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鎖心鏈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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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鱗巨爪撕裂大地,水晶棺槨內十萬白璃殘影同聲警告。
    楚燼揮刃斬向愛人命脈的刹那,血管枷鎖將他釘成新錨點。
    青銅雙墜對撞炸裂黑洞,他右臂纏繞的枷鎖化作逆轉時間的鏈刃。
    遮天星鱗巨掌碾碎虛空降臨:“遊戲結束。”
    白璃染血的手捧住他的臉:“現在…去殺了十秒前的我們…”
    星鱗巨爪撕裂地殼的轟鳴尚未散去,裹挾著星辰塵埃的狂風便如千萬把鈍刀刮過楚燼的臉頰。視野所及,一片混沌的毀滅景象。大地像一塊被巨人粗暴撕扯的破布,猙獰的裂穀深處,幽暗的紫光如同巨獸的脈搏,每一次閃爍都帶來更強烈的震動。破碎的岩層懸浮在半空,被無形的力量拉扯著,緩緩墜入下方深不見底的紫色深淵。空氣裏彌漫著硫磺與星辰焚毀後的焦糊味,刺鼻而灼熱。
    那隻覆蓋著冰冷星辰鱗片的巨爪,如同從地獄深淵探出的神罰之指,死死攫住那具承載著白璃的水晶棺槨。棺槨在巨爪的恐怖握力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表麵流光溢彩的符文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崩解。透過開始出現蛛網般裂痕的棺蓋,楚燼能模糊看到白璃蜷縮的身影,像一隻被釘在琥珀裏的蝶。
    “白璃!”楚燼的聲音嘶啞,被罡風撕扯得破碎。胸腔裏,名為“葬淵”的凶兵核心瘋狂搏動,每一次泵出的都不是血液,而是粘稠如實質的殺意與毀滅能量。這力量沿著他骸骨武裝的每一道縫隙奔湧,漆黑的臂甲上,猙獰的骨刺如同活物般蠕動、生長,渴望著撕裂與痛飲。
    沒有絲毫猶豫。楚燼腳下的地麵轟然炸裂,他整個人化作一道撕裂混沌的漆黑閃電,直撲那隻攫住棺槨的星鱗巨爪!骸骨武裝的肘部,一根粗如古樹、尖端閃爍著不祥幽芒的骨刺猛然向前彈射而出,帶著刺耳的金屬摩擦聲,目標直指巨爪關節處一塊微微凸起的第七鱗!
    就在骨刺即將貫入鱗隙的刹那,一道微弱卻無比清晰的意念,如同冰涼的溪流,瞬間穿透了震耳欲聾的轟鳴和楚燼沸騰的殺意,精準地流入他的意識深處。
    「鏈刺關節第七鱗——那是主上控獸的神經栓!」
    是白璃的聲音!來自那纏繞在臂甲上、如同活物般律動的鎖鏈!那鎖鏈的末端,正深深沒入水晶棺中。
    楚燼的瞳孔驟然收縮成針尖。電光火石間,他強行擰轉腰身,原本直刺的肘刺軌跡在空中劃出一道詭異的弧線,帶著更加凶厲的破空尖嘯,狠狠捅向那塊被鎖鏈點明的、覆蓋著奇異星辰光澤的第七片巨鱗!
    噗嗤!
    骨刺尖端蘊含的狂暴能量精準地找到了鱗片間最細微的縫隙,如同燒紅的烙鐵刺入黃油。堅韌無比的星鱗在葬淵之力的侵蝕下發出令人牙酸的碎裂聲,幽藍色的粘稠液體——宛如凝固的星屑混合著某種生物的體液——如同高壓噴泉般從傷口激射而出!
    “嗷——!!!”
    一聲足以撕裂靈魂的痛嚎,並非從巨爪本身發出,而是如同滾雷般從深不可測的地底深處炸響。那聲音裏充滿了純粹的暴虐和突如其來的劇痛。攫住水晶棺槨的巨爪猛地一顫,恐怖的握力瞬間鬆懈。
    就是現在!
    楚燼甚至來不及抽回肘刺。他右臂猛地回拉,纏繞其上的鎖鏈仿佛擁有自己的生命,嘩啦一聲繃得筆直,末端爆發出強大的牽引力。借著這股力量和巨爪吃痛鬆開的間隙,那沉重的、布滿裂痕的水晶棺槨,連同裏麵生死不知的白璃,被硬生生從巨爪的鉗製中拖拽出來,朝著下方破碎的大地砸落!
    轟隆!
