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岑朝翎大出血難產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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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如白駒過隙般轉瞬即逝,眨眼間便來到了啟文帝二十二年十一月初四。這一天,崇平王府裏彌漫著緊張和恐慌的氣氛。
    府中上下一片慌亂,丫鬟們驚慌失措地奔走相告,而岑朝翎則麵色慘白地躺在榻上,毫無生氣。她的身下,鮮血不斷地湧出,迅速浸濕了床單,形成了一灘觸目驚心的血泊。
    丫鬟們被這恐怖的場景嚇得臉色煞白,有些甚至直接癱軟在地。她們手忙腳亂地四處尋找大夫,希望能盡快挽救岑朝翎的生命。
    沈俞祺站在一旁,焦急地踱步,他的眉頭緊緊皺起,眼神中充滿了擔憂和恐懼。他不時地望向岑朝翎,心中默默祈禱著她能平安無事。
    沒過多久,大夫終於匆匆趕來。他快步走到岑朝翎的榻前,仔細地為她診治起來。然而,當他檢查完後,眉頭卻緊緊地鎖了起來。
    “王爺、王妃,郡王妃這是大出血,情況十分危急,怕是……”大夫的話還沒說完,沈俞祺便迫不及待地追問:“怕是怎樣?大夫,你一定要救救她啊!”
    大夫欲言又止。沈俞祺心中一緊,忙道:“無論如何,一定要保住母子平安。”
    就在這時,崇平王大步流星地走進來,聽見房內的叫喊聲,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到底是怎麽回事?怎麽好好的,突然難產。”他怒吼道。丫鬟們嚇得瑟瑟發抖,無人敢應答。
    沈俞祺握緊拳頭,眼中滿是心疼與憤怒。顧不得一切,跑進產房。
    岑朝翎身邊的丫鬟香雪阻攔道:“郡王,您不能進來。”
    沈俞祺推開了香雪:“讓開!”
    他跑過去,守在岑朝翎床邊,緊緊握著她的手,仿佛這樣就能給她力量。
    岑朝翎微微睜開眼,看到沈俞祺,嘴唇動了動,似有話要說。
    沈俞祺湊近,輕聲道:“朝翎,你別說話,你一定會沒事的。”
    而此時,岑朝翎的氣息卻越來越微弱……
    穩婆看見岑朝翎流了好多血,有些驚慌失措:“郡王,郡王妃流了好多血,再不止血,怕是一屍兩命啊。”
    “那怎麽辦?你們快想辦法啊!”沈俞祺滿臉焦急地吼道,他的聲音在房間裏回蕩著,讓人不禁為郡王妃的狀況擔憂起來。
    “快去準備當歸二兩,芎二兩,每用五錢,加水七分,酒三分,熬製七成,給郡王妃服下。”大夫迅速下達命令,他的額頭也冒出了一層細汗,顯然對於郡王妃的病情也感到十分棘手。
    香雪不敢有絲毫耽擱,立刻按照大夫的吩咐去準備藥材。
    然而,當她將熬好的藥端給岑朝翎服下後,卻發現出血量並沒有減少,反而似乎還有增多的趨勢。
    沈俞祺心急如焚,他的額頭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
    他瞪大眼睛,死死地盯著岑朝翎那蒼白如紙的麵容,心中的恐懼和焦慮不斷攀升。
    “這方子不管用,你再想別的辦法!”沈俞祺終於按捺不住內心的怒火,衝著大夫怒吼道。
    他的聲音震耳欲聾,讓整個房間都仿佛為之一顫。
    大夫被沈俞祺的怒吼嚇得雙腿發軟,他哆哆嗦嗦地重新為郡王妃診斷。
    他的手指搭在岑朝翎的脈搏上,感受著那微弱得幾乎難以察覺的跳動,臉色愈發難看。
    “郡王,郡王妃脈象微弱,怕是……怕是中毒所致啊。”大夫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他的話語如同驚雷一般在房間裏炸響,眾人皆驚。
    沈俞祺的眼神瞬間變得冰冷至極,他的拳頭緊緊握起,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仿佛要將那股憤怒和恨意全部發泄出來。
