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紅衛裏感官

字數:7101   加入書籤

A+A-


    鹹腥的海風卷著鐵鏽味撞在廢棄集裝箱上,發出空洞的嗚咽。鄭士彪貼著鏽蝕的鐵皮滑坐下來,後背的冷汗瞬間被海風凍幹,在作戰服上洇出深色的痕跡。他右手食指關節抵著唐刀刀柄的凹槽,那裏鑲嵌的暗紅色瑪瑙正隨著呼吸微微發燙——這是父親留給他的遺物,刀鞘內側刻著的\"守\"字早已被經年累月的握持磨得發亮。
    \"哥,望遠鏡。\"鄭宇軒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帶著少年人特有的緊繃。他正蜷縮在集裝箱頂端的通風管道裏,迷彩服與金屬管道摩擦發出沙沙輕響。鄭士彪抬頭時,正好看見弟弟把軍用望遠鏡遞下來,鏡筒上還沾著昨晚暴雨留下的泥點。
    碼頭的探照燈突然掃過西側堆場區,鄭士彪迅速拽著弟弟縮回陰影裏。光柱掠過的瞬間,他看見第三堆集裝箱後露出半截墨綠色帆布,邊緣繡著的銀線在月光下泛著冷光——那是軍部特勤組的製式偽裝布,三年前父親的葬禮上,抬棺的士兵臂章上就有同樣的銀線刺繡。
    \"十二點鍾方向,第三組人腰間的槍套。\"鄭宇軒的聲音壓得更低,\"9改進型,槍管下方有戰術導軌,是特勤組去年才列裝的型號。\"他指尖在戰術手套上快速敲擊,把觀察到的細節轉化成摩爾斯電碼,通過腕帶通訊器發往紅衛裏的安全屋。
    鄭士彪調整呼吸頻率,讓胸腔起伏與海浪拍岸的節奏重合。這是父親教他的潛行術,據說源自舊時代的獵人追蹤技巧——當你的呼吸與環境融為一體時,連最敏銳的獵犬都嗅不出你的恐懼。他緩緩抽出唐刀三寸,刀刃劃破空氣的瞬間,符文突然亮起:刀柄上的雲紋如活物般遊動,在月光下投出扭曲的影子,像極了紅衛裏祠堂梁柱上雕刻的鳳凰尾羽。
    \"編號t734...\"鄭宇軒突然倒吸一口冷氣,\"哥,你看那個絡腮胡的槍管編號,和檔案裏刺殺父親的子彈批號對上了。\"望遠鏡的十字準星死死鎖住那個男人的右手,他正漫不經心地擦拭槍管,無名指上的蛇形戒指隨著動作反光——那是\"灼痕\"傭兵團的標記,當年父親帶隊搗毀他們東南亞據點時,繳獲的戰利品裏就有同款戒指。
    海浪突然變得粘稠,鄭士彪低頭看見自己的作戰靴陷進了黑色淤泥裏。這種淤泥帶著奇怪的金屬光澤,踩上去像踩著凝固的血液。他想起紅衛裏老苗太太說過的話:\"舊碼頭的海底下沉著當年海戰的沉船,那些淹死的士兵骨頭都化成了磷火,到了月圓夜就會浮上來找替身。\"
    第三撥人馬開始卸貨時,鄭宇軒突然捂住嘴。集裝箱門被液壓杆頂開的瞬間,一股混合著福爾馬林與海水的怪味撲麵而來,數十隻銀色蛹繭整齊地碼放在內部鋼架上,每隻都有半人高,表麵覆蓋著蛛網狀的暗紅色符文。最底層的那隻蛹繭正在輕微蠕動,尖端凸起處印著模糊的掌紋,像是某種生物正隔著繭壁向外推搡。