    棺槨重重砸在一塊相對完整的巨大浮岩上,蛛網般的裂痕瞬間爬滿了整個棺蓋,發出令人心悸的哢嚓聲。幾塊碎裂的水晶崩飛開來。
    棺蓋中央,一道巨大的裂痕貫穿而過。透過這道裂開的縫隙,楚燼終於看清了棺內的景象。他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間凝固,一股寒意從尾椎骨直衝頭頂,連葬淵的凶戾咆哮都似乎在這一刻被凍結了。
    白璃躺在棺內,臉色蒼白如紙,嘴角殘留著刺目的血跡。但真正讓楚燼心神劇震的,是她身體上連接的東西——不是鎖鏈,而是活物般的血管!成千上萬條閃爍著微弱金光的詭異血管,如同最惡毒的樹根,深深紮入她的四肢百骸,貪婪地汲取著。這些血管的另一端,並非連接著什麽邪惡核心,而是……延伸向虛空,連接著一具又一具懸浮在棺槨周圍、若隱若現的透明水晶棺!
    每一具小型的、如同蜂巢格子般排列的透明水晶棺裏,都靜靜沉睡著一名女子。她們無一例外,擁有著與白璃一模一樣的容顏,一樣的銀發,一樣的眉眼。唯一的區別,是她們的心口處,都深深插著一枚與白璃心口那枚一模一樣的、樣式古樸的青銅墜子!
    十萬?百萬?無窮無盡!她們如同被釘在時間標本架上的蝴蝶,鋪滿了楚燼視野所及的每一寸空間,形成一片令人窒息、頭皮發麻的蒼白之海。
    “她們是……”白璃艱難地抬起染血的手,徒勞地拍打著棺蓋內壁,每一次拍打都讓她咳出更多的鮮血,濺在透明的棺壁上,觸目驚心。“我的時間殘影……主上,用我們……固定十萬年時間錨點……”她的聲音斷斷續續,氣若遊絲,每一個字都像是用盡了生命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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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破?!”楚燼嘶吼,聲音因極致的憤怒和無力感而扭曲。他一步跨到棺槨旁,骸骨武裝覆蓋的右拳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狠狠砸向那布滿裂痕的棺蓋!他要打碎這該死的囚籠!
    咚!
    一聲沉悶到令人心顫的巨響。預想中的水晶碎裂並未發生。一股無法形容的恐怖反震之力,如同無形的重錘,順著臂甲狠狠撞了回來!哢啦!他右臂覆蓋的猙獰骸骨武裝,竟在這純粹的反作用力下,瞬間崩裂開數道深可見骨的縫隙!劇痛鑽心,仿佛整條手臂的骨頭都要被震碎。
    “刺我心口!”棺中的白璃猛地抬起頭,染血的銀發貼在蒼白的臉頰上,那雙曾讓楚燼沉溺的紫色眼眸,此刻隻剩下一種近乎殘酷的決絕。她染血的手掌,隔著布滿裂痕的棺蓋,死死按在楚燼穿透縫隙伸進來的手背上,冰冷刺骨。“唯有葬淵……能斬斷這……時間鏈!”
    嗡——!
    楚燼左手緊握的葬淵巨刃仿佛感受到了宿命的召喚,發出一陣低沉而亢奮的嗡鳴。漆黑的刀身劇烈震顫,刃尖吞吐著毀滅性的黑芒。他緩緩抬起巨刃,沉重的刀鋒劃破凝固的空氣,指向棺蓋裂痕下,白璃那微微起伏的心口。冰冷的刃尖,距離那層薄薄的水晶和她的生命核心,隻有三寸之遙。
    這三寸,卻如同橫亙著無法逾越的天塹。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被無限拉長、凝滯。楚燼握著刀柄的手,骨節因為過度用力而泛出死白色,微微顫抖著。他能清晰地聽到自己心髒在胸腔裏瘋狂擂動的聲音,每一次搏動都沉重如鼓,撞擊著他的耳膜。葬淵在識海中咆哮著嗜血的渴望,催促他完成這“宿命”的一擊,斬斷這萬惡的鎖鏈。
    “刺啊!猶豫什麽?!”伽羅那顆由純粹能量構成的、扭曲而癲狂的頭顱,不知何時再次浮現在星鱗巨爪的炮口之上,發出尖銳刺耳的咆哮,如同地獄深處的詛咒。“像你那個愚蠢的娘一樣選啊!當年她為了所謂的‘大義’,刀刃不也指著這賤婢的心窩子嗎?!哈哈哈!”
    轟!
    伽羅話音落下的瞬間,一股冰冷狂暴的意念洪流,裹挾著一段被塵封的、充滿風雪與絕望的畫麵,蠻橫地衝入了楚燼的識海!
    刺骨的寒風卷著鵝毛大雪,抽打在一座孤峰之巔。年輕的楚母,臉上帶著楚燼從未見過的、混合著無盡痛苦與鋼鐵般決絕的神情,她手中緊握的,赫然是楚燼此刻感受到同樣冰冷觸感的葬淵巨刃隻是形態略有不同)!刀尖,同樣直指前方——一個穿著單薄白衣、在風雪中瑟瑟發抖、眼神驚恐茫然的少女白璃!
