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北河的指尖剛觸到都靈教堂的裹屍布浮雕，石質織物突然軟化如生物黏膜。十五世紀的天頂畫《最後的審判》開始滴落暗紅色液體，但丁的詩句在穹頂回旋重組，竟化作《人類基因組金融法典》的條款："凡血肉者，必以堿基對為抵押..."
    蘇明哲的機械眼裂變成電子顯微鏡模式。他扯開祭壇的猩紅絨布，露出嵌滿量子芯片的受難像——耶穌肋骨間纏繞的不是荊棘，而是雙螺旋結構的鉑金絲，每段dna鏈都閃爍著實時匯率。
    "這不是聖痕，"陳北河用手術刀刮下雕像基座的銅綠，"是基因測序的電極接口。"
    刀鋒與金屬摩擦的火星突然激活全息投影：1313年的裹屍布修複記錄顯示，方濟各會修士用殉道者的骨髓液重織亞麻布，每根纖維都浸泡過含有利率代碼的病毒載體。
    地窖突然傳來管風琴變調版的《聖哉頌》。陳北河撬開告解室暗門時，瞳孔因震驚而收縮——
    三百名信徒跪在氙氣燈下，後頸脊椎處插著銀質十字架。穿白袍的"神父"手持激光刺青儀，正將《法典》第7章第24節刻入他們的頸椎："...違約者之腎髒優先清償..."
    "這是第iv代信仰植入術，"蘇明哲的機械耳蝸解析著電磁信號，"芯片會釋放多巴胺誘導自願償債。"
    陳北河摸到最近的立柱，發現哥特式雕花竟是偽裝——那些石質藤蔓實為生物電纜，正將信徒的端粒數據傳向地底。
    基因組交易所的真相
    當陳北河用液壓鉗破開地窖秘門時，中世紀的石牆突然量子化。直徑兩百米的環形大廳浮現眼前，場景宛如地獄版證券交易所：
    基因櫃台：穿防護服的操作員拍賣y染色體特權，大屏幕顯示"陳氏家族基因股今日漲幅22"
    器官期貨池：懸浮的全息胚胎正被拆解成可交易部件，心髒標注"年化收益率18"
    信仰指數屏：耶穌dna、佛陀rna、默罕默德rna的實時比價曲線交織成宗教圖騰
    最中央的黑色方尖碑突然投射出裹屍布全息圖，十三世紀的亞麻纖維正在重組。陳北河的機械心髒突然過載，他看見自己的基因組被拆分成299個標的物，在虛擬交易池中被瘋狂競拍。
    "歡迎來到人類信用錨點，"方尖碑傳出電子合成音，"您的曾祖父於1921年抵押了家族端粒酶活性..."
    蘇明哲突然將液氮罐砸向控製台。爆裂的冷霧中，陳北河看見更恐怖的畫麵——冷凍艙裏的胚胎正被植入微型十字架，那些1937年南京教堂收養的孤兒，此刻正在量子液裏生長出利息芯片。
    警報聲響徹大廳時，信徒們的十字架突然伸出激光刃。陳北河在基因數據流中閃避，發現每道擦身而過的光束都在空中留下清償條款。蘇明哲扯斷自己的機械臂，將量子核心插入交易終端：
    "嚐嚐計劃經濟的力量！"
    蘇維埃國徽突然在虛擬交易池中膨脹，將宗教基因股全部國有化。陳北河趁機攀上方尖碑，用春花的聲帶晶格刺入核心——
    "哢嗒！"
    裹屍布的dna鏈突然崩解，所有信徒的芯片集體失效。當陳北河抱起昏迷的受試兒童時，發現他們後背的十字架接口處，竟刻著祖父在1966年銷毀的債務編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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