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悖時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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悖時斬·星核焚母
時間凍結的琥珀中,死亡的冰冷已侵入骨髓。星鱗巨掌懸頂,那屈指一彈的終結意誌凝固成無形的山巒,碾磨著楚燼每一寸血肉與靈魂。唯有心口處那柄“逆時”鏈刃,被白璃滾燙的鮮血浸透,正發出心髒搏動般灼熱的脈動。
“現在…去殺了十秒前的…我們…”
白璃最後的低語,是烙印在楚燼瀕死意識中的唯一指令。荒謬的悖論,卻是唯一的生路!刺入她心口的鏈刃驟然爆發出撕裂時空的暗金怒濤!
嗡——!
靈魂被巨力撕扯、拋擲!楚燼感覺自己被投入了狂暴的時間漩渦,無數倒流的毀滅碎片切割著意識:星鱗巨爪攫棺、伽羅的狂笑、十萬殘影冰冷的警告、自己揮動葬淵斬向血管叢林的決絕刀光……畫麵破碎、顛倒、高速逆流!
眩暈與靈魂撕裂的劇痛幾乎將他碾碎。
下一秒,腳踏實地的冰冷觸感傳來,硫磺與星辰焦糊的氣息刺入鼻腔。
楚燼猛地睜開血眼。
他正站在巨大的龜裂浮岩邊緣。下方,是翻湧著毀滅紫光的深淵。前方,那隻覆蓋著冰冷星辰鱗片的巨爪,死死攫住流光溢彩的水晶棺槨!棺蓋完好,白璃蜷縮的身影清晰可見。
十秒之前!
右臂上,“逆時”鏈刃沉重冰冷的觸感真實不虛,暗金與幽藍的符文在刃身流淌,如同活物的呼吸。它是悖論的錨點,是白璃用生命換來的唯一武器!
“吼——!”前方,十秒前的自己,骸骨武裝覆蓋全身,發出野獸般的咆哮,腳下浮岩炸裂,整個人化作一道撕裂混沌的黑色閃電!肘部那根猙獰的骨刺,帶著刺耳的尖嘯,正以分毫不差的軌跡,悍然刺向星鱗巨爪關節處那塊凸起的第七鱗!
阻止他!阻止那開啟毀滅的鑰匙!
“給我——停下!!!”
現世的楚燼發出源自靈魂的咆哮!右臂“逆時”鏈刃嗡鳴震響,暗金符文瞬間熾亮如熔金!他猛地揮臂,沉重的鏈刃並非斬向實體,而是斬向那無形的、連接此刻與十秒前的時間之線!
刃鋒所過,空間如同脆弱的琉璃,無聲地裂開一道漆黑的縫隙!縫隙內,光怪陸離的時間亂流洶湧奔騰!這道時空裂隙出現的刹那,十秒前那個衝刺的“楚燼”身影,如同被強電磁幹擾的影像,劇烈地閃爍、扭曲!衝刺的動作猛地一頓,肘刺的軌跡出現了極其細微卻致命的偏離!
噗嗤!
骨刺依舊狠狠貫入了星鱗巨爪的鱗隙,幽藍色的星屑體液如同高壓噴泉般激射!
“嗷——!”地底深處傳來痛苦的咆哮!
攫住水晶棺槨的力量再次鬆懈!
然而,異變陡生!就在棺槨即將脫離巨爪鉗製的千鈞一發之際——
嗤!嗤!嗤!
粘稠如瀝青、閃爍著不祥星光的黑暗流體,比之前快了數倍,從巨爪的傷口處瘋狂噴湧!它們並非蔓延向棺槨或楚燼,而是化作億萬條纖細致命的黑色閃電,精準無比地射向虛空中懸浮的、十萬具尚未被激活的水晶棺槨殘影!
滋啦啦——!
黑色閃電瞬間沒入每一具透明的水晶棺槨!棺內沉睡的、與白璃容貌相同的女子殘影,如同被強行注入電流的木偶,猛地睜開了眼睛!十萬雙空洞、蒼白、毫無生氣的眼眸,瞬間聚焦在揮出“逆時”鏈刃、斬開時間縫隙的——現世楚燼身上!
嗡!!!
一股遠比之前更加冰冷、浩瀚、如同整個宇宙時間法則本身傾軋下來的絕望意誌洪流,無視時空阻隔,轟然降臨!
