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群書要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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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顧野:在叛逆的褶皺裏找回星光
    巴黎的雨斜斜地打在蒙馬特高地的石板路上,顧野把畫夾往腋下緊了緊,指尖還沾著未幹的丙烯顏料——畫布上是個戴著破草帽的街頭藝人,帽簷下的眼睛被塗成了流動的藍色,像極了他此刻的心情:迷茫、躁動,卻又帶著叛逆的灼熱。
    作為重組家庭的“問題少年”,顧野的人生從12歲那年開始傾斜——父親去世後,母親嫁給了大學教授陳默之,那個總穿著中山裝、說話永遠慢條斯理的男人,帶來了優秀的繼兄陳硯。“你該像哥哥一樣學金融。”母親把他的漫畫書收進櫃子,“藝術能當飯吃嗎?”於是他偷偷在課本背麵畫速寫,在臥室牆上貼滿搖滾樂隊海報,用染成銀色的頭發、破洞牛仔褲,向這個“完美家庭”宣告著自己的存在。
    一、當“叛逆”成為唯一的身份標簽
    “顧,你的畫裏全是憤怒。”巴黎美院的導師蘇菲教授指著他的作品《破碎的鋼琴》,畫布上的琴鍵支離破碎,飛濺的紅色顏料像凝固的血,“你在反抗什麽?父親?母親?還是……你自己?”
    反抗什麽?顧野咬開顏料管,往畫布上擠了團刺眼的紫色——他想起上周的家庭視頻,繼兄陳硯穿著西裝,手裏捧著“優秀畢業生”證書,母親笑得眼角帶紋:“小硯馬上要去投行實習了,顧野啊,你在巴黎別總畫畫,也學學哥哥規劃規劃未來。”那一刻,他突然覺得自己像個透明人,在這個“精英家庭”裏,隻有繼兄的軌跡才是“正確答案”,而他的畫筆、他的搖滾、他的叛逆,都是需要被修正的“錯誤”。
    “我在反抗所有‘應該’。”他把畫筆甩進洗筆筒,顏料水濺在蘇菲教授的圍裙上,“他們說‘你應該懂事’‘你應該優秀’‘你應該活成別人家的孩子’——但憑什麽?”
    那天深夜,他躲在蒙馬特的巷口畫速寫。街頭藝人彈著走調的吉他,醉漢靠在牆上哼著歌,穿高跟鞋的女人踩著積水跑過,濺起的水花在路燈下閃著光——這些“不完美”的瞬間,卻讓他想起童年時的自己:父親抱著他在夜市畫糖畫,母親會把他的蠟筆畫貼在冰箱上,那時的世界,沒有“應該”,隻有“喜歡”。
    二、在“不被理解”的角落遇見溫柔
    改變發生在那個暴雨突至的午後。顧野躲進一家舊物店,雨水順著畫夾滴在地上,老板娘遞來塊幹毛巾:“小夥子,畫點什麽吧,就當付躲雨費了。”
    他盯著貨架上的舊物:缺了一隻耳朵的陶瓷貓、纏著銅鏽的懷表、邊緣磨毛的老照片——其中一張照片裏,穿旗袍的女人抱著個小男孩,站在老上海的弄堂口,牆上是斑駁的塗鴉。“那是我奶奶,”老板娘指著照片,“她當年偷偷學畫畫,爺爺說‘女子不該碰畫筆’,可她臨終前說,最開心的事,是在弄堂牆上畫了隻戴蝴蝶結的貓。”
    顧野的筆尖頓在紙上。老板娘的話像把鑰匙,打開了他記憶的匣子——初中時,他在課本上畫的“戴禮帽的數學老師”被繼母沒收,父親卻偷偷把畫夾還給他,說:“野野畫得真好,比爸爸當年偷偷在作業本上畫軍艦還像樣。”原來在“叛逆”的外殼下,藏著的不過是個渴望被看見的孩子,渴望有人說“你喜歡的東西,很特別”。
    他開始頻繁往舊物店跑,畫下那些被時光打磨的“不完美”:缺角的咖啡杯、掉了顆鑽的發夾、表帶開裂的手表。在一幅名為《舊物的靈魂》的係列畫裏,他給每個舊物都添了“故事”:陶瓷貓的斷耳處趴著隻螢火蟲,懷表的齒輪間長出了蒲公英,老照片的弄堂牆上,多了隻戴著蝴蝶結的藍貓——那是他送給老板娘奶奶的“禮物”。
