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探索未知,發現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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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定向挑戰賽?”蘇雨盯著許蒔夕手機上的海報,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這周末?”
“沒錯!”許蒔夕晃了晃手機,屏幕上彩色海報顯示著"第三屆青年城市探索賽"的字樣,"兩人一組,完成六個打卡點的任務,最先完成的隊伍有獎品!"
周末的陽光透過圖書館窗戶灑在桌麵上,蘇雨麵前攤開的《高考化學真題匯編》被照得發亮。自從上周陶藝體驗後,許蒔夕似乎鐵了心要把她拉出書本的海洋。
“我不行...”蘇雨下意識地搖頭,“下周一有數學小測,而且我答應我媽這周末要把物理錯題整理完。”
許蒔夕誇張地歎了口氣,伸手合上蘇雨的書:“你知道你為什麽越學錯得越多嗎?因為你已經學成木頭人了!”她戳了戳蘇雨的額頭,“大腦需要新鮮刺激,不然會生鏽的。”
蘇雨張嘴想反駁,卻想起昨天做物理題時,明明是很熟悉的題型,她卻盯著題目發了十分鍾呆,一個字也寫不出來。
“可是...”
“沒有可是!”許蒔夕雙手合十,做出祈求的表情,“就當陪我嘛,我真的很想要那個一等獎——星空投影燈!可以投滿整個天花板的那種!”
蘇雨無奈地看著好友閃閃發亮的眼睛,像極了鄰居家那隻討要零食的金毛犬。她歎了口氣:“具體要做什麽?”
“就是按照地圖找到打卡點,完成一些小任務。”許蒔夕迅速滑動手機相冊,展示去年比賽的照片,“比如這個是在郵局用方言念一首詩,這個是在公園和陌生人組隊跳皮筋...”
蘇雨的胃部一陣緊縮。和陌生人互動?在公共場合做奇怪的事?光是想象這些場景就讓她手心冒汗。
“夕夕,我真的...”
“蘇雨。”許蒔夕突然正色,叫了她的全名,“你還記得你那次英語演講比賽嗎?”
蘇雨一怔。當然記得,那是她第一次在全校麵前發言,緊張得腿抖如篩糠,是許蒔夕在後台一直握著她的手,悄悄在她手心畫笑臉。
“你當時說了一句話,”許蒔夕模仿著蘇雨顫抖的聲音,“"我...我做不到...",結果呢?你拿了年級第二。”
蘇雨低頭看著自己的指尖,那裏還沾著昨天陶藝課上沒完全洗掉的黏土痕跡。
“這次也一樣,”許蒔夕的聲音柔和下來,“我會一直在你旁邊。如果真的很不舒服,我們隨時可以退出,好不好?”
陽光在書頁上移動了約莫兩厘米的距離後,蘇雨極輕地點了點頭。
“太好了!”許蒔夕歡呼一聲,引來圖書管理員的瞪視,她趕緊捂住嘴,眼睛卻笑得彎彎的,“周六早上八點,文化廣場集合!”
周六清晨,蘇雨在鬧鍾響起前就睜開了眼。窗外天色尚暗,她輕手輕腳地起床,生怕吵醒隔壁的父親。書桌上貼著的便利貼上寫著"定向賽800",下麵還畫了個小小的笑臉——許蒔夕昨天偷偷貼上去的。
洗漱時,蘇雨盯著鏡中的自己。黑眼圈淡了一些,這是最近兩周睡得稍好的結果。自從開始每周去陶藝工作室,她發現自己晚上不再頻繁驚醒。林阿姨說得對,黏土確實有種神奇的力量,能讓緊繃的神經慢慢鬆弛下來。
餐桌上留著父親的字條:“早餐在鍋裏保溫,爸爸去早市了,中午回來。好好學習。”最後四個字寫得格外用力,幾乎劃破紙麵。蘇雨把字條折好塞進口袋,匆匆喝了半碗粥就出了門。
十一月下旬的清晨寒氣逼人,蘇雨把臉埋進圍巾裏,呼出的白氣在眼前繚繞。文化廣場上已經聚集了不少參賽者,大多和他們一樣是高中生模樣的年輕人,三五成群地聊著天,空氣中充滿活力的躁動。
“小雨!這邊!”許蒔夕穿著亮橙色羽絨服,在人群中格外醒目。她身邊站著一位掛著工作證的女生,“這是組委會的學姐,來給我們發裝備。”
“每人一個背包,”學姐遞過來兩個印有賽事ogo的帆布包,“裏麵有地圖、任務卡、礦泉水和小零食。你們的隊名是...?”
“陶土小隊!”許蒔夕響亮地回答。
蘇雨疑惑地看向她,許蒔夕狡黠地眨眨眼:“因為我們是在陶藝課認識的呀。”
其實她們認識遠早於陶藝課,但蘇雨明白許蒔夕的用意——這是她們之間的小秘密,與父母、學校、成績都無關的秘密。
“第一個打卡點在老城區圖書館,任務卡上有提示。”學姐指向不遠處的大屏幕,“全程大約五公裏,注意安全,祝你們玩得開心!”
隨著一聲哨響,人群如彩色的潮水般四散開來。蘇雨緊跟著許蒔夕,心跳隨著步伐加快。地圖上標記了六個點,連起來形成一個不規則的環形。
“第一個提示是"知識的海洋中尋找1919年的浪花",”許蒔夕念著任務卡,“肯定是圖書館的曆史類書架!”
