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北河的冰鎬鑿穿南極冰蓋最後一米時，淡藍色的液體突然噴湧而出。這不是普通的冰川融水——液體在零下60度的嚴寒中保持流動，表麵浮動著《雅爾塔協定》的俄文條款，每個字母都在量子漲落中重組為陳氏家族成員的基因序列。
    "後退！這是協議墨水！"
    蘇明哲的機械眼彈出激光光譜儀，光束掃過液體時，1945年的三巨頭全息影像突然浮現。羅斯福的輪椅扶手伸出注射針管，丘吉爾的雪茄噴出基因測序報告，斯大林的煙鬥裏飄出陳北河曾祖父的債務契約。
    鑽探平台突然傾斜。陳北河抓住安全索時，看見冰層裂縫中伸出七具冰棺，棺蓋上刻著建國元勳的指紋。最左側的冰棺突然爆裂，身著中山裝的量子投影走到他麵前，手中鋼筆的墨水瓶裏懸浮著七個胚胎。
    "這是1949年的抵押協議，"元勳的嗓音帶著電報雜音，"用七代子嗣的基因償還建國貸款。"
    陳北河的防護服突然自燃，暴露出胸口新植入的機械心髒——那枚在黑海艦隊獲得的量子核心，此刻正與冰棺產生共振。他的視網膜突然加載出全息賬簿，顯示著驚人的數據：
    抵押物：陳氏家族y染色體端粒長度
    利率：每年22按建國後人口增長率複利）
    逾期處罰：每超期一天，銷毀一個曆史時刻
    "看看第一筆利息吧。"
    元勳的鋼筆尖刺入冰層，陳北河瞬間被拖入量子記憶：1958年的某間密室，年輕時的祖父正被綁在基因測序儀上，屏幕顯示"債務償還進度：0.0004"。穿中山裝的工作人員將冷凍胚胎注入液氮罐，罐體標簽赫然寫著【南極協議第1號抵押品】。
    冰棺群突然集體爆鳴。陳北河發現每個棺內都存放著不同年代的契約工具：
    1966年的紅衛兵袖章，纖維裏編織著高利貸代碼
    1978年的高考準考證，背麵印著知識償債條款
    1997年的香港回歸紀念表，機芯裏藏著利率調節器
    當蘇明哲用液氮凍結噴湧的協議墨水時，陳北河在冰層倒影中看見恐怖畫麵——自己的骨髓正在量子化，每根骨頭的哈弗斯管都變成了微型債務計算器。元勳的投影突然裂變成七百個曆史版本，同時宣讀不同年代的清償通告，聲波震碎了鑽探平台的鈦合金支架。
    "這才是真正的建國成本！"
    蘇明哲扯開機械胸腔，露出刻滿五年計劃數據的量子核心。陳北河在崩塌的冰淵中下墜時，抓住飄過的《雅爾塔協定》殘頁，德黑蘭會議的全息影像突然活過來——三巨頭背後的幕布上，隱約可見陳氏家族七代人的基因圖譜正被裝訂成抵押合同。
    在觸底前的刹那，陳北河看清冰淵底部的真相：直徑三公裏的環形坑內，兩萬四千個冷凍胚胎排列成共和國版圖，每個培養罐都連接著心電圖般的債務曲線。春花的聲帶晶格突然從冰壁刺出，在他手腕刻下新坐標——那正是祖父在1966年銷毀的債務原件藏匿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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