    “查!給本郡王徹查,究竟是誰下的毒手!”沈俞祺的聲音低沉而威嚴,透露出一股讓人不寒而栗的殺意。
    就在這時,香雪也快步上前,她的臉上同樣寫滿了焦急和擔憂。“郡王,先救郡王妃要緊啊。”她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卻充滿了懇切。
    大夫稍稍定了定神,思索片刻後說道:“需用千年人參做藥引,再配合特製的止血丹藥,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沈俞祺派人趕緊去找千年人生,而自己則是緊緊握著岑朝翎的手,在她耳邊輕聲安慰:“朝翎,你一定要撐住,我們還有很多美好的日子要過。”
    而此刻,在王府的陰暗角落裏,一雙眼睛正冷冷地注視著產房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
    尤雲青聽說岑朝翎大出血難產,想著崇平王府藥材稀少,就帶著木槿去芳華一舍,取了當時靈山師兄們,送來的千年人參和各種對岑朝翎有用的藥材。
    尤雲青和木槿心急如焚地抱著藥材,腳步匆匆地趕到崇平王府。
    剛到產房門口,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被沈俞祺攔住了去路。他一臉狐疑地看著尤雲青,問道:“你怎麽來了?”
    尤雲青顧不上解釋,焦急地說道:“沈俞祺,現在救人要緊啊!再晚就來不及了,你先讓我們進去!”
    沈俞祺猶豫了一下,似乎對尤雲青的到來心存疑慮,但最終還是讓開了道路,讓她們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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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雲青和木槿進去,大夫早已等候在那裏,看到她們帶來的千年人參和止血丹藥,如獲至寶,立刻開始為岑朝翎施救。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眾人都緊張地等待著,希望岑朝翎能夠平安無事。
    然而,就在這時,陰暗處的一個人影引起了尤雲青的注意。
    她定睛一看,發現那人嘴角掛著一抹冷笑,正悄悄地從袖中掏出一個小瓶子,似乎準備有所行動。
    尤雲青心中一緊,剛想出聲提醒,突然一道身影如閃電般從暗處竄出。
    隻見那身影飛起一腳,準確無誤地踢飛了那人手中的小瓶子。
    原來,這道身影是宋璟澤特意安排暗中保護尤雲青的暗衛。
    他一直在暗處觀察著周圍的動靜,及時發現了那人的異常舉動。
    那人見事情敗露,臉色大變,轉身就想逃跑。
    但暗衛動作更快,一個箭步衝上前去,與那人展開了一場激烈的搏鬥。
    而在產房內,在千年人參和止血丹藥的作用下,岑朝翎的出血情況漸漸得到了控製,氣息也平穩了一些。
    然而,由於失血過多,她已經沒有力氣繼續產子了。
    穩婆為了保住性命,隻能下跪求她:“世子妃,幾月前,小的見過你,你憑借著高超的醫術,為梁王妃剖腹取子,這才是梁王妃母子轉危為安,這次你一定要救救小的,如果郡王妃有什麽意外,郡王是不會放過小的性命。”
    “這不一樣,梁王妃是因為腹中胎兒過大,不能順產,才臨時想起的剖腹取子,如今她失血過多,我不能隨意拿她和腹中的孩子做賭注,我…我下不去手。”
    就在尤雲青猶豫不決時,岑朝翎微微睜開眼,虛弱地說:“表姐……救孩子……”
    尤雲青心中一震,看著岑朝翎懇切的眼神,咬了咬牙,還是不敢鬆口。
    宋璟澤突然進來了:“不要再猶豫了,救人要緊。”
    沈俞祺在門外焦急踱步,聽到裏麵傳來的動靜,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尤雲青看見宋璟澤來了,有些喜出望外“你怎麽來了,你不是在二哥府上嗎?”
