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 死亡峽穀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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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煙塵彌漫,碎石簌簌。
    陳萬輝從崩塌的洞穴邊緣狼狽地翻滾而出,背部重重撞上一塊凸起的岩石,劇痛讓他眼前一黑。
    他趴在地上劇烈咳嗽,喉嚨裏泛著血腥與焦土混合的苦澀,每一次喘息都像吸入燒紅的鐵砂。
    硝煙刺鼻,混雜著地下礦脈特有的硫磺氣息,在鼻腔中灼燒出火辣辣的痛感。
    耳中嗡鳴未散,仿佛仍有爆炸的餘音在顱骨內震蕩,直到一陣冷風卷著沙礫抽打在臉上,才讓他的意識逐漸清晰。
    他撐著濕冷粗糙的岩壁緩緩起身,指尖傳來石屑剝落的顆粒感,雙腿因脫力微微發顫。
    視野由模糊轉為清晰,那曾籠罩峽穀的詭異紅光正如退潮般黯淡,像是某種巨獸垂死時最後抽搐的脈搏。
    風聲漸起,吹動殘灰盤旋飛舞,遠處傳來岩層斷裂的低沉回響,如同大地在呻吟。
    他第一時間探手入懷,確認那幾塊用粗布層層包裹的礦石安然無恙——指尖觸到其中一塊時,竟感受到一絲微弱卻穩定的溫熱脈動,仿佛有生命在低語。
    尤其是那幾塊表麵浮現出幽藍符文、散發著螢火般微光的特殊礦石,此刻光芒雖弱,卻依舊跳動如心跳。
    他緊繃的神經這才稍稍鬆弛,喉頭滾動,咽下一口帶著鐵鏽味的唾沫。
    剛才的爆炸太過凶險,若非他當機立斷,以響雷果實之力引爆那邪惡水晶球,恐怕早已被無數黏膩冰冷的觸手拖入未知的深淵。
    那些觸手纏繞四肢時的滑膩觸感、吸盤吸附皮膚的抽吸之力,至今仍令他脊背發寒。
    深淵之母的虛影雖然潰散,但那冰冷刺骨的警告依舊在他耳邊回蕩,如同金屬刮擦骨骼“我早已布下天羅地網……”
    天羅地網嗎?
    陳萬輝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呼出的氣息在清晨微寒的空氣中凝成白霧。
    他從不是坐以待斃之人!
    峽穀內的紅光已然熄滅大半,但空氣中的壓迫感仍未消散,仿佛無形的蛛網仍懸於頭頂,每一口呼吸都帶著令人不安的滯重。
    他不敢有絲毫停留,這鬼地方,多待一秒都可能再陷殺局。
    然而,就在他扶著岩壁穩住身形,目光掃向來路準備撤離時,眼角餘光忽然捕捉到前方天光交界處的一道輪廓——峽穀出口的灰藍天幕下,佇立著一道筆直的身影,像是一尊沉默的雕像,擋住了他唯一的退路。
    那人一身海軍製服纖塵不染,衣料在殘陽餘暉中泛著冷硬的光澤,肩章上的錨形徽記反射出一點銳利的金屬寒光。
    軍帽壓得很低,遮住了大半麵容,隻露出線條剛毅的下頜和一雙鷹隼般的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己。
    陳萬輝心中警鈴驟響,肌肉本能繃緊,響雷果實的力量在經脈中悄然湧動,指尖劈啪跳躍起細小的電弧,發出輕微的“滋啦”聲,在寂靜的峽穀中格外刺耳。
    此人出現的時機太過巧合。
    而且……他的靴子太幹淨了。
    陳萬輝的目光不動聲色地掠過對方腳尖——那雙高筒軍靴光潔如新,沒有半點風沙痕跡,根本不像是徒步穿越戈壁抵達此處的人。
    更可疑的是左胸佩戴的徽章圖案是一隻海鷹銜著鑰匙,但這並非現役海軍情報部的標準標識。
    他曾從加爾文的情報圖鑒中見過——那是十年前就被解散的“深淵事務局”的象征。
    “閣下是……陳萬輝先生?”那男子率先開口,聲音沉穩,帶著軍人特有的頓挫腔調,語速緩慢,仿佛每個字都在稱量分量。
    陳萬輝沒有立刻回答。
    他喉結微動,右手已悄然移向懷中礦石,指尖再次觸到那熟悉的溫熱脈動。
    那一瞬間,流沙蒼白的臉龐浮現在腦海——她躺在病榻上,手指無力地抓著床單,聲音虛弱卻執拗“哥哥……你要活著回來……”
    不能在這裏動手。
    哪怕眼前之人是敵人,他也必須先把礦石送回去。
    “你是誰?”他的聲音沙啞,夾雜著尚未平複的喘息,警惕如刀鋒般外露。
    男子似乎並不意外他的戒備,微微欠身,動作標準而優雅,透著一股貴族式的教養,與他軍人的身份形成奇異的反差“在下艾瑞克·霍爾特,海軍情報部少校。奉海軍元帥之命,特此前來調查死亡峽穀深淵異動事件,並……協助一切可能的力量。”
    他說著,帽簷微微抬起少許,露出更多麵容。
    一張極為英俊的臉,金發梳理得一絲不苟,碧藍的眼眸深邃如海,嘴角掛著一抹公式化的微笑。
