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市井詭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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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卯時初刻,天還未亮,卦墟集東市卻已開始熱鬧起來。第一縷炊煙從煙囪中嫋嫋升起,給這個清晨帶來了一絲暖意。
    錢十五蹲在坎離包子鋪門口,認真地擇著菜。他身穿一件黑色的綢長衫,下擺處沾著幾片梅瓣,仿佛是剛剛從梅花樹下走過。
    突然,案板上的麵團像是有了生命一般,開始滲出青黑色的黏液。錢十五見狀,眉頭一皺,他沾著菜葉的手指迅速在半空中畫出一個淨卦,口中念念有詞:“阿七!快去請蘇大夫帶雄黃酒來!”
    阿七正站在屋簷上,嘴裏叼著一顆梅幹,聽到錢十五的呼喊,他身形一閃,如鬼魅般從屋簷上翻下。阿七的脖頸處有一塊儺麵胎記,此刻正泛著赤紅,仿佛在燃燒一般。
    “昨兒夜巡時,我發現南巷土地祠的鎮物銅龜有些不對勁……”阿七的話還沒說完,隔壁布莊突然傳來一陣布匹撕裂的聲音。兩人對視一眼,心知不妙,急忙衝了過去。
    當他們衝進布莊時,隻見掌櫃正癱坐在地上,滿臉驚恐。而原本擺放整齊的靛藍布料,此刻卻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上麵爬滿了詭異的《連山》噬親卦紋。這些卦紋如同活物一般,不斷地蠕動著,並且從紋路中滲出腥臭的青銅鏽液。
    “這是怎麽回事?”錢十五和阿七都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就在這時,人群中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勞駕讓讓。”隻見蘇曉曉提著藥箱,艱難地擠進了人群。她的腕間,一隻“義”字蠱蟲突然躁動起來,似乎感受到了什麽危險。
    蘇曉曉臉色一變,急忙打開藥箱,想要取出雄黃酒。然而,就在她剛拿起酒壇的瞬間,蠱蟲突然暴起,直直地撞向酒壇。
    隻聽“砰”的一聲,酒壇應聲而碎,雄黃酒濺了一地。而與此同時,布匹上的卦紋像是被激怒了一般,突然扭曲起來,竟然形成了《推背圖》第四十七象的殘影。
    “金烏浴海分兩翼……”蘇曉曉喃喃地念道,臉色變得越發凝重。
    巳時三刻,卦墟集的上空飄起了梅雨。細密的雨絲如同珠簾一般,將整個集市籠罩在一片朦朧之中。月無痕正站在茶棚裏,擦拭著她那把龜茲銅勺。這把銅勺是她的寶貝,上麵刻滿了古老的紋路,仿佛隱藏著無盡的秘密。
    突然,月無痕聽到茶博士發出了一聲驚呼。她猛地抬起頭,隻見茶博士臉色蒼白,手指著那些茶碗,像是看到了什麽可怕的東西。月無痕心生好奇,連忙將青銅傘骨輕點地麵,傘麵立刻展開。傘麵上的《河洛精蘊》殄文在梅雨的映照下,竟映出了一幅驚人的畫麵——所有的茶碗底部都浮現出了初代洞主的冰棺倒影!
    "這雨不對勁。"月無痕喃喃自語道。她的目光落在錢十五身上,隻見他的黑綢長衫突然無風自動,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操控著它。緊接著,錢十五的發梢處飛出了幾根霜花卦簽,如閃電般刺穿了茶棚的立柱。木屑紛飛間,眾人驚愕地發現,茶博士的後頸上竟然爬滿了青銅儺麵幼蟲!這些幼蟲的每一隻蟲殼上,都刻著褪色的噬親卦紋,讓人不寒而栗。
    就在這時,阿七的建木根係突然從地下破土而出,如蛇一般穿透了茶博士的衣領。隨著一聲沉悶的響聲,一個渾身濕透的溺死傀被拽了出來。傀體在半空中炸裂,化作無數青銅儺麵碎片,如雨點般墜落。而每一片碎片上,都映出了一個紅傘少女撐著破傘,孤獨地站在通天梅樹下的殘影。
    未時正,陽光透過雲層灑在卦墟集上。蘇曉曉正在晾曬藥草,她哼著小曲,心情格外舒暢。然而,就在她轉身的瞬間,一陣輕微的震顫從她腳邊傳來。她低頭一看,隻見裝著"仁義禮智信"五蠱的青瓷罐突然開始劇烈搖晃,罐身上竟浮現出了《歸藏》中的"噬嗑"卦紋!她銀針剛觸到罐口,整麵藥櫃突然翻轉——每味藥材都化作蠕動的青銅儺麵!