    “我正在二舅哥府上與他對弈,突然聽到八玥前來稟報,說翎姨難產,你已經趕過來了。我心中著實放心不下你,便急忙趕來看看情況。二舅哥也一同前來了,此刻正在門外等候。”宋璟澤一臉焦急地說道。
    尤雲青見到宋璟澤,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趕忙迎上前去,急切地問道:“你來的正好,你一定有辦法救她對不對?”
    宋璟澤眉頭微皺,麵露難色地回答道:“我會盡力而為,但翎姨目前的狀況十分危急,大出血非常嚴重。依我之見,唯有剖腹取子這一方法,方可確保孩子的安全。然而,如此一來,她就必須在清醒的狀態下承受這巨大的痛苦。”
    尤雲青聞言,臉色變得蒼白,她深知生產之苦,更何況是在清醒的狀態下。她不禁擔憂地說道:“這生產本就痛苦難耐,若是清醒著生子,恐怕……”
    話未說完,便被屋內傳來的聲音打斷。原來是翎姨強忍著劇痛,安慰道:“表姐,我沒事的,為了孩子,我什麽都能忍。世子,就有勞你了。”
    宋璟澤見此情形,連忙讓其他人都退出房間,隻留下穩婆和尤雲青在旁協助。這穩婆曾經曆過上次梁王妃的剖腹生產,自然清楚宋璟澤和尤雲青所需之物。
    宋璟澤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然後將雙手緩緩地浸泡在藥水中。
    藥水散發著淡淡的草藥香氣,這是一種專門用於消毒殺菌的藥湯,可以有效地殺滅細菌和病毒。
    浸泡了一會兒後,宋璟澤覺得雙手已經足夠幹淨了,便將它們從藥水中取出。
    他甩了甩手,讓藥水自然滴落,然後示意尤雲青從穩婆的手中接過剪刀和小刀。
    尤雲青小心翼翼地接過這兩件工具,仿佛它們是無比珍貴的聖物一般。
    她將剪刀和小刀放入酒水中,仔細地浸泡了三次,以確保它們完全被消毒。
    浸泡完成後,尤雲青將剪刀和小刀從酒水中取出,放在火燭上燒灼。
    火舌舔舐著金屬,發出嘶嘶的聲音,剪刀和小刀在高溫的作用下變得更加潔淨。
    一切準備就緒,宋璟澤拿起剪刀,輕輕地解開岑朝翎的衣服。
    他的動作輕柔而謹慎,生怕給岑朝翎帶來更多的痛苦。
    當衣服被解開到胸脯以下時,宋璟澤停下了動作,他的目光落在了岑朝翎的下腹部。
    他仔細觀察著岑朝翎的這個位置,找準了要切開的位置。
    然後,他毫不猶豫地用剪刀在岑朝翎的下腹部切開了一道口子。
    口子不大,但足以讓他進行接下來的操作。
    宋璟澤依次切開皮膚、脂肪層、筋膜層,然後用手指小心地分離肌肉。
    每一層都被他處理得非常細致,沒有絲毫的馬虎。
    當他看到子宮時,宋璟澤的動作變得更加謹慎。
    他知道,這是一個關鍵的步驟,稍有不慎就可能對岑朝翎造成嚴重的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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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繼續用剪刀切開子宮,直到能夠看到嬰兒。
    岑朝翎在這個過程中疼得幾乎發狂,她的身體不停地顫抖著,汗水濕透了她的額頭。
    尤雲青見狀,連忙拿出一塊手帕,輕輕地塞進岑朝翎的嘴裏,讓她咬住。
    這樣可以稍微緩解一下她的痛苦。
    宋璟澤終於成功地取出了嬰兒。然而,嬰兒卻沒有發出啼哭聲,這讓宋璟澤的眉頭微微一皺。他並沒有慌張,而是輕輕地拍了一下嬰兒的小臉。
    就在這一瞬間,房間裏突然響起了一聲響亮的嬰兒啼哭聲。
    這聲音清脆而響亮,仿佛是在向世界宣告它的到來。
