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下一站灰石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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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經曆了數日的艱難跋涉、數次的“食物中毒”危機、以及一次慘痛的“墜崖”教訓之後,芥末終於有驚無險地走出了“遺忘之塚”那片被濃鬱死亡氣息和詭異灰霧所籠罩的核心區域。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周圍空氣中那股令人壓抑的死亡能量正在逐漸減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雖然依舊稀薄但卻充滿了生機與活力的屬於“外界”的氣息。天光也變得明亮了許多,雖然依舊是陰沉沉的,但至少不再是之前那種伸手不見五指的昏暗了。
    “呼,總算是出來了!”芥末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感覺自己像是從一個巨大的、密不透風的墳墓裏爬了出來,連呼吸都順暢了不少。
    他回頭望了一眼身後那片依舊被濃霧深鎖的、充滿了未知與不祥的“遺忘之塚”,心中百感交集。那裏,有他逝去的夥伴,有他重生的希望,也有他必須麵對的宿命。
    “總有一天我會回來的。”芥末在心中默默地說道,然後毅然決然地轉過身,朝著雷諾記憶地圖中指引的、最近的人類聚居地的方向,繼續前進。
    根據雷諾的記憶,距離“遺忘之塚”核心區域最近的一處人類城鎮,名為“灰石鎮”。那是一座建立在黑脊山脈北麓的邊境要塞,也是雄獅帝國抵禦來自“遺忘之塚”亡靈侵擾的第一道,也是最後一道防線。
    據說,在“破曉之戰”最慘烈的時期,灰石鎮曾數次被黑暗生物攻破,又數次被人類將士浴血奪回。小鎮的每一塊灰色岩石,都浸透了英雄的鮮血與不屈的戰魂。
    隻是不知道經曆了無盡歲月的洗禮,以及“遺忘之塚”那日益濃鬱的死亡氣息侵蝕之後,如今的灰石鎮,又會是怎樣一番景象?
    芥末的心中,充滿了好奇與一絲絲的忐忑。
    又走了約莫兩日,當他翻過一道低矮但卻異常崎嶇的黑色山丘之後,一座完全由巨大的、未經打磨的灰色岩石壘砌而成的、充滿了粗獷與蕭瑟氣息的城鎮輪廓,終於出現在了他的視野盡頭。
    那便是灰石鎮。
    它就像是一頭匍匐在灰色大地之上的沉默巨獸,城牆高大而厚重,雖然飽經風霜,布滿了刀劈斧鑿的痕跡和風化的斑駁,但依舊散發著一股不容小覷的堅固與悲涼。一道渾濁的、幾乎看不到流動的護城河,如同幹涸的淚痕般,環繞著小鎮。河上隻有一座吱吱作響的破舊木質吊橋,連接著城內與城外那條唯一的、坑坑窪窪的泥濘土路。
    整個小鎮,都籠罩在一種壓抑、沉悶、而又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病態的灰色之中。與雷諾記憶中那個雖然飽經戰火但依舊充滿了邊境小鎮特有的活力與彪悍氣息的“灰石鎮”,簡直判若兩地。
    “劍老這裏怎麽感覺有點不對勁啊?”芥末的九彩魂火微微一跳,他敏銳地感覺到,這座小鎮的空氣中,彌漫著一股令他感到極度不適的陰冷與衰敗的氣息。那股氣息,與他之前在“枯萎林地”邊緣聞到的那種“異化之霧”的味道,竟然有幾分相似?!