    \"紅衛裏結界的基礎符文。\"鄭士彪的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父親當年為了阻止"灼痕"打開虛空裂縫,在紅衛裏布下了七十二道結界,這些符文...是用結界核心能量複刻的。\"他突然想起父親書房裏的那幅《鳳凰涅盤圖》,畫中鳳凰的尾羽紋路與蛹繭上的符文驚人地相似。
    為首的紋身男摘下兜帽時,鄭宇軒的戰術手電差點從手中滑落。男人左臉的火焰圖騰從眼角一直蔓延到下頜,火苗的尖端恰好覆蓋在顴骨上,隨著咀嚼動作微微顫動。這是\"灼痕\"首領獨有的標記,父親的陣亡報告裏附帶的監控截圖中,那個模糊的身影臉上就有同樣的圖騰。
    \"三年前在仰光,父親打斷了他三根肋骨。\"鄭士彪的聲音帶著冰碴,\"當時情報說他已經死在湄公河三角洲的沼澤裏。\"他突然注意到紋身男左耳的助聽器——那是個改裝過的軍用通訊器,外殼上刻著的骷髏頭與特勤組絡腮胡腰間的吊墜一模一樣。
    交易開始的信號是三短一長的汽笛聲。鄭士彪看見特勤組的人把四個金屬箱搬到碼頭邊緣,箱蓋打開的瞬間,裏麵的藍色晶體發出幽幽冷光——那是虛空能量的穩定形態,每克的市價相當於紅衛裏三個月的口糧。紋身男讓人掀開另一個集裝箱,露出裏麵排列整齊的銀色注射器,針尖泛著的紫光讓鄭宇軒猛地想起生物課上見過的蛇毒樣本。
    \"他們在交易能量穩定劑。\"鄭士彪突然明白過來,\"蛹繭裏的東西需要虛空能量維持活性,但純度不夠會導致基因鏈崩解。\"他摸出腰間的高爆手雷,保險栓上掛著的紅繩是母親生前編的平安結,此刻正隨著海風輕輕晃動。
    鄭宇軒的戰術腕表突然震動,屏幕上跳出老苗太太發來的加密信息:【銀蠶已破繭,速查碼頭燈塔基座】。他剛想回複,就聽見遠處傳來齒輪轉動的哢嗒聲——碼頭中央的老舊燈塔突然開始轉動,探照燈的光柱在海麵上劃出巨大的扇形,把三撥交易人員的影子拉得老長。
    \"不對。\"鄭士彪按住弟弟的肩膀,\"燈塔的發電機上個月就報廢了,誰在啟動它?\"他抬頭看向塔頂,發現玻璃罩後的燈泡閃爍著詭異的紅光,像是有團血霧裹在燈絲上。
    紋身男突然舉起右手,他掌心的黑色晶體開始發燙,表麵浮現出與蛹繭相同的符文。鄭士彪看見特勤組的人同時後退半步,握著槍的手指都扣在了扳機護圈上——他們在忌憚那枚晶體。當晶體與集裝箱鎖孔接觸的瞬間,所有蛹繭突然同時亮起,紅光透過半透明的繭壁滲出來,在地麵拚出完整的鳳凰圖騰,與紅衛裏祠堂地磚上的圖案分毫不差。
    鄭宇軒的望遠鏡突然失效,鏡片上蒙上一層白霧。他哈氣擦拭時,看見海麵正在沸騰——不是普通的波浪翻湧,而是海水像被煮沸的岩漿般咕嘟冒泡,黑色的浪花裏夾雜著銀白色的光點,像是有人把星星揉碎了撒進海裏。最讓他頭皮發麻的是,浪花飛濺的軌跡正在空中勾勒出巨大的翅膀輪廓,尾羽掃過之處,海水竟然詭異地凝固成冰晶。
    \"鳳凰虛影...\"鄭士彪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他想起父親臨終前的囈語:\"當雙生鳳凰在海麵重合時,虛空的裂縫就會打開...\"唐刀的符文突然劇烈發燙,他低頭看見刀柄上的雲紋正在重組,最終形成一個完整的\"裂\"字。
