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雷電試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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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塵跟著雲影踏入紫霧的瞬間,鼻尖先湧進一股子鐵鏽味——是雷電在空氣中炸開的臭氧。
    他下意識抬手擋了擋眼前翻湧的霧氣,卻見那些紫霧像長了眼睛似的,自動在兩人身周分開,露出腳下蜿蜒的青石小徑。
    "三百年前雷澤還不是這樣。"雲影的聲音飄過來,月白裙角掃過石縫裏冒頭的雷紋草,"那時候雷部神將巡天時,雷光會在雲層裏織成星圖,連草木都沾著神輝。"她側過臉,淡紫色淚痣在霧裏忽明忽暗,"後來傳承斷了,雷澤就成了困獸籠。"
    玄塵摸著胸口發燙的陣圖,能清晰感覺到識海裏的星圖正在震顫。
    方才和雷鳴對戰時裂開的紋路,此刻竟在緩緩愈合,每道裂痕裏都滲出細碎的雷光。"你說等我三百年。"他突然開口,"為什麽是我?"
    雲影腳步微頓。
    她伸手接住飄到麵前的雷霧,霧氣在她掌心凝成一顆銀亮的電珠,"因為你的陣圖。"她翻轉手掌,電珠墜向地麵,"當年雷部隕落時,最後一道神紋就刻在周天星圖裏。"她轉頭看向玄塵,目光穿透霧氣直抵他眉心,"你胸口的紋路,和我頸間的玉佩......"她指尖掠過頸間的玉墜,"是同一塊碎片。"
    玄塵的呼吸驀地一滯。
    他想起方才雲影觸碰自己陣圖時,識海裏閃過的畫麵——漫天星鬥墜入雷海,最後一點星光裹著雷紋沒入玉佩。
    原來不是幻覺。
    "嗷——"
    低沉的咆哮撕裂霧幕。
    玄塵瞳孔驟縮,看見三雙幽藍的眼睛從霧裏鑽出來。
    那是三隻半人高的狼,皮毛像融化的銀漿,每根毛尖都劈啪跳著細雷。
    "雷澤守靈獸。"雲影退後半步,袖中滑出一支玉笛,"它們認主不認陣。"
    玄塵沒接話。
    他能感覺到陣圖在瘋狂發燙,像有隻手在識海裏拽著他往前衝。
    第一隻雷狼撲過來時,他本能地抬手,掌心的羅盤突然爆出刺目紅光——那是吞噬係統啟動的征兆。
    "哢嚓!"
    雷狼的尖牙擦著他肩膀劃過,帶起一串焦糊的青煙。
    玄塵反手扣住狼頸,皮膚觸到那團雷光的瞬間,識海陣圖猛地旋轉起來。
    他聽見係統機械的提示音在腦海裏炸響:"檢測到雷屬性能量體,開始解析......解析度10......30......"
    雷狼的身體在他掌中逐漸透明,銀白的雷光順著手臂往他體內鑽。
    玄塵喉間溢出一聲悶哼——那不是疼,是狂喜。
    他能看見自己的陣圖上新增了三條雷紋,每條紋路都在吞吐著細碎的電弧。
    "第二隻!"雲影的玉笛突然發出清越的顫音,第二隻雷狼的動作明顯慢了半拍。
    玄塵趁機撲過去,這次他沒等狼撲到跟前,直接按上對方額頭。
    係統提示音更快了:"解析度50......70......吞噬完成,獲得雷暴爪初級神通。"
    最後一隻雷狼顯然察覺到了危險。
    它仰天發出尖嘯,周身雷光驟然暴漲,竟在原地凝成一麵雷盾。
    玄塵剛要衝過去,手腕突然被雲影攥住。"用陣圖。"她的聲音像浸了冰水,"雷部傳承的陣基在你識海,調用它。"
    玄塵一愣,下意識運轉起體內的陣圖。
    刹那間,他眼前的世界變成了無數光網——雷狼的雷盾是金色光鏈,雲影的玉笛是青色光絲,連自己的血管裏都流淌著星圖的銀線。
    他伸出手指,虛虛一勾那串金色光鏈。
    "轟!"
    雷盾應聲而碎。
    雷狼發出一聲哀鳴,還沒落地就被玄塵的陣圖吸了個幹淨。
    這次係統提示音裏多了新內容:"檢測到高階雷屬性本源,氣運值+5,當前氣運值:37。"
    玄塵鬆開手,看著掌心殘留的電弧,後頸冒出一層冷汗。
    他剛才根本沒思考,所有動作都是跟著陣圖的本能走的。"這就是混沌悟性?"他喃喃自語,"能瞬間解析規則......"
