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黃宮弈儒墨,四方襄中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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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峰土城的迷霧中,寧滄瀾的玄璜算盤發出不堪重負的"哢哢"聲。九枚算珠死死卡在"死門"方位,珠麵上"九章算術"的篆文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
    霏霏握緊窮奇弓,箭囊中僅存的三支箭簌簌顫動——箭尾"仁義禮"字幡無風自動,在充滿土腥味的迷宮裏獵獵作響。
    "陌夫子!"雨珊突然高舉玉玦,青白色的玉麵上泛起驚濤駭浪的紋路,"這是慕老師給我存的四海水精,現在鬧騰得厲害!"她腰間的九尾狐守護靈瞬間炸毛,九條雪尾如折扇般展開,尾尖燃起幽藍狐火,在空中勾勒出先天八卦的圖形。
    "嘩啦——"陌長安的黑曜手串應聲崩斷,十八顆黑曜石懸空排列成河圖十數陣。石心射出的烏光將移動的土牆照得通透,隻見牆體內裏竟是無數《尚書·洪範》的文字在流轉。
    "不好!"他話音未落,整座迷宮轟然重構,土牆表麵浮現出縱橫十九道的圍棋紋路,每個交叉點都嵌著黑白玉石棋子。
    寧滄瀾的算盤突然"啪"地解體,九枚算珠飛至眾人頭頂,投射出旋轉的洛書九宮圖。"儒家執白,墨家執黑。"他指尖輕點,算珠上的"勾三股四弦五"紋路突然活了過來,化作金線連接各宮,"霏霏,射天元位!"
    "錚——"窮奇弓弦震出黃鍾大呂之音。三支箭離弦瞬間,箭尾的字幡突然脫離,化作"天地人"三才符文附著箭身。箭矢飛至半空突然分裂,九支小箭如流星墜向九宮方位。最驚人的是天元位的箭矢——箭杆上《論語》"禮之用,和為貴"的朱砂批注突然立體浮現,每個字都重若千鈞,將移動的土牆生生釘在原地。
    "妙啊!縱橫十九道,看我破局!"陌長安並指如劍,十八顆黑曜石如棋落枰,在棋盤星位炸開朵朵墨蓮。雨珊的玉玦應聲裂開細紋,《山海經》記載的四海水精汩汩湧出,被九尾狐用尾巴攪動。那靈動的狐尾竟暗合《考工記》"揉木為器"的手法,將水精與塵土揉成泛著珍珠光澤的陶泥。
    "咚!咚!"迷宮深處傳來夔皮戰鼓的悶響。蚩尤虛影從"三三"位站起,銅頭鐵額的戰盔下,那雙沒有瞳孔的眼睛流淌著血淚。他右手持半截刻著《孟子》的戊土之鑰,左手握著半截銘有《墨子》的己土之鑰,兩截斷鑰碰撞處迸濺出火星。
    寧滄瀾的算珠突然大放光明,《周易·雜卦傳》的文字如瀑布般流瀉:"白子守中宮,黑子攻離位!"霏霏閃電般搭上召回之箭,三支箭在弓弦上組成"品"字陣型。"忠!恕!悌!"她每念一字,對應的箭矢就燃起金色心火,破空時竟帶出《孝經》《禮記》的虛影。
    蚩尤虛影被三支道德之箭釘住的刹那,陌長安的黑曜石如圍棋"天元一擊"直取胸口。"砰!"虛影炸裂,兩截斷鑰墜向陶泥。九尾狐淩空躍起,九尾如雲網般接住斷鑰,尾尖狐火將鑰身上"老吾老兼相愛"的字樣灼燒得熠熠生輝。
    "兼儒墨,合名法!"雨珊咬破指尖,血珠滴入陶泥的瞬間,玉玦中《墨子·尚同》篇的文字如蝌蚪般遊出。這些墨家典籍與陶泥中的儒家經典產生奇妙的化學反應——《大學》"格物致知"的金色篆文與《墨子》"兼愛尚賢"的黑色隸書如dna雙螺旋般纏繞上升,最終在土鑰柄部凝成太極圖案。鑰身則浮現出《中庸》"萬物並育而不相害"與《墨經》"交相利"的並排銘文。
    此時土鑰突然自主飛起,在空中劃出戊己土方位,漫出厚土黃光。其他四峰的光芒同時呼應而來:西峰劍塚射來庚金之氣,東閣建木伸來甲木靈輝,北淵湧來壬水真元,南獄飛來丙火精魄。五色靈氣在土鑰引導下灌入迷宮中央突然現身的殘破青銅鼎中。
    "這是四象青銅鼎!但光憑我們這一組不足以讓它複原。"寧滄瀾急聲說。
    陌長安手指眉心,心學金印浮現,他閉目凝神,用心學與其他四組溝通,朗聲念道:“隱元兼濟,四方來助!”