    宋璟澤和尤雲青都輕輕地鬆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宋璟澤用剪刀把臍帶剪開,然後將女嬰交給尤雲青。
    尤雲青小心翼翼地接過女嬰,仿佛她是岑朝翎在這個世界上最珍貴的寶物了。
    她輕輕地撫摸著女嬰的小臉,眼中充滿了溫柔和愛意。
    岑朝翎聽到嬰兒的啼哭聲,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盡管她此刻身體還很虛弱,但她的心中充滿了幸福和滿足。
    宋璟澤並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他繼續取出胎盤,為岑朝翎擦拭宮腔。然後,他由裏到外,一層一層地縫合傷口。
    這個過程需要非常的細心和耐心,宋璟澤全神貫注地完成著每一個步驟。等他縫合完最後一針時,已經過去了兩個時辰。
    在另一邊,尤雲青同樣順利地幫女嬰完成了清洗工作。她小心翼翼地將女嬰包裹好,然後溫柔地交給了穩婆。
    穩婆滿心歡喜地接過這個可愛的小生命,快步走出產房去報喜。
    就在這時,沈俞祺心急如焚地衝進了產房。他的目光急切地落在了躺在病床上的岑朝翎身上,眼中的淚光在瞬間閃爍起來。
    沈俞祺快步走到岑朝翎的床前,緊緊握住她的手,聲音略微顫抖地說道:“翎姨,你受苦了。”
    岑朝翎微微一笑,虛弱地說:“我沒事,孩子平安就好。”
    沈俞祺轉過頭,對著宋璟澤和尤雲青拱手道謝:“多謝,要不是有你們在,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辦。”
    尤雲青微微一笑,臉上透露出一絲疲憊,但還是強打起精神回應道:“你快去看看她吧,她應該還有話想跟你說。”
    與此同時,去追捕凶手的暗衛也傳來了好消息。
    他們成功地活捉了凶手,但是被梵子恒帶回了兵部尚書府審問。
    然而,盡管尤雲青並沒有親自參與剖腹取子的行動,但她卻感到比上一次親自動手還要疲憊不堪。
    突然間,她眼前一黑,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前傾倒。
    好在宋璟澤眼疾手快,及時上前一步,緊緊地抱住了尤雲青,避免她摔倒在地。
    宋璟澤關切地看著懷中的尤雲青,輕聲說道:“雲青?”
    尤雲青的意識有些模糊,她勉強睜開眼睛,看到宋璟澤擔憂的神情,努力擠出一個微笑,“我沒事,隻是有點累……”話還沒說完,她的眼睛就緩緩閉上,徹底失去了意識。
    宋璟澤見狀,心急如焚。他對著沈俞祺說道:“我先帶雲青回去,你好好照顧翎姨。”
    沈俞祺此時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岑朝翎身上,對於宋璟澤的話,他幾乎沒有聽進去。
    宋璟澤抱著尤雲青匆匆走出產房,正好碰見了崇平王。
    崇平王見此,急忙上前詢問:“洛陽郡主這是怎麽了?”
    宋璟澤連忙解釋道:“舅舅放心,她隻是累著了,我先送她回去休息。”
    崇平王點點頭,說道:“好好好,快回去吧,有什麽情況及時告訴本王。”
    崇平王妃看著洛陽郡主那蒼白如紙的臉色,心中不禁擔憂起來,她轉頭對順熠說道:“順熠啊,你看洛陽郡主這副模樣,怕是身體有些不適。要不你抱著她去客房歇息一下吧,畢竟淮安王府離這裏還有一段距離呢。”
    宋璟澤聞言,連忙點頭應道:“舅母所言極是,那就有勞舅母安排一間客房了。”說罷,他小心翼翼地抱起洛陽郡主,朝著客房走去。
    房間裏,傳來岑朝翎虛弱的聲音:“郡王,你看過孩子了嗎?他長得好看嗎?”
