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找了整整一夜都沒有找到人。
    小光整整一夜也一直沒有回來。
    韓秀晶非常擔心害怕，她有種不祥的預感。
    她選擇了報警。
    白靜接到了東和的電話。
    她帶著第一大隊，配備著警犬，以韓秀晶住址為中心，慢慢擴大搜索範圍。
    一個小時後，從離她家一千米的垃圾堆裏，警犬找到了小光的屍體。
    他的衣服破破爛爛，上麵沾滿了血跡。
    像是生前遭受過殘酷的毒打。
    他的頭上有個血洞，臉上也是血肉模糊，有一隻眼珠子甚至都快掉了出來。
    韓秀晶當時就昏了過去。
    很快警方根據周圍的監控，看到了小光在下午放學後，被三個少年拖走的畫麵。
    東和認得那三個少年，他們就是曾經欺負小光的那三個人。
    三人的身份很快被鎖定。
    樸重燦，安植岷，張權昊。
    而三人也被當作嫌疑人，被帶到了警備局取證。
    而三名少年的父母，在麵對警察時大喊大叫，甚至威脅他們。
    他們怎麽都不會相信，自己的寶貝兒子會做出這種事。
    他們堅信這些少年是被冤枉的。
    張權昊的父親，態度更是十分惡劣。
    他放下狠話：“我兒子隻要受到半點驚嚇，我會動用所有的關係，將你們全部清退撤職。”
    三名少年在麵對警察嚴厲的審訊時，也都露出心虛畏懼的表情，在看到小光屍體慘烈的照片時，他們又出奇一致地保持著沉默。
    白靜知道他們絕對有問題。
    因缺乏有力的證據，她卻感到非常頭疼。
    而三人的家庭背景也不簡單，樸重燦家裏開著新能源公司，張權昊父親是大洋運輸集團會長，而安植岷父母都是江城大學的講師。
    少年的家長們反應也很迅速。
    很快張權昊父親聘請了知名律師，來到警備局後要求保釋他們，而且態度十分強硬。
    他的理由就是，目前警備局手裏並沒有強有力的證據。
    媒體也蜂擁而至，堵在警備局大門口，宣稱無辜孩童被凶手殘忍殺害，但是警備局無能的辦事方式，卻將未成年的少年鎖定成犯罪嫌疑人。
    熱心市民們群情激動，圍堵在警備局門口，要求警備局抓住真凶，釋放無辜少年。
    鄭仁國的電話也打到白靜的辦公室，詢問案情進展，最後得知沒有相關證據，指示盡快釋放少年。
    作為嫌疑人，在沒有直接證據的情況下，白靜她們隻有二十四小時的羈押權利。
    她吩咐小江和其他隊員加大審訊力度，隻要有一個人成為突破口，她就有辦法將三人送進監獄。
    可是，半個小時之後，她辦公室的電話都要被打爆了。
    審訊時她幾乎全程也在旁邊，眼看這些未成年人一開始畏畏縮縮，沒多久就要講出實情的時候，可關鍵時刻他們的律師卻突然要求會麵。
    在他們見麵之後，律師團分成三路，陪在每一個少年旁邊。
    此後他們就像突然變了一個人，麵對警察的盤問不再害怕慌亂，全部都說不知道，問到敏感問題，律師們也會打岔。
    讓警備局的工作人員很是頭疼。
    第一大隊忙碌了整整二十四小時，最後幾乎什麽收獲都沒有。
    白靜不得不放人。
    韓秀晶還在醫院裏，她的人已經變得癡癡呆呆。
    三個少年的家長，抱著他們的孩子，匆匆離開了警備局。
    在記者的鏡頭麵前，張權昊父親還在耀武揚威地痛訴警方的昏庸與無能。
    在不遠處一棟大樓的房間內，白靜和東和的身體隱藏在黑暗之中，冷冷地看著這一切。
    白靜歎氣道：“從我對這個人的了解，我就知道他的兒子絕對不是清白的。”
    東和看著遠處的張權昊父親，忍不住問道：“你好像很討厭他，他曾經做過什麽？”
    “他迷奸過一個未成年少女，在我抓住他後，他們給對方家裏賠了很多的錢，最後對方撤訴了。”
    “原來他也不是什麽好人。”
    “當然是有什麽樣的老子，就有什麽樣的兒子。”說著，她對東和問道：“你和受害者是什麽關係？”
    東和的眼睛有些哀傷：“他們叫我去催賬，他的母親借了高利貸。”
    白靜問道：“所以你對受害者也不熟，也不知道他的具體情況？”
    東和點了點頭，說道：“不過我看得出來，他確實是一個乖巧又懂事的孩子。”
    白靜思索了下，然後說道：“你也懷疑那三個少年？”
