收回視線。
    一個女兒奴，一個傻子，不至於，真不至於。
    這樣的人要是他的目標的話，那顯得他也不太聰明的樣子。
    這邊，薄邵安正在上眼藥。
    “歲歲，你跟景湛有什麽好玩的啊，離他遠點兒。”
    聞言，歲歲看著他，有些奇怪。
    她忽然捧著他的臉問道：“弟弟，你是不是真的跟景叔叔認識呀？”
    玫瑰姐姐一開始說的時候，她還不信。
    但現在他這麽說，反倒讓她有點懷疑了。
    薄邵安努力控製住心虛的眼神，瞪大眼睛說：“怎麽可能，我跟他怎麽可能認識。”
    歲歲：“那你為什麽要說他壞話？”
    薄邵安噎了下，說不出話來了，他悄悄看向賀淮川，朝他投去求助的目光。
    這時，賀淮川說：“因為他缺德，最愛說人壞話。”
    薄邵安一口血差點兒吐出來，陰惻惻看向賀淮川。
    他謝謝他啊，可真會解圍。
    賀淮川神色淡定地看了過來，不然要他怎麽解釋？
    薄邵安咬了咬後槽牙，假笑道：“是啊是啊，我缺德，我愛蛐蛐人。”
    聽到這話，歲歲喜滋滋湊過去，和他的臉貼了貼，小聲說：“沒事噠，我也缺德。”
    薄邵安瞬間不生氣了。
    隨他姐姐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賀淮川看著“姐弟”倆，嘖了聲，然後意味深長地看著薄邵安。
    他倒是對這個身份的接受度越來越高了。
    薄邵安扯了扯嘴角，冷笑。
    不然呢？
    當她兒子？
    還不如當弟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