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歸墟餘燼,新王試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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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墟深處的混沌霧氣翻湧如沸,玄塵站在那座刻滿古篆的石碑前,指尖剛觸到碑身裂痕裏滲出的淡紫光芒,便被一股熟悉的震顫攫住——那是星辰陣圖在共鳴。
他身後的陣圖此刻不再是單純的星軌流轉,暗紫紋路如同活物般沿著星子邊緣遊走,將二十八星宿的位置生生錯開了三寸。
"這感覺..."他低聲呢喃,掌心按在石碑上,歸墟本源的力量順著脈絡湧入體內。
混沌之力在丹田翻湧時,他忽然想起前世作為陣靈時,曾見過上古真仙用同樣的姿勢與天道碑對話。
那時他以為所謂"掌控"不過是強者的自欺,此刻才明白,原來當力量足夠時,連"規則"都會主動遞來鑰匙。
"嗡——"
歸墟突然劇烈震顫,玄塵的陣圖險些潰散。
他迅速穩住心神,卻聽見識海深處響起機械音,帶著幾分扭曲的電子雜音:"檢測到新秩序啟動,執行"天道繼承協議"——請宿主選擇:延續或重置。"
延續?重置?
玄塵的瞳孔微微收縮。
他早該想到,所謂的係統從未真正被改寫,不過是舊神意誌換了層皮。
上回虛影說"你終將成為新的枷鎖",此刻這道係統音,何嚐不是另一種鎖?
他垂眸盯著掌心,那裏還留著命理之劍的微光,像根刺紮在血肉裏——那是舊神崩潰前最後的掙紮,也是最好的提醒。
"宿主未在限定時間內回應,協議自動觸發..."
機械音的尾音被玄塵的輕笑截斷。
他屈指彈向空中,一道暗紫色流光沒入歸墟脈絡。
這是他剛才觸碑時偷偷提取的"變量指令",混合了星辰陣圖的吞噬規則與歸墟的混沌本源。"試試你的底線。"他望著逐漸平息的震顫,眼底泛起興味,"若真能繼承天道,你該急著把權柄塞給我,而非用選擇框框住。"
異變來得比他預想更快。
林初雪扶著虛空中的殘垣踉蹌半步,警服上的血漬還未幹透,卻在此時滲出細密的冷汗。
她的因果律視覺突然被染成混亂的彩線——原本該消散在輪回穀的氣運正在倒流!
早餐鋪老板娘的生命線本應在十年後終結,此刻卻突然分叉出二十年的新線;加班白領的因果線上,那抹代表"愛情"的粉芒明明已經淡去,此刻又開始重新凝聚;最讓她心悸的是,某個本應在三年前夭折的嬰兒,因果線竟從輪回穀底端硬生生拽回了人間。
"玄塵!"她轉身時發梢掃過混沌霧氣,聲音裏帶著從未有過的急促,"你做了什麽?
那些本該死的人...他們的命盤在複活!"
玄塵側頭看她,喉結動了動。
她的因果線此刻淡得幾乎透明,像根隨時會斷的蛛絲,可眼底的光卻比任何時候都亮——那是作為警察的敏銳,也是作為"觀察者"的本能。
他忽然想起三天前在賽博都市的巷子裏,她舉著配槍對他喊"站住",那時她的因果線還是規矩的藏藍色,如今卻被染成了混沌的紫。
"我隻是...稍微調整了一下時間軸。"他走過去,伸手替她擦掉額角的血,指腹碰到她發燙的皮膚時頓了頓,"舊神說我會成為新枷鎖,但如果連"生死"都由我定,那算枷鎖嗎?"
林初雪抓住他的手腕,指甲幾乎掐進他皮膚裏:"你在試探係統。"不是問句。
她的因果視覺裏,玄塵的氣運軌跡正在瘋狂生長,那些原本被係統限製的"變量",此刻正順著他注入歸墟的暗紫流光,往三界各個角落鑽。"可你看到了嗎?
