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蕭智的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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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口!老匹夫!!”蕭智如同被踩到尾巴的毒蛇,猛地跳了起來,雙目赤紅,須發皆張,指著諾日朗厲聲咆哮,聲音因極度的憤怒和一絲被戳破心事的恐慌而尖銳扭曲:
    “你這庸庸碌碌、苟且偷生的老東西!也配對我蕭智評頭論足?!若非我與娜塔莎公主在背後運籌帷幄,傾力扶植,就憑你那點微末的天資和鼠目寸光,連踏入長老堂的門檻都嫌你汙了聖地!更遑論竊居這‘首席長老’之位數十年!你不過是老子棋盤上的一顆棋子!一條搖尾乞憐的看門狗!如今竟也敢狂吠噬主?!我看你是活膩了!!”
    他狂笑著,笑聲中充滿了歇斯底裏的瘋狂,試圖用辱罵掩蓋內心深處被諾日朗話語激起的、那絲無法言說的恐懼與空虛。
    “唉……”諾日朗並未被這惡毒的辱罵激怒,反而長長地、沉重地歎息一聲。那歎息聲中,飽含著數十年的滄桑、悔恨與徹骨的悲涼。他佝僂的身影在寒風中顯得更加蕭索,渾濁的眼中泛起淚光,仿佛瞬間又蒼老了十歲:
    “是啊……老夫一生,沉迷權勢,鑽營攀附,自以為深諳權術之道,卻不知早已迷失了本心……正因如此,才疏於體恤,讓我那可憐的女兒諾麗塔……被你這豺狼心性的畜生鑽了空子!”
    他的聲音陡然哽咽,老淚沿著溝壑縱橫的臉頰滑落,滴在冰冷的石地上:
    “……直至……直至驚聞她的死訊……老夫才如同被一盆冰水從頭澆下!方才明白,這數十年苦心鑽營得來的一切……這虛妄的權勢地位……在她鮮活的生命麵前,是何等的蒼白無力!何等的……毫無意義!!”
    他猛地抬起頭,布滿血絲的雙眼死死盯住蕭智,帶著一種洞穿靈魂的質問:
    “我不知道她是如何慘死!更不知凶手是誰!但……七怪客棧的掌櫃親口告訴我……她……她彌留之際,口中念念不忘的……竟……竟還是你這負心薄幸、豬狗不如的畜生之名!!”
    “你的女兒?哼!”一直慵懶依偎在旁的娜塔莎公主,此刻終於慵懶地開口,聲音如同西域美酒般醇厚醉人,卻又帶著一種冰冷的、居高臨下的嘲諷。她伸出塗著鮮紅蔻丹的纖纖玉指,漫不經心地把玩著一縷金發,碧藍的眼眸流轉著妖冶的光芒,如同月光下的毒蛇:
    “不過是自作多情、自尋煩惱罷了!身為女子,取悅自身、享受歡愉才是天經地義!整日裏為一個薄情寡義的男人哭哭啼啼,作繭自縛,還要自詡深情偉大?嗬!你們這些東方女子,當真是死腦筋,愚不可及!”
    她眼波流轉,風情萬種地瞥了一眼身旁的蕭智,紅唇勾起一抹顛倒眾生的媚笑:
    “瞧瞧蕭郎,他才是最懂女人心的妙人兒!明白我們羅刹女子要的是什麽!青春常駐?靠的就是這世間最醇厚、最熾烈的真陽之氣來滋養!我的石榴裙下,從不缺少精壯的雄獅獻上他們的熱忱……蕭郎嘛,自然也是其中翹楚,功不可沒呢……咯咯咯……”她掩嘴發出一陣放浪形骸的嬌笑,笑聲如同銀鈴,卻帶著令人不適的寒意。
    “哈哈哈哈!我的美人兒!說得好!”蕭智被娜塔莎這番露骨的言語刺激得獸性大發,仿佛要證明自己的“雄風”,他猛地轉身,如同餓虎撲食般,再次用鐵箍般的手臂將娜塔莎那柔軟豐腴的嬌軀狠狠摟入懷中!不顧她的嬌嗔,低下頭,如同野獸般,帶著一種宣示主權的粗暴,惡狠狠地攫住了她那兩片嬌豔欲滴、如同玫瑰花瓣般的櫻唇,貪婪地吮吸啃噬!
    “唔……嗯……蕭郎!你……你弄疼我了!”娜塔莎被他吻得幾乎窒息,好不容易才掙脫開來,嬌喘籲籲,媚眼如絲地嗔怪著,玉手輕撫著被蹂躪得有些紅腫的唇瓣,那嗔怪中卻分明帶著一絲享受與挑逗的風情。
    “哈哈哈哈!痛快!”蕭智誌得意滿地大笑,仿佛要將剛才諾日朗帶來的陰霾一掃而空。他一手緊緊攥住娜塔莎柔若無骨的玉手,另一隻手臂則如同宣告所有權般,重重地搭在了旁邊氣息依舊不穩、眼神迷茫的閔墨肩膀上,聲音洪亮,帶著一種刻意的張狂:
    “走!娜塔莎!閔墨!此地汙穢,不值得我們多費心神!這些跳梁小醜、烏合之眾,今日便暫且饒他們一條狗命!我們還有更重要的霸業宏圖要去謀劃!待來日,再回來將他們……連根拔起!雞犬不留!”
    說完,他猛地回頭,對著呆立在一旁、神色複雜的蕭曉厲聲喝道:“曉兒!還愣著作甚!隨為父走!”
    然而,就在此刻!
    “嗚——嚕嚕嚕嚕!吼——!”
    一直安靜伏在蕭曉胯下的神獸猰貐,眼見蕭智那隻肮髒的手臂竟敢搭在閔墨肩上,那雙如同熔金般的獸瞳中陡然爆射出憤怒與厭惡的光芒!它猛地昂起猙獰的頭顱,頸項間鋼針般的鬃毛根根倒豎,喉間滾動著如同悶雷般的低沉咆哮!那聲音充滿了警告與抗拒!
    這突如其來的獸吼,如同投入混亂心湖的一塊巨石!
    閔墨那被魔氣籠罩、一片混沌的腦海,竟因為這熟悉的、帶著強烈情緒的吼聲而猛地一滯!他前進的腳步瞬間停了下來,如同被無形的鎖鏈拉住。
    他緩緩地、有些茫然地掙脫了蕭智搭在肩上的手臂,轉過身,那雙燃燒著紫焰的眸子,竟奇異地褪去了一絲暴戾,多了一分連他自己都無法理解的迷惑與探尋。
    他一步一步,走向那頭對他發出警告咆哮的巨大猰貐。
    在眾人驚疑不定的目光中,閔墨抬起那隻曾扼殺生機、此刻卻微微顫抖的手,輕輕地、帶著一種近乎本能的溫柔,撫上了猰貐脖頸間那濃密而溫暖的絨毛。
    他低垂下頭,聲音嘶啞,卻帶著一種奇異的、如同夢囈般的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