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南宮喬走在路上。
    車雪曦跟在他的身後。
    看來，南宮喬並沒有拒絕她。
    南宮喬問車雪曦：“你就不怕車家會派人找你？”
    車雪曦苦澀地道：“不會的，就算我死了，他們都不會注意到。”
    南宮喬沉默了一會，道：“你真不知道你母親是怎麽死的？”
    車雪曦黯然地搖搖頭：“他們說是自殺的。”
    南宮喬道：“大概是什麽時候自殺的？”
    車雪曦道：“好像是在生了我不久。”
    南宮喬道：“不久是多久？能不能具體點。”
    車雪曦道：“有次聽一個老人說，好像是一個月左右。”
    兩人說話間，車道上不時會有裝載雇傭兵的吉普車開過。
    現在已是淩晨兩點。
    但是還能聽到不遠處，雇傭兵地毯式搜索的喧囂聲。
    很多士兵都認得車雪曦，加上南宮喬持有通行證。
    倒也沒有人為難他們。
    “我們現在去哪裏？”車雪曦小聲問道。
    “今天已經不早了，我們當然是先去休息。”南宮喬回答。
    車雪曦愣地停了一下，臉龐微紅，咬了咬嘴唇，然後又默默地跟上去。
    南宮喬瞄了一眼地上她那跟在身後的影子，道：“不是你想的那樣。”
    車雪曦臉似乎更紅，很久之後，她似乎才忍不住問道：“你怎麽知道我想的是哪樣？”
    南宮喬道：“我有個師妹，年齡可能隻大你幾歲。”
    車雪曦：“哦。”
    南宮喬道：“今晚你和她睡。”
    2
    清晨。
    朝陽漸漸刺破濃霧。
    一堵寫著巨大的“光明正道”的牆麵。
    此刻牆下坐著一個看起來異常憤怒的老人。
    多少年來，在他的家裏，甚至在這個國家，從沒有過忤逆他的人。
    光明財團幾乎就是南江國的體麵。
    而新原台，則是光明財團的臉麵。
    現在居然有人敢在他家裏行凶。
    這讓車懷中有一種不真實的錯覺。
    他覺得有人將他的自尊感，粗暴地拉出來，在粗俗的褻玩之後，還扔在肮髒的地下狠狠地踐踏。
    “張泰。”他厲聲喊道。
    張泰出現在他身旁：“老爺，我在。”
    “有沒有找到凶手？”盡管心裏怒意滔天，車懷中還是不想在人前失態。
    “還在找。”張泰溫和的回答道。
    車懷中深深地吸了口氣，道：“怎麽這麽久，還沒抓到凶手？”
    張泰解釋道：“當我們得到二夫人被害的消息後，已經在最快的時間內布下天羅地網，奇怪的是，凶手就像人間蒸發一樣，完全找不到關於他任何的蛛絲馬跡。”
    車懷中扭頭看了他一眼：“你們已經用了最快的時間？”
    張泰道：“我保證不超過十分鍾。”
    車懷中道：“他會不會在這十分鍾裏已經離開了新原台？”
    張泰道：“我保證連一隻蚊子都飛不出去。”
    自從殺手刺殺過車秀銀後，他就已經提高安保級別。
    車懷中忍不住冷笑道：“那這麽說，這個凶手應該會隱身，或者擁有著我們無法理解的超能力？”
    張泰卻神色不變：“我不知道，不敢胡亂猜測，不過——”
    “不過什麽？”
    “不過新原台上上下下，到處在流傳著一個奇怪的傳言。”
    車懷中微微皺眉：“什麽傳言？”
    “他們說，二夫人是一個叫鬼娘子的人殺害的。”
    車懷中詫異道：“鬼娘子？”
    張泰輕輕點了點頭：“鬼娘子隻是人們給她起的外號。”
    車懷中道：“那她本來名字叫什麽？她和趙慧姝怎麽會扯上關係？”
    張泰道：“她和二夫人的關係，屬下確實不知道。不過她的名字，叫做張萱。”
    張泰說完之後，眼觀鼻，鼻觀心，不再開口說一句話。
    他以標準的軍姿，站立地一動不動。
    而當車懷中聽到這個名字後，不僅也開始沉默，而且臉上還露出一種奇怪的表情。
    屋子裏的時間，就像被凝固了一樣。
    很久很久之後，車懷中終於開口：“你來到車家多久了？”
    張泰想了想：“差不多快八年了。”
    車懷中喃喃自語：“八年，想不到時間過得這麽快。”
    張泰還是一動不動。
    但是他的眼睛，卻在偷看車懷中的表情。
    車懷中目視著前方，眼神卻十分空洞。
    他突然說道：“這些你都是聽誰說的？”
    張泰道：“很多上了點年紀的傭人，都曾說過，還有，”
    說到這裏，他有些猶豫。
    車懷中有些不悅：“今天怎麽回事，這麽婆婆媽媽？”
    張泰連忙道：“還有二夫人，她也說過。”
    車懷中的眉頭已經皺成一個“川”字：“她說了什麽？”
    “她說，張萱其實是被整個車家害死的，但是卻讓她背了黑鍋。”
    車懷中猛地重重敲了一下桌子。
    張泰的眼皮瞬間跳了又跳。
    車懷中怒視著張泰，嚴厲地問道：“這些真的是她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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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泰十分誠懇地說道：“屬下不敢欺瞞，這些如果不是二夫人說的，屬下也無從知曉。”
    “她為什麽要對你說這些？”車懷中的眼睛輕輕眯了起來。
    “曾經有段時間，屬下正好輪值負責她的安保；而那時二爺經常在外尋歡作樂，所以她經常心情不好。有天她喝了點酒，然後遇見了一件奇怪的事，她覺得害怕，然後要求我為她找個人。”
    張泰知道車懷中對自己起疑，所以他沒有一點保留，說的非常直接坦白。
    “她遇見了什麽事？”
    “她說她看見了張萱。”
    車懷中的眼皮也跳了跳。
    “她又要你找什麽人？”他對張泰問道。
    “她讓屬下找一個有名的巫師，那個巫師要求二夫人將事情原原本本告訴他，他才能解決問題。所以二夫人就說了那些話，屬下剛好領命守在周圍，因此也聽到了這些事。”
    車懷中一直在觀察張泰。
    他發現張泰神色正常，不像是說謊。
    他慢慢地又坐了下去。
    張泰也適時閉上了嘴巴。
    其實他還知道更多細節，但是他有點不敢再說。
    因為他明白，事情說得太多，讓別人感覺自己知道很多，反而會給自己增加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過了很久，車懷中才淡淡說道：“趙慧姝這個人，生前說話就靠不住，做事就更加靠不住。”
    張泰點著頭道：“屬下明白。”
    車懷中道：“所以這件事，就是一件不靠譜的事，要是傳出去，隻會讓光明財團成為別人的笑話。”
    張泰道：“屬下明白。”
    車懷中聲音低沉地說道：“以後這些事就爛在肚子裏，而你也要管理嚴格一些，不要讓那些下人繼續嚼舌根。”
    張泰明白，車懷中這是要徹底封鎖住這個傳聞。
    “如果以後，讓屬下抓到偷偷議論這種事 的人，屬下該怎麽處置？”
    車懷中知道，張泰這是借機向自己討要更高的權限。
    但他還是果斷地道：
    “那就讓他們永遠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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