    "更危險的還在後麵。"雲影的玉笛收進袖中,她望著霧深處,"雷澤越往裏,守靈獸越強。
    剛才三隻隻是開胃菜。"
    話音未落,頭頂突然傳來尖嘯。
    玄塵抬頭,看見一隻翅膀展開足有兩丈寬的巨鷹,周身纏著碗口粗的雷蛇。
    它的眼睛是純粹的金色,像兩團燒紅的鐵水。
    "雷鷹。"雲影退到玄塵身側,"它爪下的雷蛇是雷澤地脈所化,傷不得。"
    玄塵深吸一口氣。
    他能感覺到陣圖在識海裏興奮地顫抖,這次的渴望比之前更強烈。
    他摸了摸腰間的羅盤,紅線還在跳,隻是顏色比之前更紅了些,像要滲出血來。
    "來。"他對雷鷹勾了勾手指。
    雷鷹的尖喙裏爆出炸雷般的轟鳴。
    它收攏翅膀俯衝而下,爪間的雷蛇嘶嘶吐著電舌。
    玄塵不閃不避,等那對利爪就要刺穿他胸膛時,突然仰頭張開嘴——識海陣圖旋轉的速度快得幾乎要撕裂他的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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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鷹的動作在半空中頓住。
    它周身的雷光開始扭曲,竟順著玄塵的視線往他眉心鑽。
    玄塵能嚐到嘴裏的金屬味,那是雷電在唾液裏炸開的味道。
    他看見雷鷹的金色眼睛逐漸暗淡,爪下的雷蛇也軟成了光帶,被陣圖一絲一縷地抽走。
    係統提示音這次幾乎是吼出來的:"檢測到雷部殘魂,解析度90......吞噬完成,獲得九霄雷音神通。
    當前氣運值:45。"
    雷鷹的屍體"啪"地砸在地上,瞬間化作一團輕煙。
    玄塵踉蹌兩步,扶住旁邊的岩石。
    他能感覺到體內有什麽東西在生長——不是靈氣,是規則。
    就像突然能聽懂雷電的語言,能看見它們在空氣裏流動的軌跡。
    "你比我想象中更快。"雲影的聲音裏終於有了絲波動。
    她伸手扶住玄塵的胳膊,指尖觸到他皮膚時微微一燙,"雷電之心就在前麵。"
    玄塵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
    紫霧不知何時散了些,前方出現一片空地。
    空地中央懸浮著一顆跳動的光球,光球周圍纏著無數銀鏈,每條銀鏈上都刻滿了他在陣圖裏見過的雷紋。
    更遠處,有團漆黑的漩渦正在光球後方緩緩轉動,漩渦邊緣的雷電像被扯碎的綢緞,瘋狂地往裏麵鑽。
    "那是......"
    "雷電之心。"雲影的手從他胳膊上滑落,"也是雷部最後的傳承核心。"她望著那團漩渦,聲音突然低了下去,"但你要小心,漩渦裏......"
    "轟——"
    一聲悶響從地底傳來。
    玄塵感覺腳下的青石在震顫,連空氣裏的雷電都開始變得暴躁。
    他望著越來越近的雷電之心,能清晰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和光球的跳動頻率完全一致。
    識海裏的陣圖突然發出刺目的光芒。
    玄塵捂住額頭,看見無數雷紋從陣圖裏鑽出來,順著他的血管往指尖跑。
    他的掌心浮現出和雲影玉佩一樣的星圖,連指尖都開始滲出細碎的雷光。
    "走。"雲影拉住他的手腕,"再不走,雷澤的地脈要暴動了。"
    玄塵任由她拉著往前跑。
    他能感覺到離光球越近,陣圖越燙,幾乎要把他的胸骨燒穿。
    而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那團漆黑的漩渦突然加快了旋轉速度,幾道碗口粗的雷電從漩渦裏竄出來,像蛇信子般舔過地麵。
    終於,他們站在了雷電之心前。
    光球的光芒刺得人睜不開眼,玄塵卻看清了光球中央漂浮著的東西——是塊巴掌大的青銅令牌,牌麵刻著"雷部"兩個古字,周圍環繞著九隻振翅的雷鳥。
    而在令牌後方,漩渦深處有雙金色的眼睛,正緩緩睜開。
