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射藝薪傳遠,初試露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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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霧未散,十人已列隊立於青石鋪就的蒼梧書院射圃前。
“哈!終於進行到武學環節了!”武伯騁撫摸著腰間的陽琥符,目光灼灼地盯著場中陳列的各式弓箭——從簡易的竹弓到精致的雕花長弓,在晨光下泛著冷冽的光澤。
“諸位學子。”教授射藝的司馬先生一襲勁裝,袖口用皮繩緊束,“今日習‘射"之六要——‘弓矢相和、持弓審固、舉弓端正、引弓圓滿、發箭從容、收弓肅靜"。”
玉曉熙悄悄捏了捏手指,昨日做糕點留下的酸脹還未消退。她側頭對慕洛筠耳語:“這射箭可比揉麵團費力多了。筠啊,你咋不幫我們女生申請個免修啊?”
慕洛筠斜睨她一眼,悄聲問:“不著急找你表哥了?時不我待啊,美少女戰士!”
“肅靜!”司馬先生目光如電,“射者,仁之道也。求正諸己,己正而後發。發而不中,則不怨勝己者——”
“反求諸己而已。”陌長安慣性接話,引得眾人側目。他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孟子》有雲......”
司馬先生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恢複嚴肅:“既知聖賢之言,更當身體力行。就請這位學子向諸生解釋此言射義。”
陌長安拱手道:“此言表層含義為射箭者如行仁德者,需先端正自身姿態再發箭,若未射中目標,不應責怪勝過自己的人,而當反思自身問題。此處‘正己’即指射箭時身體姿勢之規範,亦引入道德層麵之自我約束;而‘反求諸己’強調失敗後向內歸應之修養態度。”
寧滄瀾用胳膊拐了一下旁邊的風旌揚,碎碎念吐槽:“完了!又出來一個掉書袋的。長安本來挺惜字如金的,也不知到這兒後,是西樓還是慕洛筠傳染的......”
慕洛筠一個眼刀甩過來,哼哼道:“我聽見了!記仇小本本也記上了。就不能是人家被蒼梧書院的文化氣息熏陶了嗎?”
“肅靜!”司馬先生再次喝止這種私下說小話的行為,他負手立於箭靶旁,秋風卷起玄色箭袖:“下麵考較五射要義。文學子,何謂‘白矢"?”
文幀秋:“《周禮》有雲:‘矢貫侯而過,鏃白見也"。白矢即為箭穿靶而箭頭發白,表明發矢準確而有力。弟子以為,非但力透靶心,更需如君子立世——行事透亮,不藏陰晦。”
司馬先生頷首:“善。南學子,‘參連"何解?”
南流景出列,腰間赤璋刀佩叮咚作響,三箭扣在弦上示範:“參連要義:連珠如浪,後矢追前——前放一矢,後三矢連續而去,矢矢相屬,若連珠之相銜。”
武伯騁不等點名,搶步上前:“先生!‘剡注"俺最熟!”他用粗指抹過箭頭,說:“造車講究楔子入榫,這箭就得像我的雞公車軸——箭出如劈柴,破風有聲,哧溜一聲直鑽紅心!”
西樓在一旁撫額描補:“‘剡注’謂矢發之疾,瞄時短促,上箭即放箭而中。”
司馬先生輕哼一聲:“兩位倒是兄弟同心。童學子,請釋‘襄尺’。”
童芷語拉著玉曉熙上前,模擬君臣‘襄尺’射儀:“臣與君射,臣與君並立,讓君一尺而退。”
“不錯!”司馬夫子點頭,示意她們歸列。
忽有大風壓彎靶場旗杆,司馬先生從袖中甩出銅尺將其釘入地麵:“此風來得好!愛說小話的慕學子,若風擾箭軌,正該用哪一式?”
被抓包的慕學子尷尬發言:“《吳子》言‘風逆則偃旗’——當使‘井儀’!四箭分射東南西北,借風力修正成井字。四矢連貫,皆正中目標,兵法亦雲:因勢利導。”
玉曉熙突然舉手提問:“先生,據說箭上塗抹‘金汁’有助於提高準頭和殺傷力,這是真的嗎?”
