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灰石鎮的詛咒之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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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那座承載著灰石鎮與外界唯一聯係的破舊吊橋,在“嘎吱嘎吱”的悲鳴聲中緩緩落下,最終“哐當”一聲砸在護城河對岸,濺起一片渾濁的泥漿時,芥末的心,也隨之微微一沉。他知道,從他踏上這座吊橋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無法再置身事外了。
城門依舊緊閉著,但城牆之上,卻探出了幾個神色緊張、麵容憔悴的衛兵腦袋。為首的,正是之前那個對芥末出言不遜的絡腮胡隊長。此刻,他那張飽經風霜的臉上,早已沒有了之前的倨傲與不耐,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疲憊、濃濃的憂慮,以及一絲幾乎快要被絕望徹底淹沒的渺茫希望。
“小子你你剛才說的是真的?”絡腮胡隊長的聲音有些沙啞,眼神複雜地打量著橋對岸那個孤身一人、身形挺拔的“旅人”,“你......你真的見過類似的怪病?或者說你你是什麽醫師之類的?”他似乎想從芥末身上找出一點“高人”的蛛絲馬跡,但芥末那身破舊的獸皮和手中那柄看起來就煞氣逼人的暗金色巨劍,怎麽看都跟懸壺濟世的“醫師”扯不上半點關係。
芥末迎著對方那充滿了懷疑與期盼的目光,平靜地點了點頭:“我不敢保證一定能治好你們的怪病,但我可以進去看一看。或許能找到一些線索,或者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幫助。”他並沒有把話說滿,畢竟,他對這種由“黑暗腐蝕之力”引發的怪病,也是一知半解。他所能依仗的,不過是自己那獨特的九彩魂火,以及雷諾灌輸給他的那些駁雜的亡靈與黑暗知識。
絡腮胡隊長與其他幾個衛兵對視了一眼,似乎在用眼神進行著無聲的交流。他們顯然對芥末這個來曆不明的“外鄉人”充滿了戒備,但在那幾乎要將整個小鎮都拖入深淵的“不祥咳喘”麵前,任何一絲可能的希望,他們都不願輕易放棄。
“好吧。”良久,絡腮胡隊長才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般,重重地歎了口氣,然後朝著身後的衛兵揮了揮手,“開城門讓他進來。”
“吱呀——呀——”
那扇由厚重灰色岩石和黑沉沉的鋼鐵加固而成的巨大城門,在數名衛兵合力推動之下,緩緩地、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向內打開了一道僅容一人通過的狹窄縫隙。
一股更加濃鬱的、混雜著草藥味、血腥味、以及那種令人作嘔的腐敗氣息的屬於“病患”的味道,瞬間從城門縫隙之中撲麵而來,讓芥末的眉頭不由自主地皺了起來。
他沒有絲毫猶豫,深吸一口氣,邁開腳步,走進了這座被陰影與絕望所籠罩的灰石鎮。
城內的景象,比他之前在城外看到的,還要更加的觸目驚心。
街道依舊冷清,但卻不再是之前那種死氣沉沉的“空曠”。而是隨處可見蜷縮在牆角、或者躺在自家門口的病人!
那些病人,無論男女老少,無一例外,都麵色灰敗如土,眼窩深陷,嘴唇幹裂發紫,身體瘦弱得如同皮包骨頭。他們身上都散發著一股濃烈的病氣和一絲絲微弱的黑暗腐蝕之力。他們每個人都在痛苦地咳嗽著,那撕心裂肺的咳聲,如同無數把鈍刀子,在淩遲著他們的生命,也淩遲著每一個聽到這聲音的人的心。
街道兩旁的房屋,雖然依舊門窗緊閉,但從那些緊閉的門窗縫隙之中,卻不斷地傳出壓抑的哭泣聲、絕望的呻吟聲、以及偶爾夾雜著的、因為痛苦而發出的、不似人聲的嘶吼。
整個灰石鎮,都仿佛被一張無形的、由疾病與絕望編織而成的大網,死死地籠罩著。
芥末的九彩魂火,在踏入這座城鎮的瞬間,便感覺到了一股撲麵而來的濃鬱的負麵情緒能量場!那其中,有痛苦,有絕望,有恐懼,有怨恨這些負麵情緒,與空氣中那股微弱的黑暗腐蝕之力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種極其詭異和危險的平衡。
“劍老這裏的情況比我想象的還要嚴重。”芥末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凝重。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若是任由這種情況發展下去,用不了多久,這座灰石鎮恐怕真的會變成一座名副其實的死城!
