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迷霧中尋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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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穀迷霧,智破迷局覓真蹤
珍珠母箭頭在幽藍星砂映照下泛著詭譎微光,郝雅將受傷的手腕壓在粗麻繃帶上,率先踏入鍾乳石林投下的陰影。
老傑克用魚叉挑開垂落的藤蔓,那些潮濕的植物竟在觸碰瞬間發出嬰兒啼哭般的聲響。
"跟著箭頭轉向頻率走。"郝雅數著指尖殘留的刺痛感,那些滲入石縫的血液仿佛仍與珍珠母標記共振,"每七次心跳轉換方向。"
郭軒的劍鞘擦過岩壁,蹭落的碎石裏裹著半截白骨。
年輕船員湯姆剛要伸手去撿,被老傑克一魚叉拍開手腕:"十六世紀西班牙探險隊的骨骸,骨頭上還纏著葡萄牙火繩。"
迷霧毫無征兆地從四麵八方湧來,珍珠母標記在濃霧裏忽明忽暗。
郝雅突然按住劇烈抽痛的太陽穴,耳畔炸開無數瀕死的哀嚎。
當她踉蹌著扶住岩壁時,青苔覆蓋的石麵突然浮現出與銅鏡背麵相同的星象紋路。
"小心!"郭軒的暴喝與烈焰破空聲同時炸響。
三丈外的湯姆尖叫著撲倒在地,他原本站立的位置突然裂開焦黑孔洞,赤紅火舌舔舐著潮濕空氣發出滋滋爆響。
老傑克拽著年輕船員的後領翻滾躲避,魚叉木柄瞬間燃起青煙。
郝雅的瞳孔裏映出漫天流火。
那些暗藏在地縫中的機關如同蘇醒的火山,噴湧的火柱交織成致命羅網。
郭軒用披風裹住她撞向岩壁凹陷處,火星擦著他脖頸飛過,在皮膚上烙下暗紅血痕。
"西南角火焰間隔三息!"郝雅強忍靈魂殘念帶來的眩暈,指甲深深掐進郭軒臂膀。
當又一波火浪衝天而起時,她突然掙開保護圈衝向烈焰:"跟著我影子移動!"
染血的繃帶在熱浪中翻飛,郝雅踏著某種古老祭祀的舞步穿行火海。
靈魂殘念在她意識深處撕扯,那些被囚禁百年的記憶碎片化作精準預判——左轉七步避開突然塌陷的地麵,側身閃過從頭頂墜落的燃石,在第四簇火柱噴發前將骨笛擲向岩壁凹槽。
當青銅共鳴聲穿透烈焰,暴烈的火網竟出現刹那凝滯。
郭軒的劍鋒劃破濃霧,帶著眾人衝過最後三丈死亡地帶。
老傑克拽著嚇傻的湯姆滾進安全區時,背後傳來巨石坍塌的轟鳴。
郝雅癱坐在冰涼的石英岩上,望著仍在冒煙的手掌苦笑。
過度使用能力的後遺症令她眼前發黑,卻清晰感受到郭軒托住她後頸的掌心溫度。
男人撕下裏衣布料給她包紮灼傷,血腥味裏混著他身上特有的海鹽氣息。
"下次逞英雄前..."郭軒係繃帶的手指突然收緊,在郝雅痛呼前又慌忙鬆開,"至少讓我當盾牌。"
老傑克突然用魚叉柄重重敲地,指著迷霧深處若隱若現的建築輪廓:"葡萄牙人的航海日誌裏記載過這種建築——用活人鮮血澆灌地基的觀測台。"魚叉尖挑起半塊刻著六芒星的磚石,"但這裏的地磚年代,比大航海時代早兩百年。"
湯姆正欲湊近查看,靴跟突然踢到塊凸起的圓石。
當他罵罵咧咧準備踹開礙事的石塊時,走在最前方的郝雅猛然轉頭,沾著星砂的骨笛發出刺耳鳴響。
然而警告來得太遲,年輕船員的牛皮靴已然撞上那枚看似普通的灰白石球。
整座山穀突然陷入死寂。
原本流動的星砂凝固在鍾乳石中,連飄動的霧靄都靜止成棉絮狀。
郝雅腕間傷口毫無征兆地湧出鮮血,那些血珠違背重力地懸浮在空中,緩緩聚向灰白石球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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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固的血珠突然炸成細霧,灰白石球表麵裂開蛛網般的紋路。
郝雅抓住郭軒遞來的水囊猛灌兩口,鹹澀液體混著喉間血腥味咽下:"這不是機關,是祭壇的陣眼!"
