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群書你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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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三章 宿命和解
    景陽岡的秋陽把鬆針染成金紅,虎弟蹲在“共生碑”頂,爪子撥弄著碑角的銅鈴——那是京城孩童送的“平安鈴”,風吹過便發出細碎的響,像幼虎們奶聲奶氣的“嗷嗚”。它低頭望著山腳下的學堂,孩子們正圍著武鬆打轉,獨臂老人手裏的哨棒晃出殘影,卻不再是打虎的勢,而是教孩子辨認虎爪印的溫柔。
    “武師父,這哨棒上的印子,是虎爺爺的嗎?”紮羊角辮的小姑娘指著棒身凹痕,那是虎哥當年留下的爪印,如今被包漿磨得發亮,像塊嵌進木頭的琥珀。
    武鬆笑了,獨臂拂過哨棒上的新刻——虎弟昨夜用利爪添了道淺痕,比舊印小些,卻挨著舊印,像幼虎蹭著父虎的肩“這是你虎爺爺的‘打招呼’,這道新的,是你虎叔的‘回禮’——當年的‘打’,早成了‘懂’。”
    虎弟忽然躍下石碑,爪子踩在學堂的石板路上,梅花印子落在孩子們畫的“人虎手拉手”粉筆畫上。最小的男孩嚇得往後躲,卻見它隻是叼來筐野山楂,放在女孩們的竹籃裏——果子上還沾著晨露,像虎弟特意挑了帶“問好”的那串。
    “看,虎叔給你們送甜果子了。”武鬆摸著男孩的頭,感受著孩子發間的汗濕——那是看見虎時的緊張,卻也是藏不住的好奇,“當年它哥哥叼著哨棒追我,如今它叼著山楂追你們,這便是‘宿命’繞了個圈,把尖牙換成了甜。”
    午後的山風裹著炒栗子香,武鬆坐在老鬆樹下,看虎弟教幼虎分辨“可吃的野果”與“有毒的蘑菇”。它的爪子劃過每片葉子,像極了當年老瘸虎教它時的模樣,隻是多了份耐心——當幼虎碰錯了蘑菇,它不再用尾巴拍腦袋,而是用鼻尖頂開,再把正確的果子推過去。
    “知道嗎?”提轄抱著新製的“護生甲”走來,甲胄上綴著虎毛編的流蘇,“州府的捕快們都說,穿這甲抓賊,連老鼠都不怕了——因為知道背後有虎群盯著呢。”
    武鬆望著甲胄上的虎紋——那是百姓用虎弟每年蛻下的毛繡的,針腳間藏著“護”字的筆畫“當年我穿虎皮襖打虎,如今他們穿虎毛甲護民——同是虎皮,一個沾血,一個帶暖,這便是‘宿命’的和解,藏在一根針腳裏。”
    虎弟忽然抬頭,耳朵動了動——山澗方向傳來母鹿的哀鳴,是幼鹿掉進了陷阱。它轉身欲跑,卻見武鬆已拄著哨棒起身,獨臂甩了甩僧袍“走,這次換我幫你搬石頭。”
    陷阱旁,母鹿正用角刨土,看見人虎走來,蹄子卻沒亂踢——它認得武鬆的僧袍,認得虎弟的白毛,知道這是能救幼鹿的“共生者”。武鬆趴在洞口,獨臂勾住幼鹿的脖頸,虎弟則用爪子扒開鬆動的石塊,爪子與手掌在泥土裏相觸,帶起的不是敵意,是“救”的默契。
    “當年我在這山澗打虎,”武鬆抱著渾身是泥的幼鹿,看虎弟給母鹿舔舐蹭傷的角,“以為是‘除害’,如今才懂,是‘破執’——執於‘人必強’‘獸必凶’,卻不知強弱之間,隔著顆願意彎下腰的心。”
    暮色漫進景陽岡時,學堂的孩子們舉著燈籠送虎群回巢,燈籠上畫著虎爪與掌印交疊的圖案。虎弟忽然停住,用爪子在地上刨了個坑,把武鬆送的舊哨棒埋了進去——棒頭的銅鈴留在地麵,風過時“叮當”響,像在說“再見”,又像在說“別走”。
    “虎叔在給哨棒安‘家’呢。”小姑娘拽著武鬆的僧袍,燈籠光映著她眼裏的笑,“我娘說,當年這哨棒打疼了虎爺爺,如今虎叔給它蓋了個有野菊的窩,疼就沒了。”