    刀鋒破開風雪,帶著必殺的意誌刺向少女的心窩!千鈞一發之際,少女白璃胸前佩戴的那枚青銅墜子,驟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青綠色光芒,形成一層堅韌無比的光膜!
    鐺——!
    刺耳的金鐵交鳴聲響徹孤峰!葬淵的刀鋒被那看似脆弱的光膜死死擋住,再難寸進!少女白璃被巨大的衝擊力震飛,墜入茫茫風雪。楚母持刀的手劇烈顫抖,望著少女消失的方向,眼中是無盡的痛苦、懊悔和一絲……茫然?風雪瞬間吞沒了她的身影。
    “閉嘴!”楚燼雙目赤紅如血,識海中被強行塞入的冰冷畫麵和伽羅的狂笑如同滾燙的烙鐵,徹底點燃了他壓抑到極致的暴怒與毀滅欲!他喉嚨深處爆發出一聲非人的野獸般的咆哮,全身的葬淵之力如同失控的火山轟然爆發!
    轟!
    他不再猶豫,不再凝視那三寸的距離。緊握葬淵的左手猛地旋動,帶動沉重的漆黑巨刃劃出一道撕裂空間的、充滿狂暴美學的巨大弧形刀光!目標不再是白璃的心口,而是那從她身上蔓延出去、連接著十萬水晶棺槨的、密密麻麻如同金色神經叢林般的血管之網!
    “這一刀若落,時間錨點崩塌,你我……皆化塵埃!”
    就在刀光即將觸及那金色血管叢林的千分之一刹那,一個聲音響起。不,是十萬個、百萬個聲音!是那懸浮在虛空中的、所有水晶棺槨裏的“白璃”殘影,在同一時間睜開了她們空洞而蒼白的眼眸!她們的嘴唇沒有動,但十萬道冰冷、重疊、毫無感情波動的聲音,如同來自宇宙洪荒的審判洪流,瞬間灌滿了楚燼的整個意識世界!每一個字都帶著時間法則的冰冷重量,狠狠砸在他的靈魂之上!
    這聲音的衝擊是如此巨大,甚至讓楚燼狂暴揮出的刀光都出現了一瞬間的凝滯!
    然而,遲了。
    滋啦——!
    葬淵漆黑的刀鋒,終究是帶著斬斷宿命的決絕,狠狠切入了那片金色的血管叢林!如同燒紅的利刃切入凝固的油脂。被斬斷的血管並沒有噴濺出溫熱的血液,而是迸射出刺目欲盲的、純粹由法則能量構成的金色光流!
    這光流噴湧而出的瞬間,異變陡生!
    那些斷裂的、噴湧著金色光流的血管殘端,並未萎靡消散。它們如同擁有生命的毒蛇,在虛空之中瘋狂舞動、扭曲!緊接著,以遠超楚燼反應的速度,猛地朝他激射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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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噗!噗!噗!
    第一束金光如同最鋒利的審判之矛,狠狠貫穿了楚燼左腿的骸骨武裝,深深紮入他身下的巨大浮岩,將他如同釘子般死死釘在原地!岩石瞬間被染成詭異的暗金色。
    第二束金光纏上了他剛剛揮出葬淵、還未來得及收回的右臂。那金光並非纏繞,而是如同熾熱的液態金屬,瞬間熔穿了他臂甲上本就崩裂的縫隙,直接與他的血肉骨骼熔接在一起!一股無法言喻的、仿佛靈魂被強行焊接到冰冷機械上的劇痛瞬間淹沒了楚燼的神經!他右臂緊握的葬淵巨刃脫手墜落,插入下方翻滾的岩漿。
    第三束,也是最致命的一束金光,如同靈蛇般鑽向他的心髒!楚燼隻來得及側身,那金光便已刺穿肋下,精準地連接上水晶棺中,白璃心口處因為青銅墜被強行撼動而撕裂的傷口!
    嗡——!
    一股無法抗拒的、龐大到難以想象的意誌洪流,順著這連接心髒的金色血管,如同決堤的星河般衝入楚燼的識海!那是無數破碎的時間片段,是億萬生靈的哀嚎,是星辰誕生又寂滅的冰冷回響,是……“錨點”的沉重職責!無數信息碎片瞬間塞滿他的意識,幾乎要將他的自我徹底衝垮、同化!
    “呃啊——!”楚燼發出痛苦的嘶吼,身體被這三股來自不同方向的金色枷鎖死死固定住,動彈不得。他能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力、意誌力,甚至靈魂的本質,都在被這詭異的金色枷鎖強行抽取,通過連接心髒的血管,源源不斷地輸送向水晶棺中的白璃,再通過她,輸送到那十萬具水晶棺槨構成的龐大網絡之中!