    玄塵的指尖幾乎要碰到懸浮的青銅令牌時,後頸突然泛起刺骨寒意。
    那是被盯上的直覺——自混沌悟性覺醒以來,這種預警從未出錯。
    他旋身的瞬間,一道破風聲撕裂雷霧,三支淬著幽藍靈光的銀針擦著雲影耳畔釘入岩石,炸起一串火星。
    "天機閣的追魂釘。"雲影的玉笛再次滑入掌心,笛身泛起與雷霧同色的紫芒,"陳浩。"
    話音未落,七道身影踏著雷紋草的殘枝破霧而來。
    為首的青年身著玄色道袍,腰間懸著半塊刻著"機"字的青銅令,正是天機閣當代最年輕的內門大弟子陳浩。
    他的目光掃過玄塵胸前跳動的陣圖,又落在懸浮的令牌上,嘴角扯出冷嘲:"玄小友好手段,截胡雷澤傳承不說,連雷部殘魂都吞了。"他抬手撫過腰間令牌,"隻是有些機緣,不是誰都吞得下的。"
    玄塵能感覺到識海裏的陣圖在發燙——不是興奮,是警惕。
    這是自吞噬雷鷹後,陣圖第一次對威脅產生明確反應。
    他摸了摸掌心還未消散的雷光,想起係統曾提示"天機閣推演術被吞噬10氣運",此刻陳浩眼底的陰鷙,倒像要把那10連本帶利討回去。
    "陳師兄這是要替天行道?"玄塵歪頭笑,腳步卻不動聲色地擋在雲影身前,"還是替天機閣補回被我吞掉的氣運?"
    陳浩的瞳孔驟然收縮。
    他腰間的令牌突然爆出刺目金光,七名弟子瞬間散開,在四周布下北鬥鎖魂陣。
    陣旗上的星紋與雷澤的雷光相斥,騰起一股股青煙。"看來你很清楚自己做了什麽。"陳浩抬手結印,陣旗無風自動,"今日要麽你把雷部傳承交出來,要麽......"他的目光掃過雲影,"連你身邊這位,都得給雷澤殉葬。"
    雲影的玉笛在指尖轉了個圈。
    笛聲初起時像春溪破冰,待第二聲揚起,竟裹著雷澤的餘韻。
    最左側的弟子突然踉蹌兩步,他腳下的陣旗"啪"地斷裂——笛聲裏藏著能擾亂靈氣運轉的音波。
    玄塵眼睛一亮,混沌悟性瞬間解析出其中門道:雲影的笛音並非攻擊,而是專破陣旗與布陣者的靈識連接。
    "好手段。"玄塵低笑一聲,掌心雷光凝聚成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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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沒急著衝陣,反而閉了眼——混沌悟性展開的刹那,四周的光網清晰得刺眼:陳浩的靈識線像根粗黑的繩索,七名弟子的靈識則是細鏈,全都連向他腰間的令牌。
    玄塵指尖輕輕一勾那根黑繩——這是方才解析雷狼雷盾時學會的"規則牽引"。
    陳浩突然悶哼一聲,令牌在掌心劇烈震顫。
    他瞪著玄塵,額角青筋暴起:"你......你動了我的靈識?"
    "你布陣的靈識太死。"玄塵睜眼,雷光在他眼底流轉,"雷澤的雷電是活的,你用死陣鎖活物,能撐多久?"他話音未落,頭頂突然炸響驚雷——那是被笛音喚醒的雷澤地脈。
    一道碗口粗的雷光劈在北鬥陣的天樞位,陣旗當場化作飛灰。
    "結三才陣!"陳浩吼道。
    七名弟子迅速重組,卻見雲影的玉笛突然指向東南方。
    那裏的弟子剛要結印,腳下的雷紋草突然竄起銀蛇般的電弧,纏住他的腳踝。
    他慘叫著摔倒,三才陣就此破了一角。
    玄塵趁勢撲向陳浩。
    他的雷暴爪劃過對方胸口時,陳浩竟不閃不避,反手掐住他手腕:"你以為破陣就能贏?"他腰間令牌的金光突然暴漲,"我早讓人在雷澤布了引雷幡,你吞噬的雷部能量......"
    "會反噬?"玄塵的笑裏帶了幾分癲狂。
    他能感覺到陳浩體內的靈氣正在瘋狂湧動——那是引雷幡觸發的征兆。
    但下一秒,他識海裏的陣圖突然逆轉,將陳浩體內翻湧的雷屬性能量順著手腕吸了過來。
    陳浩的瞳孔驟縮,他看著自己的手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幹癟下去,"你......你連我的靈氣都吞?"