    沈俞祺心頭一緊,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回答道:“嗯,我看過了,長得皺巴巴的,一點也不好看。”
    岑朝翎聽了,臉上露出一絲失望,但很快又恢複了笑容,說道:“是嘛,可是表姐說,一般的孩子生下來都是這樣的呢。”
    沈俞祺心中一陣酸楚,他知道岑朝翎是在安慰自己,於是他也笑著說:“哈哈,我是騙你的啦,傻瓜。其實孩子長得很好看,隨你呢,尤其是那對眼睛,和你簡直一模一樣,又大又明亮,眼淚還有光澤呢。”
    岑朝翎聽了,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她喃喃地說道:“真的嗎?那太好了……”
    然而,她的笑容很快就被一陣咳嗽打斷了,順熠急忙輕撫她的後背,心疼地說:“別說話了,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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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朝翎喘了口氣,緩過神來,她看著沈俞祺,眼中閃過一絲決絕,說道:“郡王,我知道我自己的身體狀況,恐怕是快不行了。以後沒有我的日子裏,你也要好好生活,跟隨光走,好嗎?”
    沈俞祺的眼眶瞬間濕潤了,他緊緊地握住岑朝翎的手,哽咽著說:“不會的,你不會有事的,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
    岑朝翎搖了搖頭,打斷他的話,說道:“郡王,我們的女兒還沒有名字呢。”
    沈俞祺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我不取,你是知道的,我文墨沒有你的好,等你好了,親自為我們的女兒取個好聽的名字,好不好?”
    “那好吧……”岑朝翎在心中默默歎息,她知道,自己恐怕等不到那個時候了。
    岑朝翎的身體愈發虛弱,她輕輕咳嗽了幾聲,原本就蒼白的麵龐上,泛起了一絲病態的紅暈,仿佛是生命的最後一絲餘暉。
    她強打起精神,用溫柔而又略帶哀傷的目光,凝視著床邊的郡王。
    她的聲音輕得如同羽毛飄落,卻又飽含著無盡的深情:“若我真的去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顧我們的女兒,還有朝安……”
    沈俞祺的心像是被重錘狠狠擊中,他緊緊握住岑朝翎的手,生怕一鬆手她就會離自己而去。
    他的眼眶泛紅,淚水在眼眶中打轉,聲音略微哽咽地說道:“朝翎,你別亂說,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然而,岑朝翎的心中卻比誰都清楚,自己的大限已至。
    她的意識漸漸模糊,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不清,唯有女兒那張粉嫩可愛的小臉,在她的腦海中愈發清晰。
    “我這一生,出生在一個爹不疼娘不愛的家庭裏,受盡了苦楚。我不希望我們的女兒也經曆這樣的痛苦,郡王,你答應我,等我走了以後,可不可以再找一個很好很好的妻子,她不僅會對你好,也會對我們的女兒好,讓我們的女兒在一個幸福的家庭裏長大……”岑朝翎的聲音越來越微弱,仿佛風中殘燭,隨時都可能熄滅。
    沈俞祺心痛欲絕,他的身體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擊中,搖搖欲墜。他拚命地搖頭,仿佛這樣就能否定眼前發生的一切。
    “朝翎,你不會有事的,你一定不會有事的,我們還要一起撫養她長大,看著她出嫁……”沈俞祺的聲音帶著哭腔,顫抖著說道。
    他緊緊地握著岑朝翎的手,仿佛這樣就能將她從死亡的邊緣拉回來。
    然而,岑朝翎的臉色卻越來越蒼白,她的嘴唇微微動了動,似乎想要說些什麽。
    沈俞祺連忙湊近,隻聽到岑朝翎微弱的聲音:“郡王,朝翎等不了了,此生我們雖緣淺,但朝翎不悔與君行,願來生我們再續今生……緣。”
    話剛說完,岑朝翎的手突然無力地滑落,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機。
    沈俞祺的心如墜冰窖,他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抱著岑朝翎的手泣不成聲。
    與此同時,岑朝安正在宮裏陪讀。當他聽到岑朝翎難產的消息後,心急如焚,立刻馬不停蹄地從宮裏趕過來。
    他一路狂奔,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就是要見到岑朝翎最後一麵。
    然而,當他趕到時,一切都已經太晚了。
    岑朝安跑到床前,推開沈俞祺,撲到岑朝翎的身上,“阿姐,阿姐,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啊,我是朝安啊,阿姐!”