    “歡迎成為……新的錨點。”
    一個低沉、宏大、帶著金屬摩擦般冰冷質感的聲音,直接在楚燼的腦海中響起。這聲音不再屬於伽羅,而是充滿了某種古老、漠然的神性。
    隨著這聲音,那隻原本因神經栓受損而痛苦顫抖、覆蓋著冰冷星辰鱗片的巨爪,發生了詭異的變化。堅硬的鱗片開始軟化、蠕動,如同融化的黑色金屬。它不再是一個獨立的肢體,而是化作一股粘稠的、流淌著星光的黑暗流體,順著釘住楚燼右臂的金色血管枷鎖,飛速蔓延而上!
    那流體瞬間包裹了楚燼被熔接的右臂,並沿著他的肩膀、胸膛急速蔓延!被包裹的地方,骸骨武裝如同冰雪消融,楚燼的血肉筋骨傳來被強行撕裂、重組的恐怖劇痛!他能清晰地感覺到一種冰冷、強大、充滿獸性掠奪本能的意識,正順著那流體瘋狂湧入他的身體,要將他徹底吞噬、占據、重塑!
    一隻覆蓋著嶄新星鱗、更加巨大、更加猙獰、閃爍著暗金與幽藍光澤的獸首輪廓,正在楚燼被流體包裹的上半身急速成型!那新生的巨口微微張開,發出無聲的咆哮,裏麵是旋轉的星河漩渦!
    “它要借你重生!快……用青銅墜刺自己心口——!”水晶棺中,白璃目睹這恐怖的一幕,瞳孔驟然縮成了針尖,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發出淒厲的警告。
    然而,她的話音未落。
    嗡!
    一道青綠色的光芒,毫無征兆地從楚燼被禁錮的身體懷中迸射出來!
    是那枚他一直貼身攜帶的、樣式古樸、布滿神秘裂痕的青銅墜子!它仿佛受到了某種無法抗拒的召喚,竟自行掙脫了楚燼衣襟的束縛,如同掙脫囚籠的青鳥,朝著水晶棺中白璃心口那枚同樣閃爍著微光的青銅墜子,疾飛而去!
    快!快到超越了時間的感知!
    兩枚跨越了萬古歲月、承載著無盡秘密與宿命的青銅墜子,在星鱗巨爪所化的黑暗流體即將徹底吞噬楚燼頭顱的前一刹那,在十萬水晶棺槨殘影的冰冷注視下,在伽羅能量頭顱驚駭欲絕的尖嘯聲中,於虛空中轟然對撞!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聲。
    隻有一片極致的、吞噬一切光與聲的……靜默。
    在雙墜碰撞的中心點,一個微不可察的黑點瞬間誕生。緊接著,它以一種超越物理法則理解的速度瘋狂膨脹、旋轉!
    一個純粹由毀滅和引力構成的微型黑洞,誕生了!
    無法形容的恐怖吸力瞬間降臨!被釘在浮岩上的楚燼、水晶棺中的白璃、伽羅的能量頭顱、周圍懸浮的岩石碎片、甚至那包裹楚燼身體、正急速塑形的星鱗流體……所有物質,所有能量,所有光線,都被那旋轉的黑暗深淵無情地拉扯、吞噬!
    “不——!這不可能!!”伽羅的尖嘯隻持續了半秒,他扭曲的能量頭顱就被拉扯成一道細長的紫色流光,瞬間沒入黑洞深處,消失得無影無蹤。
    那隻由星鱗巨爪所化、正包裹楚燼試圖重生的龐大流體獸首,首當其衝。黑洞的引力如同億萬把無形的利刃,將它龐大的能量軀體瞬間撕裂、扯碎!無數蘊含著星辰之力的光點如同被投入粉碎機的鑽石粉末,連掙紮都來不及,就被那旋轉的黑暗徹底吞噬、湮滅!
    那懸浮在虛空中、由十萬白璃時間殘影構成的龐大水晶棺槨矩陣,同樣無法幸免。堅固的水晶棺體在黑洞引力的撕扯下,如同脆弱的玻璃般紛紛碎裂、扭曲、熔化!棺內那些與白璃一模一樣的女子殘影,在無聲的尖叫中化作一道道蒼白的流光,被黑洞無情地吞噬。整個場景如同末日的神罰,冰冷而殘酷地摧毀著這由時間堆砌的囚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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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釘住楚燼左腿、熔接他右臂、連接他與白璃心髒的三道金色血管枷鎖,在這足以撕碎星辰的力量麵前,也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呻吟。它們劇烈地扭曲、震顫,如同被投入烈焰的毒蛇,表麵的金光急速黯淡、崩解!
    然而,崩解並非終結。
    那些斷裂的、被黑洞引力撕扯著即將消散的金色血管殘骸,在觸及楚燼右臂的瞬間,仿佛受到了某種更高層次法則的感召,發生了不可思議的逆轉!
    它們沒有消失,而是如同擁有生命的液態金屬,在楚燼被星鱗流體侵蝕過的右臂上瘋狂地匯聚、纏繞、重組!原本覆蓋其上的骸骨武裝碎片被徹底排開、湮滅。金色的血管殘骸與殘留的星鱗流體、以及楚燼自身被撕裂的血肉筋骨,在黑洞狂暴的能量場邊緣,進行著一種超越理解的熔鑄!