    武鬆蹲下身子,獨臂環住孩子的肩——她的圍巾上繡著虎紋,是用虎弟的毛混著棉線織的,“疼不會沒,但會變成種子。你看這哨棒下的土,明年會冒出野菊,後年會長出鬆苗,慢慢的,‘疼’就成了‘護’的養分。”
    是夜,六和寺的禪房裏,武鬆摸著虎弟新送的虎爪哨棒——棒身刻著“息嗔”二字,是提轄請城裏的匠人刻的,筆畫間嵌著虎毛,摸上去糙糙的,卻像虎弟蹭他時的觸感。窗外傳來虎嘯,不是警告,是“晚安”的呢喃,混著百姓關窗的“吱呀”聲,織成景陽岡的夜曲。
    “老瘸虎說,‘宿命像個環,兜兜轉轉回到原點,卻多了圈光’。”武鬆望著哨棒上的新舊爪印,想起虎哥臨終的眼,想起虎弟叼著野山楂的爪,“當年的原點是‘殺’,如今的原點是‘護’——環還是那個環,光卻把陰影全照亮了。”
    虎弟趴在窗台上,看武鬆案頭的《人虎誌》——最新一頁畫著今日救鹿的場景,人類的獨臂與虎的利爪共同托起幼鹿,旁邊寫著“宿命非定,心定方生”。它忽然用爪子蘸著燈油,在頁腳畫了隻小老虎給獨臂老人戴花,歪歪扭扭的線條裏,藏著幼虎看他教孩子時的眼神。
    遠處的“醒心鍾”敲了九下,鍾聲裏帶著鬆針的香、虎毛的暖,還有百姓們的夢——夢見虎群幫著收莊稼,夢見人類給虎穴鋪暖草,夢見“宿命和解”的光,像山澗的水,流啊流,流進每個生靈的窩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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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鬆吹滅油燈,獨臂枕著新哨棒躺下——棒頭的虎爪護身符硌著掌心,卻讓他想起虎弟小時候,總把半枚虎爪塞給他當“玩具”。黑暗中,窗欞漏進的月光在地上投下虎影,尾巴輕輕掃過他的腳麵,像哥哥當年替他趕蚊子的手。
    “睡吧,虎弟。”武鬆對著影子笑了,“明天該教孩子們刻‘共生’的木牌了——用你的爪印當‘逗號’,我的掌印當‘句號’,讓這宿命的故事,永遠有下一句。”
    虎影晃了晃,像是點頭,隨即消失在夜色裏——但武鬆知道,它就在窗外,守著禪房,守著學堂,守著每一個“和解”的夜。而那些曾以為永遠跨不過的“宿命”,那些刻在骨血裏的“恨”,終究在一次又一次的“懂”裏,變成了“護”的本能,變成了“共生”的呼吸。
    此刻的景陽岡,月光落在“共生碑”上,照亮了“人虎共生”的“共”字——那不是簡單的筆畫,是兩個生靈在宿命裏兜兜轉轉,終於把“對立”熬成“並肩”的、最溫暖的形狀。而武鬆手中的新哨棒,不再是“打虎”的兵器,而是“護生”的木鐸,每一次揮動,都在說“看啊,宿命的和解,從來不是打敗了誰,是看懂了誰,然後,一起,把日子,過成彼此眼裏的光。”
    山風掠過老鬆,帶走了最後一絲秋涼,卻把“宿命和解”的故事,種進了每片鬆針裏——等到來年春天,鬆針落進泥土,會變成養分,讓“共生”的樹,長得更高,讓“和解”的光,照得更遠。而虎弟額前的白毛,在月光下閃著柔光,不再是“仇恨”的疤,而是“懂”的印記,是“宿命”給所有生靈的、最溫柔的禮物原來這世間最動人的“和解”,從來不是忘記傷痛,是讓傷痛開出花,讓花結成果,讓果,變成照亮下一段宿命的、永不熄滅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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