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夜襲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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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瑾怡的指尖還殘留著碎玉的灼痛,偏殿角燈熄滅的瞬間,她聽見蕭鳴的劍刃在空氣中劃出破風音。
月光被烏雲掩去大半,夾道裏的香灰被風卷起,迷得她眯起眼——這是昨夜潛入偏殿夾道時的場景。
而此刻,她正坐在安全住所的木桌前,盯著燭火裏跳動的紙灰,吳將軍的呻吟混著王藥師搗藥的聲響從裏屋傳來。
"子時四刻的梆子聲,"她無意識摩挲著短刀鞘口那道暗紅印子,"和玄衣人左眉骨的月牙疤,都是線索。"
"所以你堅持要在祭祀前動手。"蕭鳴倚在門框上,劍穗垂落如靜淌的溪,"吳將軍的舊部能控製前三門的守衛,但偏殿是內廷禁地,布防比我們想得密。"
裏屋傳來藥罐輕磕的脆響,王藥師掀簾出來,指腹沾著深綠藥汁:"吳將軍後頸的刀傷深了半寸,得養三日。"他掃了眼蘇瑾怡泛青的眼瞼,"你這兩日用鑒骨術太頻,血脈翻湧得厲害,夜裏可還能視物?"
蘇瑾怡摸出懷裏的碎玉,玉身溫涼,裂紋裏的"血"凝著,像凝固的琥珀。
她想起昨夜在夾道看見的骸骨——後頸月牙疤與玄衣人如出一轍,"那具骸骨是赤焰盟的死士,玄衣人用他引我們入套。"她抬頭時,燭火在眼底晃了晃,"他們要的不是玉璽,是祭祀儀式。"
蕭鳴的指尖在劍柄上輕叩兩下,這是他思考時的習慣:"今早潛入偏殿,你說資料裏有儀式流程。"
"龍鳳雙璽是核心。"蘇瑾怡展開從偏殿抄來的紙頁,墨跡未幹,"沈知縣的筆跡,他上個月批過二十車香灰入宮——偏殿牆角那具骸骨,就是埋在香灰裏的。"她的指甲掐進紙背,"王藥師,沈知縣三年前找你要過"忘憂散",對嗎?"
王藥師的手頓在搗藥杵上,藥汁濺出幾點:"那是治瘋病的,他說縣學有個書生中了邪。"
"那書生是赤焰盟的細作。"蘇瑾怡的聲音突然冷下來,"方太醫昨日給皇後診脈,開的安神湯裏加了"忘憂散"——祭祀當夜,皇後會陷入幻境,龍鳳雙璽會被調包。"
蕭鳴突然站直,劍穗"刷"地揚起:"吳將軍舊部傳來消息,李統領帶了三十個禁軍去了偏殿。"
蘇瑾怡霍然起身,短刀"噌"地出鞘,刀身映著她緊繃的下頜:"他們提前行動了。"
裏屋傳來布料撕裂的聲響,吳將軍扶著門框出來,左肩的繃帶滲著血:"老子還沒廢。"他扯過案上的軟甲扔給蕭鳴,"後巷有輛運炭車,我讓老張頭停在西角門。"
王藥師突然抓住蘇瑾怡的手腕,指腹按在她腕間:"血脈翻湧得厲害,你現在用鑒骨術會暈。"
"我看得見。"蘇瑾怡反手握住老人的手,"昨夜碎玉燙得我握不住,是在提醒我骸骨的位置。
現在它涼了,說明該動了。"她轉身對蕭鳴和吳將軍笑了笑,那笑裏帶著銳刃般的光,"玄衣人要的是儀式,我們就搶在他之前,把雙璽拿到手。"
西角門的運炭車裹著濕草,車夫老張頭縮在草堆裏打暗號:"李統領把偏殿圍了三層,前院有兩隊巡夜,後院井台藏了五個暗樁。"
蘇瑾怡掀開車簾,夜風卷著炭灰撲在臉上。
她閉了閉眼,鑒骨術的熱流從指尖竄到眉心——偏殿的輪廓在黑暗裏浮出來:前院的巡夜腳步間隔十三步,後院井台的暗樁在第七塊青石板下,香案下的地宮裏有個銅匣,匣上刻著龍鳳紋。
"蕭鳴,你從房梁翻後殿,截住去地宮的人。"她的手指在車簾上點出節奏,"吳將軍,你引前院巡夜往東邊跑,我去地宮取雙璽。"
吳將軍拍了拍腰間的短弩:"老張頭的炭車能停到偏殿後巷,我數三聲,你倆上房。"
"等。"蕭鳴突然拽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溫度透過布帛傳來,"地宮有機關,昨夜那根無影針是觸發式的。"他解下自己的玉佩塞給她,"玉是寒玉,遇熱會發燙,機關觸發前會升溫。"
蘇瑾怡把玉佩塞進衣襟,碎玉貼著它,涼意滲進心口。
她摸出陳夫人給的短刀,刀柄上的體溫早沒了,隻剩木頭的觸感。
"一。"吳將軍的聲音混著風聲。
"二。"炭車吱呀動了動。
蘇瑾怡踩上蕭鳴的手掌,借力躍上屋簷。
瓦當在腳下輕響,她伏低身子,看見偏殿的角燈亮了——和昨夜熄滅前的位置一模一樣。
"三!"吳將軍的短弩"咻"地射出,前院巡夜的燈籠應聲而落。
蕭鳴的劍在她身側劃出銀弧,割斷兩根絆馬索。
兩人貼著屋簷疾行,偏殿的飛簷在月光下投出長影,像蟄伏的獸。
蘇瑾怡摸了摸衣襟裏的玉佩,涼得刺骨——還沒到機關。
後殿的窗紙透出微光,她聽見李統領的聲音:"玄衣人說子時三刻動手,現在才亥時!"
