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鏽痕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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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辰時初刻,錢十五像往常一樣,準備開始一天的勞作。他拿起那根陪伴他多年的擀麵杖,卻突然發現上麵迸出了一些青銅鏽斑。他好奇地用沾著梅瓣露水的手指輕輕觸摸杖身,沒想到那鏽痕竟然像有生命一樣,迅速凝結成了《歸藏》中的“噬嗑”卦紋。
    與此同時,阿七正蹲在蒸籠前,開心地啃著梅幹。那梅幹酸酸甜甜的味道在他口中散開,讓他感到無比滿足。然而,就在他吃得正香的時候,一個奇怪的現象引起了他的注意。
    阿七突然發現包子的褶皺裏滲出了一些青黑色的黏液。他好奇地湊近一看,驚訝地發現每一滴黏液裏都包裹著已經褪色的噬親卦紋。這些卦紋原本應該是鮮豔的紅色,但現在卻變得黯淡無光,仿佛失去了生命力。
    “這是怎麽回事?”阿七心中湧起一股不安,他決定去問問掌櫃的。就在這時,蘇曉曉急匆匆地衝了進來,手裏提著藥箱,一臉焦急。
    “掌櫃的!不好了!西街劉叔家的醬缸裂了!”蘇曉曉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恐慌。她的手腕上,一隻“義”字蠱蟲正銜著半片青銅儺麵,似乎在暗示著什麽。
    三人對視一眼,立刻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他們急忙放下手中的事情,跟著蘇曉曉趕往劉叔家的醬園。
    當他們趕到醬園時,眼前的景象讓他們瞠目結舌。原本應該是平靜的發酵黃豆,此刻卻像有了生命一般,沿著《推背圖》第五十象的讖紋緩緩蠕動著。這些黃豆仿佛被某種力量所控製,它們的動作整齊劃一,讓人不禁想起了某種神秘的儀式。
    更讓人驚奇的是,每一粒黃豆都生出了細小的建木根係。這些根係錯綜複雜地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網絡,將整個醬園都籠罩在其中。
    巳時三刻,卦墟集的上空突然飄起了太陽雨。陽光透過雲層灑在地麵上,形成了一道道金色的光線。然而,在這美麗的景象背後,卻隱藏著一股詭異的氣氛。
    月無痕正在擦拭他的龜茲銅勺,突然,他的手像被定住了一樣,停在了半空中。他凝視著銅勺上的紋路,仿佛能從中看到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原來,勺柄上新裂開的紋路裏,正滲出青銅鏽液,這些鏽液在茶湯裏迅速凝結,形成了初代洞主的冰棺倒影。
    “勞駕,給我添些梅子。”一個戴著鬥笠的老者走進茶館,將他的茶碗推向月無痕。就在這時,月無痕驚訝地發現,老者虎口處那已經褪色的噬親卦紋,竟然突然暴長起來。而茶湯中倒映出的畫麵,更是讓他驚得合不攏嘴。十五年前的阿七正將染血銅墜埋入梅樹,根係纏著的竟是月無痕當年遺失的半枚"信"字卦引!
    老者袖中突然飛出青銅儺麵幼蟲,錢十五的黑綢長衫化作卦網時,阿七的建木根係已穿透老者胸膛——裏麵蜷縮的紅傘少女耳墜,正散發著初代洞主癡念黑液的氣息。
    未時正,蘇曉曉的藥櫃滲出青銅鏽色的卦液。她剛取出《華嚴經》殘頁鎮壓,裝著五德蠱蟲的青瓷罐突然炸裂。空中飛舞的蠱蟲拚出"未濟"卦象,每道卦紋都滲出冰棺裂痕的黑液。
    "曉曉姐當心命脈!"阿七破窗而入時,儺麵胎記迸發的建木根係已纏住墜落的殘頁。紙張觸地刹那,地麵顯影出當年真相:錢十五剝離命格時,有縷"癡"念順著臘梅銅墜滲入了阿七繈褓。
    月無痕的銀鏈絞碎最後一隻蠱蟲時,藥櫃突然浮現血字:"梅魄當折於寅時三刻。"櫃底暗格彈開的瞬間,眾人看見紅傘少女的發簪殘片,正散發著與建木根係相同的青銅鏽氣。
    戌時三刻,卦神廟飛簷垂下血色的儺麵流蘇。阿七蹲在瓦當啃梅幹時,發現每片青瓦都爬滿《連山》噬親卦紋。戲台紙紮的"七惡神"突然暴走,吞噬的卦簽正拚出《推背圖》終章雛形。
    錢十五的黑綢長衫突然晶化,發梢霜花卦簽刺穿戲台立柱。木屑紛飛間,眾人看見操偶師後頸的青銅儺麵幼蟲——蟲殼上竟刻著月無痕新生的"未濟"卦紋!
    “該清算了。”月無痕的聲音冰冷而決絕,仿佛他手中的銀鏈已經不是普通的武器,而是審判的鐮刀。隨著他的話音落下,銀鏈如閃電般迅速絞碎了最後一片儺麵,那破碎的麵具在空中飛舞,如同被詛咒的靈魂在痛苦地掙紮。
    就在這時,通天梅樹突然發生了驚人的變化。原本緊閉的花苞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喚醒,緩緩綻放開來。那花瓣呈現出一種奇異的琉璃色,宛如夢幻中的花朵,散發著淡淡的幽香。
    與此同時,阿七的建木根係如同有生命一般,迅速穿透戲台的地磚,緊緊抓住了封印的半截冰棺。隨著建木的拉扯,冰棺發出一陣沉悶的響聲,終於被硬生生地拽了出來。
    眾人驚訝地發現,初代洞主的左手竟然正捏著一張古老的卦墟集地脈圖。那圖上的線條錯綜複雜,仿佛蘊含著無盡的玄機。而在“未濟”卦眼處,正有一股新的癡念黑液緩緩滲出,仿佛這黑液是被初代洞主的執念所滋養。
    子時末,補天羅盤在梅香的環繞中悄然重組完成。錢十五深吸一口氣,將十八枚銅墜依次按向陣眼。每一枚銅墜在接觸到陣眼的瞬間,都像是被激活了一般,滲出了紅傘少女的因果血髓。
    月無痕心口的“未濟”卦紋突然像是受到了某種召喚,猛地離體而出。那卦紋在空中化作一道金色的光線,如針線般精細地縫補著《河洛精蘊》中缺失的“天地樞機”篇。
    當第一縷晨光穿透梅林時,整個世界都被染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阿七站在建木的枝頭,靜靜地凝視著那朵盛開的琉璃臘梅。臘梅的花蕊中,紅傘少女的睫毛輕輕顫動著,仿佛即將蘇醒。
    她的手中緊握著第十二根傘骨,而那根傘骨所對應的位置,正是冰棺上新出現的裂痕。那裂痕深處,初代洞主未散的癡念正緩緩凝聚,形成了一道新的卦讖……
    "七情煉心處,萬象更新時。鏽痕吞舊孽,梅魄證新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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