    "曉曉姐小心!"阿七破窗而入,儺麵胎記迸發的建木根係纏住即將墜落的藥櫃。根係穿透木板的刹那,眾人看見櫃體背麵刻滿初代洞主的筆跡:"七惡為引,梅魄作薪。"
    錢十五的黑綢長衫突然化作卦紋鎖鏈,將暴走的蠱蟲釘在牆麵。鎖鏈絞殺蠱蟲時,滲出青黑黏液竟在虛空拚出沈墨心十五年前留下的警告:"未濟現世日,傘骨盡折時。"
    申時末,通天梅樹林起霧。阿七蹲在樹杈啃梅幹,突然聽見樹根處傳來孩童嬉笑。他脖頸胎記突然灼痛,建木根係破體紮入地脈,拽出個渾身刻滿卦紋的稚童傀。
    "別碰他後頸!"月無痕的銀鏈絞碎傀體,青銅儺麵碎片卻滲入梅樹根係。整片梅林突然晶化成《華嚴經》法界圖,每朵梅花都映出錢十五年輕時剝離命格的場景——血霧中凝結的並非月無痕,而是個眉眼酷似阿七的女童!
    蘇曉曉的藥箱突然炸開,五德蠱蟲在空中拚出完整地圖:"未濟卦眼在......"話音未落,林間所有銅鏡同時映出紅傘少女的身影。她手中破傘的十二根傘骨,正對應十二時辰的陣眼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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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戌時三刻,夜幕籠罩下的卦墟集夜市燈火通明,熱鬧非凡。錢十五身著一襲黑色綢長衫,衣袂飄飄,長衫上似乎還沾染著淡淡的梅香。他站在包子鋪前,手中拋擲著三枚銅錢,銅錢在空中飛舞,發出清脆的聲響。
    就在銅錢落地的瞬間,卦象顯形,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所有的燈籠突然像是被某種力量控製一般,同時映照出了《推背圖》第四十八象的讖紋:“金烏墜地翼雙分……”
    正當眾人驚愕之際,一個戴著鬥笠的老者不知何時悄然出現在錢十五身旁。他的身上散發著一股神秘的氣息,鬥笠下的麵容若隱若現。老者的虎口處,噬親卦紋泛著青銅鏽色,仿佛訴說著一段不為人知的往事。
    錢十五掀開蒸籠,準備取出一籠熱氣騰騰的坎離包子。然而,當蒸籠蓋子被掀開的一刹那,原本應該是包子的麵團突然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猛地暴長成一棵儺麵樹。儺麵樹上掛滿了各式各樣的麵具,每張麵具都發出嘶吼聲,仿佛在訴說著初代洞主冰棺中滲出的癡念黑液。
    就在這驚心動魄的時刻,一道銀色的光芒如閃電般劃過,月無痕的銀鏈如毒蛇出洞,瞬間將最後一片儺麵絞碎。然而,就在儺麵樹被摧毀的瞬間,通天梅樹突然綻放出朵朵血色臘梅,如血雨般灑落。
    與此同時,阿七的建木根係如蛟龍出海,猛然穿透梅樹的樹心,一股強大的力量將樹心撕裂。隨著樹心的破裂,一個被封印其中的補天羅盤真品緩緩浮現。令人震驚的是,羅盤盤麵原本缺失的“未濟”卦眼處,竟然是紅傘少女當年刺破冰屍時濺落的因果血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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