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神域裂痕,命運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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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逆命陣中央的幽藍符文每亮一分,幽冥界的震顫便劇烈一分。
    玄塵護著林初雪的手掌沁出薄汗,星圖光繭邊緣已經泛起細密的裂紋——這是他第一次感覺自己布下的防護如此脆弱。
    "玄塵!"林初雪的指甲幾乎掐進他手背,"因果線......因果線在自我複製!"她的瞳孔裏原本散亂的銀線突然瘋狂增殖,像被投入熱油的麵條般扭曲膨脹,"我看到了!
    看到另一個你站在歸墟邊緣,手裏攥著半塊道種......還有一個你在人間的賽博天台,正把天機閣的推演玉簡捏成齏粉......"
    玄塵的太陽穴突突跳動。
    混沌悟性不受控製地翻湧,他本能地去解析那枚神域符文,卻在觸到紋路的瞬間被燙得縮回意識。
    不是痛,是一種被人扒開靈魂的羞辱感——符文深處竟浮著無數個重疊的影子,每一個都與他有七分相似,卻又在細節處千差萬別:有個影子左眼是金瞳,有個影子腰間掛著破碎的青銅鈴鐺,最清晰的那個正站在混沌海的漩渦裏,掌心托著與此刻相同的幽藍符文。
    "命運鏡像......"他的聲音發澀,終於明白為何方才解析時靈魂震顫——那根本不是什麽輪回陣,而是麵照妖鏡,照出的是被不同選擇切割成碎片的自己。
    林初雪突然踉蹌後退,後背重重撞在光繭壁上。
    她的鼻尖滲出血珠,因果線在眼底凝成暗紅色的蛛網:"這些鏡像不是自然生成的......是被"種"在這裏的。
    有人用三界做培養皿,用輪回陣當篩子,專門篩選能突破歸墟的"玄塵"。"她扯下頸間的因果錨定符,符紙在掌心自燃,灰燼卻詭異地懸浮著,"看,每個鏡像的因果線都連向同一個點......"
    "夠了。"玄塵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按在身側。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快得離譜——不是恐懼,是興奮。
    那些被複製的"自己"像一把把鑰匙,正在撬開他從未觸及過的規則裂縫。
    但不等他細想,身側突然傳來焦糊味。
    青鸞的火焰徹底熄滅了。
    她原本金紅的尾羽褪成灰白,蜷縮成小小一團躺在光繭角落。
    但在她心口位置,一點豆大的涅盤火種正發出刺目的紅光,將試圖逃逸的幽冥使者殘魂按在地上。
    那殘魂的輪廓本就稀薄,此刻被紅光灼得滋滋作響,半張臉都融化成黑霧:"別......別逼我說!"他的聲音像生鏽的齒輪,"你們以為自己在破局?
    我們都是被圈養的老鼠,真正的棋手......"
    "棋手是誰?"玄塵踏前一步,星圖在腳下展開,十二顆主星的光芒幾乎要刺穿光繭。
    他能感覺到新獲得的破局之鑰在血管裏發燙,催促他撕碎這層虛偽的幕布。
    幽冥使者突然發出尖銳的笑,融化的半張臉竟重新凝聚出詭異的完整輪廓:"等你看到所有鏡像的結局就明白了......他們要麽被係統同化,要麽被上界抹殺,沒有一個能活過"通神境"。"他的目光掃過玄塵身後的林初雪,"包括你身邊這個小警察,她的因果線早就被釘死在"見證者"的位置——"
    "住口!"林初雪突然甩出三張鎮魂符。
    符紙穿透光繭,精準釘在使者額心。
    她的指尖還在發抖,卻咬著牙一字一頓:"我看過自己的因果線,終點不是死亡,是......"她突然頓住,低頭看向自己掌心的因果殘片。
    玄塵的目光在兩人之間遊移。
    他注意到林初雪眼底的因果線雖然紊亂,卻始終有根最細的金線貫穿其中——那是她從未說過的"可能性"。
    而幽冥使者的話像根刺,紮進他一直以來的自負:難道他以為的"掌控命運",不過是棋手允許的"自由表演"?
