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劉張合流?暗流洶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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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剛過,青石村的田野間尚未完全恢複忙碌。
但某些人的心裏,卻早已是暗流湧動,算計不休。
村東頭,地主劉員外家的宅子裏。
與外麵早春的清冷不同,堂屋內燒著旺旺的炭火盆,暖意融融。
劉員外挺著他那標誌性的肚腩,坐在一張鋪著錦緞墊子的太師椅上,手裏把玩著兩顆油光發亮的核桃。
他的對麵,坐著的正是村長兼族長張有德。
張有德端著一杯熱茶,臉上依舊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但微蹙的眉頭和眼底偶爾閃過的陰霾,還是泄露了他內心的不平靜。
兩人麵前的小幾上,擺著幾碟精致的點心和幹果。
這在尋常村民家中,是過年都難得一見的奢侈品。
“有德叔,您嚐嚐這個。”
劉員外撚起一塊桂花糕,熱情地遞向張有德。
“這是俺托人從縣城裏新買來的,味道還不錯。”
“嗯。員外有心了。”
張有德淡淡地應了一聲,卻沒有伸手去接,隻是端起茶杯呷了一口。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似乎都在等著對方先開口。
最終,還是劉員外先沉不住氣了。
他放下手中的核桃,臉上堆起笑容,看似隨意地問道:“有德叔,西頭……大山兄弟那邊,最近沒再鬧出什麽幺蛾子吧?”
他故意將“大山兄弟”四個字咬得有些重,帶著幾分嘲諷。
張有德放下茶杯,渾濁的老眼裏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光。
“哼。那小子,現在是翅膀硬了,哪裏還把俺們這些長輩放在眼裏。”
他想起那天在祠堂被張大山當眾頂撞、拿著分家文書說事的場景,心裏就一陣火大。
“前幾天過年,老二家的過去拜年,連門都沒讓進。”
“簡直是無法無天了。”
“哦?還有這事?”
劉員外故作驚訝,心裏卻是一陣暗喜。
這張大山,果然是越來越不識抬舉了。
連宗族長輩的麵子都敢駁,得罪的人越多越好。
“可不是咋地。”
張有德歎了口氣,語氣裏充滿了對“世風日下、人心不古”的感慨,實則是對自身權威受損的不滿。
“當初分家時,俺也是好心,想著給他留條活路。”
“誰曾想,這才幾天功夫,就抖起來了。”
“又是弄那怪犁,又是搞那水車,把西頭那片爛地都侍弄得像模像樣了。”
“村裏現在不少人都在背後議論,說他能耐,有本事呢。”
“再這樣下去,怕是……連俺這個族長的話,都沒人聽了。”
他說著,有意無意地觀察著劉員外的反應。
劉員外心裏跟明鏡似的,哪裏聽不出張有德話裏的意思。
這張老狐狸,是眼看著張大山那邊勢頭起來了,自己壓不住,想拉自己下水呢。
不過,這倒也正合他意。
他對張大山,同樣是恨得牙癢癢。
不僅是因為上次提親被拒,讓他丟了麵子。
更是因為張大山一家那肉眼可見的好轉,讓他心裏極度不平衡。
憑什麽一個被趕出家門的窮哈哈,能過得比他這個地主還滋潤?
尤其是那架能引水灌溉的水車。
劉員外也偷偷去看過幾次。
看著那嘩啦啦流淌的清水,將原本的旱地變成水田。
他的心裏就跟貓抓似的難受。
要是那水車能安在自家的河邊地上……
“有德叔說的是啊。”
劉員外放下核桃,臉上也露出了“義憤填膺”的表情。
“這張大山,確實是有點得意忘形了。”
“不敬長輩,目無宗族,這在咱們青石村,可是頭一份。”
“還有他家那個水車,引的是咱們清河的水,憑啥他一家獨占好處?”
“依我看,就該把那水車收歸村裏公用,由叔您來統一調配,那才叫公平。”
他這話,正好說到了張有德的心坎上。
“理是這個理。”
張有德點點頭,隨即又皺起眉頭,“可這小子現在油鹽不進,上次在祠堂,他拿著分家文書說事,還隱隱拿官府律法來壓人,老夫……也不好強來啊。”
“哼。對付這種滾刀肉,光講道理是沒用的。”
劉員外眼中閃過一絲陰狠。
“咱們得想點別的法子。”
“哦?員外有何高見?”張有德身體微微前傾,來了興趣。
劉員外壓低了聲音,湊近了一些。
“有德叔,您是族長,掌管著族規。”
“那族規裏,關於賦稅徭役,關於不孝不悌,總有些條條框框能用得上吧?”
“就算不能一下子把他怎麽樣,時不時地敲打敲打,給他找點麻煩,讓他不得安生,總是可以的吧?”
“比如,開春後的徭役,是不是可以給他多分派一些?”
“秋後的賦稅,是不是可以……嚴格核查一下?”
“再說了,”劉員外話鋒一轉,臉上露出一絲淫邪的笑容,“他家那個大閨女花兒,可是越來越水靈了。”
“上次俺提親他不同意,那是他不知好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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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總是要嫁人的。”
“要是……咱們能想點法子,讓他家名聲壞了,或者……讓他家欠上一筆不得不還的債。”
“到時候,他還能不乖乖地把女兒送上門來?”
“這……”
張有德聽著劉員外這些陰損的主意,眉頭皺得更緊了。
利用族規敲打,他不是沒想過。
但強逼嫁女這種事情,傳出去終究不好聽。
不過,讓張大山家欠上一筆債……倒似乎是個不錯的法子。
隻要拿捏住了經濟命脈,不怕他不低頭。
“員外的意思是?”他問道。
“有德叔,您想啊。”劉員外繼續蠱惑道,“他張大山不是能耐嗎?不是會弄錢嗎?”
“那咱們就讓他‘破點財’。”
“比如說,他家那水車,看著挺結實,萬一哪天‘不小心’壞了呢?”
“修起來不得花錢?不得耽誤功夫?”
“再比如,他不是經常進山采藥嗎?山路那麽滑,萬一哪天‘不小心’摔斷了腿呢?”
“看病吃藥不得花錢?”
“或者幹脆,咱們找幾個外村的地痞無賴……”
劉員外越說越是興奮,眼中的歹毒之色也越來越濃。
張有德聽著,心裏也有些發毛。
他雖然也想打壓張大山,但還沒想到要用這麽下作狠毒的手段。
不過,他也沒有立刻反對。
在他看來,隻要能達到目的,維護住自己的權威和利益,用些手段也未嚐不可。
隻是,不能由自己出麵。
得讓劉員外這個“惡人”去做。
“嗯……員外說的,倒也……有些道理。”
他沉吟著,故作姿態,“不過,這些事情,可得做得幹淨利落,莫要留下把柄,更不能傷及性命,否則……不好收場啊。”
他這是在暗示劉員外,可以做,但後果自負。
劉員外是何等精明之人,立刻聽懂了張有德的言外之意。
這是默許了。
而且還想把自己摘幹淨。
不過沒關係,隻要能達到目的,誰出手不一樣?
到時候,自己得了好處,張有德也能重新樹立權威,各取所需。
“有德叔放心。這點分寸,俺還是有的。”
劉員外臉上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
“那就好。”
張有德端起茶杯,不再多言。
兩人相視一笑,眼中都閃爍著算計和陰謀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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