司馬先生聞之麵色大變:“姑娘家家怎知此法?你可知那‘金汁’為何物?”
玉曉熙和慕洛筠掩唇竊笑:“知道呀!就是古代原生態生化武器嗎!先生可是被惡心到了?”
南流景衝她倆搖頭歎息:“明顯故意,恐怖如斯,睚眥必報......”
眾學子哄笑間,司馬先生耳根微紅,銅尺啪地敲響箭靶,強板著臉繼續提問:“肅靜!寧學子,若以算學解‘五射"……”
“我來算算!”寧滄瀾將玄璜算盤嘩啦展開:“白矢求穿透係數>1.8,參連需間隔0.3秒……”正算得興起,突然被飛來的箭簇打翻了算盤。
風旌揚收弓大笑:“酸秀才!射藝要的是這個——”黃琮扳指映日生輝,一箭射斷百步外懸絲。
司馬先生失聲道:“破軍箭!”
五射要義考較過後,進入實訓環節。
司馬先生宣布:“先習‘白矢"——箭穿靶心而露白羽。”
南流景第一個上前,取過一把柘木長弓。他修長的手指撫過弓弦,忽然想起幼時初生牛犢不怕虎,與雲夢澤比賽投壺的往事,嘴角微揚。搭箭、開弓,動作一氣嗬成——箭矢卻堪堪擦過靶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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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羽毛球運動達人竟然不擅射?”慕洛筠取笑。
“馬失前蹄而已!”南流景忿忿然把弓遞給她說:“你行你來!put up or shut up!”
“哇哦,都氣出藩邦語了。”慕洛筠輕笑,接過長弓。她腕間的冰玉手環在陽光下泛出奇異流光,箭出如虹,正中靶心。
司馬先生點頭:“過關!慕學子可習‘剡注"技法了。”
南流景不可置信:“這不科學!她有幾斤幾兩,我還不知道......”
陌長安把他扯回去,小聲道:“這很科學!人家有掛呀!你比不了......”
南流景不明所以:“又是小昱啊?不對,她手腕上綁的那是什麽?…雲…錦…護腕!”
他驀地扭頭怒視風旌揚:“你給她開外掛?!”
風旌揚拍拍他:“兄弟,對不住。這是我當初承諾的潤筆費哈......”
其他三個女生都炫了炫手腕:“我們都把馬麵裙定單爆改護具了呢!射箭不怕不怕啦......”
慕洛筠忍笑拍給他一隻瞄準器:“笨!你忘了我有犀照ar隱形眼鏡)啦?不氣不氣,本尊給你開掛。”
武伯騁突然大步上前:“先生,可否讓我試試‘參連"?"不等回應,他已三箭連發,箭箭貫穿十丈外的柳葉。眾人嘩然。
“武老大好身手!”風旌揚拍掌大笑,取下黃琮扳指套在拇指上,“不如我們比比‘井儀"?”
文幀秋評說:“‘井儀"需四矢連貫如井字,最考較功力。”
兩人正要比試,忽聞破空之聲。一支黑羽箭釘在場邊古柏上,箭尾纏著素絹。
童芷語展開素絹,蒼璧星盤在袖中微微發燙:“今夜子時,青梧崖射覆為戲——落款是‘琅琊閣主"。”
“星象有異。”她指尖劃過星盤邊緣,“紫微垣中天權星暗弱,此邀恐非善意。”
寧滄瀾撥動玄璜算盤:“書院大比在即,此時出現第三方勢力……來者不善啊!”
“或許是為了通關線索。”西樓摩挲著半塊陰琥符,猜測“《吳子》雲:‘凡戰之要,必先占其將而察其才"。”
眾人商議間,司馬先生已悄然離去,隻在沙地上留下幾道奇特的箭痕。
陌長安蹲身細看:“這是...籌算符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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