    燈塔的燈光突然熄滅,整個碼頭陷入絕對的黑暗。鄭士彪聽見金屬撕裂的銳響從交易點傳來,緊接著是特勤組隊員的慘叫。他正要起身,卻被鄭宇軒死死拽住——弟弟的掌心全是冷汗,戰術手電掉在地上,光束恰好照見集裝箱底部爬過的銀色生物,細長的身體上覆蓋著符文,像是無數隻蠶蟲首尾相接。
    \"銀蠶...\"鄭宇軒的牙齒在打顫,\"老苗太太說過,銀蠶是虛空裂縫的前兆...\"話音未落,碼頭邊緣突然爆發出刺目的紅光,鄭士彪轉頭時,看見紋身男正站在集裝箱頂端張開雙臂,他背後的鳳凰虛影已經實體化,赤色的羽毛上滴落著滾燙的液滴,落在地上燒出滋滋作響的小洞。
    海風突然轉向,帶著濃烈的血腥味撲過來。鄭士彪把弟弟按進通風管道,自己則握緊唐刀貼在集裝箱側麵。當鳳凰的陰影籠罩過來時,他看見紋身男左臉的火焰圖騰正在滲血,那些血液順著紋路流動,最終在下巴處匯聚成滴落的血珠——每一滴血落在地上,就有一隻銀蠶從泥土裏鑽出來,朝著紅衛裏的方向爬去。
    \"哥,通訊器有信號了!\"鄭宇軒的聲音從管道裏傳來,帶著電流的雜音,\"老李頭說...紅衛裏被包圍了...\"
    鄭士彪沒有回應。他看著紋身男從懷中掏出一個金屬盒子,打開的瞬間,裏麵漂浮著的透明晶體映出他的臉——那晶體裏封存著的,是父親的半張照片,另一半被某種力量撕裂,邊緣殘留著灼燒的痕跡。
    海浪拍岸的聲音突然消失了。鄭士彪意識到,不是聲音消失,而是某種更大的轟鳴覆蓋了一切——那是虛空裂縫打開時的低頻震顫,三年前父親犧牲的那個夜晚,紅衛裏的防空洞也曾傳來同樣的聲音。他握緊唐刀,看著符文徹底亮起,在黑暗中映出自己年輕卻布滿傷痕的臉——這張臉,和父親掛在祠堂裏的遺照,有著驚人的相似。
    監控室的熒光燈管發出最後一聲嗡鳴,徹底陷入黑暗。“快遞員”指尖在鍵盤上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視網膜投影仍在滾動刷新銀蠶密信的破譯進度——老苗太太用蠶繭絲編織的密碼裏,每個結扣都對應著紅衛裏的防禦坐標,此刻已有十七處坐標被標紅,像十七滴凝固在屏幕上的血。
    他突然按住左耳的通訊器,那裏傳來電流灼燒般的劈啪聲。三秒前,紅衛裏的電磁屏蔽網還是綠色安全狀態,現在所有頻段都被一股強功率信號壓製,連應急頻道都飄著陌生的摩爾斯電碼。電子表的警報聲刺破寂靜時,他才發現手腕上的軍用表針正瘋狂倒轉,表盤玻璃下的微型傳感器顯示:外部電磁強度已突破3000高斯,足以燒毀所有未加密的電子設備。
    “軍部的脈衝彈至少有三顆。”他扯掉領口的偽裝工牌,露出藏在裏麵的鈦合金頸環。轉動頸環側麵的齒輪,表盤彈出的微型屏幕上,紅衛裏的三維模型正在崩潰——從東巷口的老槐樹開始,所有植入式監控節點都在變成紅色的感歎號。最讓他心驚的是,脈衝信號的源頭標記在祠堂方向,那裏本該是防禦最強的能量核心區。