    沈俞祺麵無表情地看著岑朝安,他的聲音平靜得讓人害怕:“朝安,你阿姐已經去了。”
    “你胡說!阿姐隻是睡著了,你才去了!”岑朝安滿臉的不相信,他使勁地搖晃著岑朝翎的身體,希望能把她喚醒。
    “阿姐,你隻是睡著了,對不對?你肯定是累了,沒關係,你好好休息,朝安就在這裏守著你,哪裏也不去,就跟小時候你守著朝安一樣。”岑朝安緊緊握著岑朝翎的手,仿佛隻要自己不鬆開,姐姐就不會離開。
    小女嬰似乎也感受到了母親的離去,哭聲格外的淒慘,那哭聲充滿了對母親的思念和對這個陌生世界的恐懼。
    岑朝安這才注意到了岑朝翎身邊的嬰兒,她輕輕地將女嬰抱在懷裏,柔聲說道:“阿姐,這應該就是你拚命也要為他生下來的孩子吧,真可愛。你休息好了,就快起來看看她,她還等著你呢。”
    然而,任憑岑朝安怎麽呼喊,岑朝翎都沒有絲毫反應。
    岑朝安的聲音越來越大,最後變成了絕望的嘶吼:“阿姐,阿娘走了,你也不要朝安了嗎?朝安在這世界上,也隻有你這一個親人了啊!”
    沈俞祺默默地走到岑朝安身邊,他看著岑朝安那痛苦的模樣,心中一陣刺痛。
    他輕輕地伸出手,想要將岑朝安拉開,讓她不要太過傷心。
    “朝安,讓你阿姐安心走吧。”沈俞祺的聲音低沉而溫柔。
    岑朝安猛地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著他,突然,她像是發瘋了一般,狠狠地推開了沈俞祺。
    “都是你!若不是你,阿姐怎麽會難產!”岑朝安的淚水像決堤的洪水一般,源源不斷地湧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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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俞祺沒有躲避,任由她推搡著,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痛苦和自責。
    他知道,岑朝安說得沒錯,如果不是因為他,岑朝翎或許就不會遭遇這樣的不幸。
    就在這時,香雪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將啼哭不止的女嬰抱入懷中,輕柔地哄著。
    那女嬰的哭聲,猶如一把把鋒利的刀子,無情地刺進岑朝安的心裏,讓他心痛難忍。
    岑朝安凝視著那個孩子,淚水在眼眶裏打轉,他的聲音略微顫抖著說道:“阿姐,你放心吧,我一定會代替你好好照顧這個孩子的。”
    說完,他緩緩地走到香雪的身邊,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女嬰那粉嫩的臉頰,仿佛能感受到阿姐的溫暖。
    站在一旁的沈俞祺默默地看著這一切,他的臉色凝重,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深深的哀傷和自責。
    當他聽到岑朝安的話時,他鄭重地對她說:“朝安,我一定會全力以赴,查出害你阿姐的凶手,讓他受到應有的懲罰,為你阿姐報仇雪恨!”
    岑朝安抬起頭,與沈俞祺的目光交匯,她看到了他眼中的堅定和決心,心中的恨意稍稍減輕了一些。
    然而,屋內的氣氛依舊沉重得讓人窒息,女嬰的哭聲也漸漸小了下來,似乎是因為哭得太久太累了。
    岑朝安深吸一口氣,穩定了一下情緒,然後轉頭看向沈俞祺,質問道:“阿姐在臨走之前,有沒有給這個孩子取名字?是男孩還是女孩?”