整片石英岩地麵如同融化的蜂蠟般塌陷,深淵裏翻湧的卻不是岩漿。
數以萬計的銀白色根須糾纏成旋渦,每根須脈末端都蜷縮著指甲蓋大小的嬰孩麵孔。
湯姆癱坐在地連連後退,靴底黏著的星砂正化作螢火蟲飛向深淵。
"抓住岩釘!"郭軒的劍鞘卡進石縫,騰出的左手拽住老傑克腰帶。
郝雅腕間滲血的繃帶突然繃直,仿佛被無形之力牽引著伸向深淵。
那些嬰孩麵孔齊刷刷轉向她,張開的嘴裏露出與珍珠母箭頭相同的詭光。
郝雅忍痛咬破舌尖,劇痛令靈魂殘念短暫清明。
她突然扯斷繃帶擲向深淵,浸血麻布在觸碰到銀白根須的瞬間燃起青焰:"這是南美雨林噬魂藤!
快用羅盤反射月光!"
郭軒扯開衣襟掏出黯淡的航海羅盤,老傑克眼疾手快將水囊烈酒潑向空中。
當湯姆顫抖的火折子劃過,燃燒的酒霧在羅盤表麵鍍上流動的金邊。
月光經過二十七麵棱鏡折射,在噬魂藤漩渦中心烙出六芒星灼痕。
淒厲尖嘯震得鍾乳石簌簌墜落,郝雅趁機攀上岩壁凸起:"噬魂藤每百年蛻皮一次,這些根須是二十年前的殘蛻!"她指尖撫過石縫裏半融化的星砂,突然扯下頸間骨笛吹出三個尖銳音階,"跟著笛聲節奏走,它們畏懼特定頻率的震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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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軒攬住她腰身縱身躍向搖晃的岩釘,下方噬魂藤如退潮般縮回深淵。
湯姆的牛皮靴擦著銀白根須掠過,靴跟瞬間被腐蝕出蜂窩狀孔洞。
當眾人狼狽爬上對麵岩台時,深淵底部突然升起七根刻滿符文的青銅柱。
"等等!"郝雅按住郭軒要去查探的手,"這些蝕刻紋路...是瑪雅太陽曆與腓尼基航海圖的疊加。"她沾血在岩麵畫出複雜幾何圖,"祭司說過,被詛咒的觀測台需要活體密碼..."
老傑克突然用魚叉挑起塊鬆動的石磚:"葡萄牙人改造過這裏!"黢黑的磚體內部露出彩色琉璃管,十六世紀的火藥與公元前的水銀在管中詭異地共存。
郭軒的劍尖輕點琉璃管交界處,整個青銅柱陣突然開始順時針旋轉。
郝雅瞳孔驟縮。
靈魂殘念帶來的刺痛感令她看到重疊幻影——穿西班牙鎧甲的男人被推進柱陣,爆開的血霧在青銅表麵形成航海坐標;裹獸皮的祭司跪地祈禱,星砂順著特定紋路匯向中心祭壇。
"是血徑算法!"她突然拽過郭軒劃傷的手掌按在青銅柱上,"每個時代的獻祭者都在補充密碼,我們需要用不同年代的血激活對應紋路!"
當郭軒的鮮血滲入十六世紀火繩槍圖案,老傑克割破手指塗抹在葡萄牙徽章凹槽。
郝雅將染血的骨笛按在最為模糊的羽蛇神圖騰上,青銅柱突然投射出三層交疊的光影。
旋轉的星圖與航海圖在深淵上方拚接,坍塌的岩壁轟然升起瑪雅風格的拱橋。
湯姆背著受傷的小李最後一個躍上拱橋,橋麵立刻浮現出流動的星砂。
郝雅數著腳下泛起的漣漪:"每七步換一個人踩中心圓環,星砂記著所有過橋者的體重..."
當他們踉蹌衝進對岸迷霧時,背後的拱橋轟然炸成齏粉。
郭軒突然扯住郝雅手腕,劍鋒挑開她耳畔飄散的發絲——粘在發梢的星砂竟拚出模糊的骷髏警告。
晨霧在此時毫無征兆地散去。
五十丈外,灰白色建築群如同巨獸骸骨匍匐在山坳中。
郝雅眯眼看著那些違背常識的建築結構:哥特式尖塔生長在瑪雅金字塔基座上,阿拉伯風格拱窗裏探出明朝的琉璃螭首。
"觀測台..."她摩挲著銅鏡背麵相同的星象紋,"不同時代的囚魂者都在擴建這裏。"話音未落,最近的尖塔突然傳來齒輪轉動的轟鳴,生鏽的銅管風琴自動奏響《馬賽曲》片段。
郭軒的羅盤指針開始瘋狂旋轉,最終指向建築群中央的黑色方碑。
老傑克突然劇烈咳嗽,咳出的血沫裏閃爍著星砂:"二十年前...咳咳...我們船隊失蹤的大副...懷表鏈子上掛著這種黑曜石碎片..."
郝雅正要開口,整座山坳的地麵突然震顫起來。
黑色方碑頂端睜開三隻青銅巨眼,明朝螭首吐出葡萄牙火槍隊,瑪雅羽蛇神浮雕的鱗片紛紛豎起成炮管。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些建築縫隙間飄出的霧靄裏,浮沉著無數半透明的人形殘影。
郭軒的劍柄與郝雅染血的掌心同時按在最後一塊岩碑上,碑文在血漬浸潤下顯露出最終警告:靈魂囚牢,生者禁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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