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建設怎會挑中像秦淮茹這樣的寡婦？何況她還有三個孩子。
    楊建設條件優越，若非瘋了絕不會選她。
    即便楊建設沒瘋，秦淮茹也絕不敢奢望。
    誰能懂男人心裏想啥？或許把自己賣了還會幫數錢呢。
    秦淮茹明白，自己絕無法像梁歡那樣理所當然地享受楊建設的寵愛，因為她缺乏安全感。
    自小在農村長大，經曆過艱難歲月，為求溫飽遠嫁城市，婆婆苛刻難處，讓她隻能步步小心。
    丈夫去世後，更是戰戰兢兢，事事謹慎。
    生活教會她，男人不可依賴，唯有錢財才是實在的依靠。
    不是人人都像楊建設。
    秦淮茹尋不到自己的“楊建設”，也不敢去尋。
    既然如此，不如找個自己能掌控的人。
    四合院裏正好有這樣一個人，兩人還彼此了解，她很滿意，那就是傻柱。
    秦淮茹覺得何家的男人對寡婦有種特殊偏好，傻柱的父親何大清因一個寡婦拋下子女入贅別家，雖然每月寄錢，但這又能解決什麽？一家之主離開，傻柱兄妹該有多苦？
    何大清此舉使傻柱兄妹背負了不好的名聲。
    人們私下議論，“瞧，他們父親就是那個拋棄子女去給人做上門女婿的何大清。”即便給個姑娘做上門女婿也行，偏偏是給個寡婦。
    入贅的男人，有了孩子不能隨父姓，得隨母姓，如同外人一般。
    一家之主成了女人而非男人，地位完全顛倒。
    新龍國倡導男女平等，但入贅明確表示家庭地位不可能平等。
    秦淮茹深知，傻柱兄妹對父親的行為極為憤怒。
    傻柱鄙視入贅，卻又偏偏喜歡她。
    起初，傻柱待她如姐姐，不久後，他的目光已變得不同，不再是弟弟看姐姐，而是男人看女人，而傻柱卻渾然不覺。
    秦淮茹覺得好笑。
    傻柱內心充滿矛盾，既渴望得到她，又固守某種義氣準則。
    他早已忘卻父親的所作所為，也不記得賈東旭是誰。
    秦淮茹清楚記得，在廠裏上百人麵前，傻柱抱她時的力度。
    那一刻她明白，傻柱絕非僅為替她解圍才宣稱她是他的女人，他的確這樣想，隻是以玩笑口吻說出。
    傻柱痛恨父親的作為，自己卻也並無不同。
    秦淮茹滿心歡喜，因為傻柱的心思全在她身上，他逃不過她的掌控。
    午休時間到，秦淮茹來到食堂後廚，傻柱的徒弟馬華笑著打招呼，“秦師傅來啦。”傻柱猛然警覺，緊張地注視著秦淮茹。
    秦淮茹輕聲喚道："柱子，出來一下，我有事跟你說。”
    馬華反應迅速："好嘞，咱們出去說就行。”
    傻柱雖是後廚一霸，卻從未因事故受過損。
    馬華一招呼，眾人便都散了。
    秦淮茹挨著傻柱坐下，柔聲道："柱子，工資剛發，我幫你領了。
    從今往後，你的工資都由我代領。”
    傻柱有些緊張，平時能言善辯的他此刻竟啞口無言，兩隻手也不知該如何放置。
    秦淮茹眼眸溫柔似秋水，凝視著他："柱子，你倒是說句話呀。”
    傻柱額頭冒汗，脫口而出："要是我需要用錢呢？"
    秦淮茹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你不是總說‘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嗎？你是廚師，吃穿都不愁，哪有什麽需要花錢的地方？男人有錢就變壞，我幫你存著，等你將來有用的時候再拿。”
    傻柱急了："誰說的？我以前有錢也沒亂來！而且，我的錢不也用來補貼家裏了嗎？"
    秦淮茹心中暗喜，這傻柱終究還是落入了自己的掌控之中。
    傻柱所言非虛，過去他的工資大多都給了秦淮茹。
    她總有各種理由向他要錢，每次都是五塊、十塊的大鈔。
    秦淮茹一直未將這些錢歸還，幾年下來，數額已近千元。
    賈家每餐都吃饅頭，僅靠秦淮茹的收入還需供藥費和棒梗的學費。
    傻柱憤憤不平："再說，你雖是我姐，也不能替我領工資啊。
    這多讓人誤會。”
    秦淮茹臉色驟變。
    "怎麽，我幫你代領工資，讓你難堪了？"
    "你在上百人麵前說了什麽？"
    給孩子們添置衣物...可行嗎？
    "你說我是你的女人。”
    "你覺得我是什麽人？"
    傻柱急忙解釋："那不是為了幫你解圍嗎？"
    "我不是擔心別的男人會欺負你嗎？"
    秦淮茹冷笑著問：
    "哦，你是幫我還是害我？"
    傻柱真的急了：
    "你怎麽不懂好意呢？"
    "我不這樣說，萬一別的男人再欺負你，我怎麽管？"
    秦淮茹眼裏含淚，聲音顫抖：
    "好啊，原來你是這麽為我著想。”
    "我是寡婦，名聲對我來說最重要。”
    "你當眾宣布我是你的女人。”
    "我的名聲算什麽？"
    "你以為自己做了件好事，成了讓人敬仰的英雄。”
    "你考慮過我的名聲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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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人會怎麽看我？"
