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著那塊芯片，手指微微發抖。它明明已經熄滅了，甚至沒有能量波動，可現在——它居然自己亮了。
    “這玩意兒……複活了？”朝雲湊過來，鼻尖幾乎貼到屏幕上，“會不會是詐屍？”
    墨風皺著眉，伸手要拿：“給我看看。”
    我下意識往後縮了下手，芯片的光暈在他臉上映出一道詭異的紅影。
    “別碰。”我說，聲音有點啞，“它剛才……笑了。”
    朝雲一個激靈，退後半步：“你確定不是你眼花了？”
    “我不瞎。”我死死盯著那行字：【歡迎加入新紀元】。
    墨風臉色沉了下來：“這不像是普通程序能生成的信息。”
    “也不是病毒。”我快速翻看數據接口記錄，沒有任何外部接入痕跡，“它是……主動啟動的。”
    “所以呢？”朝雲撓頭，“這玩意兒突然活過來，是要帶我們去哪？”
    我還沒回答，芯片忽然震動了一下，接著，一串坐標投影在我們麵前的空中。
    “這是……新的航線？”墨風眯起眼睛。
    “還是未知星域。”我低聲說，“但方向，是宇宙更深處。”
    朝雲吹了個口哨：“你們的意思是，咱們又要出發了？”
    “不是‘咱們’。”我抬頭看向他，“是我。”
    空氣一下子安靜下來。
    墨風率先開口：“什麽意思？”
    “這塊芯片選擇了我。”我握緊它，感受到一絲微弱的溫度，“它想讓我去某個地方，而那裏……可能藏著我們之前都沒見過的東西。”
    朝雲咧嘴一笑：“嘿，那你當我們是誰？路邊撿來的嗎？”
    “對啊。”墨風也難得露出一點笑意，“你以為我們會讓你一個人冒險？”
    我愣住了。
    他們兩個，一個是迷糊搞笑的老大哥，一個是嚴肅古板的科學家，此刻卻站在我身邊，像兩座不會倒塌的山。
    “那就……一起吧。”我笑了笑，把芯片投影放大，“先搞清楚，這片未知星域裏，到底有什麽等著我們。”
    會議比想象中來得快。
    旗艦內部寬敞明亮，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金屬味和消毒劑的氣息。我們站在會議廳中央，麵對著來自各文明的代表。
    “淩星耀隊長。”一位穿著銀色長袍的外星官員開口，“關於你們提交的新探索計劃，聯盟已批準。”
    我點點頭：“謝謝支持。”
    “不過，”另一位人類官員插話，“這次的任務性質不明，你們真的準備好了？”
    “我們從沒真正準備過。”我看了眼身邊的朝雲和墨風，“但總得有人邁出第一步。”
    那位官員沉默了幾秒，然後點頭：“祝你們好運。”
    會議結束，我們走出大廳。
    “你知道嗎？”朝雲一邊走一邊說，“剛才那句話說得挺帥的。”
    “少貧。”我笑著踢了他一腳，“趕緊回去收拾東西，三天後出發。”
    “哎喲，這麽急？”他誇張地捂胸口，“我連告別信都還沒寫好！”
    “你又沒女朋友。”我吐槽，“寫給誰？”
    “寫給我家那隻貓！”他說得理直氣壯，“它可是看著我長大的！”
    墨風在一旁默默補充：“它上周被炸死了。”
    朝雲瞬間沉默，然後幹笑兩聲：“哦……那當我沒說。”
    氣氛有一絲沉重。
    但我們都知道，這不是悲傷的時候。
    出發前的最後一夜，我在飛船機艙裏檢查設備。
    老夥計們都在這裏，一個個閃著熟悉的光。我一邊調試一邊自言自語：“喂，這次咱們要去的地方，可能比以前都危險，你們怕不怕？”
    沒有回應，隻有機械運轉的聲音。
    “也是。”我拍拍操作台，“你們從來不說話，但從來都沒掉鏈子。”
    身後傳來腳步聲。
    “你在跟機器說話？”朝雲靠在門邊，手裏拎著個大包。
    “它們聽得懂。”我衝他眨眨眼，“至少比某些人靠譜。”
    他聳聳肩，把包扔進儲物櫃：“給你帶的，全是路上能吃的。”
    “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貼心了？”我挑眉。
    “因為我知道你這人，餓急了會啃螺絲。”他攤手，“我不想看到你變成一隻鐵皮倉鼠。”
    我忍不住笑出聲。
    就在這時，墨風走了進來，手裏拿著一份新的星圖。
    “這是我剛剛破解出來的數據。”他將星圖投射出來，“這塊芯片提供的坐標背後，還有一個隱藏信號源。”
    “隱藏的？”我湊近看。
    “可能是某種導航裝置。”墨風指著星圖上的一處暗區，“但那個區域……不在任何已知星圖範圍內。”
    “也就是說，”我舔了舔嘴唇，“我們真的要進入一片從未有人踏足過的宇宙。”
    “聽起來很酷。”朝雲靠在牆邊，眼神閃閃發亮，“但也特麽夠嚇人的。”
    “怕了？”我問他。
    “怎麽可能！”他一把抓起背包，“走吧，咱去看看，宇宙盡頭到底有沒有神仙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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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擎轟鳴，飛船緩緩升空。
    透過舷窗，我看見地麵的人群越來越小，最後化作點點星光。
    “各位乘客請注意。”廣播裏傳來我的聲音，“本次航班的目的地是未知星域，預計飛行時間……暫時保密。”
    朝雲在駕駛艙裏笑出了聲：“你這開場白真雞兒有創意。”
    “總比那些冷冰冰的提示音強。”我調整航向，飛船開始加速。
    墨風坐在分析儀前，眉頭緊鎖：“奇怪……我們的通訊係統正在受到幹擾。”
    “幹擾？”我立刻調出信號麵板，“是從哪裏來的？”
    “不是敵意信號。”墨風盯著屏幕，“更像是……一種引導。”
    我心頭一震。
    引導？
    就在這時，那塊紅色芯片再次震動起來，光暈變得更加柔和，仿佛在指引什麽。
    我下意識握住它，耳邊響起一個陌生卻溫和的聲音：
    【請跟我來】
    下一秒，飛船前方的空間忽然扭曲，一條前所未見的星際通道緩緩打開。
    “那是……蟲洞？”朝雲瞪大眼。
    “不是自然形成的。”墨風迅速記錄數據，“更像是人為製造的入口。”
    我深吸一口氣，握緊操縱杆：“看來，有人已經在等我們了。”
    飛船加速，衝向那片扭曲的光幕。
    就在即將進入通道的一瞬間，我回頭看了一眼逐漸遠去的母星。
    它依舊靜靜地懸浮在黑暗中，如同一顆溫柔的眼睛，注視著我們。
    然後，一切都被光芒吞沒。
    飛船劇烈震動，儀器瘋狂閃爍。
    “抓緊了！”我大喊。
    “我早就抱緊安全帶了！”朝雲尖叫。
    墨風則死死盯著分析儀：“等等……這些數據……”
    他話還沒說完，整艘飛船猛地一晃，像是被什麽東西拉扯著，飛速墜入那片未知之中。
    我咬緊牙關，雙手穩住操縱杆。
    “歡迎來到新紀元。”我輕聲說。
    然後，飛船徹底消失在通道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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