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忘機閉上眼，腦海中卻不斷浮現魏無羨的笑顏。
    那人挑眉的樣子，耍賴的樣子，還有...看他的樣子。那雙總是含笑的桃花眼裏，盛著他讀不懂的情緒。
    "保持距離..."藍忘機喃喃重複著自己說過的話，胸口卻像是壓了一塊石頭，悶得發疼。
    他怕再靠近一步，就會控製不住自己。怕那些藏在心底的妄念會脫口而出。更怕...說出來之後，連現在的關係都維持不了。
    翌日清晨，魏無羨頂著一對黑眼圈去膳堂，卻在半路遇見了同樣憔悴的藍忘機。
    四目相對，兩人都是一愣。
    "早啊，藍湛。"魏無羨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藍忘機微微頷首，目光卻閃躲著不敢與他對視。
    晨光中，他的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眼下還有淡淡的青影。
    魏無羨心頭一緊："你...沒睡好？"
    藍忘機不答，隻是加快了腳步。魏無羨下意識伸手拉住他的衣袖："等等！"
    這一拉，藍忘機像是被燙到一般，猛地甩開他的手。力道之大，讓魏無羨踉蹌了一下。
    "對不起。"藍忘機立刻道歉，眼中閃過一絲慌亂，"我..."
    魏無羨站穩身子，苦笑道："藍湛，你到底怎麽了？若是我做錯了什麽，你直說便是。這般躲著我..."他的聲音低了下去，"我心裏難受。"
    這句話像是一把鈍刀，狠狠紮在藍忘機心上。他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就在兩人僵持之際，一陣急促的鍾聲突然響起——這是有緊急事件的信號。
    藍忘機如蒙大赦，轉身就要走。魏無羨卻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驚人。
    "今天必須說清楚。"魏無羨直視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道，"等處理完事情，我在冷泉等你。若你不來..."他笑了笑，笑意卻未達眼底，"我便當你再也不想見我了。"
    說完，他鬆開手，頭也不回地朝鍾聲響起的方向跑去。
    藍忘機站在原地，手腕上還殘留著那人掌心的溫度。
    他望著魏無羨遠去的背影，心髒劇烈跳動著，幾乎要衝破胸膛。
    這一日的緊急事務處理得格外漫長。等到一切安排妥當，已是月上中天。
    魏無羨獨自站在冷泉邊，望著水中晃動的月影，心裏七上八下。
    他不確定藍忘機會不會來，更不確定自己即將說出口的話會帶來什麽後果。
    身後傳來熟悉的腳步聲，輕得幾乎聽不見。魏無羨沒有回頭，隻是輕聲道："你來了。"
    藍忘機停在他三步之外，白衣在月光下泛著微光。他沉默著，像是在等待最後的審判。
    魏無羨轉過身，直視著那雙琉璃般的眼睛："藍湛，這些天你躲著我，是因為..."他深吸一口氣，"是因為發現我喜歡你了嗎？"
    這句話像一塊石頭投入平靜的湖麵。藍忘機瞳孔驟縮，整個人都僵住了。
    魏無羨卻笑了，笑容裏帶著幾分釋然："看來我猜對了。"他向前一步，縮短了兩人之間的距離，"那你呢？你是怎麽想的？"
    月光灑在兩人身上，將他們的影子交融在一起。
    藍忘機看著眼前這個讓他魂牽夢縈的人，終於明白——有些心意，早已無需隱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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