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心意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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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夫人宛如風中殘燭一般,軟綿綿地癱坐在冰冷堅硬的地麵之上。她那原本明亮有神的雙眸此刻變得無比空洞,仿佛失去了所有生氣與希望。晶瑩剔透的淚珠像是決堤的洪水一般,源源不斷地從眼眶中湧出,順著臉頰滑落而下,滴落在塵土之中,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蕭夫人那顆破碎的心在胸腔內瘋狂顫抖著,她深知自己的兒子一旦踏入那深似海的宮廷,這件事情將會發展到無法挽回的地步。絕望如影隨形般籠罩著她,令她幾乎窒息。
她緩緩抬起頭來,目光艱難地聚焦在了眼前的明覺身上。那雙眼睛裏充滿了無盡的哀傷和苦苦的哀求,聲音沙啞而又顫抖地道:“梓豪啊!你怎能如此絕情呢?難道真的不能看在咱們這個家的份上,重新斟酌一下嗎?我們可是一家人啊……”每一個字都飽含著母親對孩子深深的愛以及內心深處最無奈的痛楚。
明覺隻覺得心頭猛然一痛,仿佛有千萬根鋼針同時紮入一般,令他幾乎無法呼吸。他雙腿微微顫抖著,緩緩地蹲下身來,伸出那雙略顯粗糙的手,緊緊地握住了母親那布滿老繭、骨瘦如柴的手掌。
“母親啊……”明覺的聲音略微有些哽咽,眼眶也不禁濕潤起來,“孩兒知道您對我的期望和不舍,但請相信我,孩兒並非絕情之人呐!這佛門之路,乃是孩兒經過深思熟慮後所做出的選擇,它是我心靈的歸屬之地。雖然從此與您天各一方,但孩兒定會以自己的方式,默默地為咱們這個家祈求平安幸福。”說到此處,明覺用力握了握母親的手,似乎想要將自己所有的決心和力量都傳遞給她。
就在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而沉重的腳步聲,那聲音仿佛帶著某種急切與不安。緊接著,房門被猛地推開,隻見蕭府的老爺蕭正如疾風般匆匆地走了進來。
他一進門,目光便直直地落在了那個身著僧袍的身影之上。當蕭正看清眼前之人時,他原本還算平靜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無比,就好似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一般,壓抑得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隻聽蕭正怒不可遏地大聲吼道:“你還知道回來?!你這個不孝子啊!你這一走,可真是讓我們整個蕭家都跟著蒙羞了,難道這些你都不知道嗎?”他的聲音震耳欲聾,在房間裏回蕩著,仿佛要將屋頂都給掀翻似的。每一個字都飽含著憤怒和失望,如同一把把利劍直刺向明覺的心窩。
隻見明覺緩緩地站起身子,他的動作沉穩而堅定。站直之後,他先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略微有些褶皺的衣衫,然後雙手抱拳,微微躬身,以一種極為恭敬的姿態向著坐在上方的父親行了一個大禮。
他抬起頭來,目光直視著父親那威嚴的麵容,誠懇地說道:“父親大人在上,請恕孩兒不孝之罪,這些日子以來,因為我的事情讓您和母親整日憂心忡忡、寢食難安,這都是孩兒的過錯啊!”說到此處,明覺的眼中不禁流露出一絲愧疚之色。
然而,緊接著他深吸一口氣,仿佛是下定了決心一般,繼續說道:“但是父親,關於此事,孩兒已經經過深思熟慮,心意早已堅定不移。如今,孩兒隻求父親能夠體諒我的苦衷,成全我吧!而且我現在已經皈依佛門,絕不能再娶鍾尚書的千金為妻了。”說罷,明覺再次深深地彎下腰去,久久沒有起身,似乎是在等待著父親的回應。
蕭正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自己的兒子,胸膛劇烈起伏著,他的呼吸也變得粗重起來。那眼神之中,既有憤怒的火焰在熊熊燃燒,又有無可奈何的哀傷如潮水般湧動。
“蕭梓豪!你怎麽能如此天真呢?你竟然認為出家就能夠一了百了,將所有的問題都拋諸腦後嗎?”蕭正氣得聲音都有些顫抖,手指著兒子,幾乎要戳到他的鼻子上去,“且不說別的,單說陛下那邊,你讓我如何去跟他交代?陛下對你一直寄予厚望,如今你卻突然要遁入空門,這不是讓陛下寒心麽?還有那鍾尚書家,他們與咱家向來交好。你這般決絕,豈不是讓人家顏麵掃地,成為京城眾人的笑柄?你這樣做,對得起誰呀?”
明覺沉思片刻,說道:“孩兒會向陛下如實稟報,孩兒相信陛下聖明,會理解孩兒的選擇。至於鍾尚書家孩兒會親自登門致歉,表明孩兒的立場。”
蕭正冷哼一聲:“你說得輕巧,此事若處理不當,不僅我這官職保不住,整個蕭家都可能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房間裏陷入了死寂,每個人都明白此事的嚴重性。明覺心中也十分清楚,他的這個決定,可能會給家族帶來巨大的危機。但他內心深處,對拒絕這門婚事從未動搖。
許久,明覺緩緩說道:“父親,母親,孩兒願意承擔一切後果。但孩兒的信仰,也不能放棄。請給孩兒一個機會,讓孩兒去處理此事。”
蕭夫人哭著說道:“你這一去,萬一觸怒陛下,可如何是好?”
明覺微微一笑:“母親放心,孩兒自有分寸。孩兒相信,隻要心懷誠意,定能化解此次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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