    加密芯片在舌下微微發燙。這是用銀蠶吐絲混合石墨烯製成的生物存儲介質,老苗太太淩晨三點敲開他窗時,用布滿老年斑的手把這枚指甲蓋大小的芯片塞進他掌心:“告訴老李頭,‘灼痕’的火已經燒到牌坊底下了。”當時巷口的路燈忽明忽暗,他看見老太太佝僂的背影裏,藏著與年齡不符的挺拔,像株被狂風壓彎卻沒折斷的老竹。
    轉身的瞬間,鼻尖撞上一股消毒水味。“快遞員”的戰術匕首已滑到掌心,卻在看清來人時僵住——保潔李姐正舉著拖把站在門口,碎花圍裙上沾著的清潔劑泡沫還沒幹,拖把杆頂端的棉布套被撕開,露出裏麵閃著寒光的合金矛頭,距離他的咽喉隻有三寸。
    監控室的應急燈突然亮起,慘白的光線照在李姐臉上。她左眉骨下方有塊淡粉色的疤痕,像條爬過皮膚的銀色蟲子——那是軍用機械義眼的植入痕跡,“快遞員”在特勤組的檔案裏見過這種手術疤痕,通常隻出現在經曆過肢體改造的老兵臉上。
    “老李頭的暗號是‘槐花落滿青石階’。”李姐的聲音突然變了調,原本沙啞的嗓音變得低沉,帶著金屬摩擦的質感。她掀開保潔服下擺,露出裏麵黑色作戰服的肩章:銀色槐花刺繡在黑色底布上,正是紅衛裏守護者的標記。拖把杆在她手中旋轉半周,矛頭收回的瞬間,彈出的戰術手電照亮了牆角的通風口,“三分鍾後,這片區域會被電磁脈衝徹底覆蓋。”
    “快遞員”注意到她右手食指的關節——那裏有圈明顯的老繭,是常年握槍留下的痕跡。李姐似乎看穿了他的打量,突然扯掉右手手套:仿生皮膚下露出的合金指節上,刻著極小的“701”字樣。這是軍部實驗部隊的編號,七年前在滇西邊境的秘密檔案裏,他見過這個番號後麵跟著的名字:李秀蘭,戰術爆破專家,因“叛逃”被除名。
    他們鑽進安全通道時,頭頂傳來鋼筋扭曲的銳響。李姐突然拽著他撲倒在地,一塊混凝土碎塊擦著他的頭皮砸在樓梯扶手上,迸濺的碎石子在他臉頰劃出細小的血痕。“動力外骨骼的破拆錘。”她的機械義眼突然亮起藍光,瞳孔裏倒映出實時傳輸的熱成像畫麵:三十七個紅色熱源正在穿透三樓天花板,他們的移動軌跡呈標準的戰術隊形,肩甲部位的溫度明顯高於其他區域——那裏裝著“灼痕”傭兵團特有的火焰圖騰熱能發生器。
    “他們用了軍部的‘蜂巢’係統。”李姐扯掉拖把杆裏的光纖電纜,插在應急通訊接口上,“每個外骨骼單元都能共享視野,我們的位置已經暴露。”屏幕上跳動的數據流中,“快遞員”看見熟悉的代碼序列——這是三年前他為特勤組編寫的戰術軟件,現在卻成了敵人追蹤他們的利器。
    樓梯轉角的消防栓突然爆開,高壓水流中混著銀色的絲線。李姐迅速拽著他躲進雜物間,關門前的瞬間,“快遞員”看見那些絲線落地後開始蠕動,組合成發光的符文,與舊碼頭蛹繭上的圖案如出一轍。“銀蠶的絲腺提取物。”李姐從作戰服口袋裏摸出個金屬小瓶,倒出的粉末遇空氣後變成淡金色,“這是老李頭配的抑製劑,能讓它們暫時休眠。”
    雜物間的鐵皮櫃突然劇烈晃動。李姐的機械義眼切換成x光模式,他們看見櫃子後麵的水泥牆正在龜裂,外骨骼士兵的合金拳頭已經擊穿了第一層防護。“地下室的入口在洗衣房的烘幹機後麵。”她把一枚手雷塞進“快遞員”手裏,“保險栓拉環連著我的生命監測器,要是我沒跟上來,三十秒後它會自動引爆。”