“悖……逆……者……”
“錨……點……歸……零……”
十萬個重疊的、機械般無情的聲音,每一個音節都像冰冷的星辰砸在楚燼的靈魂上!他揮動鏈刃的右臂瞬間被無形的億萬枷鎖捆縛,動彈不得!剛剛斬開的時間縫隙劇烈波動,邊緣開始彌合,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呃啊啊啊——!”楚燼七竅瞬間迸裂,鮮血橫流!靈魂仿佛被投入了粉碎的磨盤,意識即將被這恐怖的意誌洪流徹底碾碎、同化!蒼白之海的冰冷正將他吞噬!
“楚燼!看鏈刃!”一個微弱卻穿透一切絕望的聲音,如同冰原上的星火,驟然在他即將凍結的意識中炸響!
是白璃!是水晶棺中那個十秒前的白璃!她的意念帶著無盡痛苦與焦急,死死指向楚燼右臂上那柄“逆時”鏈刃的刃身!
楚燼渙散的血瞳,下意識聚焦。
暗金與幽藍的符文依舊流淌,但在那冰冷的金屬基底深處,幾道極其細微、卻散發著截然不同氣息的裂痕悄然浮現!那是深邃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線的純黑!一種與“葬淵”核心同源、卻更加古老、更加純粹的毀滅氣息,正從這些細微的黑色裂痕中絲絲縷縷地滲透出來!
這股氣息出現的瞬間,那來自十萬殘影、足以碾碎星辰的冰冷意誌洪流,竟出現了一絲極其細微、幾乎無法察覺的凝滯!仿佛高位掠食者遭遇了更高維的存在,帶著一絲源自本能的……忌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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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億萬分之一刹那的凝滯!
楚燼識海深處,那柄沉寂的凶兵“葬淵”,仿佛嗅到了同源的氣息,被這絕境中的毀滅契機徹底點燃,爆發出歇斯底裏的咆哮!純粹的凶戾與毀滅欲如同火山噴發,席卷了他瀕臨崩潰的靈魂!
“吼——!!!”
一聲源自靈魂最深處的非人怒吼從楚燼喉嚨裏炸開!左眼瞬間被純粹的黑暗吞噬,右眼則燃起焚盡萬物的血色火焰!右臂上,“逆時”鏈刃那些新生的、流淌著純黑毀滅氣息的細微裂痕,驟然瘋狂擴大、蔓延!
嗡——!!!
鏈刃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恐怖嗡鳴,如同億萬怨魂掙脫地獄束縛的尖嘯!暗金與幽藍的符文瞬間被狂暴湧出的、燃燒著不祥黑炎的純黑所覆蓋、吞噬!整條鏈刃仿佛活了過來,化作一條纏繞著滅世黑炎的時空凶蛇!
“給我——斷!!!”
楚燼無視了右臂傳來的、仿佛下一刻就要徹底崩解成宇宙塵埃的劇痛,將殘存的所有意誌、所有力量、所有源於葬淵的凶戾與白璃犧牲的悲愴,瘋狂灌注進這條燃燒著黑炎的“逆時”鏈刃之中!
鏈刃帶著斬斷宿命、撕裂萬古的決絕意誌,不再斬向時間線,而是悍然斬向那十萬殘影意誌匯聚的實體核心——那被星鱗巨爪攫住的水晶棺槨,以及棺槨中那個傳遞出最後警示的十秒前的白璃!
哢嚓——!!!
一聲清脆到極致、又仿佛響徹在時間長河源頭的碎裂聲,清晰地傳入楚燼耳中,也傳入那十萬時間殘影冰冷空洞的意識深處!
燃燒著葬淵黑炎的鏈刃,並未觸及水晶棺槨本體,而是精準無比地斬在了棺槨周圍那片無形的、由十萬殘影意誌共同構築的、堅不可摧的時間法則力場之上!
那無形的壁壘如同最純淨的時空水晶,在滅世黑炎麵前,被斬開了一道細如發絲、卻貫穿了整個力場結構的漆黑裂痕!
裂痕出現的瞬間,時間……徹底暴走!
星鱗巨爪攫住棺槨的動作定格,噴湧的星屑體液凝固成詭異的藍色冰雕;
十萬水晶棺槨殘影如同接觸不良的燈泡,瘋狂地明滅閃爍,構成一片蒼白而混亂的光海;
地底深處伽羅的癲狂咆哮變成了斷續刺耳的電磁噪音;
連那覆蓋星鱗、遮天蔽日的巨掌,那屈指一彈的終結軌跡,都出現了無數重影和空間褶皺的扭曲!
整個戰場,變成了一個邏輯崩壞、萬物錯位的噩夢萬花筒!