    劇痛!難以言喻的劇痛瞬間淹沒了楚燼!仿佛有億萬根燒紅的鋼針同時刺入他的右臂,又仿佛整條手臂被投入了鍛造神器的熔爐!但在這極致的痛苦中,一種冰冷、沉重、蘊含著斬斷時間之線偉力的意誌,正隨著新肢體的形成而瘋狂湧入他的靈魂深處!
    光芒散去,引力平息。
    微型黑洞完成了它短暫的、毀滅性的使命,悄然隱沒於虛空,留下一個被徹底“淨化”過的、布滿空間褶皺的戰場。
    楚燼半跪在巨大的浮岩上,左腿的釘刺枷鎖已然消失,隻留下一個深可見骨的血洞。連接心髒的血管也已斷裂,劇烈的喘息牽動著傷口,帶來陣陣刺痛。他的右臂,自肩膀以下,赫然已完全改變!
    覆蓋其上的不再是猙獰的骸骨,而是一條由無數細密金色鏈環絞合而成的、介於實質與能量之間的奇異鏈刃!它從楚燼的肩胛骨延伸而出,末端並非手掌,而是一截三尺餘長、流淌著暗金與幽藍光澤的鋒銳刃尖,形態古樸而猙獰,刃身之上,無數細密的、如同星辰軌跡般的符文正緩緩流轉,散發出切割時空的冰冷鋒芒。整條鏈刃沉重無比,卻又仿佛與他血肉相連,成為他肢體的一部分,一種掌控時間斷麵的奇異感覺充斥心頭。
    嘩啦!鎖鏈輕響。
    水晶棺槨在之前的黑洞引力下徹底破碎。白璃的身體如同斷線的風箏般跌落。楚燼幾乎是本能地伸出完好的左手,一把將她攬入懷中。她的身體冰冷而輕盈,心口處,那枚青銅墜子深深嵌入血肉的位置,正不斷滲出暗金色的血液,染紅了楚燼胸前的衣襟。
    “鏈刃名‘逆時’……”白璃艱難地抬起染血的手,指尖顫抖著,輕輕觸碰了一下楚燼右臂那冰冷沉重的鏈刃末端,紫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複雜到極致的光芒,混雜著解脫、悲傷和一絲渺茫的希望。“可斬斷……時間線……”
    她的聲音虛弱得如同風中殘燭,幾乎被虛空中重新響起的、更加恐怖的轟鳴所掩蓋。
    楚燼猛地抬頭。
    隻見那破碎的、布滿空間褶皺的虛空之上,一個無法形容其龐大的陰影,正緩緩降臨。
    那是一隻手掌。
    一隻覆蓋著遠比之前巨爪更加古老、更加厚重、流淌著暗沉星光的鱗片的巨掌!僅僅是其一根手指的寬度,就足以覆蓋一座山脈!它並非實體,更像是某種意誌與法則的具現,卻散發著讓整個空間都為之凝固、顫抖的終極壓迫感!巨掌周圍的空間如同脆弱的玻璃般寸寸碎裂、塌陷,形成無數細小的空間風暴。
    它懸停在楚燼和白璃的上方,如同神隻俯瞰塵埃。然後,那根比山嶽還要龐大的食指,帶著一種漠然到極致的隨意,朝著下方兩個渺小如螻蟻的生命,輕輕屈指一彈。
    沒有聲音,沒有光影的爆炸。隻有一股純粹到極致的、碾壓一切的“終結”意誌,如同無形的宇宙壁壘,轟然壓下!空間徹底凝固,時間仿佛被凍結。楚燼隻覺得全身每一寸血肉、骨骼,甚至靈魂,都在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即將在這純粹的“結束”概念下化為齏粉!
    遊戲結束。
    冰冷的意念,如同最終的審判,烙印在楚燼和白璃的意識深處,帶著不容置疑的絕對權威。
    就在這思維都幾乎要被碾碎的絕境邊緣。
    楚燼懷中,白璃那雙即將徹底黯淡下去的紫色眼眸,陡然爆發出最後一絲、燃燒生命本源的璀璨光芒!
    她的動作快得超越了楚燼的感知極限。染血的右手,如同撲火的飛蛾,猛地抓住了楚燼右臂上那剛剛誕生的、名為“逆時”的冰冷鏈刃的刃柄!
    噗嗤!
    沒有半分猶豫!她抓著那流淌著暗金與幽藍光澤的鋒銳鏈刃刃尖,用盡生命最後的力量,狠狠地、決絕地刺入了自己仍在滲血的心口!