    "別人會怎麽看我的三個孩子？"
    "棒梗、小當、槐花走在街上，沒人指指點點？"
    "若是在前朝，你知道這會有什麽後果嗎？"
    "浸豬籠，沉塘！"
    傻柱啞口無言。
    他突然意識到，
    秦淮茹說得對！
    當時為了義氣，當著數百人說兩人有關係，
    不僅堵了自己的路，也堵了她的路。
    廠裏的人都知道兩人的關係不正常。
    在這個年代，當眾撒謊，簡直是大忌。
    一旦被揭穿，那將是多麽可怕的罪名？
    一輩子都完了！
    背叛組織，違背單位紀律。
    社死都不算什麽。
    還想在軋鋼廠待下去？
    別開玩笑了！
    其實，除了秦淮茹，誰還會跟我？
    秦淮茹要改嫁，除了我，誰敢要她？
    聽說廠裏的人都議論她和自己的關係，你怎麽辦？
    傻柱趕忙道歉："姐，姐，我錯了，真錯了。
    當時沒考慮到這些。”
    他有些委屈："你的名聲壞了，我的還能好到哪去？"
    "哪個來相親的姑娘不先打聽你的名聲？"
    "除了和你過日子，我就打一輩子光棍。”
    秦淮茹眼眶濕潤："你是嫌棄我是個寡婦？"
    傻柱急忙擺手："不不不！怎麽會嫌棄，你很漂亮。”
    "你又孝順、善良、堅強。
    誰娶了你真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也不知是誰有這福氣。”
    說著，傻柱語氣帶著醋意。
    不知不覺間，他說出了真心話。
    秦淮茹的臉色微妙變化："柱子，你真的這樣想？"
    傻柱悶悶地回答："我什麽時候騙過你？"
    秦淮茹的臉突然泛紅："那行！就這樣定了。
    以後工資我幫你領了。”
    "替你存著，我們辦事用。”
    傻柱徹底愣住了："辦事？辦什麽事兒？"
    秦淮茹柔情地看著他："結婚！"
    傻柱呆滯地重複："結...結婚？！"
    "我和誰啊？"
    秦淮茹臉色一沉："我配不上你嗎？還是你不樂意？"
    傻柱像個小傻瓜般興奮："樂意，樂意！"
    秦淮茹羞得滿臉通紅："死樣子！"
    她又問："那工資..."
    傻柱毫不猶豫："當然是你領啦！"
    秦淮茹捂著臉跑出去。
    隻剩傻柱一人在屋裏傻笑。
    馬華等人進來，看到異常開心的傻柱：
    "師傅，什麽事這麽高興？"
    傻柱猛然清醒："去去去，小孩子別管大人的事。”
    馬華心想...
    “你是長輩，怎麽還問我這種事？”
    馬華心裏很不滿。
    但他是個老實人，懂得避諱，不好直說。
    傻柱今天心情不錯：
    “馬華，今天教你做兩道菜。”
    “學會了，以後自己下廚沒問題。”
    馬華大喜：“謝謝師父！”
    中餐名菜講究傳承。
    徒弟需多年跟隨師父學習，經考核後才授以技藝。
    當時社會沿襲舊製，許多行業保留舊習。
    如廚師行當，師父教菜時藏些調料，成品風味迥異。
    傻柱做飯時從不用現成調料，秘方獨有，連徒弟都不讓看。
    秦淮茹今日主動表白，打破了二人間的隔閡。
    傻柱高興，決定教馬華兩道菜。
    若非馬華機靈，他倆不知還要僵多久。
    對傻柱而言，這是莫大的功勞，必須獎賞！
    馬華激動萬分，向師父之前的訓斥致歉！
    師父怎能被責怪？
    分明是用心良苦。
    師徒二人興致勃勃投入教學。
    秦淮茹走出門外，放下心事，臉上再無羞澀之意，取而代之的是溫柔笑意。
    這是她在工廠中的標誌性形象，和藹可親，平易近人。
    優秀的演員善於掌控情緒，想呈現何種表情皆可。
    據說每個女人都擅長表演。
    秦淮茹更是此中翹楚。
    “傻柱已落入我的掌握，逃不掉！”
    “不能讓他過早得償所願，得吊吊他的胃口。”
    “輕易得到的東西，他不會珍惜。”
    秦淮茹頗為自得。
    “傻柱想娶我，還得先解決賈張氏的事。”
    "依我對她的了解，她若不搞些意外之事，那才不像她。
    不過，這樣反而更好。”
    "正好有助於我行事。”
    "傻柱，別急，慢慢來。”
    梁歡的經曆讓秦淮茹十分羨慕。
    但她清楚，自己沒那份好運，也無此福氣。
    秦淮茹不服輸。
    像楊建設這樣的男人很難找，
    甘願被自己掌控的男人也不多。
    幸而，她遇到了。
    就是傻柱。
    秦淮茹頗為自得。
    相比梁歡，她覺得這種方式更可靠。
    傻柱就像一條忠犬。
    她讓他向東，他就絕不敢向西。
    這才是她能掌控的。
    秦淮茹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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