“不——!!!”
十萬時間殘影重疊的冰冷意誌,第一次發出了清晰可辨的、帶著難以置信的驚怒尖嘯!那貫穿力場的黑色裂痕如同致命的病毒,正瘋狂侵蝕、瓦解著它們存在的根基!
而在這片時間徹底失控的奇點中心。
楚燼右臂上燃燒著黑炎的“逆時”鏈刃,那斬出致命一擊的刃尖,正帶著斬斷一切的餘勢,無可挽回地……落向了下方水晶棺槨的棺蓋!落向了棺蓋下,那個十秒前、臉上還殘留著一絲驚愕與茫然的……白璃的心口!
悖論的利刃,終究指向了最初的因果。
噗嗤!
燃燒著黑炎的鏈刃,如同燒紅的烙鐵刺入薄冰,毫無阻礙地貫穿了水晶棺蓋,精準無比地刺入了十秒前白璃的心口!
沒有想象中的血肉飛濺。
被鏈刃貫穿的“白璃”和旁邊那個因時間力場破碎而同樣陷入凝滯的“十秒前楚燼”,他們的身軀如同被重錘擊中的琉璃藝術品,瞬間布滿了無數細密的裂紋!
裂紋中,沒有鮮血,沒有內髒,隻有噴湧而出的、粘稠如液態星辰的暗金色流光和狂暴的猩紅血芒!那是純粹的時間法則碎片與生命本源被暴力剝離、具象化的景象!
“對不住了…”現世楚燼看著那兩張與自己和白璃一模一樣的、布滿裂紋的臉,血瞳中閃過一絲決絕的痛楚,牙關緊咬,從齒縫中擠出破碎的低吼,“給我——碎!”
他右臂的鏈刃猛地一震!狂暴的葬淵黑炎順著刃身瘋狂注入那兩具瀕臨破碎的“琉璃之軀”!
轟——!!!
無聲的爆炸在時間亂流中發生。十秒前的“楚燼”與“白璃”徹底崩解!他們的“屍骸”並未消散,而是化作兩股洶湧澎湃的洪流!
一股是暗金色、流淌著星辰軌跡與時間符文的光流,如同奔騰的星河,猛地灌入現世楚燼的骸骨武裝!所過之處,漆黑的臂甲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表麵瞬間增生出無數細密繁複、如同星圖脈絡般的銀色紋路!肘部那根猙獰的骨刺頂端,一枚深邃如宇宙之眼的幽藍雷紋驟然睜開,內部電弧跳躍,散發出毀滅性的能量波動!【星紋雷神臂甲】!
另一股是猩紅色、燃燒著生命烈焰與不屈意誌的血流,帶著白璃最後的氣息,狂暴地湧入那柄貫穿她心口的“逆時”鏈刃!鏈刃發出震耳欲聾的嗡鳴,形態急劇變化!原本暗金與幽藍的色澤被猩紅覆蓋,鏈環變得更加粗壯、猙獰,刃身暴漲,延伸出近丈長的、流淌著熔岩般光芒的鋒銳!刃身之上,無數細密的、如同人體血脈網絡般的金色圖騰驟然浮現,隨著能量的奔流而搏動,散發出斬斷命運、逆轉生死的恐怖氣息!【逆時·血戮鏈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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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
星鱗巨掌在時間亂流之外的“現世”發出了前所未有的痛苦與暴怒的咆哮,那聲音穿透了紊亂的時間屏障,震得楚燼耳膜欲裂:“螻蟻!竟敢吞食時間本體?!褻瀆!!!”
幾乎在咆哮響起的瞬間,楚燼右臂上那柄剛剛完成蛻變的【逆時·血戮鏈刃】仿佛擁有了自己的生命,無需楚燼驅使,刃尖自行嗡鳴抬起,遙遙指向星穹之上那覆蓋著星鱗的遮天巨掌!一個熟悉而虛弱的聲音,清晰地自那搏動著的金色血管圖騰中傳出,帶著不容置疑的指令:
“楚燼…現在…刺穿巨掌的…神經栓!”
是白璃!她的意誌,竟融入了這柄由她“殘骸”鑄就的鏈刃之中!
沒有半分猶豫!楚燼腳下猛地一踏,身下的巨大浮岩轟然炸成齏粉!他整個人化作一道纏繞著雷光與血焰的金紅閃電,踏著虛空中不斷墜落、如同玻璃碎片般的時光亂流,逆著那傾軋而下的滅世威壓,衝天而起!手中鏈刃直指蒼穹,目標正是那巨掌掌心核心!