"主子要的是雙璽現世的吉時。"另一個聲音沙啞如鏽刀,"你隻管用你的人守住地宮入口。"
蘇瑾怡的指尖扣住屋簷的瓦,鑒骨術裏的銅匣突然發燙——地宮入口在香案下第三塊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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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轉頭看蕭鳴,他正用劍尖挑開後殿的窗閂,月光漏進去,照見牆角堆著的香灰袋,和袋上沈知縣的官印。
"走。"蕭鳴的聲音像落在瓦上的雪。
蘇瑾怡順著房梁滑下,靴尖點過香案,第三塊磚在腳下陷了半寸。
玉佩突然燙得灼人,她迅速摸出蕭鳴的寒玉壓上去,機關的"哢嗒"聲被香灰袋的悶響蓋住。
地宮的石階往下延伸,黴味混著鐵鏽味湧上來。
蘇瑾怡摸出火折子,微光裏,銅匣蹲在石案上,龍鳳紋在火光照耀下泛著冷光。
她剛要伸手,頭頂傳來重物墜地的悶響——是蕭鳴的劍挑翻了香案。
"有賊!"李統領的吼聲響徹偏殿。
蘇瑾怡扯下外袍裹住銅匣,轉身往石階上跑。
地宮出口的光被人影擋住,李統領舉著刀衝進來,刀尖掛著血:"抓住她!
主子要活的!"
蕭鳴的劍從李統領身側刺來,逼得他後退半步。
蘇瑾怡趁機撞出地宮,香灰袋被她帶倒,香灰鋪了滿地,像撒了層白霜。
"往院外跑!"吳將軍的聲音從東邊傳來,他的軟甲上沾著血,正引著巡夜往假山上追。
蘇瑾怡抱著銅匣往巷口跑,蕭鳴的劍在身後劃出防護圈。
偏殿的角燈突然全滅,黑暗裏,她聽見瓦當上的風聲變了——是玄衣人來了。
"把雙璽給我。"那聲音帶著腥甜的笑,從頭頂壓下來。
蘇瑾怡的碎玉在衣襟裏發燙,燙得她眼眶發酸。
她摸出短刀,刀柄上的暗紅印子蹭著掌心:"要拿,就自己來。"
蕭鳴的劍指向天空,劍鳴與玄衣人的笑聲撞在一起。
吳將軍的短弩從巷口射來,擦著玄衣人的衣袖釘進牆裏。
"走!"蕭鳴推了她一把。
蘇瑾怡抱著銅匣衝進運炭車,老張頭的鞭子"啪"地甩響。
她回頭時,看見蕭鳴的劍在月光下劃出銀河,玄衣人的身影如墨色的蝶,在劍影裏翻飛。
"去安全屋。"她對老張頭喊,手指摳進銅匣的紋路裏。
匣內傳來細微的震動,像龍鳳在蘇醒。
車簾外,梆子聲遠遠傳來——咚,咚,咚,亥時三刻。
蘇瑾怡摸出懷裏的碎玉,裂紋裏的"血"又開始流動,順著指縫滴在銅匣上,暈開個暗紅的圓。
她知道,真正的決戰,將在子時的月光下,在偏殿的飛簷上,正式拉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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