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女工起哄：“廠長，嚐嚐呀。”
    楊廠長苦笑著。
    早知道不該來車間，心裏狠狠罵了傻柱一頓。
    其實楊廠長護著傻柱，不僅因為有求於他，更因傻柱的廚藝確實出眾。
    二來，那雞架確實是經他同意，讓傻柱帶回去的。
    若讓李副廠長懲處傻柱，勢必會牽連到楊廠長。
    身為廠長，他絕不會坐視這種情況發生，因此不得不保下傻柱。
    誰知，傻柱竟將他當成了工具！楊廠長在心底暗暗記下一筆：此人不可重用。
    廠長都記恨在心了，傻柱還能有什麽好果子吃？等著瞧吧！
    眾位大姐熱情邀請，楊廠長礙於情麵，隻能裝作不好意思：“罷了罷了，我厚著臉皮嚐嚐梁師傅愛人的手藝。”
    陳大姐做事一向爽快，她拿出飯盒蓋子，從自己盒裏挑出一小半菜——多可惜啊！又不知從哪尋來一雙筷子，簡單衝洗後遞給楊廠長：
    “廠長，您今日跟著梁師傅沾光啦。”
    楊廠長笑著接過，心裏卻不以為然。
    他是第三軋鋼廠的廠長，接待上級或同級時，都有專門的廚師傻柱掌勺。
    什麽樣的美味沒嚐過？梁師傅愛人的手藝或許不錯，但肯定比不上何師傅。
    也就這群沒見過世麵的大姐覺得可口吧！不過隨便嚐兩口應付一下就好。
    楊廠長拿起飯盒蓋子愣住了：“這……這不是鯉魚燉豆腐？白菜豬肉燉粉條？梁師傅平日就這樣吃？”
    楊廠長震驚不已！好家夥，比他這個廠長吃得還好。
    六十年代有個好處，職工工資真高，有技術的人更甚。
    四合院的大爺易中海，八級鉗工，九十九塊工資，哪像後世，某些公司總裁年入億元！沒法比！
    楊廠長雖常招待上級，但花的是公款。
    讓他自己這樣享受，還真不敢。
    之前想隨便應付的想法瞬間拋諸腦後，他決定好好品嚐一番。
    菜有點涼了，略顯遺憾。
    楊廠長夾起一塊潔白的魚肉入口，口感細膩。
    比廠長的月薪還貴。
    他眼睛一亮，隨即放下魚肉，改挑豆腐。
    真正的美食家追求的是味道，而這塊豆腐，隻要入味，滋味便勝過山珍海味。
    楊廠長的眼中更加閃亮，不禁讚歎：
    “梁師傅，您愛人的廚藝，真讓人佩服！”
    話音剛落，他又迅速拿起豬肉品嚐。
    這次，他的目光變得更加熾熱，因為這是下五花肉。
    “梁師傅的愛人定是一位大廚無疑！”
    第三軋鋼廠的員工們平時少油少肉，但楊廠長卻從不缺脂膏。
    吃飽後，他開始貪圖美味。
    肥肉過於油膩，而下五花肉則不同，咬下去，口感豐富，層次分明。
    實在美味！
    楊廠長本已吃過飯，隻是礙於陳大姐的情麵才勉強嚐試，卻越吃越停不下來。
    他吃得開心極了：“大家多吃點！”
    儼然成了主人。
    陳大姐笑言：“梁師傅愛人的手藝比起何師傅如何？”
    楊廠長連連點頭：“非常認同！”
    梁歡終於放下心來。
    女工們談笑間，一頓飯很快結束。
    有廠長在場，誰也慢不下來。
    忽然，楊廠長意識到什麽：“梁師傅，家裏條件似乎很好啊！”
    “鯉魚燉豆腐、白菜豬肉燉粉條，這些都能隨便享用。”
    梁歡心裏一緊，不知該如何回應。
    這時，陳大姐開口了，帶著些許“醋意”：
    “廠長，這個您可不清楚。”
    “梁師傅的愛人是烈屬，老人家臨終時遺憾未能見證新華夏成立，因此取名‘建設’。”
    楊廠長肅然起敬。
    梁歡的丈夫楊建設樣樣精通，從釣魚到自製豆腐，再到用自家豬肉與人交換，無不展現出他的能幹。”要是他能成為我的丈夫該多好！”楊廠長感歎，內心對楊建設充滿敬意。
    一天，楊廠長找到梁歡，希望她能幫忙說服楊建設來第三軋鋼廠工作。
    梁歡聽後滿是疑惑。
    回到家時，梁歡還沉浸在思緒中。
    楊建設正準備晚餐，一鍋鯉魚燉豆腐，這是女兒樂樂最愛的菜。
    他還特意準備了另一道螞蟻上樹，簡單卻美味。
    楊建設去菜市場時順手帶上了樂樂，買回不少看似普通的食材，實則另有用途。
    他擅長種植養殖，家裏的食材豐富多樣。
    熱油鍋中放入薑蒜末爆香，再加入肉末，足有半斤之多。
    隨身空間裏存放的豬肉取之不盡，他用料從不吝嗇。
    即便家中常備大量肉食，他們依然吃得幹淨利落，畢竟那個年代人們對油脂的需求總顯不足。
    肉末炒至變色後，加入自製的豆瓣醬，濃鬱的香氣撲鼻而來。
    楊建設通過市場將這些副產品置換出來，空間裏還有黃豆製成的各類食品：黃豆醬、豆豉、豆腐、腐竹、腐乳等，每樣都存放得井井有條。