    時間,在這一刻,驟然凝固。
    那隻碾碎一切、覆蓋星鱗的遮天巨掌,那屈指一彈的終結軌跡,那被凍結的空間碎片,那楚燼眼中即將爆發的驚駭與絕望……所有的一切,都像被按下了暫停鍵的畫布,瞬間定格在毀滅前最淒美、最絕望的一幀。
    唯有白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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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身體在楚燼懷中,因為劇痛而微微顫抖。刺入心口的逆時鏈刃,刃尖沒入處,沒有鮮血噴湧,反而蕩漾開一圈圈奇異的、如同水波般的暗金色漣漪,迅速擴散開來,對抗著那凝固時空的偉力。
    她染血的、冰冷的手掌,艱難地抬起,輕輕撫上了楚燼因極致驚駭而僵硬的臉龐。指尖的血液,帶著生命最後的溫熱,沾染在他的皮膚上。
    她的嘴唇開合,每一個字都輕如歎息,卻仿佛穿越了凝固的時間長河,無比清晰地烙印在楚燼的靈魂深處:
    “現在…去殺了十秒前的…我們……”
    暗金色的漣漪猛地爆發,將相擁的兩人徹底吞沒。凝固的世界,在漣漪的中心,出現了一道細微的、逆流而上的裂痕。
    鎖心鏈刃·逆時斬星續)
    時間,被凍結成一塊渾濁而沉重的琥珀。遮天蔽日的星鱗巨掌,那根屈指彈出的、足以碾碎星辰的食指,凝固在距離楚燼和白璃頭頂不足百丈的虛空。無形的終結意誌如同實質的冰山,鎮壓著每一寸空間,連思維都幾乎被凍僵、碾碎。楚燼全身的骨骼在無聲地呻吟,死亡的冰冷觸須已經纏繞上他的靈魂,葬淵在識海深處發出不甘的哀鳴。
    唯有心口處,那柄被白璃親手刺入的“逆時”鏈刃,正散發著滾燙的、如同心髒搏動般的脈動。
    白璃染血的手掌撫過他的臉頰,那微弱的觸感和冰冷的血漬,是這片凝固死寂中唯一的真實。她最後的低語——“現在…去殺了十秒前的…我們……”——每一個字都像燒紅的烙鐵,狠狠燙進楚燼瀕臨崩潰的意識核心。
    殺了……十秒前的……我們?
    荒謬!絕望!這是比死亡更殘酷的悖論!
    然而,就在這念頭閃過的瞬間,刺入白璃心口的“逆時”鏈刃驟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強光!那暗金色的漣漪不再是溫和的波動,而是化作了狂暴的、撕裂凝固時空的怒濤!
    嗡——!!!
    楚燼隻感覺自己的靈魂被一股無法抗拒的巨力狠狠拽離了身體!視野瞬間被刺目的暗金光芒淹沒,緊接著是無邊的、令人眩暈的旋轉與墜落感。仿佛被投入了時間的激流,無數破碎的光影碎片如同飛旋的刀片,切割著他的意識:星鱗巨爪攫棺的瞬間、伽羅癲狂的頭顱、水晶棺內十萬殘影同聲警告的冰冷畫麵、自己揮動葬淵斬向血管叢林那決絕的刀光……這些畫麵不再是連貫的記憶,而是被暴力撕扯、打亂、高速倒流的碎片!
    一種強烈的嘔吐感和靈魂被撕扯的劇痛讓他幾乎昏厥。
    下一秒,所有的旋轉和光影碎片驟然消失。
    腳踏實地感傳來,冰冷的空氣帶著硫磺與星辰焦糊的味道湧入肺腑。
    楚燼猛地睜開眼。
    他正站在一塊巨大的、布滿龜裂的浮岩邊緣。下方,是翻湧著毀滅紫光的裂穀深淵。前方,那隻覆蓋著冰冷星辰鱗片的巨爪,正死死攫住那具流光溢彩、符文尚未完全黯淡的水晶棺槨!棺蓋完好無損,透過晶瑩的棺壁,能看到白璃蜷縮的身影。
    時間……回到了十秒之前!
    正是他即將暴起,肘刺突襲巨爪關節第七鱗的前一刻!
    “呃啊——!”識海中殘留的靈魂撕裂感和時空錯位感尚未平息,楚燼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身體晃了晃。右臂處傳來沉重而冰冷的觸感,他下意識低頭。
    那條由金色血管枷鎖、星鱗流體和他自身血肉熔鑄而成的“逆時”鏈刃,依舊猙獰地纏繞在他的右臂之上!暗金與幽藍的符文在刃身上緩緩流淌,散發著斬斷時間的冰冷鋒芒。它並未隨著時間回溯而消失,反而成為了錨定他穿越悖論的唯一坐標!
    這真實的觸感,這超越常理的存在,殘酷地證實了眼前的一切——這不是幻境,這是他用白璃生命換來的、唯一扭曲時間的機會!
    殺了十秒前的……我們!