“哼,這還用你說?”魂海中,劍老的聲音帶著一絲不屑,“這些凡人的靈魂,在疾病的折磨和對死亡的恐懼之下,已經變得異常脆弱。若是再不想辦法根除那‘黑暗腐蝕之力’的源頭,恐怕他們很快就會被徹底轉化為隻知道散播瘟疫和恐懼的‘怨靈’或‘行屍’了。”
就在芥末為眼前這悲慘的景象而心神震動之際,那個絡腮胡隊長,以及幾名手持武器、神色警惕的衛兵,已經將他圍了起來。
“小子,既然你進來了,那就跟我們走一趟吧。”絡腮胡隊長的語氣依舊不怎麽客氣,但眼神中卻多了一絲審視與期待,“鎮長大人還有我們鎮上唯一的藥師孫赫曼先生,想見見你。”
芥末沒有反抗,他知道,這是必然的程序。他點了點頭,便在那些衛兵的“護送”下,朝著小鎮中心一座看起來還算完整和氣派的石質建築走去——那裏,應該是灰石鎮的政務廳,也是鎮長辦公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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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他看到了更多觸目驚心的景象。他看到有年幼的孩子,因為無法忍受病痛的折磨,而發出撕心裂肺的哭喊;他看到有白發蒼蒼的老人,眼神空洞地望著天空,仿佛已經放棄了所有的希望;他還看到一些被隔離在簡陋帳篷裏的重病患者,他們的身體表麵,甚至已經開始出現一些類似“枯萎林地”中那些變異魔獸身上的灰黑色斑點和扭曲的角質?!
“這些已經開始‘異化’了?!”芥末的九彩魂火猛地一縮!他沒想到,這“黑暗腐蝕之力”的侵蝕速度,竟然如此之快!
很快,他們便來到了政務廳的門口。
絡腮胡隊長示意芥末在門口稍等,然後自己先進去通報。片刻之後,他便走了出來,對著芥末說道:“進去吧。鎮長大人和孫赫曼先生在裏麵等你。記住小子,若是你敢耍什麽花樣或者隻是個信口開河的騙子我們灰石鎮的衛兵,也不是吃素的!”他惡狠狠地警告道,但眼神深處,卻依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期盼。
芥末沒有理會他的威脅,隻是平靜地點了點頭,然後深吸一口氣,推開了那扇由厚重橡木製成的、雕刻著灰石鎮徽章的沉重大門。
大廳之內,光線有些昏暗。主位之上,坐著一位頭發花白、麵容憔悴但眼神依舊銳利的老者,他身上穿著雖然陳舊但卻幹淨整潔的亞麻布衣袍,胸前還佩戴著一枚象征著灰石鎮鎮長身份的銀質徽章。他,應該就是灰石鎮的鎮長,趙啟年先生。
而在鎮長的下首,則站著一位身形佝僂、頭發稀疏、臉上布滿了深深皺紋、但眼神卻異常明亮和焦急的老藥師。他的手中,還緊緊地攥著幾株散發著刺鼻藥味的枯黃草藥,顯然是剛剛從藥圃裏采摘回來的。他,應該就是那位孫赫曼先生了。
“年輕人你就是那位聲稱見過類似‘詛咒之咳’的旅人?”鎮長趙啟年看著走進來的芥末,蒼老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審視和不易察覺的威嚴。
芥末迎著鎮長的目光,不卑不亢地點了點頭:“是的,鎮長大人。我叫芥......嗯,我叫雷雷鋒!”他靈機一動,給自己編了個聽起來就很“正能量”的名字,“我曾在一些古老的典籍中,看到過關於類似瘟疫的記載。雖然不敢保證一定能治好貴鎮的怪病,但我或許能找到一些解決問題的方向。”他並沒有把話說死,而是給自己留了足夠的餘地。
他知道,麵對這些久經世故的“人精”,太直接的“大包大攬”,反而會引起他們的懷疑。
“雷鋒?”鎮長趙啟年和藥師孫赫曼對視了一眼,顯然對這個有些古怪的名字感到有些陌生,但他們現在也顧不上這些細枝末節了。
“那麽雷鋒先生,”老藥師孫赫曼上前一步,用一種充滿了期盼和一絲絕望的語氣,急切地問道,“你......你可知道這該死的"詛咒之"咳究竟究竟是什麽引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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