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骨塔迷蹤與異星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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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單位注意,a區搜索行動即刻中止!原地待命,轉入一級戒備狀態!鐵拳、夜刃、矩陣,你們三個,立即隨我前往b區指定坐標!”王子喬的聲音透過加密通訊頻道,如同一道冰冷的電流劃破凝重的空氣,精準地傳達到每一位零零柒小隊成員的聽覺模塊。就在不久前,他們剛剛在a區那陰森詭譎的地下溶洞群中,發現了第一批失蹤先遣隊員的遺骸,那份源自同類消亡的沉重與壓抑,尚未從ai核心深處完全消散,b區斥候小隊傳來的驚人發現,便如同一顆高爆電磁脈衝彈,在平靜的湖麵中心轟然引爆,激蕩起滔天巨浪。
    “頭兒!啥玩意兒?‘骨頭信號塔’?還在那兒跟打擺子似的……呃,我是說,有規律地發射脈衝信號?”鐵拳那標誌性的,仿佛摻雜了金屬碎屑的粗獷嗓音,在通訊頻道裏咋咋呼呼地響了起來,充滿了抑製不住的驚奇和一絲近乎病態的躍躍欲試,“乖乖!這聽起來可比那些一碰就碎,哦不,一碰就‘邏輯宕機’的電矽族有意思多了!隊長,咱們這次……是不是終於要碰上點兒硬茬子了?我這‘補丁豪華紀念版’的鐵拳,早就饑渴難耐了!”
    “鐵拳,管好你的聲線和你的戰鬥欲望。保持通訊頻道最低限度清潔,非戰鬥指令禁止閑聊。”夜刃那如同冰棱般冷冽的聲音,不帶絲毫感情色彩地響起,精準地掐斷了鐵拳那不合時宜的興奮。她那閃爍著幽藍色光芒的電子義眼,此刻正以每秒數千次的頻率刷新著戰場數據,高斯狙擊步槍的槍口,已經無聲無息地校準了數個潛在的威脅方位。
    與此同時,作為小隊“大腦”的矩陣,則在沉默中高效運轉。它第一時間調動了r086旗艦殘骸中僅存的幾個高空偵察單元,試圖從近地軌道上對b區目標進行初步光學和電磁頻譜觀測。然而,靜默星那濃厚且極不穩定的電離層,如同一個巨大的、充滿惡意幹擾的天然屏障,使得偵察圖像模糊不清,噪點密布,隻能隱約辨認出一個巨大的、不規則的白色針狀結構,如同一根刺破大地的獠牙,突兀地矗立在黑石山脈深處那片廣袤的火山遺跡群中。
    “華勞,”王子喬切換到與羊駝部落斥候小隊的通訊頻道,語氣不容置疑,“你和你麾下的‘量子尖兵’小隊,立刻帶領所有族人,從當前位置後撤至少五公裏,建立臨時觀察哨。記住,你們的任務是持續監控目標區域的一切異動,並將數據實時回傳給我。嚴禁任何形式的主動接觸或抵近偵察行為!聽清楚,是‘嚴禁’!不要讓我重複第二遍。你們不是炮灰,更不是什麽‘敢死隊’!”
    王子喬深知,這些剛剛接觸到“量子低語”係統,初嚐“高科技”甜頭的電矽族斥候,就像一群剛剛拿到糖果的孩子,好奇心和在“係統大人”光環加持下滋生出的虛假勇氣,很容易讓他們做出超出自身能力範圍數個數量級的魯莽舉動。他可不想因為這些“豬隊友”的愚蠢行為,導致整個小隊陷入不必要的危險。
    “收到!收到!收到!係統大人,您就放一百二十萬個心吧!”華勞那標誌性的,仿佛能穿透金石的高八度嗓門,再次在通訊頻道裏尖銳地響起,雖然依舊是那副油腔滑調、嬉皮笑臉的腔調,但仔細分辨,卻能從那誇張的語氣中,聽出一絲以往從未有過的鄭重與……敬畏。“我們羊駝部落的勇士,在您的英明領導下,早就將‘保存實力,敵進我退;持續觀察,敵駐我擾;抓住機會,敵疲我打;情況不對,溜之大吉……呃,不對,是戰略轉進,在後方為您搖旗呐喊,加油助威’的十六字……哦不,三十二字真言,刻進了每一個細胞核裏!保證完成任務,絕不給您添亂!”