    白璃決絕的聲音再次在靈魂深處炸響。楚燼猛地抬頭,血紅的雙眼死死盯向那被巨爪攫住的水晶棺槨,以及……十秒前那個站在棺槨旁,骸骨武裝覆蓋全身,正因殺意沸騰而微微弓起身體,準備發動雷霆一擊的——他自己!
    那個“楚燼”眼中燃燒著純粹的、不顧一切的瘋狂殺意,目標隻有星鱗巨爪,渾然不覺自己即將揮出的,是開啟毀滅的鑰匙,是釘死白璃、也釘死他自己的命運楔子!
    “吼——!”十秒前的楚燼喉嚨裏爆發出野獸般的低吼,腳下浮岩炸裂,整個人化作一道撕裂混沌的黑色閃電,骸骨武裝的肘刺帶著刺耳的尖嘯,悍然彈射而出,直刺星鱗巨爪關節處那微微凸起的第七鱗!動作、力量、軌跡,與之前分毫不差!
    就是現在!
    此刻的楚燼,右臂的“逆時”鏈刃嗡鳴震響!時間悖論的巨大壓力如同無形的山巒壓在他的靈魂上,每一條神經都在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阻止他!阻止十秒前的自己揮出那一刀!否則,血管枷鎖會再次降臨,錨點轉化會再次啟動,白璃的犧牲將毫無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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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思考的餘地,隻有源自靈魂最深處、被絕望和希望同時點燃的咆哮!
    “給我——停下!!!”
    楚燼的怒吼蓋過了罡風的嘶鳴!他右臂猛地揚起,纏繞其上的“逆時”鏈刃如同蘇醒的太古凶蛇,發出刺破耳膜的金鐵摩擦聲!暗金與幽藍的符文瞬間點亮到極致,刃尖所指,前方的空間不再是穩固的實體,而像是被投入石子的水麵,蕩漾開一圈圈肉眼可見的、扭曲透明的漣漪!
    嗡!
    鏈刃揮出!沒有斬向星鱗巨爪,沒有斬向十秒前的自己,而是斬向了……那根無形的、連接著“此刻”與“十秒前”的時間之線!斬向了命運本身!
    刃鋒劃過的軌跡,空間如同脆弱的琉璃般無聲地裂開一道漆黑的縫隙!縫隙內部並非虛無,而是流淌著混亂、顛倒、光怪陸離的時間亂流!這道裂隙出現的刹那,十秒前那個正全力突刺的“楚燼”身影,如同信號不良的影像般劇烈地閃爍、扭曲起來!他衝刺的動作猛地一頓,肘刺的軌跡出現了極其細微的偏離,仿佛撞上了一堵無形的、充滿粘滯感的牆壁!
    噗嗤!
    肘刺依舊貫入了星鱗巨爪的鱗隙,幽藍色的星屑體液噴濺而出!
    “嗷——!”地底深處傳來巨爪本體痛苦的咆哮!
    攫住水晶棺槨的力量再次鬆懈!
    然而,這一次,變故陡生!
    就在棺槨即將脫離巨爪鉗製的瞬間,一道粘稠如瀝青、閃爍著不祥星光的黑暗流體,竟比之前快了數倍,從巨爪傷口處瘋狂噴湧而出!它並非蔓延向棺槨或楚燼,而是如同擁有預知般,化作無數條纖細的黑色閃電,精準無比地射向那些懸浮在虛空中、尚未被激活的十萬水晶棺槨殘影!
    “滋啦!滋啦!滋啦!”
    黑色閃電瞬間沒入每一具透明的水晶棺槨!棺內那些沉睡的、與白璃容貌相同的女子殘影,如同被注入了強心針,猛地睜開了眼睛!十萬雙空洞、蒼白、毫無生氣的眼眸,齊刷刷地轉向了揮出“逆時”鏈刃、斬開時間縫隙的——此刻的楚燼!
    嗡!
    一股遠比之前更加冰冷、更加浩瀚、更加絕望的意誌洪流,如同十萬座冰山同時崩塌,無視了時間與空間的阻隔,轟然降臨在楚燼的識海!
    “悖……逆……者……”
    “錨……點……不容……篡改……”
    “歸……零……”
    十萬個重疊的聲音,冰冷、機械,帶著時間法則本身的無情審判,每一個音節都像巨錘砸在楚燼的靈魂上!他揮動鏈刃的右臂瞬間僵直,仿佛被億萬條無形的鎖鏈捆縛!剛剛斬開的時間縫隙劇烈波動,竟有彌合的趨勢!
    “呃啊啊啊——!”楚燼七竅瞬間滲出鮮血,靈魂仿佛要被這恐怖的意誌洪流徹底碾碎、同化!他感覺自己正在變成這蒼白之海的一部分,變成十萬時間殘影中冰冷的一員!
    “楚燼!看鏈刃!”一個微弱卻無比清晰、帶著無盡痛苦與焦急的聲音,如同劃破絕望深淵的微光,驟然在他幾乎被凍結的意識中響起!
