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群書我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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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地下實驗室的胎息艙
    陳默醒來時,枕邊躺著那枚蓮花芯片——不知何時,它竟從衣兜裏滑了出來,在晨光中泛著溫潤的光。昨夜的記憶像浸了水的宣紙,邊緣有些模糊,唯有躺艙裏的淡紅色光暈和納米機器人的藍光,清晰得仿佛刻進了視網膜。
    手機屏幕突然亮起,戒色吧99+的新消息提醒像炸開的煙花。他點開置頂帖,發現自己的匿名提問“有沒有人試過躺著戒色”被吧主“戒欲金剛”加了紅叉:“戒色是苦行,不是躺在棺材裏做夢!真正的定力需要晨鍾暮鼓的打磨,而不是靠機器偷奸耍滑!”跟帖區吵成一片,有人曬出自己手抄《楞嚴經》的手稿,有人罵“科技戒色就是資本騙局”,唯有一條匿名評論讓他心頭一跳:“樓主說的實驗室,是不是301醫院負一樓?我昨晚路過,看見鐵門裏有藍光在飄,像無數小菩薩在飛……”
    下午三點,陳默鬼使神差地又站在了301醫院後門。生鏽的鐵柵欄旁多了塊木牌,歪歪扭扭寫著“危樓勿近”,可柵欄缺口處的藤蔓明顯被人踩斷過,露出下麵暗紅的磚縫——像某種隱秘的邀請。
    鐵門這次沒關嚴,檀香混著電子設備的焦糊味湧出來。陳默剛跨進門檻,頭頂的應急燈突然亮起,十二口躺艙在冷白光裏泛著微光,其中三號艙的培養液正劇烈晃動,像有什麽東西在裏麵掙紮。
    “來了?”林硯秋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她換了身灰色亞麻衫,領口的蓮花徽章換成了銀色,“昨晚的幹預很成功,你的多巴胺峰值比平時低了41。但……”她指了指正在晃動的三號艙,“有人比你先一步嚐試,現在遇到了點麻煩。”
    艙內是個穿校服的少年,額角抵著艙壁,指尖在玻璃上劃出細密的水痕。陳默湊近時,看見他眼底翻湧著詭異的紅光——和昨晚自己在全息屏上看到的“色欲衝動信號”一模一樣。
    “他叫小川,17歲,沉迷虛擬女友養成遊戲三年。”林硯秋點開操控屏,腦電波圖譜上,β波像海嘯般此起彼伏,“昨天第一次幹預,我們嚐試用‘胎息記憶’覆蓋他的欲望回路,沒想到他的潛意識抵抗太強,觸發了芯片的‘業力回溯’功能。”
    “業力回溯?”陳默盯著小川顫抖的嘴唇,突然聽見他模糊地喊著“媽媽……別丟下我”。
    “胎兒在母胎中時,能感知母親的情緒波動。”林硯秋調出小川的檔案,“他母親在孕期經曆了離婚,那段時間的焦慮情緒通過胎盤傳遞給了他,導致他成年後對‘被拋棄感’異常敏感,隻能通過虛擬女友獲取虛假的‘陪伴感’。現在芯片在幫他回溯這段記憶,可他的大腦把‘戒色’誤解成了‘再次失去’,所以本能地反抗。”
    陳默看著小川指尖的水痕漸漸連成一片,像極了母親病曆上的b超單——那些彎彎曲曲的線條,曾是他最早接觸的“安全感圖譜”。他忽然想起昨夜在躺艙裏聽見的胎心監護聲,原來早在成為“人”之前,我們就已經學會了從波動中尋找穩定。    眼鏡戴上的瞬間,陳默的視野突然扭曲——他站在一條掛滿屏幕的走廊裏,每個屏幕都播放著小川和虛擬女友的甜蜜片段,可畫麵邊緣不斷滲出黑色霧氣,漸漸將人物吞噬。盡頭的門牌號閃著紅光:“胎息艙03號”。
    推開門的刹那,淡紅色的光暈湧來。小川蜷縮在畫麵中央,周圍漂浮著無數破碎的“母親影像”——有年輕時溫柔的笑,也有離婚時歇斯底裏的哭。陳默想起林硯秋說的“跨文明符號係統”,試著在掌心畫出佛教的“施無畏印”——這是他昨天在躺艙壁上看到的紋路,據說能傳遞“安全感”的量子信息。
