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石扉啟·舊殿生寒
    玄霄城的暮春帶著幾分涼意，楚旭站在棲梧宮後園的青石階上，望著那扇塵封十年的石扉——門楣上“承露殿”三字已被青苔覆蓋，鎖孔裏塞著半截褪色的紅綢，正是母後當年親手係的“平安結”。
    “主上，”陳淵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手中捧著一卷拓本，“這是從北漠商隊那裏換來的《玄霄輿圖》殘頁，標著‘承露殿下有地宮’。”
    楚旭的指尖劃過拓本上的朱砂標記，星紋簪在掌心微微發燙。他記得母後遺書裏提過：“若有一日你能打開承露殿的石扉，便知玄霄龍脈的真正秘密。”此刻，石扉上的紅綢突然無風自動，露出底下刻著的“星露”二字——與他眉心的星紋，與星露泉的泉水，竟同出一色。
    “開。”他輕聲道。
    陳淵將星紋簪按在鎖孔上，金紅血珠滲入石縫。石扉發出悶響，緩緩開啟的刹那，一股混合著星露清香與腐木氣息的風湧出，吹得眾人衣袂翻飛。
    二、壁刻現·母訓如雷
    地宮內沒有想象中的金銀珠寶，隻有四麵石壁上密密麻麻的刻痕——全是母後的字跡。
    “阿煜，當你見此壁，說明娘已不在。別怨娘瞞你，玄霄龍脈的秘密，連最信任的人都未必能說。”
    “這地宮下埋著七十二具‘鎮龍柱’，每根柱子都浸著我與先皇的血。它們不是為了鎖龍，是為了護龍——護這九州大地的龍氣。”
    “萬象閣的老樓主早看透了這點。他調換雙胎血脈，殺我滿門，不是為了權，是為了讓玄霄龍脈的‘護’變成‘噬’，讓九州陷入永夜。”
    楚旭的手指撫過最後一行刻痕，喉間泛起腥甜。他終於明白，為何母後臨終前要將他推進密道——她不是要他逃，是要他活著，替她守住這地宮，守住這最後的“護”字。
    “主上！”阿九的聲音從地宮深處傳來。她的骨爪抵住一麵刻滿符文的石牆，“這牆在動！”
    三、柱傾裂·邪謀初現
    石牆轟然倒塌，露出底下七十二根黑黢黢的石柱。每根柱子上都纏著鎖鏈，鎖鏈盡頭鎖著具枯骨，枯骨心口插著半塊玉玨——與楚旭懷中的血祭嬰玉玨，與母後遺書裏的半塊，竟是一套！
    “原來如此。”楚旭的聲音發顫，“老樓主用七十二位忠良的血養柱，用他們的魂鎮龍，為的是等龍脈蘇醒時……”他看向最中央的石柱，那上麵纏著的鎖鏈泛著幽藍，“用玄霄龍脈的‘護’，養出能吞噬九州的‘邪’。”
    “楚旭！”陳淵突然指向石柱頂端，“看那！”
    每根石柱的頂端都刻著一行小字，連起來正是：“龍氣歸一，萬象成魔；龍氣離散，九州成灰。”
    “他想讓玄霄龍脈變成‘邪脈’。”阿九的淨魂符文驟然發燙，“用龍脈的力量，操控九州百姓的貪念、怨恨、欲望——這才是真正的‘萬象迷心咒’。”
    地宮外突然傳來轟鳴。楚旭衝出去，隻見斷龍崖方向騰起黑霧，萬象閣的幽冥幡在風中獵獵作響，幡麵上的“萬象”二字，正滲出與石柱鎖鏈相同的幽藍。
    “他們要動手了。”楚旭握緊星紋簪，“用七十二柱的邪力，喚醒被封印的‘萬象邪靈’。”
    四、守心策·星露破局
    深夜的承露殿內，楚旭將七十二塊玉玨擺成北鬥形狀，星紋簪懸在中央。阿九的骨爪按在石壁上，淨魂之力如光網般籠罩地宮；陳淵帶著三百死士，用鎮邪司的“破妄弩”瞄準斷龍崖。
    “主上，”陳淵的聲音帶著哽咽，“這些弩箭，是用當年護您的暗衛的骨血鑄的。”
    楚旭點頭。他想起母後遺書最後一句：“阿煜，真正的守護，不是殺人，是讓更多人願意為你活。”此刻，地宮外的百姓舉著火把湧來，他們舉著“守護”的木牌，喊著楚旭的名字——這是比任何武器都鋒利的“破妄箭”。
    “啟動星露泉。”楚旭將半塊玉玨按在中央石柱上。
    星露泉的記憶如潮水湧來。十年前，母後用他的血激活星露泉，用泉水洗去玄霄城的怨氣；今日，他要用人心的守護，洗去這地宮的邪祟。
    “人心之和，萬象歸心。”他輕聲道。
    星露泉的泉水從地底湧出，漫過七十二根石柱。鎖鏈上的幽藍逐漸褪成淡粉，枯骨心口的玉玨發出清光——那是忠良的魂，在泉水中得到解脫。
    斷龍崖的幽冥幡突然自燃，萬象閣的餘黨慘叫著後退。楚旭站在承露殿前，望著東方漸白的天際，終於明白母後所說的“護”是什麽：
    不是守住一座城，是守住人心底的那點善；不是守住血脈，是守住每個人願意為他人流淚、為他人守護的心。
    而這，才是真正的“萬象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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