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歸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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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青銅鑰匙與弱水接觸的瞬間,沈墨心腳下原本堅固的冰層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突然開始發生驚人的變化。冰層迅速晶化,形成了一幅巨大的九宮飛星圖,這正是《皇極經世書》中的經典圖案。
    與此同時,卦外村紅傘少女的倒影在水麵上破碎開來,仿佛鏡子被打碎一樣。這些破碎的倒影並沒有消失,而是化作了八百片青銅儺麵殘片。每一片殘片上都有著獨特的紋路,而這些紋路竟然都映照著不同時空的沈墨心。
    有的殘片中,沈墨心手持長劍,無情地刺穿童子的心髒;有的殘片中,她正跪坐在冰棺前,專注地縫補著《河洛精蘊》;還有的殘片中,她竟然將建木的根係深深地紮入月公子的顱頂,場麵異常恐怖。
    “你當真是第八百劫身?”蘇曉曉突然發出一聲驚呼,她毫不猶豫地扯斷了手中的曼陀羅花莖。隨著這一動作,帶血的汁液在空中迅速凝結,形成了一幅神秘的殄文圖譜,正是《淮南子》中“女媧補天”的場景。
    令人震驚的是,這幅圖譜中的五色石竟然全都是由曆代補天者的脊椎熔鑄而成!這一發現讓人毛骨悚然,難以想象這些補天者經曆了怎樣的痛苦和折磨。而在圖譜的正中央,有一處明顯的白色空缺,其形狀與沈墨心手中的青銅鑰匙完全吻合,仿佛是專門為這把鑰匙而預留的位置。
    就在初代洞主冰屍完全消逝的那一刻,地底深處突然傳來一陣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仿佛是鑄鐵梵鈴在敲響。這聲音如此之大,以至於整個空間都為之顫抖。緊接著,整座倒懸塔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動,突然開始翻轉。
    隨著塔身的翻轉,原本隱藏在塔基處的一尊巨大青銅鼎顯露了出來。這尊青銅鼎高達數丈,鼎身刻滿了古老的《連山》噬親卦紋,這些卦紋散發出一種令人心悸的氣息,仿佛是來自遠古的詛咒。鼎內沸騰的並不是普通的藥汁,而是曆代被吞噬的“仁義禮智信”精魄,它們此刻正如活魚般撞擊著鼎壁,發出陣陣清脆的聲響。。
    "這才是真正的焚天爐。"守塔童子突然將《魯班書》殘頁拋向鼎中,書頁遇火不焚,反而顯出暗紅字跡:"爐開需以補天者眼為匙,飼卦者心為薪。"他話音未落,月公子的銀鏈突然絞斷自己左臂——斷肢落入鼎中的瞬間,竟化作《推背圖》第四十五象的活卦簽。
    淩寒消散的劍氣,如同被壓抑許久的火山一般,突然從鼎底噴湧而出。那劍氣淩厲無比,仿佛要撕裂這天地一般,在空中交織成一道炫目的光芒。
    而在這劍氣之中,霜花殘片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一般,緩緩浮現。每一片霜花殘片上,都刻著《孟子》中“浩然正氣”的殄文鎖鏈。這些鎖鏈閃爍著微弱的光芒,仿佛擁有生命一般,在空中交織纏繞,形成了一道嚴密的羅網。
    當這道殄文鎖鏈纏住沈墨心的手腕時,她突然感到一股寒意從心底湧起。她驚愕地低頭看去,隻見自己的心口處,竟然鑽出了一根建木嫩枝。那嫩枝翠綠欲滴,生機勃勃,而在枝頭,正綻放著一朵鮮豔的臘梅絹花。
    這臘梅絹花,正是那紅傘少女腕間所佩戴的花朵!
    就在這時,八千佛傀突然齊聲低誦,那聲音如同洪鍾一般,在整個空間中回蕩。隨著佛傀們的低誦,它們脖頸斷裂處湧出了《華嚴經》的梵文。這些梵文在空中交織成一道血色的羅網,將那青銅巨鼎緊緊地包裹起來,然後緩緩地拖向弱水深處。
    沈墨心緊緊地握著手中的青銅鑰匙,目光緊盯著那被拖入弱水深處的青銅巨鼎。在水底,她看到了初代洞主與紅傘少女對弈的殘局。那棋盤上,散落的並不是棋子,而是曆代補天者的眼球!
    這些眼球或大或小,或圓或扁,有的還殘留著血絲,看上去異常恐怖。它們仿佛在訴說著曆代補天者的悲慘命運,讓人不寒而栗。
    當鑰匙插入鼎耳的那一刻,焚天爐突然發出一陣劇烈的顫抖。緊接著,它如同被抽走了靈魂一般,迅速坍縮成了一個《周易》未濟卦的虛影。
    就在這時,沈墨心的耳畔突然響起了無數個自己的聲音。這些聲音或高或低,或遠或近,仿佛來自不同的時空。她驚愕地環顧四周,隻見八百道時空殘影如同幽靈一般,同時將那建木嫩枝刺入了她的心口。
    劇痛瞬間襲來,沈墨心的身體猛地一顫。她痛苦地呻吟著,眼前的世界開始變得模糊不清。在那無盡的痛苦中,她仿佛看到了一些奇異的景象……
    淩寒的霜花劍氣正在吞噬十萬儺麵胚胎的殄文
    蘇曉曉的曼陀羅根係穿透初代洞主冰棺下的《水經注》殘卷
    月公子斷臂處鑽出的食卦蠱,正啃噬《魯班書》記載的"厭勝傀心"
    血色羅網收束的刹那,沈墨心突然捏碎青銅鑰匙。碎片刺入雙眼時,八百劫因果盡數灌入識海——她終於看清所謂"焚天局",不過是《歸藏》殘篇中一頁被反複篡改的批注。
    弱水深處浮現一扇青銅門,門上凹痕正是紅傘少女的傘骨形狀。當沈墨心以染血的臘梅絹花為鑰插入鎖孔時,門縫中泄出的不是天光,而是《山海經》未載的歸墟漩渦:
    漩渦左眼流轉《周易》六十四卦的終始循環
    右眼沉浮《華嚴經》"一即一切"的時空碎片
    中心處漂浮著初代洞主與紅傘少女對弈的殘局,棋盤已裂作兩半
    沈墨心踏進漩渦前最後回望,見雪原上淩寒的霜花劍氣正重塑人形,月公子的銀鏈纏繞著蘇曉曉新生的建木根係。八百佛傀化作螢火融入《河洛精蘊》飛灰,在空中凝成新的讖語:
    卦外非卦 劫終非終
    歸墟門啟 方見鴻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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