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群書你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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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二章 人虎共生
    景陽岡的盛夏,蟬鳴在鬆濤間織成網,“共生石”上的苔痕綠得滴油,把“人虎共居”四字襯得像從土裏長出來的。武鬆靠在“息嗔亭”的柱上,獨臂搖著虎弟用尾毛編的蒲扇,看幼虎們追著流螢跑,爪子踩在石桌上,把百姓送的綠豆湯碰出漣漪。
    “師父,州府的人來立碑了!”小沙彌舉著新刻的“護生碑”拓片,上麵的虎爪印比官印還清晰,“說皇上派了欽天監來測風水,要把景陽岡的‘共生之道’刻進九州版圖!”
    虎弟正蹲在碑頂舔爪子,聽見“版圖”二字,尾巴尖輕輕晃了晃——它低頭望著山腳下的稻田,人類農夫正給虎群的“野果林”澆水,虎群則替他們驅趕啃食稻穗的田鼠,彼此隔著道插滿野菊的籬笆,卻像長在同一根藤上的瓜。
    “立碑不如立心。”武鬆摸著蒲扇上的虎毛,想起進京時看見的景象皇城根下的百姓學著景陽岡,在牆角給流浪貓搭窩,用“護生”的念頭,把鋼筋瓦礫的城,捂出了溫度,“當年我們在梁山聚義,靠的是‘義’字旗;如今景陽岡的‘共生’,靠的是每雙願意遞出野果的手,每隻願意收住利爪的爪。”
    州府官員帶著石匠上山時,扛著的不僅是石碑,還有從各地運來的“共生信物”北方的獵戶送了防雪的虎皮毯(用自然脫落的虎毛編的),南方的農夫送了引水的虎形陶罐,就連京城的孩童,都寄來了畫著人虎手拉手的風箏,線軸上刻著“別讓風把懂吹跑”。
    “武師父,這碑該刻在哪裏?”石匠摸著光溜溜的碑麵,錘頭在虎弟的注視下竟有些發抖——它正用爪子蘸著綠豆湯,在石桌上畫“水”字,歪歪扭扭的筆畫裏,藏著幼虎打翻湯碗的調皮。
    武鬆指了指“共生石”旁的老鬆——樹幹上布滿虎爪印和人類的刀痕,卻被野薔薇纏成了花牆“就刻在這兒吧。讓碑上的字,和樹上的疤作伴——疤是過去的痛,字是現在的懂,合在一起,才是‘共生’的根。”
    虎弟忽然躍下碑頂,叼來塊磨得光滑的石頭——那是它和幼虎們撿了三個月的“心石”,石麵天然生著類似掌印和爪印的紋路,像天地早刻好的“契約”。它把石頭放在碑前,爪子按在“人虎共生”的“共”字上,肉墊的溫度透過石麵,讓剛刻好的字跡,多了份生靈的暖。
    午後的雷陣說來就來,官員們躲進亭裏,看著虎群在雨中奔跑——幼虎們頂著荷葉當傘,虎弟則叼著蓑衣,往正在搶收稻穀的百姓家跑。“您看,”提轄指著冒雨護糧的虎群,佩刀上的“護生”玉牌被雨水洗得發亮,“它們早把‘共生’刻進了爪子裏,比任何碑都牢。”
    武鬆笑了,獨臂接過虎弟遞來的幹毛巾——它的爪子還沾著稻田的泥,卻小心地沒碰濕他的僧袍“當年老瘸虎說‘獸的規矩在風裏,人的規矩在火裏’,如今風與火合了,便成了‘共生’的光——你看這雨,澆不滅的是土裏的根,衝不散的是心裏的懂。”
    雨停時,“護生碑”上的水珠順著虎爪印往下滾,在“生”字的最後一筆,聚成顆透亮的珍珠。百姓們圍過來,把帶來的信物擺在碑前獵戶的舊鋼叉(如今成了曬穀架)、農婦的粗布衫(上麵補著虎毛補丁)、孩童的木鈴鐺(用虎爪形狀的木雕綴著),還有虎群叼來的野蜂蜜、鬆針、沾著泥的野菊。
    “這碑不該叫‘護生碑’,該叫‘共生碑’。”賣炊餅的武大郎摸著碑上的虎爪印,忽然想起亡妻曾說的話,“當年我怕虎吃我,如今虎怕我餓——這世上最硬的碑,不是石頭刻的,是人心變的。”
    暮色漫進景陽岡時,虎弟帶著幼虎們爬上“息嗔亭”,看山下的燈火次第亮起——每盞燈旁都有個小木樁,上麵刻著“虎勿近”,卻擺著給虎群的夜宵;每座虎穴外都有個竹筐,裝著人類的舊衣,卻寫著“人勿擾”。人與虎的邊界,在這“勿近”與“勿擾”裏,成了最溫柔的距離。
    “知道嗎?”武鬆摸著亭柱上的新刻——不知哪個孩童用炭筆在“人虎共居”旁畫了隻虎馱著人飛,“老瘸虎臨終前說,‘當人類的孩子敢給虎畫翅膀,這山就真的活了’。如今翅膀沒畫成,卻讓‘共生’長了翅膀,飛到天下人的心裏去了。”
    虎弟的喉嚨裏發出低低的呼嚕,像在哼歌——它望著遠處的“共生碑”,碑影被夕陽拉得很長,和“共生石”的影子疊在一起,像個巨大的“人”字,左邊是山的輪廓,右邊是虎的剪影,中間填滿的,是人類的燈火與獸類的嘯聲。
    是夜,景陽岡的“醒心鍾”敲得比往日舒緩,鍾聲裏混著稻花的香、虎毛的暖,還有百姓們的笑談“聽說州府的衙門養了護院虎,比捕快還靈!”“京城的皇子給虎群寫了封信,說‘等我長大了,要來看你們’!”
    武鬆坐在“共生石”上,獨臂環著打盹的幼虎,看虎弟在月光下舔舐爪子——它額前的紅繩早已褪了色,卻成了景陽岡的“胎記”。忽然想起梁山聚義時的豪言壯語,此刻卻覺得,最動人心的“義”,不是大塊吃肉大碗喝酒,是看見幼虎把最後一顆野莓讓給人類小孩,是看見百姓把唯一的棉毯鋪進虎穴。
    “共生”二字,從來不是口號,是落在泥地裏的爪印與掌印,是遞出野果時指尖的顫,是收住利爪時肌肉的緊,是彼此在歲月裏磨出的、最貼合的弧度。就像此刻的景陽岡,人不再是山的主人,虎不再是山的客人,而是山的孩子,彼此牽著手,踩著鬆針與月光,把“共生”,走成了日子的模樣。
    山風掠過“共生碑”,帶走了最後一絲暑氣,卻把“人虎共生”的故事,吹向了更遠的山、更寬的河——那裏的人會聽見,獸會懂得,原來這天地間最了不起的“共生”,從來不是征服與被征服,是當生靈們願意放下“誰該贏”的執念,去看見彼此眼裏的光,去接住彼此手裏的暖,讓每個“生”,都能在“共”的懷裏,安安穩穩地,長成像山一樣靜、像風一樣暖的模樣。
    此刻的景陽岡,月光落在虎弟的毛上,落在武鬆的僧袍上,落在“共生碑”的刻痕上,像撒了把碎銀——那不是金銀的銀,是“因懂得而溫柔”的“銀”,是“因共生而永恒”的“銀”。而遠處的燈火,正一盞盞亮起來,像天上的星子落進人間,和虎群眼裏的光、人類手裏的暖,一起,把這夜,釀成了最動人的、關於“共生”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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