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群書治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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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退休教師的“公益操盤”與阿爾茨海默的記憶留存》
    暮春的陽光斜斜照進社區活動室時,陳淑華正戴著老花鏡,在黑板上畫k線圖。粉筆劃過黑板的“吱呀”聲裏,她對著麵前的銀發聽眾笑:“咱們昨天說的‘陽包陰’形態,就像老槐樹發新芽,看著不起眼,卻是往上長的信號……”台下的李阿姨舉著筆記本喊:“陳老師,那‘死叉’是不是就像晾衣服時繩子打了個結?”
    這是陳淑華退休後發起的“銀發股民課堂”,每周二下午開課,學員都是社區裏的退休老人。她總說:“炒股就像教書,得把複雜的道理掰成碎末喂給學生。”此刻她指著黑板上的“acd金叉”,忽然想起三十年前,在中學課堂上給學生講“一元二次方程”,後排的男生偷偷在課本上畫小人,被她沒收時,本子裏掉出張股票認購證——那是1992年的春天,中國股市剛起步,連學生家長都在討論“買老八股能不能賺錢”。
    “陳老師,該吃藥了。”社區誌願者小周遞來溫水,藥盒上的“多奈呱齊”字樣,讓台下的老人們忽然安靜——半年前,陳淑華被診斷為阿爾茨海默病,女兒陳雨把她從老家接到身邊,卻發現母親總對著舊教案發呆,唯獨說起“k線”“定投”時,眼裏會重新亮起光。
    “沒事,我記得住。”她笑著擺手,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黑板邊緣的凹痕——這是上周講“頭肩頂”時,不小心用粉筆敲出來的,像極了她記憶裏的“頸線位”,一旦跌破,就該“止損”。可她不知道的是,自己的“記憶止損位”,正在悄悄失靈:前天忘記關煤氣,昨天把鑰匙塞進冰箱,唯有“銀發課堂”的課程表,被她用紅筆寫在台曆上,每天打一個大大的勾。
    深夜,陳雨在母親的舊教案裏發現了張泛黃的紙,是1999年“5·19行情”時,她帶學生用零花錢定投基金的記錄。紙頁邊緣寫著:“今天教小明算基金淨值,他說‘老師,等我賺錢了,給您買老花鏡’——這孩子後來真的買了,藍框的,現在還在我抽屜裏。”陳雨摸著紙上的字跡,忽然想起母親總說,她人生最驕傲的事,不是教出多少大學生,而是讓當年的學生們懂得:“投資先投人,賺錢先賺心。”
    “媽媽,明天周末,咱們去公園散步吧。”某天清晨,陳雨收走母親手裏的粉筆,卻看見她在餐桌上畫了新的k線圖,旁邊寫著“陳雨的人生k線”:“2008年大學畢業陽線),2015年買房震蕩),2023年接媽媽來住穩步上升)”。每個節點旁都畫著小太陽,而“阿爾茨海默”的位置,被標成了“短暫回調”。
    她們路過中學時,陳淑華忽然停住腳步,指著傳達室的老槐樹:“小雨你看,這棵樹比我當年栽的時候高多了。1993年我帶學生在樹下開班會,小強說他爸爸買了‘真空電子’,漲了三倍……”話音未落,傳達室的大爺探出頭:“陳老師,您還記得啊?當年小強他爸還來學校給咱們講過‘炒股入門’呢!”