    可正是這完美無瑕的笑容,讓陳萬輝心頭警兆更甚——那雙眼睛深處,藏著一絲難以察覺的銳利審視,仿佛在評估一件戰利品的價值。
    “調查深淵異動?”陳萬輝冷笑一聲,嗓音低沉,“海軍情報部對這裏倒是很上心。我剛從下麵上來,裏麵可不太平。”他故意加重“剛從下麵上來”幾個字,暗示自己剛剛經曆惡戰,不好惹。
    艾瑞克眼中精光一閃,快得幾乎無法捕捉,臉上的微笑卻紋絲未變“陳先生果然身手不凡。我們早在三小時前就鎖定了這片區域的能量異常……隻是未料,你會親自觸發祭壇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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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句話像一根針,刺進陳萬輝的神經——他們早就來了?
    那為何不早現身?是在觀察?還是等待什麽結果?
    “元帥大人對深淵勢力的滲透極為憂慮,”艾瑞克繼續道,語氣誠懇卻不容置疑,“任何一絲線索都不能放過。”他頓了頓,目光落在陳萬輝懷中鼓起的布包上,意味深長,“陳先生似乎對這峽穀內部的情況有所了解,不知可否與我等分享一二?當然,若先生有所不便,霍爾特也絕不強求。海軍的宗旨是保護民眾,對抗一切邪惡,若先生也以此為目標,我們或許可以成為暫時的盟友。”
    這家夥,滴水不漏,每一句話都說得冠冕堂皇。
    陳萬輝暗自冷笑。
    他不信什麽“協助”,更不信海軍元帥會專程派一個身份神秘的情報官來找他這樣一個“冒險者”。
    但這人背後站著整個海軍體係,而他剛經曆大戰,體力未複,且懷中礦石關乎流沙性命,不容有失。
    “盟友麽……”陳萬輝沉吟片刻,手仍按在礦石上,指腹感受著那微弱卻堅定的搏動。
    他抬起頭,嘴角浮現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霍爾特少校既然是奉命而來,我自然沒有理由拒絕海軍的好意。這死亡峽穀確實詭異,多一個人,也多一份力量。”
    艾瑞克·霍爾特似乎對這個答案頗為滿意,臉上的笑容真切了幾分“陳先生深明大義,霍爾特佩服。那麽,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先離開這峽穀再說吧。關於深淵的具體情況,我們可以稍後詳談。”
    他說著,側身讓開出口,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陳萬輝深深看了他一眼,沒再多言,邁步向前走去。
    艾瑞克則不緊不慢地跟在他身後約兩步的距離——不遠不近,既能表示尊重,又能在突發情況下迅速出手。
    兩人一前一後,沉默穿行於殘破的峽穀之間。
    風卷沙粒,打在岩石上發出細碎的嘶鳴,如同低語。
    陽光終於灑落頭頂,驅散了些許陰霾,可那光芒竟不帶一絲溫度,照在身上冷冰冰的,像一層虛假的偽裝。
    走出峽穀,視野豁然開朗,荒蕪的戈壁在烈日下延展至天際,灰黃的地表蒸騰著扭曲的熱浪。
    陳萬輝回頭望了一眼那幽深如巨口的峽穀入口,仿佛還能感受到其中未散盡的邪惡與危險,鼻尖似乎又嗅到了那股令人作嘔的腐腥氣。
    艾瑞克·霍爾特也停下腳步,與他並肩而立,目光投向峽穀深處,意味不明地說道“看來,這次的深淵事件,比我們預想的要複雜得多。”
    陳萬輝沒有接話。
    他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盡快將這些特殊的符文礦石送到加爾文手中——那是解救流沙的關鍵,也是他們對抗深淵的希望。
    風突然轉急,卷起沙塵撲麵而來,遠處天邊,烏雲正悄然聚攏,隱隱有雷聲滾動,如同戰鼓初鳴。
    他能感覺到,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悄然醞釀。
    而這個突然出現的艾瑞克·霍爾特,究竟會是這場風暴中的助力,還是阻礙?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紛亂思緒,腳步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幾分。
    營地的方向,在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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