“殺——!”
鏈刃撕裂凝固的空氣,發出鬼哭神嚎般的尖嘯!刃尖所過之處,紊亂的時間碎片被強行排開、湮滅!速度超越了思維的極限!
噗嗤——!!!
金紅閃電般的鏈刃,帶著斬斷宿命的決絕,狠狠貫入了星鱗巨掌最核心、防禦最厚重的區域!
預想中堅不可摧的觸感並未出現。刃鋒如同刺入了一個巨大的、腐朽的金屬外殼。覆蓋其上的厚重星鱗在血戮鏈刃的鋒芒下,如同脆弱的蛋殼般紛紛剝落、碎裂!
剝落的星鱗之下,暴露出的景象,讓楚燼血紅的瞳孔驟然縮成了針尖!
哪裏是什麽血肉或能量核心!
那巨掌的核心,竟是由無數塊大小不一、布滿銅鏽與裂痕的青銅門碎片,以一種極其精密而詭異的方式拚合而成!碎片之間,是無數精密咬合、瘋狂轉動的巨大青銅齒輪,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而在這些齒輪和青銅碎片構成的“機械心髒”表麵,赫然印著無數個小小的、沾滿汙垢和某種暗紅色液體的……掌印!
那些掌印的尺寸,分明屬於一個孩童!而且掌印的紋路,楚燼無比熟悉!是…小七!
更讓他心神劇震的是,在這顆巨大“機械心髒”中央核心齒輪的咬合處,赫然卡著半枚染血的、樣式古樸的青銅鎖!鎖身布滿裂痕,鎖孔扭曲,仿佛被某種恐怖的力量強行破壞過!
“小七?!”楚燼失聲嘶吼,難以置信。
仿佛是對他呼喚的回應,那顆由青銅門碎片和齒輪構成的“心髒”內部,突然傳出一個微弱、痛苦、帶著無盡委屈的孩童哭泣聲,斷斷續續,如同風中殘燭:
“楚…楚哥…鎖眼…鎖眼在…在娘親的墓裏…嗚…好痛…”
這聲音如同驚雷,狠狠劈在楚燼心頭!
“哈哈哈哈!”伽羅那扭曲癲狂的狂笑,卻猛地從瘋狂轉動的齒輪縫隙間迸發出來,充滿了惡毒的快意:“蠢貨!聽到了嗎?那賤人的墓?早八百年前就被老子抽幹了地脈星髓,煉成這顆‘歸墟星核’了!想找鎖眼?下輩子吧!哈哈哈!”
隨著伽羅的狂笑,那顆巨大的青銅機械心髒驟然爆發出刺目的紅光!所有的齒輪發出瀕臨極限的刺耳尖嘯,轉速瞬間飆升了百倍!心髒表麵溫度急劇升高,青銅碎片變得赤紅!一股毀滅性的過載能量在其中瘋狂醞釀!
嗤!嗤!嗤!
過載的能量無處宣泄,竟將構成心髒的數塊巨大青銅門碎片如同炮彈般強行崩飛、激射而出!
每一塊激射的青銅碎片表麵,都如同水波般蕩漾開清晰的畫麵——
風雪呼嘯的孤峰!
冰冷的星空熔爐!
無數條燃燒著蒼白火焰的鎖鏈!
鎖鏈的盡頭,貫穿了一個女子四肢百骸,將她如同受難的聖徒般懸吊在熔爐的核心!她的麵容蒼白而痛苦,嘴角卻帶著一絲不屈的弧度……正是楚燼的母親!畫麵中,那些燃燒的鎖鏈,竟如同活物般蠕動著,狠狠刺入她的太陽穴,攪動著腦髓!
“娘——!!!”楚燼目眥欲裂,靈魂深處的悲憤與凶戾徹底點燃!
“逆時·血戮鏈刃”仿佛感應到了主人焚盡星河的怒火!刃身上那金色的血管圖騰瞬間亮如驕陽,無數細密的血管紋路從刃身蔓延至楚燼的右臂,再覆蓋全身!血管之中,流淌的不再是血液,而是蒼白色的、焚盡萬物的毀滅之焰!
“焚星!!!”
楚燼的咆哮與鏈刃的尖嘯合二為一!他雙臂肌肉虯結,將全身的力量、葬淵的凶戾、白璃的犧牲意誌、還有那焚盡星河的怒火,盡數灌注於鏈刃之中!
鏈刃怒旋!纏繞著蒼白色毀滅之焰的刃光,不再是斬擊,而是化作一道橫掃星穹的焚世光輪!
