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狂風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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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盈盈扶著沈鳶,走出街道之後就攔了一輛車。
司機順著車燈,看清了沈鳶下腹部插著的匕首。
他褲子下麵還有一片早已凝固的血漬。
司機正準備將車開走。
崔盈盈的手裏已掏出一大把鈔票。
這讓司機臉上陰晴不定。
這兩人看起來,明顯遇到了一些麻煩。
司機是個怕麻煩的人。
但是很少有人,能抵擋住鈔票的誘惑。
而且還有這麽多。
司機看了下周圍,並沒有發現其他人的影子。
“快上車。”
他對崔盈盈催促道。
崔盈盈將沈鳶扶上車之後,道:“麻煩去附近最近的醫院。”
沈鳶阻止道:“不去醫院,在周圍找一家地下診所。”
地下診所,就是沒有營業執照的那種診所。
醫院往往需要登記身份,而這種地方則不需要。
車子已經迅速離開。
沈鳶靠在崔盈盈身上。
他的身子軟綿綿的。
但他的表情,看起來非常奇怪。
他的眼神,就像一頭擇人而噬的獅子。
這不禁讓她心裏,有些擔心,也有些害怕。
車子停在了一家賣著藥品的店鋪。
“這裏的老板,曾經是一個有些名氣的醫生。”司機介紹著說道。
崔盈盈將沈鳶扶下車,身後的汽車很快就離開了。
好像生怕崔盈盈會反悔一樣。
兩人走進藥店。
店鋪老板邋裏邋遢。
他抬起頭,看著這兩個匆忙闖入的不速之客。
崔盈盈喊道:“老板,我們遇到打劫,他受了傷,麻煩救救他。”
老板走上前,察看了下沈鳶的傷勢。
他臉上有些為難:“他流了很多血,可能需要去醫院輸血。”
崔盈盈又掏出一疊鈔票:“麻煩你先處理一下傷口。”
老板臉色雖然為難,但是眼睛已經在放光。
錢是開路先鋒,沒有人會和錢過不去。
老板收起錢,淡淡說道:“出了事我可不負責。”
他關上門。
將兩人帶到裏麵。
“等下再給我們一間休息的地方。”沈鳶開口道。
一樓是店麵。
二樓就有休息的房間。
沈鳶上身的衣物已經脫光。
露出一塊塊線條分明的肌肉。
老板將沈鳶的匕首拔出來之後,沈鳶悶哼一聲。
他的臉色慘白。
臉上的紅暈退卻了一些。
傷口並不寬,但是有些深。
“幸好沒傷到重要的髒器。”老板的聲音有些慶幸。
他將沈鳶的傷口消毒,然後將裏麵縫了一層,外麵又縫了一層。
最後將傷口厚厚得包紮了起來。
“二樓就有住宿,那裏有一些幹淨衣物,還有洗澡的地方。”
他遞給崔盈盈一把鑰匙。
他看起來不修邊幅,但是不僅醫術精湛,而且非常細心。
崔盈盈向他道謝。
然後扶著沈鳶上樓。
沈鳶在離開之前,拿走了那把之前曾插在他腹部上的匕首。
安進的武器,眼看即將就要打進東和的眼睛。
東和突然將頭一偏,躲過了迎麵飛來的那枚苦無。
然後他的腰部以一種不可思議的姿勢彎曲著,又躲開了另一枚。
最後他高高的抬起左腳,以金雞獨立的姿勢站著,再次躲過最後那枚飛向他大腿的苦無。
他身體就像在其它地方也長了眼睛。
在眨眼間完成了三個動作。
三個動作,避開了三個方向。
讓安進的三枚苦無全部落空。
也讓安進滿懷的希望落空。
東和緩緩站直身體,看著安進,道:“就算閉著眼睛,我也能看見你的出手。”
他能感覺到氣的流動。
這是他之前鍛煉出來的能力。
安進的臉色蒼白。
然後出現一絲苦笑。
“能不能留我一命?”