    沈俞祺搖了搖頭,回答道:“還沒有,這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小女孩。”
    岑朝安的眼眶再次濕潤了,她哽咽著說:“阿姐為了你,甚至不惜用自己的生命去換取這個孩子的誕生,這說明她一定非常愛你。所以,你應該給這個孩子取個名字。”
    沈俞祺沉默了片刻,然後輕聲說道:“那就叫她念伶吧。”
    “好,念伶歸你,阿姐我會帶走,回到她該回到的地方。”岑朝安看著岑朝翎安靜地躺在床上,仿佛隻是陷入了一場長眠,然而這一眠,卻是天人永隔。
    岑朝安的聲音微微顫抖著,他強忍著內心的悲痛,努力讓自己的話語顯得堅定一些。他知道,阿姐已經永遠離開了這個世界,他不能讓她再受到任何委屈。
    然而,就在這時,沈俞祺突然開口說道:“你阿姐已經進了沈氏宗譜,又怎麽能讓你帶回去?”他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滿和不甘。
    話音未落,沈煜修便帶著皇上的口諭匆匆趕來。
    他高聲傳諭道:“皇上口諭,岐山郡王妃為王室誕下子嗣有功,令亡後,可不必強行葬入王室陵。”
    這道口諭如同一道晴天霹靂,讓沈俞祺瞬間癱倒在地上。
    他難以置信地望著沈煜修,滿臉驚愕地爬過去,緊緊抓住沈煜修的裳尾,哀求道:“三弟,不是這樣的,你是不是傳錯了?”
    沈煜修搖了搖頭,一臉無奈地看著沈俞祺,然後轉頭對岑朝安說道:“岐山郡王,這是聖上口諭,不是過家家。朝安,把你阿姐帶回岑家,不日準備發喪。”
    岑朝安聽到這句話,心中的悲痛如決堤的洪水一般湧上心頭,他哽咽難言,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但他還是強忍著,對沈煜修說道:“多謝表哥。”
    武磷這時突然開口,他的聲音低沉而嚴肅,仿佛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
    沈俞修緊握著拳頭,臉色陰沉地看著武磷,然後轉過頭來,對著沈俞祺說道:“岐山郡王,看在我們之前兄弟的情分上,本王還是勸你,要多留意一下你之前的枕邊人。”
    沈俞祺聽到這句話,像是被一道驚雷擊中,猛地站了起來,他瞪大了眼睛,滿臉驚愕地看著沈俞修,“三弟,你這是什麽意思?”
    沈俞修毫不退縮地與他對視,冷靜地回答道:“就是你聽到的意思。”
    沈俞祺的眉頭緊緊皺起,他似乎對沈俞修的話感到十分困惑,“許漾?你是說許漾嗎?”
    沈俞修冷笑一聲,“也不是蠢到無可救藥。”
    沈俞祺的臉色變得愈發難看,他難以置信地搖著頭,“不可能,她遠在岐山,怎麽會對朝翎動手呢?”
    然而,沈煜修的話語卻如同一把利劍,直直地刺向沈俞祺的內心,“許漾雖遠在岐山,但她的心機深沉,買通幾個府中的人,對她來說簡直易如反掌。朝翎表妹難產之事太過蹊蹺,說不定她早就暗中布局了。”
    沈俞祺的眉頭緊緊鎖住,他開始回憶起與許漾在一起的點點滴滴,那些曾經被他忽略的細節,此刻在他腦海中不斷閃現。
    他突然意識到,許漾的一些行為確實有些異常,似乎隱藏著許多不為人知的心思。
    一旁的岑朝安聽著他們的對話,心中的怒火愈發熊熊燃燒。
    他的拳頭緊緊握起,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不管怎樣,一定要將真相查個水落石出。阿姐不能就這樣白白丟了性命!”
    沈俞祺咬了咬牙,站起身來“好,我定要徹查此事。若真是許漾所為,她休想逃過懲罰。”
    此時,屋內女嬰念伶又開始啼哭起來,仿佛在為母親的遭遇鳴不平。
    沈俞祺走到香雪身邊,抱過小念伶,眼中滿是溫柔與堅定,“念伶,我定會為你母親報仇,也會護你一生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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