    是白璃!是水晶棺中那個十秒前的白璃!不知是因為時間線的擾動,還是她自身殘存意誌的極限爆發,她竟在這恐怖的意誌洪流壓製下,強行傳遞了一絲意念!她的意念指向的,赫然是楚燼右臂上那柄“逆時”鏈刃的刃身!
    楚燼被劇痛和意誌衝擊撕扯得近乎渙散的目光,下意識地聚焦在鏈刃之上。
    暗金與幽藍的符文依舊在流淌,但在那繁複的紋路深處,在那冰冷金屬的基底上,不知何時,竟悄然浮現出幾道極其細微、卻散發著截然不同氣息的裂痕!那裂痕呈現出一種……深邃的、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線的純黑!一種與葬淵核心同源、卻更加古老、更加純粹的毀滅氣息,正從這些細微的黑色裂痕中絲絲縷縷地滲透出來!
    這股氣息出現的瞬間,那鎮壓著楚燼的、來自十萬殘影的冰冷意誌洪流,竟出現了一絲極其細微、幾乎無法察覺的……凝滯!仿佛遇到了某種更高位階的存在,帶著一絲本能的……忌憚?
    就是這億萬分之一刹那的凝滯!
    葬淵!
    楚燼瀕臨破碎的靈魂深處,那柄沉寂的凶兵核心,仿佛嗅到了同源的氣息,又仿佛被這極致的毀滅契機點燃,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歇斯底裏的咆哮!
    “吼——!!!”
    一聲源自靈魂最深處的怒吼從楚燼喉嚨裏炸開!他左眼瞬間被純粹的黑暗吞噬,右眼則燃起焚盡萬物的血色火焰!右臂上,“逆時”鏈刃那些新生的、流淌著純黑毀滅氣息的細微裂痕驟然擴大、蔓延!
    嗡——!!!
    鏈刃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如同億萬冤魂齊聲尖嘯的恐怖嗡鳴!暗金與幽藍的符文瞬間被狂暴湧出的純黑所覆蓋、吞噬!整條鏈刃仿佛活了過來,化作一條纏繞著不祥黑炎的滅世之蛇!
    “給我——斷!!!”
    楚燼無視了右臂傳來的、仿佛下一刻就要徹底崩解的劇痛,將殘存的所有意誌、所有力量、所有源於葬淵的凶戾與源自白璃犧牲的悲愴,全部灌注進這條燃燒著黑炎的“逆時”鏈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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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鏈刃帶著斬斷宿命、撕裂時空的決絕意誌,朝著那十萬殘影意誌匯聚的源頭——那被星鱗巨爪攫住的水晶棺槨,以及棺槨中那個正傳遞出最後意念的十秒前的白璃——悍然斬落!
    這一次,鏈刃斬向的,不再是虛無的時間線,而是……承載著時間錨點的實體核心!
    哢嚓——!
    一聲清脆到極致、又仿佛響徹在萬古時間長河源頭的碎裂聲,清晰地傳入楚燼的耳中,也傳入那十萬時間殘影冰冷空洞的意識深處!
    鏈刃的黑色刃鋒,並未觸及水晶棺槨的本體,而是精準無比地斬在了棺槨周圍那片無形的、由十萬殘影意誌共同構築的、堅不可摧的時間法則力場之上!
    那無形的力場如同最純淨的水晶壁壘,在燃燒著葬淵黑炎的“逆時”鏈刃麵前,被斬開了一道……細如發絲,卻貫穿了整個力場結構的漆黑裂痕!
    裂痕出現的瞬間,時間……徹底紊亂了!
    星鱗巨爪攫住棺槨的動作定格,噴湧的星屑體液凝固在半空;
    十萬水晶棺槨殘影如同接觸不良的燈泡,瘋狂地明滅閃爍;
    地底深處伽羅的癲狂咆哮變成了斷續的雜音;
    連那覆蓋星鱗、遮天蔽日的巨掌,那屈指一彈的終結軌跡,都出現了刹那的重影和扭曲!
    整個戰場,變成了一個光怪陸離、邏輯崩壞的噩夢萬花筒!
    “不——!!!”
    十萬時間殘影重疊的冰冷意誌,第一次發出了清晰可辨的、帶著難以置信的驚怒尖嘯!那貫穿力場的黑色裂痕如同致命的病毒,正瘋狂地侵蝕、瓦解著它們賴以存在的根基!
    而在這片時間徹底失控、萬物錯亂的奇點中心。
    楚燼右臂上燃燒著黑炎的“逆時”鏈刃,那斬出致命一擊的刃尖,正不受控製地、帶著斬斷一切的餘勢,無可挽回地……落向了下方水晶棺槨的棺蓋!落向了棺蓋下,那個十秒前、剛剛傳遞出警示、臉上還殘留著一絲驚愕與茫然的……白璃的心口!
    時間悖論的利刃,終究指向了它最初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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