    光繭外的震動達到頂峰。
    無間血海的浪頭拍在光繭上,發出悶雷般的轟鳴。
    玄塵抬頭望向那枚愈發清晰的神域符文,突然笑了。
    他的笑帶著幾分瘋癲,又帶著幾分釋然——既然有人敢把他當棋子,那他偏要做那枚掀翻棋盤的卒子。
    "青鸞。"他蹲下身,指尖輕輕碰了碰她灰白的尾羽。
    涅盤火種的紅光突然暴漲,將使者殘魂燒成一縷青煙。
    青鸞的睫毛顫了顫,卻沒有醒轉的跡象。
    玄塵將她小心抱進懷裏,轉頭看向林初雪時,眼底的星芒比任何時候都亮,"幫我個忙。"
    "什麽?"林初雪擦了擦鼻血,因果線在她眼底重新開始編織。
    "把所有鏡像的位置坐標,刻進這張星圖裏。"玄塵攤開掌心,周天星辰陣圖自動浮起,十二顆主星的光芒連成複雜的軌跡,"我要看看,這些"我"到底踩過多少坑。"
    林初雪盯著他掌心的星圖,突然伸手按住他手背。
    她的指尖還帶著鎮魂符的餘溫:"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解析這麽多鏡像,你的混沌悟性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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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會引發時空亂流?"玄塵替她說完,笑容更盛,"正好試試,這亂流能不能衝開那扇神域之門。"
    光繭外,神域符文終於完全成型。
    它像一隻睜開的眼睛,瞳孔裏倒映著無數個玄塵的影子。
    而在玄塵的掌心,星辰陣圖開始發出嗡鳴,十二顆主星的光芒逐漸匯聚成一道銀線——那是命運掃描的起始。
    玄塵指尖的星芒驟然收縮成一線,周天星辰陣圖在掌心劇烈震顫。
    他能清晰感知到陣紋深處翻湧的信息流——那些曾被他視為係統提示的文字,此刻正顯露出真正的麵目:青銅古篆層層疊疊鋪展,最中央的"觀測者協議·第一序列"幾個字,像燒紅的鐵釘釘進他識海。
    "原來..."他喉結滾動,指節因用力而泛白,"每次吞噬陣法時係統彈出的"最佳路徑建議",天機閣推演術被奪氣運時突然出現的"因果修正提示",都是他們在記錄數據。"他想起三個月前吞噬雷劫陣時,係統曾"貼心"提醒"建議保留三成雷靈用於後續突破",那時他隻當是金手指的智能,此刻卻如被人兜頭澆了盆冰水——那些所謂"助力",不過是觀測者調整變量的手段。
    "玄塵!"林初雪的驚呼扯回他的注意力。
    她不知何時已站到光繭邊緣,因果線在眼底絞成赤紅的漩渦,"符文在膨脹!"
    話音未落,逆命陣中央的幽藍符文突然暴漲,像被吹脹的琉璃泡,表麵裂開蛛網狀的光痕。
    裂隙另一側的光芒透過來,照亮玄塵緊繃的下頜線——那是比人間霓虹燈更璀璨的光,像把銀河揉碎了撒在虛空裏,每一粒星芒都在輕輕震顫,發出細不可聞的嗡鳴。
    玄塵的呼吸陡然一滯。
    有什麽東西在靈魂深處蘇醒,像是被封存在琥珀裏的記憶突然融化:他想起混沌海漩渦中那個托著符文的"自己",想起掌心道種碎裂時濺起的星屑,此刻這光芒裏,竟有幾分那時的熟悉感。"召喚..."他喃喃出聲,胸腔裏的熱流上湧,"是在召喚我。"
    "那不是召喚!"林初雪撲過來抓住他的手腕,指甲幾乎掐進他皮膚裏。
    她的因果線此刻清晰得刺眼,銀線中纏著暗紅血絲,"我看到了!
    裂縫連接的是觀測者的"培養池",所有被篩選的"玄塵"最終都會被送回這裏!
    你跨過去的話,輪回陣的錨點會被抽走,無間血海會倒灌人間,未轉世的魂魄會被絞成血霧——"她的聲音突然哽住,眼眶泛紅,"包括我爸,他的魂魄還在血海邊緣飄著,等我攢夠往生錢..."
    玄塵低頭看向她發紅的眼尾。
    林初雪掌心還殘留著鎮魂符的焦味,混合著她慣用的青檀香,鑽進他鼻腔。
    他能感覺到她的脈搏跳得像戰鼓,一下下撞著他腕骨。
    那些鏡像中的"自己"突然在腦海裏閃回:賽博天台上捏碎玉簡的"他",歸墟邊緣攥著道種的"他",每個都死在通神境,死狀各不相同,卻都帶著同樣的不甘。
    "所以他們要圈養所有可能突破的"玄塵",觀察我們如何對抗命運。"他的聲音突然放輕,指腹輕輕蹭過林初雪手背上的薄繭——那是長期畫符磨出的,"而我們的反抗,我們的掙紮,都是他們實驗數據裏的"變量值"。"
    懷裏的青鸞突然輕顫。
    原本灰白的尾羽泛起金斑,涅盤火種的紅光穿透她的羽毛,在玄塵胸口投下跳動的光斑。
    他低頭,看見她睫毛在微顫,像蝴蝶落在雪地上。"你也感覺到了?"他低聲問,"那個地方,和你的本源有關?"
    林初雪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突然屏住呼吸:"青鸞的因果線...連上裂縫了!"她鬆開玄塵的手,後退兩步,從腰間摸出一疊黃符塞進他掌心,"這是我新製的跨界定位符,第一張捏碎能傳回坐標,第二張能召喚...能召喚我。"她吸了吸鼻子,又補了一句,"不管你信不信,我看過自己的因果線,金線的終點不是見證者。"
    玄塵捏緊符紙,符角刺得掌心發疼。
    他望著林初雪眼底倔強的光,突然笑了:"所以我要去掀的,不隻是他們的棋盤。"他低頭蹭了蹭青鸞冰涼的額角,"醒了再罵我,現在先跟我去看看,到底誰在當棋手。"
    光繭外傳來轟然巨響。
    輪回陣的符文開始崩解,熒光粉似的碎屑簌簌落在玄塵肩頭。
    他抬起腳,鞋尖剛觸到裂縫邊緣,整個幽冥界突然發出哀鳴般的震顫。
    林初雪的"小心"被風聲撕碎,玄塵隻覺眼前一亮,無數星芒撲麵而來,像是墜入了一片液態的星河。
    意識模糊前,他聽見很多個"自己"的聲音重疊著響起:"歡迎回到...觀測者禁區。"
    黑暗中,玄塵的指尖還緊攥著林初雪給的符紙。
    他懷裏的青鸞,尾羽不知何時已重新染上金紅,涅盤火種在兩人之間躍動,像一盞突然點亮的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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