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光飛行器的引擎轟鳴震得陳北河耳膜生疼，他拽著春花縱身躍入彈坑的刹那，一發能量束擦著後背掠過。炸開的土塊混著青黴素孢子簌簌墜落，在坑底鋪成熒光藍色的菌毯。
    "咳咳…這孢子有毒！"春花撕下衣角捂住口鼻，布料瞬間被腐蝕出蜂窩狀的孔洞。她的銀針突然集體轉向，針尖直指彈坑東側——
    半截泛著彩虹油膜的金屬假肢正嵌在焦土中，斷口處的電線如毒蛇吐信般"劈啪"炸著火花。
    陳北河瞳孔驟縮。他認得這義肢——老支書五年前塌方斷腿後，公社特意從省城調配的德製醫療器材。但此刻，本該是鈦合金的關節表麵竟爬滿肉瘤狀增生組織，隨著綠光掃過的節奏收縮鼓動。
    "等等！"春花突然按住他肩膀，脖頸銀針發出蜂群般的嗡鳴，"假肢裏有東西在…說德語！"
    陳北河抽出匕首，刀刃剛觸及假肢關節，一團彩虹黏液突然噴射而出。黏液在坑壁腐蝕出"7.16"的焦痕，露出暗藏的機械結構——
    鏽蝕的齒輪間卡著個核桃大的膠卷艙，艙體刻著的納粹鷹徽泛著幽藍磷光。這徽章紋路與27章催債人脖頸的刺青如出一轍，鷹爪下還多出一行德文小字："ged?chtnis ist acht記憶即力量）"。
    "滋滋…"
    當他用刀尖撬開艙蓋時，一束藍光突然投射到彈坑壁上。泛著雪花的影像中，伊萬的臉被防毒麵具遮住大半，背景是貼滿《聖經》經文的實驗室。
    "若你看到這段錄像…"伊萬的俄語帶著詭異的德語口音，"說明kutra已進入最終階段……"
    影像突然閃爍出三重畫麵：
    1966年冬夜：老支書被麻醉在手術台，假肢骨髓腔中植入的腦控芯片正將《聖經》經文刻入腦灰質；
    1983年暴雨夜：陳北河重生時，天空綠光中藏著微型攝像機；
    2023年實驗室：機械春花將同樣的假肢安裝到喪屍牛體內，牛胃鼓脹如孕婦！
    "記住，所有實驗體都是記憶載體…"伊萬突然扯下麵具，露出半張晶體化的臉。他的喉結處嵌著顆人牙伏筆47章），牙齒在特寫鏡頭下浮現摩爾斯電碼："vii→1983.7.16"。
    錄像戛然而止。假肢內部突然傳來冰冷的德語倒計時："3…2…1…"
    "危險！"陳北河將春花護在身下。假肢炸裂的瞬間，一塊灼熱的金屬片紮進他掌心——竟是半枚青銅鑰匙齒，紋路與他手背的年輪烙印嚴絲合縫。
    硝煙散盡時，春花突然拽住他滴血的手腕："哥…看那裏！"
    在假肢的合金骨骼裂縫裏，一顆人類臼齒正泛著詭異熒光。當月光照在牙釉質上，齒根處浮現出兩行小字：    下排：牛棚→毒劑庫→祖墳
    陳北河用鑷子夾起人牙的刹那，牙齒突然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尖嘯。聲波震碎五米外的陶罐，發黴的玉米粒從罐中滾落，遇空氣即爆燃成藍色火球。
    更駭人的是，當火光照亮齒麵——
    牙釉質上浮現出微縮地圖，三條熒光路徑分別指向：
    牛棚血跡標注"47"）
    日軍毒劑庫畫著骷髏標誌）
    陳家祖墳標記著鑰匙符號）
    "去牛棚…"春花突然瞳孔擴散成六邊形，"我聽見…很多牙齒在哭…"
    此刻，夜空中的綠光主艦突然降下牽引光束。老支書的假肢殘骸被吸向高空，在徹底消失前，殘肢的電子眼突然轉向陳北河，用伊萬的聲音留下一句俄語暗號："ceь 3y6oв, ceь kлючen…七顆牙，七把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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