輪回穀的鬼差在撞牆,幽冥的無間血海在結冰——規則亂了,他們會來找麻煩的。"
玄塵低頭看她緊扣自己的手。
她的手指因為失血而泛白,卻比任何時候都有力。
他忽然想起在火山底暴走時,她曾用身體替他擋過一記雷劫,那時她的因果線斷了三根,疼得暈過去,醒來說的第一句話是"你欠我頓火鍋"。
此刻她的因果線雖淡,卻沒有再斷,反而在他的混沌之力影響下,隱約有了自我修複的跡象。
"舊神沒徹底死。"他突然開口,聲音輕得像在說秘密,"虛影消散前的歎息,係統複蘇時的雜音,還有這道"繼承協議"..."他指尖點了點自己太陽穴,"它們在玩一個遊戲,讓我以為自己在掌控,其實不過是換了個提線木偶的身份。"
林初雪的瞳孔微微收縮。
她的因果視覺裏,玄塵身後的混沌石碑突然泛起漣漪,那些古篆文字正在重新排列組合,最後定格成一行新的銘文:"試劍者,當心劍反噬。"
"所以你注入變量,是想引它們現身?"她鬆開手,後退半步,警服下擺被混沌氣流卷起,"用三界氣運做餌?"
玄塵笑了,笑得像隻發現獵物的狐狸:"總得讓藏在規則裏的東西急一急。
你看——"他抬手,指尖凝聚起一縷淡金色的光,那是他從係統殘留意識裏扒出來的"天命波動","如果我把這個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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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初雪的因果線突然劇烈震顫。
她看見這縷光如同石子投入湖麵,在歸墟激起千層浪,更遠處的幽冥血海開始沸騰,人間的靈氣節點接連爆炸,連最頂層的賽博都市裏,天機閣的八卦盤都同時碎裂成齏粉。
"你瘋了!"她撲過去要抓他的手,卻被他側身避開。
玄塵望著那縷光沒入混沌深處,眼底的暗紫紋路愈發清晰:"不,我隻是想確認...誰才是真正的棋手。"
歸墟的震顫再次加劇,這一次比之前更猛烈。
林初雪被氣流掀得撞在石碑上,卻強撐著抬頭看他。
玄塵的星辰陣圖此刻完全化作暗紫色,連他的瞳孔都被染成了同樣的顏色,像團隨時會燒穿三界的火。
"玄塵..."她喊他的名字,聲音裏帶著從未有過的脆弱,"如果這是陷阱..."
"那我就把陷阱變成王座。"他轉身,伸手接住從石碑裂痕裏墜落的一顆星芒——那是他前世作為陣靈時,最後消散的同伴留下的。
星芒在他掌心流轉,與體內的混沌之力融為一體,"放心,我答應過你會回來。"
林初雪的因果視覺裏,玄塵的氣運軌跡突然分出無數支線,每一條都指向不同的未來。
最亮的那條裏,他站在三界之巔,腳下是碎裂的舊神殘骸;最暗的那條裏,他的身影被混沌徹底吞噬,隻餘下石碑上"新王已死"的刻痕。
但此刻,所有支線的盡頭都有同一朵花在開放——那是她從未見過的顏色,帶著混沌的紫與星芒的金,名字叫"自由"。
玄塵望著那縷剛被他釋放的天命波動消失的方向,指尖輕輕叩了叩石碑。
他能感覺到,有什麽東西正在歸墟深處蘇醒,帶著舊神殘留的氣息,也帶著新的野心。
"來吧。"他低聲說,嘴角揚起危險的弧度,"讓我看看,你們準備了什麽禮物。"
歸墟的混沌霧氣突然凝結成漩渦,中心處的空間像被無形的手揉皺了紙頁。
玄塵剛鬆開那縷天命波動的尾端,便見虛空中浮起一道半透明的影子——說是“身影”,倒更像無數光粒勉強拚湊的人形,眉眼處還殘留著上古神紋的灼痕。
“你無法擺脫秩序……”那聲音像碎玻璃刮過金屬,帶著幾絲扭曲的悲憫,“當你握住權柄的瞬間,就會成為新的枷鎖。”
玄塵的瞳孔驟然收縮成細線。
他能清晰感知到這道殘念裏混雜的情緒:不甘、釋然,甚至還有幾分隱秘的期待——像極了下棋時故意留下破綻的對手。
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掌心的星芒,那裏還殘留著前世陣靈同伴消散前的溫度,他忽然笑了:“所以你急著現身,是怕我連這‘新枷鎖’都當得不耐煩?”