    “哼,何止是不對勁。”魂海中,劍老的聲音帶著一絲凝重,“你仔細感知一下,這小鎮的‘生命脈絡’,幾乎已經枯竭了。空氣中充斥著一股極其微弱但卻異常頑固的黑暗腐蝕之力。看來雷諾那老家夥的擔心,並非空穴來風。那些‘黑暗能量散發點’的影響,恐怕已經開始向人類世界蔓延了。”
    芥末聞言,心中一沉。他沒想到,自己剛剛踏出“遺忘之塚”,就直接撞上了?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那身已經變得有些襤褸不堪的獸皮衣物,又用手胡亂地將那頭沾染了不少塵土的烏黑長發攏到腦後,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麽像個剛從哪個原始森林裏跑出來的“野人”,然後深吸一口氣,朝著那座充滿了未知與一絲不祥氣息的灰石鎮,緩緩走去。
    吊橋出乎意料地並沒有放下,而是高高地懸在護城河之上。城門也緊閉著,城牆之上,隱約能看到幾個身穿破舊皮甲、手持生鏽長矛的衛兵,正有氣無力地來回巡邏著,他們的臉色都異常的蒼白,眼神也充滿了疲憊與麻木。
    芥末走到吊橋邊,仰頭朝著城牆上的衛兵喊道:“喂!上麵的兄弟!開開門!行個方便!我是路過的旅人!”他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和善一些。
    城牆上的一個衛兵懶洋洋地探出頭,朝著芥末這邊瞥了一眼,眼中閃過一絲警惕和厭惡?“旅人?哼,這年頭,哪還有什麽正經旅人會來我們這鳥不拉屎的灰石鎮?我看你小子賊眉鼠眼的,不像好人!趕緊滾蛋!不然別怪我們不客氣!”
    “這位大哥,您誤會了!”芥末連忙解釋道,“我真的是路過,想進城歇歇腳,順便補充點給養。您看我這風塵仆仆的樣子,也不像是什麽壞人吧?”他努力地擠出一個自認為最“真誠”的微笑。
    那衛兵似乎被芥末的“美色”給震懾了一下,猶豫了片刻,才不耐煩地說道:“最近鎮子裏不太平,城門輕易不開。你若真想進城,就老老實實地在下麵等著!等下午換防的時候,看看隊長心情好不好,或許會放你進來。”說完,便不再理會芥末,縮回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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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芥末碰了一鼻子灰,心中鬱悶不已。沒想到自己這“畫皮”的首秀,竟然就吃了閉門羹!
    無奈之下,他隻能在城門外找了塊還算幹淨的石頭坐下,一邊警惕地觀察著四周,一邊在心中盤算著該如何進入這座看起來就“問題很大”的城鎮。
    就在他百無聊賴之際,一陣壓抑的、撕心裂肺的咳嗽聲,突然從城牆之內,隱隱約約地傳了出來!
    “咳咳咳咳咳呃啊”
    那咳嗽聲,與他之前在“枯萎林地”邊緣聽到的那些患病鎮民的咳聲,幾乎一模一樣!隻是更加的痛苦,更加的絕望!仿佛要將整個人的靈魂都咳出來一般!
    緊接著,是一陣女人的哭喊聲和男人的怒罵聲,以及一些模糊不清的、充滿了恐慌與絕望的嘈雜聲。
    芥末的九彩魂火猛地一縮!他能清晰地感覺到,城牆之內,那股黑暗腐蝕之力,似乎更加的濃鬱和活躍了!
    “劍老這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麽?”芥末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凝重。
    “哼,還能發生什麽?”劍老冷哼一聲,“無非就是瘟疫,恐慌,絕望,以及死亡罷了。這種被黑暗力量侵蝕的城鎮,若是沒有強大的外力介入,其最終的結局往往都隻有一個——徹底淪為一座死城。”
    芥末沉默了。他雖然不是什麽救世主,但也做不到對眼前這一切視若無睹。
    他站起身,再次走到了吊橋邊,仰頭朝著城牆之上喊道:“喂!上麵的大哥!我知道你們鎮子裏可能出事了!我或許能幫上一點忙!我以前也曾接觸過類似的呃怪病!能不能讓我進去看看?!”他隻能硬著頭皮,胡亂編造了一個理由。
    城牆之上,再次陷入了沉默。
    過了許久,之前那個衛兵的聲音才再次響起,帶著一絲猶豫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希冀?“你你說的是真的?你真的有辦法?”
    “不試試怎麽知道呢?”芥末沉聲說道。
    又是一陣漫長的沉默。
    終於
    “嘎吱——呀——”
    那座破舊的木質吊橋,在發出一陣令人牙酸的聲響之後,竟然緩緩地放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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