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最後的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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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啟回身,重新拿起桌麵上的詔令展開,片刻後又重重地放在案桌上。眉頭緊鎖,緊盯著桌麵上的地形圖,神色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來。那地圖上,山川、河流、城鎮、關隘皆詳細標注,可如今在他眼中,卻像是一條條無形細線將他緊緊纏繞,動彈不得。
蕭啟的手指輕輕滑過邊境線,那是他日夜守護的地方,每一處防禦工事、每一條巡邏路線,都在他腦海中無比清晰。許久,他在地圖上一處山穀位置停下,指尖微微用力,似乎想將這片區域刻進心裏,隨後便命李智明傳來各將領。
各將領得知詔令後,營帳內氣氛凝重得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死寂。年輕的副將陳武,向來是個急性子,此時再也按捺不住,“砰”地一拳砸在桌上,尤如一聲驚雷打破沉寂。怒吼道:“這簡直荒唐!寧國狼子野心,隨時可能反撲,咱們這一撤,不就等於把國門拱手相送嗎?”
蕭啟緊抿著嘴唇,沒有吭聲。他的目光掃過營帳中那些跟隨自己出生入死的將士們,他們的臉上同樣寫滿了擔憂與不甘。許久,蕭啟緩緩開口,聲音沙啞卻堅定:“兄弟們,我知道大家心裏都窩著火,可皇命難違,抗旨更是死罪。眼下寧國真正意圖尚未可知,未到生死攸關時刻,我們絕不能意氣用事。”
李智明狠狠一拳砸在腿上,悶聲道:“難道就這麽憋屈著?邊境百姓怎麽辦,咱們這一走,寧國沒了忌憚,難保不會出爾反爾。”蕭啟目光掃過眾人,頓了頓沉聲道:“當然不能就這麽算了,我已想了個辦法。咱們表麵上按昭令撤兵,實則將精銳部隊暗中留下。” 他攤開地圖,手指在邊境線上一處山穀位置點了點,“此處地勢隱蔽,易守難攻,我們把最得力的將士藏在這裏,偽裝成普通流民,分散在周邊村落,既能保存實力,又能時刻留意寧國動向,一旦有變動還能及時向周邊支援。”
眾人紛紛圍攏過來,仔細端詳地圖,臉上的愁容稍減。紛紛圍攏過來,仔細端詳地圖,臉上的愁容稍減。隻見地圖上,蕭啟用朱砂筆圈出的山穀地形複雜,四周山巒環繞,中間一塊隱秘盆地,易守難攻,堪稱天然壁壘。
“將軍,此法甚好,隻是這糧草輜重的運輸,一旦被察覺,可就前功盡棄了。”軍需官劉福皺著眉頭,憂心忡忡地說道。
蕭啟微微點頭,手指在地圖上沿著一條蜿蜒的小路滑動:“糧草我已考慮過,從後方的小鎮出發,沿著這條隱秘的山間小道,可直達山穀。我們需把糧草偽裝成普通貨物,趁著夜色運輸,再安排精兵沿途護衛。”
這時,副將李智明主動請纓:“將軍,我願帶領一隊人馬,負責糧草運輸的安全,定不辱使命!”
蕭啟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滿是信任:“好,李副將你做事向來沉穩,我放心。記住,萬事小心,一旦有危險,立刻發信號求援。”
“是,末將定不辜負將軍信任!”李智明抱拳應道。
“各將領,先各自回去為回京做準備。張參軍留下。”
眾人退去後,張遠忙向前低聲問道“將軍可還有要事吩咐?”
“嗯,額外留下的兵將,不可師出無名,以免日後落人口實,你需把他們摻插在留守邊關的原有人員名單裏。”蕭啟開口道。
“將軍遠慮。”張遠答道
“還有,那些為國捐軀的將士們,名單需仔細核對,不可有遺漏,我們要帶他們一起回家……”蕭啟邊說邊走到營帳門口,望著遠處已打掃幹淨的戰場,神色淒然地說道。
張遠聞言,又想起了無數個曾經並肩作戰的戰友,聲音哽咽難忍地點頭說“是!”
遠處微風拂動著點點斑駁的草尖,似乎在無聲地回應著這場難消的悲戚。
隨後眾人便一邊清點回京人馬,一邊緊鑼密鼓為邊境防線做最後的部署。士兵們穿梭在營地與工事之間,腳步匆忙卻井然有序。張遠扯著嗓子,對照著名冊,逐一核實即將撤退回京的將士,每確認一人,便在名字後用力打個勾,生怕有絲毫差錯。
在遠離軍營的主幹道旁,幾隊身著粗布麻衣、肩挑背扛著農具和簡易行囊的“百姓”,正朝著遠方的山穀緩緩進發。他們步伐看似隨意,卻又巧妙地保持著若有若無的間距,眼神中透著與普通村民不符的警覺和幹練。
為首的是一位身形魁梧的漢子,他手中握著一根趕牛鞭,看似悠閑地走著,可目光卻時不時地掃向四周,觀察著地形與動靜。每當遇到岔路口,他總會微微停頓,像是在思索路線,實則是在等待後方隊伍跟上,同時用眼神與身旁的同伴交流,確認是否有異常。
隊伍裏,有人挑著裝滿糧食的擔子,步伐穩健;有人背著竹簍,裏麵看似是普通柴草,實則暗藏兵刃。他們彼此之間沒有過多言語,隻是偶爾用簡單的手勢傳遞信息,默契十足。隨著時間推移,他們逐漸靠近那處被山林環繞的山穀,山穀中彌漫著淡淡的霧氣,仿佛在等待著這群特殊的“客人”到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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