    東和道：“不錯，看樣子他們以前經常欺負小光。”
    說著，他歎了口氣：“也許，當時小光說不想去學校的時候，我幫幫他一起說說，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
    東和的聲音裏充滿了自責。
    白靜又歎氣道：“有些看起來還沒成人的少年，在他們家長的縱容下，早已變成了披著未成年衣服的惡魔。”
    東和緊緊捏住了拳頭。
    白靜繼續說道：“但是，他們畢竟是未成年人，手法不會那麽專業。如果真的是他們做的，他們一定會露出蛛絲馬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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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和這時看向了她。
    白靜道：“可惜我們的時間太倉促，沒能找出更多的東西。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手機。”
    東和沉聲道：“他們的家裏條件很好，一定給他們配備有手機。”
    白靜道：“那他們一定忍不住，一定會在手機裏交流，手機裏一定會有蛛絲馬跡。”
    東和不再說話。
    白靜道：“你安心繼續待在李氏集團，這件事就交給我。”
    深夜。
    警備局門前的人群漸漸散去。
    在不遠處另一個街角，張權昊的父親坐在車內，吩咐手下在給那些之前熱心圍堵的市民發錢。
    原來這些人是他臨時花錢雇過來的。
    少年們臉上的恐懼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莫名的興奮。
    他們坐在車裏，不停地用手機在交談。
    而一輛在黑暗中的卡車後麵，東河正在冷冷地看著他們。
    東和回到自己住的地方。
    這是蔣偉代表李氏集團給他安排的。
    東和一進房門，就看見了蔣偉坐在沙發上。
    “聽說你去催賬的那女人兒子死了？”蔣偉好奇問道。
    “好像是被人殺害的。”東和回答道。
    “她自己也瘋了？”
    “不錯，醫院已經鑒定過了，她現在已精神失常。”
    “那這筆賬怎麽辦？”
    “你們以前是怎麽辦的？”
    “我們會在她被轉往精神病院之前，將她劫持出來。”
    “你們劫持一個瘋子能幹什麽？”
    “她就算瘋了，欠的賬還在，集團不會善罷甘休的。”蔣偉的聲音好像也有些無奈，又有些難言之隱。
    東和走到蔣偉麵前，沒有一絲表情。
    蔣偉認真地看著他，但是他的眼神卻有一絲緊張。
    東和扔下一張支票：“這裏是三百萬，韓秀晶給的。剩下的錢，我替她想辦法。”
    蔣偉看著支票，然後又看向東和。
    他覺得東和看起來也像個瘋子。
    “這本來和你沒關係。”他忍不住說道。
    “那孩子送過我一個禮物，我欠他的。”
    蔣偉說不出話來。
    半晌之後，蔣偉收起支票，然後慢慢說道：“我就拿這個去交差，剩下的以後想其他辦法替她補上。”
    收回來的錢，蔣偉也不敢裝進自己口袋。
    這是要入賬的。
    他給了東和一個人情。
    “謝謝你。”過了很久東和才說出了這三個字。
    蔣偉道：“聽說他的死，和三個還未成年的小子有關係？”
    東和道：“目前還沒有證據。”
    “看在你的麵子上，有什麽需要的隻管開口。”
    “你在兩大家族都工作過，一定認識不少的人。”
    “其實我一直都是李氏集團的人。”蔣偉突然解釋道。
    他去金家，本來就是李元昊安排進去的臥底。
    “那你認不認識江城中學的老師？”
    “我還認識他們的校長。”
    “那有沒有可能，讓那三個人的老師，在他們還在學校的時候，想辦法沒收他們的手機。”
    “我盡量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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