刃光所過之處:
覆蓋巨掌的厚重星鱗如同冰雪消融,瞬間熔化成滾燙的鐵水洪流傾瀉而下!
那顆由青銅門碎片和齒輪構成的巨大“機械心髒”,在蒼焰麵前發出淒厲的金屬悲鳴!巨大的齒輪如同被投入熔爐的廢鐵,在高溫下扭曲、變形、最終崩飛解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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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半枚卡在核心齒輪處的染血銅鎖,在蒼焰的舔舐下發出“哢嚓”一聲脆響,鎖身上古老的符文一閃而逝,竟如同活物般脫離了齒輪的束縛,被鏈刃旋轉的恐怖吸力猛地卷起,精準無比地嵌入鏈刃末端巨大的柄端凹槽之中!嚴絲合縫!
嗡——!
鏈刃發出一聲響徹寰宇的清越長鳴!嵌入銅鎖的瞬間,整柄鏈刃的形態再次發生細微而深刻的變化,刃身上的蒼白色火焰猛地內斂,轉化為一種更加深沉、更加內斂、仿佛能吞噬星光的暗金色澤,毀滅的氣息卻提升了十倍不止!
【逆時鏈刃終式·焚星】!
“楚燼…”一個半透明的、由蒼白火焰勾勒出的白璃虛影,自那暗金色的焚星鏈刃上緩緩浮現,她的身影比任何時候都要虛幻,聲音卻帶著一種洞穿未來的平靜,“該去…星空熔爐了…她在等你…”
話音未落,白璃的虛影輕輕抬手,指尖點在焚星鏈刃的刃尖。
嗤啦——!
鏈刃朝著凝固的虛空悍然劈落!這一次,不再是斬斷時間線或實體,而是直接劈開了一道橫貫天穹的、燃燒著暗金火焰的巨大時空裂縫!裂縫的邊緣,空間如同融化的蠟油般扭曲滴落。
裂縫的盡頭,景象讓楚燼的心瞬間揪緊!
那是一片浩瀚、冰冷、燃燒著蒼白火焰的星空!巨大的熔爐如同鋼鐵巨獸匍匐在星海中央。熔爐的核心,蒼白烈焰最熾盛之處,一個被無數燃燒鎖鏈貫穿、懸吊的身影正艱難地抬起頭。
是楚母!
她蒼白的臉上布滿汗珠與痛苦,鎖鏈刺入太陽穴處不斷滲出暗金色的液體。然而,當她渾濁的目光穿透時空裂縫,看到裂縫彼端手持焚星鏈刃的楚燼時,那雙眼中驟然爆發出驚人的光彩,幹裂的嘴唇翕動著,仿佛在呼喊什麽。
“燼兒…鑰匙在…”
她的呼喊被驟然打斷!
異變突生!
轟隆隆——!
無數條粗大、冰冷、表麵覆蓋著厚厚黑色焦痂的鎖鏈,如同從地獄深淵蘇醒的億萬條魔龍,從那星空熔爐的爐壁、爐底、甚至是燃燒的蒼白火焰中瘋狂探出!它們的目標並非楚燼,而是他劈開時空裂縫的通道,以及那柄燃燒著暗金火焰的焚星鏈刃!
這些鎖鏈的表麵,並非光滑的金屬,而是布滿了無數痛苦扭曲、被高溫碳化後留下的模糊人臉!每一張臉都大張著嘴,無聲地嘶吼著,空洞的眼窩裏燃燒著永不熄滅的怨毒火焰!億萬張焦屍麵容同時開合,發出的卻是伽羅那扭曲癲狂、充滿惡意的混音嘶吼:
“留下來…留下來…替我們永鎮星核!承受這焚魂之苦!永生永世——!!!”
恐怖的怨念如同實質的潮水,順著鎖鏈洶湧而來!楚燼隻覺得右臂一沉,如同被億萬座大山同時壓住!覆蓋著星紋雷神臂甲的右臂發出“哢哢哢”令人牙酸的崩裂聲!那柄剛剛完成終極蛻變的焚星鏈刃,竟被這億萬條怨念與痛苦凝聚的鎖鏈死死纏住,猛地拖拽著,朝著時空裂縫盡頭那恐怖的星空熔爐深處拖去!
巨大的拖拽力讓楚燼腳下的虛空都開始塌陷!他整個人被鎖鏈的洪流拉扯著,不受控製地滑向那燃燒著蒼白火焰的死亡熔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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