老城區圖書館是一座有著百年曆史的紅磚建築,內部保留了民國時期的木質樓梯和彩繪玻璃。蘇雨平時常來這裏自習,卻從未注意過它的曆史底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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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9年..."蘇雨突然想起什麽,拉著許蒔夕直奔三樓地方誌專區,"應該是找《新青年》雜誌!”
果然,在陳列著複刻版舊期刊的書架上,第六卷的《新青年》裏夾著一張打卡紙。許蒔夕歡呼一聲,掏出手機掃描上麵的二維碼。
“任務更新:在圖書館正門前朗誦《少年中國說》選段,並錄製視頻上傳。”
蘇雨的臉刷地白了。公共場合朗誦?還要錄視頻?
“沒事,我們找個角落...”許蒔夕話音未落,廣播突然響起:“請陶土小隊到一樓大廳完成你們的任務。”
“怎麽會...”蘇雨驚恐地看向四周,發現牆角有個不起眼的攝像頭。
許蒔夕吐了吐舌頭:“被發現了。走吧,速戰速決!”
一樓大廳人來人往,蘇雨站在借閱台前,感覺雙腿像灌了鉛。許蒔夕已經調出了《少年中國說》的文本,舉著手機準備錄像。
“我...我不行...”蘇雨的聲音細如蚊蚋。
許蒔夕湊近她耳邊:“想象你在陶藝課上,隻有我們兩個人。”
蘇雨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她想起陶泥在指尖流動的感覺,想起林阿姨說"沒有對錯,隻有不同"時的微笑。當她再次睜眼時,聲音雖然還有些發抖,但已經足夠清晰:
“少年智則國智,少年富則國富,少年強則國強...”
朗誦結束時,周圍竟然響起零星的掌聲。蘇雨這才發現有幾個路人停下來觀看,一位老爺爺還對她豎起大拇指。她的臉熱得發燙,卻有種奇怪的釋然感,仿佛突破了某種無形的屏障。
“太棒了!”許蒔夕興奮地檢查任務狀態,“通過審核了!下一個點在濱河公園!”
接下來的四個任務比蘇雨預想的要有趣得多。在濱河公園,她們需要找到五種不同的落葉拚成一幅畫;在老茶館裏,要用方言唱一首童謠;在手工糖果店,合作製作一個字母糖——許蒔夕做了"s",蘇雨做了"y",拚在一起成了"sy",她們的小隊代號。
每完成一個任務,蘇雨都感覺胸口的某個地方鬆動了一些。許蒔夕像一團永不停歇的火,總能點燃周圍人的熱情。在糖果店,她甚至說服老板給所有參賽隊伍免費熱可可。
“最後一個點了!”許蒔夕查看手機,“城市美術館...任務是在雕塑區找到"思考者",並模仿它的姿勢合照。”
美術館主廳正在舉辦當代藝術展,各種抽象的雕塑和畫作讓蘇雨眼花繚亂。她平時很少接觸這類作品,總覺得它們離自己的生活太遠。
“思考者...不是羅丹那個嗎?”蘇雨疑惑地環顧四周,“這裏好像都是現代作品。”
許蒔夕突然拉住她的手臂:“你看那個!”
角落裏,一座不鏽鋼雕塑反射著冷光。它大體上是個人形,但身體被扭曲成不可思議的角度,頭部被一個巨大的問號取代。
“這...是思考者?”蘇雨不確定地問。
“肯定是!現代人思考時的樣子嘛,”許蒔夕已經擺出了模仿姿勢,“腦袋被問題撐大了!”
蘇雨忍不住笑出聲。拍完照上傳後,手機顯示他們完成了全部任務,總用時3小時42分鍾,排名第七。
“前十名都有獎!”許蒔夕拉著蘇雨衝向終點,“雖然不是一等獎,但也很棒了!”
終點設在美術館前的廣場上,工作人員給她們頒發了兩枚精致的徽章和一套城市風景明信片。陽光正好,照得獎牌閃閃發亮。蘇雨小心地撫摸著徽章表麵凸起的圖案,一種久違的成就感湧上心頭。
“開心嗎?”許蒔夕撞了下她的肩膀。
蘇雨點點頭,嘴角不自覺地上揚:“比我想象的有意思。”
“我就說吧!”許蒔夕得意地晃著腦袋,“大腦需要多樣化刺激,這樣回去學習效率會更高。”
回程的地鐵上,蘇雨翻看著任務照片。最讓她驚訝的是自己在茶館唱童謠那張——她竟然在笑,不是擺拍的微笑,而是發自內心的、眼睛都眯起來的笑容。她幾乎認不出那是平時緊繃的自己。
晚飯時,父親端上一盤蘇雨最愛吃的糖醋排骨,狀似隨意地問:“周末去圖書館了?”
蘇雨的筷子頓了一下:“嗯...和蒔夕一起。”
“我聽王阿姨說,周六在美術館看到一群學生在搞活動...”父親夾了塊排骨放到蘇雨碗裏,“你沒參加吧?快高三了,這些活動太浪費時間。”
排骨突然變得難以下咽。蘇雨低頭扒了口飯:“沒有...我們一直在圖書館。”
父親似乎鬆了口氣:“那就好。蒔夕那孩子聰明是聰明,就是太愛玩了。你要把握好分寸,別被她帶偏了。”
蘇雨想說許蒔夕上次月考年級排名前二十,想說她陶藝做得比自己好多了...但最終隻是點了點頭:“我知道。”
回到房間,蘇雨從書包暗袋裏掏出那枚定向賽徽章,在台燈下細細端詳。徽章背麵刻著一行小字:“探索未知,發現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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