    奇跡般地,最近的“母親影像”停下了消散的趨勢。陳默聽見自己的聲音在空間裏回蕩:“這些恐懼,早在你還是個小胚胎時就跟著你了,對嗎?但你知道嗎?胎兒在子宮裏時,哪怕母親哭了,羊水也會輕輕托住他,就像……”他突然想起昨夜培養液的波動,“就像現在這個艙,它不是在困住你,而是在告訴你:你不需要靠虛擬的‘愛’來填補空缺,因為生命最初的‘被接納’,從來都是無條件的。”
    小川抬起頭,眼底的紅光開始消退。陳默看見納米機器人從他的“母親影像”中穿過,將破碎的光點重新聚成蓮花形狀——這次的蓮花不再是冰冷的藍光,而是帶著母胎羊水般的暖黃色。
    “你看,那些讓你沉迷的虛擬女友,其實是你在模仿‘母親注視’的感覺。”陳默慢慢靠近,指尖觸到小川肩膀的瞬間,兩人的視野突然重疊——他看見小川的記憶深處,母親離開時摔碎的相框裏,掉出一張b超單,上麵的胎兒輪廓旁,母親曾用鉛筆寫過:“對不起,媽媽沒能給你一個完整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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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你知道嗎?”陳默調出自己的幹預記錄,納米機器人正在他的神經回路裏刻下“緣生緣滅”的量子紋路,“生命本身就是‘眾緣和合’的奇跡,哪怕父母分開了,你也曾被母親用整個子宮愛過——這份‘被托住’的感覺,從來沒有消失過,隻是被你藏在了欲望的背後。”
    小川突然伸手抓住陳默的手腕,兩人的芯片在接觸的瞬間泛起微光。全息屏外,林硯秋看著腦電波圖譜上的β波漸漸平息,α波像潮水般漫上來,三號艙的培養液終於恢複了平靜。
    “謝謝。”小川摘下眼鏡時,眼底還有未幹的淚痕,“我剛才在裏麵,看見我媽了,她摸著我的頭說……說當年離婚時,最怕我覺得自己是個‘錯誤’。”他摸了摸臍輪芯片,“原來不是我離不開那些虛擬女友,是我怕自己再也遇不到像媽媽那樣,無條件接納我的人。”
    陳默忽然想起自己的母親,想起她總說“你小時候特別乖,在肚子裏就很少折騰媽媽”。原來每個生命最初的“戒色”本能,其實是對“純粹連接”的渴望——比起感官刺激,我們更需要的,是被另一個生命“穩穩地看見”。
    離開實驗室時,林硯秋塞給他一張紙條,上麵是寺院後山的地址:“明天去見見慧明師父吧,他是‘蓮花計劃’的初代參與者。有些關於‘胎息戒色’的真相,或許該讓你知道了——比如,為什麽我們的芯片圖案,和千年前禪院的‘胎藏曼荼羅’一模一樣。”
    夜色漸濃,陳默捏著紙條路過醫院花園,看見池塘裏的睡蓮正在閉合花瓣。微風拂過,一片花瓣輕輕飄落,浮在水麵上打轉——像極了昨夜躺艙裏,納米機器人凝成的那朵小蓮花。他忽然明白,所謂戒色,從來不是讓欲望消失,而是讓它從“失控的洪水”,變成“滋養生命的甘露”。
    手機震動,戒色吧彈出新消息。這次不是爭吵,而是那個匿名用戶的私信:“樓主,我今天試著躺在浴缸裏,模仿你說的‘胎息晃動’,居然一整天沒點開那些視頻。原來‘戒色’真的可以很溫柔,對嗎?”
    陳默抬頭望向星空,想起躺艙壁上的量子公式:當意識的波動與生命最初的頻率共振,欲望的“雜質”就會自然沉澱。或許千年前的禪師和今天的科學家,都在做同一件事——讓人類記起,自己曾被世界溫柔地“托住”,而這份記憶,才是對抗一切沉迷的終極解藥。
    全文約295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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