    “來啦!來啦!”一隻背著郵包的綠鸚鵡說著rap飛了進來:“ yo!yo!快遞快如閃電,驚喜你猜不到~ 法器秒速就位,簽收別慢半拍嗷! 東方的青龍鑰,西方的虎符到,南火北水全齊活,兄弟快接好!hook!叮咚~您的包裹正在派送中!儒墨道法全都有,件件是神通!!”
    然後,就朝著青銅鼎東西南北方位砸下,呃,四個快遞——
    西位劍塚盒子最先傳來清越劍鳴,陽虎符挾著金戈之氣破盒而出。阿琥蹦出來親昵地蹭蹭銅鼎上的虎頭獸首,將金鑰插入鎖孔。整座西峰劍塚的虛影在鼎身上浮現,萬劍齊鳴中《韓非子》的律令文字如金蛇遊走。饕餮金輪自動飛旋,將溢散的庚金之氣聚成束狀光柱。
    東位青雲香囊舒卷開來,冰玉環帶著甲木精氣將木鑰貫入鼎身盤龍爪中。建木根係如翡翠脈絡纏繞鼎足,《神農本草經》的失傳篇章在枝葉間若隱若現。神鹿攜白澤獸從雲端躍下,獸角分叉處盛開的六十四朵卦象花紛紛飄落,補全了建木年輪缺失的草藥圖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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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位“餃子皮”在水汽氤氳中被混沌鏡撐開。鏡麵映照間,青銅鼎上龜蛇合體的紐紋泛起粼粼波光,湧出《周易參同契》"玄武龜蛇,糾盤相扶"的碑文爻辭。仙鶴銜著水鑰嵌入龜蛇糾盤之處,青圭戒尺自動敲擊紐紋,奏出《碧落》曲調安撫躁動的波濤。
    南位“天衣”拓包被銀梭挑開,火鳳鑰匙振翅飛向鼎腹朱雀喙尖。當丙火靈能注入時,鼎身浮現出《孫子兵法》火攻篇全文,每個篆字都燃著不同色焰。跟來湊熱鬧的破軍箭自動排列成九宮陣型,箭尾"天地人"三幡與兵法文字交相輝映。
    "中土歸位!"寧滄瀾一聲清喝,土鑰帶著渾厚黃光鎮入鼎心。鑰身上糾纏的儒墨經文突然立體浮現,《大學》金篆與《墨子》黑隸如兩條巨龍纏繞鼎身。雨珊將玉玦內所藏的四海水精化作甘霖灑落,在鼎足處凝成《禹貢》九州圖。
    東西南北四組人馬趕到時,正好看到四象青銅鼎的壯觀出世——
    鼎身巍峨如嶽,通體青幽,沉澱著千年玄光。鼎腹四麵,各鑄一方神獸——東方青龍盤雲吐霧,龍鱗細密如《周易》爻辭,爪間擒著一縷甲木靈須;西方白虎昂首怒目,獠牙間銜著半截庚金劍影,虎紋暗藏《兵書》殺伐之道;南方朱雀展翅欲焚,每一根火羽都刻著《離騷》烈焰般的篆文,喙尖垂落一滴不滅丙火;北方玄武負碑潛淵,龜甲上天然生成《洛書》紋路,蛇尾纏繞間湧動著《水經》暗流。
    鼎足三立,分別雕琢「天」「地」「人」三才符印,足底壓著山河社稷的虛影。每當靈力激蕩,鼎耳便自行震顫,發出黃鍾大呂般的清鳴,聲波蕩開時,空中隱現《尚書·洪範》九疇文字,如星鬥排列。鼎內混沌未分,五色靈氣交織成旋渦,偶爾濺起一滴,落地便化作《山海經》所載的異獸幻形,轉瞬即逝。
    最玄妙處,在於鼎心——一枚太極陰陽魚緩緩輪轉,白魚眼中嵌著儒家「仁」字金印,黑魚瞳內則是墨家「兼愛」玄紋。雙魚交匯處,偶爾迸出一粒火星,竟在空中燃成半頁《道德經》,而後燼滅於虛無。
    虛空中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儒墨本同源,火土衍大千。坎水潤木生智慧,乾金斷局見真玄。九宮流轉中和氣,離照坤藏即洞天。”
    陌長安結束冥想,緩緩睜開眼睛,看著眾人說道:“原來,破陣非為勝負,而在領悟‘和而不同’的華夏大道——白子化火為土,黑子聚土生金,終使九宮複歸太極混沌,方為蚩尤陣真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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