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母子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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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衛見狀,趕忙側身讓開道路,恭敬說道:“三少爺請隨小的入府,夫人她……病得著實不輕啊,這些日子,每日都念叨著您呢!”說罷,便引領著明覺等人快步走進府內。
    踏入蕭府,熟悉的景象撲麵而來,記憶如潮水般翻湧。
    庭院中的花草樹木依舊,隻是少了往日的生機與活力,幾株曾經枝繁葉茂的大樹,如今也顯得有些凋零。
    明覺腳步愈發急促,心中滿是愧疚與自責,恨不得立刻飛到母親身邊。
    終於,他們來到了蕭夫人的房間。
    明覺輕輕推開房門,看到躺在床上的母親,她臉色蒼白如紙,形容憔悴,與記憶中那個容光煥發、充滿活力的母親判若兩人。
    明覺眼眶瞬間濕潤,快步走到母親床邊,握住母親的手,聲音哽咽:“母親,孩兒回來了,讓您受苦了。”
    蕭夫人看到這個快離家出走一個月的小兒子,心中百感交集。
    她望著靜立在床邊,身著素色僧袍的明覺,那僧袍質樸無華卻透著寧靜祥和,褶皺恰似歲月紋理,藏著無數青燈古佛相伴的時光 。
    他頭戴竹製鬥笠,竹篾細密精巧,散發淡淡竹香,帶著山林純粹氣息。
    鬥笠邊緣下傾,遮不住眼中的慈悲與超脫,那雙眼似深不見底的清泉,滿是洞悉萬物的智慧。
    “梓豪,我的兒啊!你怎麽能如此狠心,一聲不吭地就離家出走呢?你可知道這給咱們這個家帶來了多大的災難嗎?你爹他因為你的不辭而別,被陛下怪罪下來,如今已經被停職在家了呀!這些日子以來,每到夜深人靜的時候,我總是輾轉反側難以入眠,滿腦子都是你的身影和安危,淚水常常浸濕了枕頭。如果你再執迷不悟不肯回來,那咱們這個曾經溫馨和睦的家恐怕真的就要支離破碎、分崩離析了!”
    蕭夫人悲慟欲絕地哭訴著,聲音哽咽,身體也因過度悲傷而微微顫抖起來。
    她那原本端莊秀麗的麵容此刻早已憔悴不堪,雙眼紅腫得像兩顆熟透的桃子,滿臉淚痕縱橫交錯,令人看了心疼不已。
    明覺滿臉悲憤地看著自己的母親,眼中閃爍著痛苦和怨恨的光芒,他咬了咬牙,聲音顫抖地說道:“母親啊,當日之事您難道還不明白嗎?若不是您跟父親苦苦相逼,非要讓我迎娶那鍾尚書家的千金大小姐,我又怎會毅然決然地選擇離家出走呢!”
    說到此處,明覺不禁深吸一口氣,仿佛想要平複內心洶湧澎湃的情緒,但那微微顫抖的雙手卻出賣了他此刻真實的心境。
    蕭夫人一臉慈愛地看著梓豪,語重心長地說道:“梓豪啊,你可知道那鍾尚書家的千金?她可是出了名的知書達理、溫柔體貼之人呐!這女子生得端莊秀麗,又兼具才情,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而且她家乃是名門望族,世代為官,底蘊深厚。如此大家閨秀,與我兒你實乃天作之合呀!”
    蕭夫人輕歎了一口氣,接著說:“自古以來,就有‘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之說。如今你也到了適婚的年齡,娘親自然希望能為你覓得一門好親事。而這鍾尚書家的小姐,無論從家世還是品行方麵來看,都堪稱絕佳人選。所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娘親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絕對不會害你的呀!你一定要體諒娘親這片苦心呐!”
    明覺緊緊地握住自己的雙手,以至於手背上青筋暴起,他咬著牙說道:“我心裏很清楚,你們之所以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促成這門親事,無非就是看重了鍾尚書家那龐大的勢力罷了!可我呢?難道我的婚姻就可以這樣被當作籌碼隨意交易嗎?我甚至連那個要與我共度一生的女子都還未曾見過一麵啊!”
    說到這裏,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情緒稍微平複一些,但聲音依然充滿了憤怒和不甘:“關於父親被停職這件事情,我自會親自入宮去向陛下解釋清楚其中緣由!”
    蕭夫人一臉決絕之色地看著自己的兒子梓豪,眼中滿是堅定與執拗,她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梓豪啊,如果今日你依舊固執己見,不肯迎娶鍾尚書家的那位千金小姐,那麽從此時此刻起,為娘便滴水不進、粒米不食!直到你回心轉意為止!”
    說罷,她猛地一轉身背對著明覺,似乎是表明了自己絕不妥協的決心。
    明覺一臉苦澀與無奈,緩緩地搖了搖頭,仿佛心中有著千般愁緒萬般無奈。他伸出修長而略顯粗糙的手,輕輕地摘下戴在頭上的鬥笠,動作輕柔得如同對待一件珍貴無比的寶物一般。
    “母親啊……”他微微歎息一聲,聲音低沉而充滿感慨,“如今的孩兒已然皈依佛門,六根清淨,斷絕塵緣。又怎能去談婚論娶之事呢?況且那鍾家小姐出身高貴、容貌出眾,想必她定然也是心高氣傲之人,怎會願意委身嫁給一個光頭和尚為妻呀!”說罷,明覺再次輕輕搖了搖頭,眼神中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落寞和自嘲。
    蕭夫人緩緩地轉過身來,目光落在了那個頭上連根頭發都不剩、光溜溜如同雞蛋一般的兒子身上。她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置信和痛心疾首,淚水瞬間模糊了雙眼,順著臉頰滑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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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這個不孝之子啊!" 蕭夫人心痛地哭喊著,聲音顫抖而淒厲, "你怎麽能如此狠心,竟然選擇出家去當那和尚?我們蕭家世代為官,門楣顯赫,多少人擠破腦袋都想與我們結親。可你呢?放著好好的鍾尚書家的千金不娶,非要跑去寺廟裏吃齋念佛!你到底是怎麽想的啊?"
    說到此處,蕭夫人已是泣不成聲,身體搖搖欲墜,仿佛隨時都會昏厥過去。一旁的丫鬟們趕緊上前攙扶住她,但她卻用力甩開她們的手,徑直下床衝向自己的兒子。
    "兒啊,娘辛辛苦苦把你養大,就是盼望著有朝一日能夠看到你成家立業,延續蕭家的香火。如今你這般決絕,讓娘如何麵對列祖列宗?又該如何向你爹交代呀?" 蕭夫人緊緊抓住兒子的衣袖,哭得肝腸寸斷。
    隻見明覺緩緩地抬起右手,手掌微微彎曲,拇指與食指相觸,其餘三指自然伸展,做出一個標準而莊重的佛禮姿勢。他麵帶微笑,眼神清澈而堅定,輕聲說道:“阿彌陀佛,母親啊,請您放心吧!家中已有大哥和二哥,他們定能將我們蕭家的香火傳承下去,讓家族繁榮昌盛。”
    稍稍停頓片刻後,明覺接著說道:“至於父親那邊,孩兒待會兒便入宮麵見陛下,待從宮中出來之後,定會前往向父親稟報此事,並好好與他說明其中緣由。相信父親也能夠理解我的選擇,不會加以阻攔的。”說完這番話,明覺再次雙手合十,向著母親深深地鞠了一躬,表示自己的決心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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