    “你的畫變了。”蘇菲教授在畫展預展上停在《弄堂裏的藍貓》前,“以前像帶刺的玫瑰,現在卻像塊裹著糖紙的石頭——外麵粗糙,裏麵卻閃著光。”
    三、當“對抗”蛻變成“和解”的溫柔
    冬至那天,顧野收到母親寄來的包裹:毛線圍巾、家鄉的辣豆瓣醬,還有一封手寫的信。“小硯說你在巴黎辦畫展了,”母親的字歪歪扭扭,“你爸走那年,你躲在衣櫃裏畫了三天畫,我不敢勸你,怕你覺得我不是親媽……其實媽知道,你畫的不是叛逆,是孤單。”
    信紙邊緣有塊模糊的痕跡,像是眼淚暈開的印子。顧野突然想起繼母偷偷放在他畫夾裏的潤喉糖,想起繼兄陳硯發給他的消息:“我羨慕你能畫下心裏的東西,我卻連‘不喜歡金融’都不敢說。”原來在這個重組家庭裏,每個人都戴著“應該”的麵具——他用叛逆武裝自己,繼兄用優秀包裹脆弱,母親用“懂事”隱藏不安。
    畫展那天,母親和繼兄來了。顧野穿著沒熨燙的白襯衫,領口還沾著顏料——比起精心打扮,他更喜歡這種“不完美”的真實。母親盯著《弄堂裏的藍貓》,突然說:“這隻貓的眼睛,像你小時候畫的那隻‘會飛的貓’,你爸當時說,我們野野的眼睛,就該像畫裏的星星一樣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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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繼兄陳硯指著另一幅畫《破碎的鋼琴·新生》——琴鍵的裂縫裏長出了綠芽,飛濺的紅色顏料被改成了流動的橙色,像夕陽的光。“原來破碎的東西,也能長出新的希望。”他突然笑了,“我辭了投行的工作,準備去學公益設計——哥終於敢做自己了。”
    那天傍晚,顧野帶著母親和繼兄逛蒙馬特高地。街頭藝人在彈《茉莉花》,賣畫的老爺爺送了母親一幅速寫,畫裏的她戴著顧野的銀色發箍,笑得很溫柔。顧野掏出隨身攜帶的小畫本,畫下眼前的場景:母親的圍巾被風吹起,繼兄指著遠處的埃菲爾鐵塔,街角的咖啡館飄出熱紅酒的香氣——這一次,他沒用刺眼的紫色,而是用了溫暖的赭石色,就像記憶裏父親抱著他畫糖畫時,夕陽灑在夜市上的顏色。
    結語:在叛逆的盡頭遇見自己的星光
    現在的顧野,依然會把頭發染成誇張的顏色,卻在畫夾裏藏了本“家庭手賬”:畫著繼母在廚房熬豆瓣醬的背影,繼兄在公益課堂教孩子們畫畫的側影,還有母親戴著他送的藍貓胸針,站在村口老槐樹下的樣子。他的畫展主題從“叛逆”變成了“裂縫裏的星光”,每幅畫旁都有段小字:“致所有曾被‘應該’困住的靈魂——你可以叛逆,也可以溫柔;可以破碎,也可以生長;最重要的是,你可以成為任何你想成為的樣子,哪怕隻是一隻戴著蝴蝶結的、會發光的貓。”
    深秋的巴黎,顧野坐在蒙馬特的台階上,看著自己畫的藍貓塗鴉被雨水衝淡了些,卻在牆麵上留下了更柔和的藍色——像天空的顏色,像童年的顏色,像終於接納了自己的顏色。他終於懂得:所謂成長,從來不是與世界的對抗,而是與自己的和解——當我們不再用“叛逆”證明存在,而是用“熱愛”定義自己,那些曾被視為“不完美”的褶皺裏,終將長出屬於自己的星光,溫柔而堅定地,照亮來時的路。
    風輕輕吹過,畫夾裏的紙張沙沙作響。顧野摸了摸口袋裏的舊照片——那是父親抱著他在夜市的合影,背景裏,有人在畫糖畫,有人在哼歌,而他的嘴角,掛著和現在一樣的、輕鬆的笑。原來真正的“叛逆”,從來不是拒絕世界,而是在世界的規則裏,勇敢地為自己留一片星空——哪怕這片星空很小,很暗,卻獨一無二,隻屬於那個終於學會“與自己和解”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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