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練劍過後，藍忘機開始有意無意地避開魏無羨。
    起初魏無羨並未察覺，直到連續三日都沒能在晨修時見到藍忘機的身影，他才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勁。
    往常這個時候，藍忘機都會準時出現在竹室門口，等他一同前往蘭室。
    可這幾日，竹室外空蕩蕩的，連個人影都沒有。
    "奇怪..."魏無羨摩挲著下巴，若有所思，"藍湛這是怎麽了？"
    他試著去藏書閣尋人，卻隻見到藍曦臣在整理書卷。
    "藍大哥，見到藍湛了嗎？"魏無羨探頭問道。
    藍曦臣溫和一笑："忘機一早就去後山練劍了。"他頓了頓，意味深長地看了魏無羨一眼，"你們...可是鬧矛盾了？"
    魏無羨連忙擺手："沒有沒有！"心裏卻暗自嘀咕：難道是我那天玩笑開過頭了？
    接下來的日子，藍忘機的躲避越發明顯。用膳時總是最早來最早走，夜巡時主動調換班次，甚至連每日的琴課都找借口取消了。
    魏無羨終於按捺不住，這日傍晚直接堵在了冷泉邊上。
    他知道藍忘機每日酉時都會來此沐浴，果然，不多時便見那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石徑盡頭。
    藍忘機見到他，腳步明顯一頓，轉身就要走。
    "藍湛！"魏無羨一個箭步上前，攔住他的去路，"你躲我做什麽？"
    藍忘機垂眸不語，長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月光下，他的輪廓顯得格外清冷，可耳尖卻悄悄紅了。
    魏無羨心頭一軟，放柔了聲音："是我哪裏惹你生氣了？"
    "沒有。"藍忘機聲音低沉。
    "那為何..."魏無羨上前一步，想看清他的表情。
    藍忘機卻猛地後退，與他拉開距離。這個動作太過明顯，連魏無羨都愣住了。
    空氣一時凝固。夜風吹過冷泉，泛起細微的漣漪。
    "魏嬰。"良久，藍忘機終於開口，聲音有些啞，"我們...保持些距離為好。"
    魏無羨心頭一跳："為什麽？"
    藍忘機抿了抿唇，沒有回答。月光下，他的側臉線條緊繃，像是在極力克製什麽。
    那夜之後，魏無羨終於明白過來——藍忘機這是在刻意疏遠他。
    這個認知讓他心裏很不是滋味。他仔細回想著近來的點點滴滴，忽然福至心靈：莫非...藍湛是察覺到了自己的心意，要開竅了？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魏無羨頓時坐不住了。
    他翻出藏在床底的天子笑，一口氣灌了半壺，借著酒勁在靜室前來回踱步。
    "不行，得問清楚。"他自言自語道，抬手就要敲門，卻在最後一刻停住了。
    萬一...藍湛隻是嫌他太煩了呢？
    魏無羨的手慢慢垂了下來。酒意上頭，他靠著廊柱緩緩坐下，仰頭望著天上的月亮。月光清冷，像極了那人看他的眼神。
    靜室內，藍忘機同樣夜不能寐。
    他端坐在案前，麵前的紙上墨跡斑斑，全是無意識寫下的"魏嬰"二字。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麽後，他猛地將紙揉成一團，扔進了香爐。
    爐火"嗤"地一聲吞沒了紙團，就像吞沒了他那些見不得光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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