話音未落,那影子已化作一道幽藍光束,“嗤”地沒入歸墟核心。
林初雪被氣流掀得踉蹌,指甲深深摳進身後的古碑,警服上未幹的血漬在混沌霧氣裏滲開,像朵妖異的花。
她的因果視覺正瘋狂跳動——原本錯亂的命運線正在抽絲剝繭般歸位,早餐鋪老板娘的二十年新線被截斷回十年,白領的粉芒重新淡成霧,連那夭折嬰兒的因果線都被拽回輪回穀,末端還拖著幾縷被強行扯斷的光絲。
“它在修複規則。”玄塵的聲音低啞,星辰陣圖在身後翻湧如潮,“但你看——”他突然抓住林初雪的手腕,將她的手掌按在自己心口,“混沌之力的流動變慢了,像被什麽薄膜裹住。”
林初雪的指尖觸到他滾燙的皮膚下,有暗紫色紋路正順著血管遊走。
她的因果視覺裏,玄塵的氣運軌跡原本如狂舞的火舌,此刻卻被一層透明的網束縛,每根火舌舔到網時都會迸出細碎的星火。
“潛規則封印。”她脫口而出,“舊神殘念不是來警告,是來加固鎖鏈的。”
玄塵的喉結動了動。
他早該想到,所謂“繼承協議”不過是第一層套索,這層看不見的封印才是真正的殺招——讓他以為自己掌控了歸墟,實則永遠在舊秩序的框架裏打轉。
掌心的星芒突然暴漲,暗紫色光焰裹著混沌之力轟向歸墟核心。
“想讓我當提線木偶?”他的聲音裏帶著幾分癲狂的笑,“先問問我的陣圖答不答應!”
“哢嚓——”
歸墟核心裂開蛛網狀的縫隙,一縷金光從裂縫裏漏出,撞進玄塵的識海。
他的瞳孔瞬間被染成鎏金色,記憶碎片如潮水般湧來:上古陣靈們圍坐在混沌海畔,用星芒在虛空刻下“自由法則”;最年長的陣靈撫著他的陣圖說“莫要困在別人畫的圈裏”;最後那場大劫中,同伴們的陣圖一個接一個碎裂,卻拚盡全力將“自由法則”的殘章塞進他的核心。
“原來是這樣……”玄塵的聲音發顫,指尖輕輕碰了碰識海裏那縷金光,“你們不是要我繼承天道,是要我撕開所有枷鎖。”
林初雪望著他突然濕潤的眼眶,心口像被攥緊了。
她的因果視覺裏,那道潛規則封印正在裂縫中顯形,是無數條泛著冷光的鎖鏈,每根鎖鏈上都刻著“秩序”“平衡”“天命”的古篆。
而玄塵手中的星芒,此刻正化作鋒利的刃,一下下割著鎖鏈。
“你打算怎麽做?”她的聲音輕得像怕驚碎了什麽,手指卻悄悄勾住他的小指——三天前在火山底,他也是這樣勾著她的手說“我帶你出去”。
玄塵轉頭看她,眼底的暗紫與鎏金交織成奇異的光。
他抬起另一隻手,輕輕覆在她勾著自己的指節上,體溫透過皮膚滲進她血脈:“我要把這枷鎖……徹底砸碎。”
歸墟核心的裂縫突然劇烈震顫,更多金光從裏麵湧出來,裹著玄塵的星辰陣圖直衝天際。
林初雪被震得鬆開手,卻看見他的陣圖此刻不再是星軌流轉,而是化作無數把小劍,每把劍刃上都刻著“自由”二字。
“看好了。”玄塵的聲音混著陣圖的轟鳴,“這才是……新王的試劍。”
他抬腳邁向歸墟核心的裂縫,身後的星辰陣圖發出震耳欲聾的嗡鳴,像在回應某種沉睡的召喚。
林初雪望著他的背影,突然想起因果視覺裏最亮的那條支線——那裏的玄塵站在三界之巔,腳下是碎裂的鎖鏈,而他手中握著的,是一朵混沌紫與星芒金交織的花,名字叫“自由”。
歸墟核心深處,傳來陣圖與鎖鏈碰撞的脆響,像極了某種古老的戰歌,正緩緩拉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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