    記憶的碎片在陽光裏輕輕晃動。陳雨忽然想起,母親確診後第一次“迷路”,就是在這棵老槐樹下——她蹲在樹根旁,手裏攥著學生送的藍框老花鏡,對著路過的高中生說:“同學,能幫老師看看,這k線圖是不是‘底分型’?”而現在,母親摸著樹幹上的年輪,忽然說:“樹老了會空心,人老了會忘事,可有些東西啊,像樹根紮在地裏,忘不掉的。”
    社區活動室的最後一節課,陳淑華教大家“給人生做定投”。她舉著自己的“記憶定投本”,裏麵夾著學生的賀卡、女兒的童年照片、還有每堂銀發課的簽到表:“你們看,這些‘定投’不是錢,是日子——每天記一件開心的事,就像買了一支‘幸福基金’,等老了翻開,全是漲不停的陽線。”
    李阿姨忽然舉起手機:“陳老師,您看!小強在群裏說,他按您教的‘定投法’給孫子攢了教育金,現在收益可好了!”屏幕上,當年的調皮學生如今已是中年,頭像旁的備注寫著:“感謝陳老師,讓我知道‘慢慢來,才是快’。”陳淑華看著屏幕,嘴角慢慢揚起——那些被阿爾茨海默侵蝕的記憶,此刻卻在學生的故事裏,重新變得清晰。
    入秋時,陳淑華的“記憶定投本”已經寫滿了三本。她不再記得自己的年齡,卻記得每個銀發學員的生日;不再認得回家的路,卻能準確畫出“三重底”的形態;甚至連女兒的名字都會偶爾叫錯,卻總在看見k線圖時,轉頭說:“小雨,你看這個‘金叉’,多像你小時候折的紙飛機。”
    某個清晨,陳雨在母親床頭發現了新的“課堂筆記”,字跡比往日歪斜許多,卻依然工整:“今天教大家‘止損’——不是賣掉股票,是放過自己。就算忘了很多事,隻要記得‘被人愛過’,就不算輸。”紙頁下方,畫著棵老槐樹,樹下站著兩個牽手的人,旁邊寫著“媽媽和小雨,永遠的多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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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的陳淑華,依然會在社區活動室講k線,隻是身邊多了個“助教”——陳雨辭了職,每天陪著母親備課、畫板書、給老人們答疑。她們把“銀發課堂”變成了“記憶守護站”,每個學員都有自己的“記憶定投本”,而陳淑華的筆記本扉頁,永遠貼著那張1999年的基金認購單,上麵有她年輕的簽名,和學生們歪扭的留言:“陳老師教我們賺的第一筆錢,買了班裏的圖書角。”
    當第一片梧桐葉落在活動室窗台時,陳淑華正給大家講“趨勢線”。她指著窗外的老槐樹:“你們看,樹幹就算歪了,枝葉還是朝著太陽長——就像咱們的記憶,就算有些地方‘斷了線’,心裏的光,從來沒滅過。”台下的老人們紛紛點頭,李阿姨忽然舉起自己的筆記本:“陳老師,我今天的‘記憶定投’是:記得您說過,‘投資的最高境界,是把日子過成一支永遠不賣的好股票’。”
    暮色漸濃時,陳雨扶著母親回家,路過老槐樹時,母親忽然停住,從兜裏掏出顆水果糖:“小雨,給你,草莓味的,你小時候最愛吃。”——這顆糖,是上午銀發課上學員給的,母親悄悄藏了起來,就像她藏起那些漸漸模糊的記憶,卻把“愛女兒”這件事,刻進了心底最深的“支撐位”。
    如今,陳淑華的手機屏保是張老照片:1999年的教室,她站在講台上,身後的黑板上畫著k線圖,學生們舉著基金認購單笑。照片下方有行小字,是陳雨後來加上的:“媽媽的‘記憶k線’或許會波動,但‘被學生愛戴、被女兒深愛的日子’,永遠是最耀眼的陽線。”
    當又一個春秋過去,老槐樹的年輪多了一圈,而陳淑華的“銀發課堂”依然在開課。那些關於k線、關於定投、關於記憶的故事,像老槐樹的枝葉般舒展——原來真正的“記憶留存”,從來不是記住多少數字,而是記住那些被愛浸潤的瞬間,就像母親教給學生的:“股票會漲會跌,日子會苦會甜,但有些東西,比k線更長久,比如‘被記住的溫暖’,比如‘從未缺席的陪伴’。”
    深夜,陳雨翻開母親的“記憶定投本”,最新的一頁寫著:“今天小雨給我梳了辮子,像我當年給她梳的一樣。原來‘忘記’不是失去,是換一種方式,讓愛重新發芽——就像老槐樹的根,就算看不見,也在深深愛著土地。” 她望著熟睡的母親,忽然明白:阿爾茨海默帶走的是記憶的碎片,卻留下了愛的本質——那些關於“教書”“育人”“陪伴”的初心,早已化作了心底的“長期持倉”,永遠不會“退市”。
    窗外,老槐樹的影子在月光下輕輕晃動,像極了母親畫過的“k線圖”——有起有伏,卻永遠朝著光的方向,生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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