他的聲音裏,帶著一絲祈求。
而他的眼睛,讓他看起來就像一隻孱弱的羔羊。
他的表情卑微而無助。
東和看著他,不發一言,然後轉身離去。
他做出了當初,和鬼丸天葬一樣的決定。
安進沒有一絲武者的尊嚴。
也許殺這樣的人,會讓他們感覺髒了自己的手。
看著東和的背影,安進本來惶恐的眼神,突然透出一絲猙獰。
他悄悄看向了掉在地下的步槍。
他善於抓住任何機會。
他也是善於製造任何機會的人。
他偷偷地彎下身子,撿起地下的步槍。
右手斷腕支起步槍的槍管,左手手指已經伸進了扳機。
這一刻,他不再是孱弱的羔羊。
他是一隻吃人的狼。
他說過,他不會留著任何對他有敵意的人。
他一向說到做到。
到手的功勞,被對麵的這個黑衣人破壞。
他準備殺了東和,然後去找已經逃離的沈鳶。
他也是個不太容易放棄自己目標的人。
帶著殘酷的笑意,他正準備扣動扳機。
突然一陣透骨的刺痛,讓他的手指瞬間失去了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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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看著透出自己胸前的刀尖。
他吃力得緩緩望向地麵。
自己被月光印在地麵的倒影,不知何時身後出現另一個人的影子。
這個人雙手持著一把像是武士刀的武器,此刻靜靜地站在自己身後。
而他手裏的武器,已然穿過了自己的身體。
他有些不甘心,但又沒有任何辦法。
原來死亡,竟會如此突然。
又如此簡單。
他緩緩倒了下去。
東和連頭都沒回。
手持武士刀的龍辰,將刀身在安進的身上緩緩擦拭幹淨之後,便快步追上了漸漸遠去的東和。
“他們去了哪裏?”東和望著遠方的黑暗,淡淡地問道。
“他們上了一輛車,那輛車去了一間地下診所。”
龍辰對沈鳶的去向了如指掌。
“他們身後有沒有尾巴?”
“沒有,”龍辰笑了笑:“如果說有,我們就是那唯一的尾巴。”
沈鳶躺在床上,他的全身幾乎赤裸。
他那帶著血漬的衣物,早已被崔盈盈脫去。
他的傷口早已止血,上麵裹著厚厚的紗布。
他的臉色不再蒼白,反而出現一片嫣紅。
他滿頭大汗,好像正在經曆著難以言喻的痛苦。
他的傷口明明已經打了麻藥,他應該不再感覺到疼痛。
他為什麽會痛苦?
崔盈盈臉上有些淡淡的紅暈。
她好像有些害羞。
她為什麽害羞?
她是不是經曆過什麽?
沈鳶掙紮著問道:“你為什麽還不走?”
崔盈盈咬著嘴唇:“我走了,你怎麽辦?”
她看出了沈鳶的不適。
這個時候,她怎麽能走?
“我快堅持不住了。”
沈鳶的聲音,已經有些顫抖。
他盡力地想運功,將體內的毒素逼出去。
但是他今天耗費了太多體力。
他聚集不了元氣。
他渾身無力,他想讓自己快些睡著。
也許一覺醒來,明天一切又恢複正常。
但他的反應已經越來越明顯。
明顯到,崔盈盈不可能沒看到。
“嗯,”崔盈盈的聲音像是蚊子般輕哼。
“我不可能拋棄金晴。”這是沈鳶最後一句話。
“我知道,”崔盈盈低聲說道:“我隻是想幫你。”
這句話,就像一道符咒,瞬間打入了沈鳶的體內。
讓沈鳶再已難以自製。
他一把拉過崔盈盈。
外麵響起一陣雷鳴。
接著,淅瀝瀝地下起了雨。
屋內,也好像下起了雨。
狂風後的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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