    "能吞的,為什麽不吞?"玄塵的聲音裏混著電流的刺響。
    他能嚐到嘴裏的鐵鏽味更濃了——那是陳浩的靈氣被分解時的味道。
    係統提示音在識海裏炸響:"檢測到天機閣術法本源,氣運值+3,當前氣運值:48。"
    陳浩猛地甩開他的手,踉蹌著後退三步。
    他望著自己發抖的指尖,又看向懸浮的令牌,終於咬著牙揮手:"撤!"七名弟子如蒙大赦,架起受傷的同伴往霧外逃去。
    陳浩臨走前深深看了玄塵一眼,聲音裏帶著刻骨的寒意:"今日之辱,閣主不會忘的。"
    雷霧重新漫上來時,玄塵靠著岩石滑坐在地。
    他能感覺到體內的雷電在沸騰,連心跳都帶著雷光的節奏。
    雲影蹲在他身側,指尖按在他腕間把脈,眉峰微蹙:"你剛才吞了陳浩的靈氣?
    那是帶引雷咒的......"
    "反噬?"玄塵扯了扯嘴角,"陣圖把咒術分解了。"他抬頭看向懸浮的令牌,陣圖的震顫幾乎要穿透胸骨,"現在......能拿了嗎?"
    雲影順著他的目光望去。
    不知何時,那團漆黑的漩渦又近了些,漩渦邊緣的雷電被扯成碎片,而令牌周圍的銀鏈正在一根根斷裂。
    更詭異的是,漩渦深處的金色眼睛,此刻竟眨了眨。
    "再等。"雲影突然按住他欲抬的手,"銀鏈全斷時,才是最佳時機。"她的聲音輕得像歎息,"但漩渦裏的東西......"
    "是雷部隕落的神將?"玄塵眯起眼。
    混沌悟性展開的瞬間,他看清了漩渦裏的輪廓——那是具被雷火灼燒得隻剩骨架的身影,骨架上纏著無數因果線,其中最粗的一根,正連向懸浮的令牌。
    "是雷部大元帥的殘魂。"雲影的玉笛輕輕碰了碰他的手背,"他在等傳承認主。
    若你拿了令牌,這些因果線......"
    "會纏上我?"玄塵笑了,眼底的雷光卻更盛,"正好,我倒想看看,是他的因果厲害,還是我的陣圖能吞。"
    話音未落,最後一根銀鏈"啪"地斷裂。
    青銅令牌突然爆發出刺目的金光,照亮了整片雷澤。
    玄塵站起身,掌心的星圖與令牌上的雷紋共鳴,發出清越的嗡鳴。
    他伸出手,指尖離令牌隻剩三寸時,漩渦深處的骨架突然動了——它抬起骨爪,指向玄塵的眉心。
    與此同時,遠處傳來極輕的"哢嗒"聲。
    那是某種機關啟動的脆響,混在雷光裏幾乎不可聞。
    但玄塵的混沌悟性捕捉到了——那是天機閣特有的傳訊玉符碎裂的聲音。
    陳浩剛才說的"閣主不會忘",此刻正隨著玉符的碎片,化作一道流光,朝著千裏外的天機閣飛去。
    玄塵的手在半空中頓住。
    他望著漩渦裏逐漸逼近的骨架,又望向霧外漸遠的傳訊流光,忽然低笑出聲:"麻煩,倒越來越有意思了。"
    雲影看著他眼底翻湧的雷光,突然想起三百年前那個雨夜。
    那時她跪在雷部廢墟裏,捧著半塊玉佩,聽見天際傳來一個聲音:"等一個能吞盡因果的人。"現在她終於明白,所謂"能吞盡因果",不是指力量,而是這種——明知道前方是深淵,卻偏要笑著踏進去的瘋勁。
    青銅令牌的金光越來越盛,幾乎要灼傷雙眼。
    玄塵深吸一口氣,向前邁出最後一步。
    而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千裏外的天機閣頂樓,一道青袍身影正捏碎最後一片傳訊玉符。
    他望著案頭燃燒的天命棋局,棋盤中代表玄塵的黑子,此刻正瘋狂吞噬周圍的白子。
    "有意思。"青袍人輕笑一聲,指尖拂過棋盤邊緣的"湮滅"二字,"那就讓你多蹦躂幾日。"他抬眼望向雷澤方向,眼底寒芒畢現,"等你吞完三陣......再讓你看看,什麽叫真正的因果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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