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儺童歸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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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銅儺鼎在冰裂聲中徹底崩解時,垂髫女童的虛影突然凝實。她赤足踏著鼎身碎片,每步都在虛空綻開血色卦蓮。當第七朵蓮花綻放時,我們腳下的枯井突然倒轉——井壁的《歸藏》殄文如活蛇遊走,將我們拖入二十年前那個暴雪夜的時空裂隙。
    "大哥哥,喝粥呀。"女童捧著的陶碗裏,臘八粥表麵浮著的不是桂圓,而是七枚蠕動的青銅卦蟲。她脖頸處係著的紅繩突然繃斷,繩結墜地化作三百六十根卦簽,每根簽尾都墜著我們的本命法器。
    當淩寒的劍氣如閃電般劈碎陶碗時,濺起的粥液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托起,在空中緩緩凝聚成一個個儺麵胚胎。這些胚胎的表麵,竟開始浮現出奇異的卦象,而這些卦象所對應的,竟然是我們此生最為恐懼的事物!
    沈墨心麵前的胚胎上,清晰地顯化出量天尺斷裂的景象,那斷裂處還不斷有鮮血滲出,仿佛預示著一場可怕的災難即將降臨。而我的麵前,胚胎則映出了建木根係刺穿心髒的恐怖場景,那根根粗壯的樹根如惡魔的觸手一般,無情地穿透我的心髒,讓人不寒而栗。
    就在這詭異的氛圍讓人幾乎窒息的時候,老卦師突然發出一聲怒吼:“破局之道在卦外!”他的聲音如同驚雷一般,在這狹小的空間裏回蕩,震得人耳膜生疼。
    就在老卦師話音未落之際,他突然像是被一股無法抑製的力量所控製,猛地撕開了自己胸前的卦紋。這一舉動如同癲狂一般,讓人猝不及防。
    隨著卦紋的撕裂,老卦師胸前的皮膚也被硬生生地扯開,露出了一片血肉模糊的胸膛,那場景簡直慘不忍睹,令人不忍直視。
    然而,老卦師似乎完全沒有在意自己的傷勢,他的目光緊緊鎖定在女童身上,毫不猶豫地將那根浸透了蠱血的桃木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如閃電般狠狠地插入了女童的眉心。
    就在桃木簽與女童眉心接觸的一刹那,一股青煙從簽文處噴湧而出,仿佛被壓抑已久的惡魔終於得到釋放一般,迅速彌漫在整個空間。這股青煙帶著一股刺鼻的味道,如同一股毒霧,讓人聞之欲嘔。
    在這股青煙的籠罩下,我們驚愕地發現,女童的天靈蓋處竟然嵌著半枚霜花耳墜!那耳墜晶瑩剔透,宛如寒冬中的冰雪,散發著絲絲寒氣,與周圍的血腥和詭異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而這半枚耳墜,正是慕容璿當年贈予首任玄冰洞主的定情信物!
    就在耳墜被桃木簽挑出的一刹那,整個時空裂隙都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烈地撼動著,劇烈地顫抖起來。那顫抖的幅度之大,仿佛整個世界都要在這一刻崩塌似的,讓人不禁心生恐懼。
    與此同時,女童的屍身也發生了驚人的變化。隻見她的身體在瞬間以驚人的速度急速腐爛,原本粉嫩的肌膚像是被抽走了生命力一般,迅速變得幹癟、灰暗,然後像雪花一樣紛紛剝落。眨眼之間,女童的屍身就隻剩下了一副掛著紅繩的青銅骨架,孤零零地立在那裏,透露出一股說不出的詭異氣息。
    這副青銅骨架看上去異常古老,每一處關節都被精心地雕刻著複雜而神秘的《連山》卦紋。這些卦紋在骨架上蜿蜒盤旋,仿佛是一種古老的密碼,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而在骨架的脊椎處,一塊龜甲正鑲嵌其中,仔細一看,這塊龜甲正是貨郎那半塊缺失的龜甲!
    月公子凝視著這副青銅骨架,突然喃喃自語道:“原來飼卦人亦是卦傀……”他的聲音中充滿了震驚和難以置信,仿佛這個發現完全顛覆了他之前的認知。
    然而,還沒等他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月公子突然猛地一揮手中的長劍,毫不猶豫地斬斷了自己的蠱脈。刹那間,一股黑色的毒血如噴泉般噴湧而出,濺落在那副青銅骨架上,將其染成了一片猩紅。
    就在這時,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那些原本正在瘋狂啃噬卦象的食卦蠱,此刻竟然像是受到了某種神秘力量的召喚一般,紛紛轉過頭來,停止了對卦象的攻擊,轉而開始反噬骨架上的卦紋。當最後一道卦紋消失時,我們聽見易雲天在時空盡頭的長歎:"癡兒,可曾見臘八粥底的蓮子?"
    坍縮到極致的裂隙突然迸發出一道耀眼的青光,如同閃電一般劃破黑暗,將我們猛地彈回現世的卦外村。
    進入村子後,我們驚訝地發現,村中所有倒懸的卦鏡都在瞬間碎裂成無數碎片,仿佛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摧毀。然而,更令人震驚的是,這些破碎的鏡片中並沒有浮現出我們的倒影,而是展現出了二十年前那個雪夜的場景。
    在那個雪夜,粥鍋底靜靜地躺著七枚青銅蓮子,每一枚蓮子上都刻著《歸藏》中的“複”卦。這些蓮子似乎散發著一種神秘的氣息,讓人不禁想要探究它們的來曆和用途。
    就在這時,蘇曉曉的建木根係突然像是失去了控製一般,瘋狂地刺入地脈之中。隨著根係的深入,一股強大的翡翠靈力順著地脈迅速回流,最終在村口凝聚成了一棵掛滿儺麵的青銅卦樹。
    這棵青銅卦樹高大而莊嚴,儺麵在風中微微搖曳,仿佛在訴說著什麽。當第一片儺麵脫落時,我們看到樹身上竟然浮現出了一行讖語:“飼卦者終為卦食”。
    破局人亦是局眼
    且將殘鼎埋雪處
    來年卦外煮新魂"
    老卦師突然奪過青銅女童骨架,將其投入最後燃燒的鼎火。跳躍的火光中,骨架竟重組為完整的《連山》玉盤,盤中倒映的卻不是星象,而是我們此刻驚愕的麵容——每個人的眉心都浮現著貨郎儺麵的殘紋。
    "該去找真正的臘八粥了。"淩寒的劍鋒突然轉向西北,那裏飄來混著雪粒的粥香。月光下,三百六十盞青銅河燈順流而至,每盞燈芯都跳動著我們曾修補過的卦象殘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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