    推開洗衣房的門時,消毒水味突然變得刺鼻。“快遞員”注意到烘幹機的排氣管被人動過手腳,接口處的螺絲有新鮮的劃痕。李姐按下烘幹機側麵的隱藏按鈕,機器發出齒輪轉動的輕響,露出後麵的鋼製暗門。門把手上纏著的紅繩結突然散開——這是紅衛裏的緊急信號,意味著地下室可能已經失守。
    “進去。”李姐把他推進暗門,自己則轉身舉起拖把。外骨骼士兵撞破牆壁衝進來的瞬間,她扯掉圍裙,作戰服後背的熒光條紋組成完整的瞄準坐標。“快遞員”在關門的最後一秒,看見她機械義眼裏閃過的數據流突然定格,瞳孔中央映出的,是三十七個同時扣動扳機的手指。
    暗門後的通道裏彌漫著泥土味。“快遞員”摸著牆壁向前走,指尖觸到的磚塊刻著奇怪的凹槽——這是紅衛裏的古老密碼,每個凹槽對應著一種植物。他按順序按下刻著槐、柏、榕的三塊磚,腳下突然傳來震動,一段石階緩緩升起。
    石階盡頭的鐵門虛掩著,門縫裏透出紅色的光。“快遞員”抽出匕首貼在門邊,聽見裏麵傳來紙張翻動的聲音。推開門的瞬間,他看見老李頭正坐在監控台前,手裏拿著本泛黃的相冊。老人的手指在一張黑白照片上摩挲,照片裏穿軍裝的年輕人,左眉骨下有塊和李姐一模一樣的疤痕。
    “她是我女兒。”老李頭的聲音帶著濃重的煙草味,“七年前在滇西,為了掩護我帶走實驗數據,她自願留在特勤組當臥底。”監控屏幕上,李姐正被外骨骼士兵圍在中間,她突然扯斷自己的機械義眼,扔向最近的熱源——那裏裝著微型ep炸彈,是“快遞員”三個月前交給老苗太太的樣品。
    爆炸的白光透過監控屏幕映在老李頭臉上。他緩緩合上相冊,封麵燙金的“紅衛裏守護者”字樣已經斑駁。“銀蠶密信裏的最後坐標,是祠堂的地基深處。”老人從抽屜裏拿出個青銅鑰匙,“那裏藏著鄭少校留下的東西,比我們所有人的命都重要。”
    “快遞員”的電子表突然停止警報。他看向屏幕,發現所有外骨骼士兵的熱成像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成片的銀色——無數銀蠶從通風管道湧進來,在地麵組成巨大的鳳凰圖案,將“灼痕”士兵困在中央。老李頭突然笑起來,指著屏幕角落:“老苗太太還是出手了,她養的這些小家夥,終於派上用場了。”
    祠堂方向傳來沉悶的爆炸聲。老李頭抓起青銅鑰匙塞進“快遞員”手裏:“去地基室,把那個盒子交給鄭宇軒。記住,無論誰問起,都別說見過我。”他轉身走向牆角的暗格,裏麵露出的火箭筒炮口,正對著洗衣房的方向。
    “快遞員”跑下通往地基室的樓梯時,聽見身後傳來火箭筒的轟鳴。他摸著口袋裏的加密芯片,突然想起老苗太太淩晨說的話:“紅衛裏的每個人,都藏著個會讓自己粉身碎骨的秘密。”此刻那些秘密正隨著爆炸聲蘇醒,像無數隻破繭的銀蠶,在紅衛裏的夜色中展開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