    煮粉條時加入熱水，待沸騰後放入泡發好的粉條，再加少許料酒和蔥油，香氣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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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蔥油同樣來自他的隨身空間，他從不在家中動手製作，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六十年代能有油吃已經算幸運，你竟還用它做調料，真是敗家子！梁歡剛踏入院子便嗅到陣陣香氣，“這是在做什麽呀？”楊建設端出盤菜，“螞蟻上樹！”“快去洗臉，嚐嚐我的手藝。”梁歡興致勃勃地答應著。”今天簡單，就做了兩道菜，大家湊合著吃吧。”聾老太太連連搖頭，“這樣還簡單？滿院子的人誰敢如此享用，也就我乖孫有這個本事。”少見！楊建設心中歡喜，特意為聾老太太和小樂樂盛了兩大碗。”這菜叫螞蟻上樹，背後可有不少故事。”聾老太太疑惑：“螞蟻上樹？”“不就是肉末燉粉條嗎？”楊建設笑著解釋：“奶奶，您看戲時應該看過《竇娥冤》，這菜靈感就來自那裏。
    傳說竇娥家境貧寒，買了一點肉末，與粉絲同炒後給婆婆食用。
    竇娥窮，肉末少，一炒更顯細碎，婆婆瞧見粉條上的細小顆粒，誤以為是螞蟻。
    竇娥忙解釋那是肉末，這菜於是流傳開來，得名‘螞蟻上樹’。”“奶奶，您瞧粉條上有‘螞蟻’嗎？”聾老太太和梁歡聽罷驚歎不已。
    誰能想到這菜竟有這般來曆。
    楊建設邀請品嚐，“螞蟻上樹”尤其適合老人和孩子食用，因為牙口不好，這道菜正合他們胃口。
    聾老太太夾起一筷子粉條，便覺其中溢滿肉香，眼睛頓時發亮。
    小樂樂早已饑腸轆轆，午飯時隻顧吃菜沒碰米飯，一碗豬肉白菜燉粉條下肚，竟未嚐一口主食。
    她的小勺子不停往嘴裏送，動作歡快。
    楊建設笑著問：“樂樂，不是想吃鯉魚燉豆腐嗎？”
    “留點肚子。”小丫頭看看鯉魚燉豆腐，又瞄了眼螞蟻上樹，最終放下粉條說，“爸爸，我要吃魚！”
    楊建設哈哈一笑，將鯉魚腮邊的肉給了聾老太太，魚眼給了梁歡，再從魚尾夾肉放入女兒碗中，又遞過一塊鬆軟的饅頭，“慢慢吃，不夠還有。”
    聾老太太和梁歡看此情景，心裏十分欣慰。
    老太太覺得托付對了人，梁歡也覺得男人待自己和孩子極好，兩人倍感安心。
    梁歡忽然想起一事：“建設，今天吃飯時，楊廠長來咱們車間了。”
    “陳姐請他吃了你的菜，他聽聞你的情況後，想邀你去我們廠工作。”
    聾老太太喜形於色：“這是好事啊！第三軋鋼廠可是幾千人的大廠，出去都說得出口。”
    這個年代，人們沒什麽好攀比，唯一在意的是單位好壞、崗位優劣及薪資高低。
    楊建設疑惑道：“大中午楊廠長怎會去車間？他怎麽可能會去你們那兒？一群女人，他不怕惹閑話？”
    梁歡一怔，似乎楊廠長的出現確實突兀。
    楊建設隨即明白過來：“多半是傻柱那小子搞鬼，想讓我在楊廠長麵前說你壞話，結果反被他害了。”
    梁歡驚呼：“你是說，是傻柱使壞，楊廠長才來的？”
    楊建設笑著說道：“別擔心，傻柱這次可給自己找了個大麻煩。”
    他對梁歡說：“你回信給楊廠長，就說我家上有老人，下有孩子，不方便去第三軋鋼廠工作。
    不過，楊廠長若有事找我，我隨叫隨到。”
    楊廠長請客吃飯，每次都會專門請廚子。
    從前都是傻柱掌勺，但現在楊建設的手藝遠超傻柱，楊廠長怎能不放在心上？
    梁歡還不明白怎麽回事，聾老太太卻說：“乖孫啊，你是說楊廠長看上了你的廚藝？”
    楊建設忙誇道：“奶奶慧眼識珠，肯定能活到九十九。”
    老太太高興地說：“孫媳婦，傻柱和許大茂那倆人不是好東西，離他們遠些。”
    梁歡點頭答應。
    女人雖實在，但四合院裏玩心眼的事兒，她確實不如別人，不過她也不怕，有男人在身邊，還怕什麽？
    楊建設從口袋裏拿出三塊錢和一斤肉票遞給女人，“今天早上我去什刹海釣魚，釣多了，跟釣友換了這些。”
    梁歡放下碗筷問：“是給我嗎？”
    男人從未給過她錢，以前總是她上交收入。
    如今收到這些錢票，還是頭一次，梁歡有些手足無措。
    楊建設不在意地說：“天氣涼了，回頭給你奶奶、小樂樂還有你自己買點布做衣服，也該添新衣了。”
    梁歡的眼眶濕潤了。
    楊建設一大早就起來了。
    看著還在熟睡的妻子和女兒，他長歎了一口氣。
    這到底是什麽情況？
    小樂樂才三歲，本以為早上這麽早就會睡著，沒想到晚上反而精力旺盛，非要纏著他講故事。
    楊建設無奈，講了兩個故事才把她哄睡。
    女人自然碰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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