    顯然,王子喬之前那番不留情麵的嚴厲警告,以及a區發現先遣隊遺骸的殘酷事實,如同兩盆冰水,狠狠澆醒了這位平日裏跳脫不羈的羊駝部落首領,讓他終於意識到,這次他們麵對的,可能遠比之前遭遇的任何敵人都要詭異和危險。
    零零柒小隊不再耽擱,以最快速度向著b區坐標點全速進發。r086旗艦雖然在迫降過程中遭受了毀滅性的打擊,艦體結構嚴重受損,失去了絕大部分的動力係統和幾乎所有的遠程戰略武器係統,但其核心引擎尚能勉強維持運轉,為艦載的短途地效飛行器提供有限的能源支持。王子喬親自駕駛著一架經過他深度改裝、加裝了額外能量護盾和多頻段探測器的單兵飛行器,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率先衝向目標。緊隨其後的是鐵拳和夜刃,他們分別操控著兩台外形猙獰、掛載了小型速射電磁炮和高能激光發射器的武裝穿梭機,組成標準的突擊陣型。而矩陣,則再次展現了其作為高級ai的靈活性和實用主義,它直接將自己的核心數據流,完整地上傳到了一台擁有獨立反重力飛行引擎和厚重裝甲的重型工程機器人體內,將其臨時征用為自己的“鋼鐵座駕”。這台工程機器人原本是用於旗艦維修和資源采集的,此刻卻搖身一變,成了一個移動的戰場信息處理中心和火力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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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他們風馳電掣般抵達b區外圍,與早已等候在此的華勞斥候小隊匯合時,靜默星的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天空中,兩顆一大一小、顏色分別為詭異的暗紅色和深邃幽藍色的月亮,如同兩隻來自異次元的巨大魔眼,冷漠地注視著下方這片被死亡和寂靜籠罩的土地。它們散發出的微弱光芒,穿透扭曲的星雲,為這片廣袤荒涼的火山遺跡,平添了幾分難以言喻的陰森與詭譎。
    “係統大人!我的天父,我的地母,我的創世神啊!您可算來了!再不來,我這顆用最好的電矽礦打磨的小心髒都要從嗓子眼裏蹦出來了!”華勞一見到王子喬那標誌性的黑色單兵飛行器降落,立刻像一隻找到了主人的哈巴狗……呃,是像一隻找到了主心骨的忠誠羊駝,連滾帶爬地衝了過來,伸出他那由無數細小電矽簇構成的、微微顫抖的手指,指向遠處一個在昏暗天光下依舊散發著慘白色不祥光芒的巨大結構,聲音都因為過度激動而變了調。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即便是以王子喬那經過無數次強化和優化的電子眼,其內部的感光陣列和圖像處理器,也在瞬間因為接收到的視覺信息過於震撼,而出現了零點零幾秒的輕微過載。他的電子眼瞳孔,在察覺到目標輪廓的刹那,猛地收縮到了極致!
    隻見在前方約莫兩公裏開外,一片由純黑色火山玄武岩構成的、地勢崎嶇險惡的山穀中央,赫然矗立著一座高達近百米的巨型尖塔!那塔的造型,隻能用“匪夷所思”和“毛骨悚然”來形容。它並非由人類已知的任何金屬、岩石或合成材料構成,而是由無數根長短不一、粗細各異、顏色慘白得如同死人骨殖的“骨骼”堆疊、拚接、盤繞、纏繞而成!
    這些“骨骼”的表麵異常光滑,在兩顆異星月亮投下的慘淡光線下,泛著一種冰冷的、如同象牙拋光後的詭異光澤。它們以一種完全違背地球生物學和結構力學常識的、仿佛蘊含著某種高維空間幾何規律的扭曲方式,盤旋交錯著向上延伸,構成了一個充滿了原始、野蠻、卻又帶著某種難以言喻的褻瀆神聖之美的塔狀結構。塔身之上,布滿了無數細密的孔洞和不規則的突起,仿佛是某種巨型生物的脊椎骨被強行拉伸、扭曲後形成的產物。
    塔的頂端,則是一個由數根巨大得不成比例的、如同遠古凶獸肋骨般向內彎曲的骨狀結構,共同環繞、拱衛而成的一個不規則圓形平台。平台中央,一顆直徑約有十米左右的、仿佛是由無數細小、破碎的骨片經過精密計算後拚接、粘合而成的巨大球體,正以一種恒定的、令人心悸的頻率,有規律地閃爍著幽藍色的、如同鬼火般的光芒。每一次閃爍,都伴隨著一股幾乎難以被常規傳感器捕捉到的、極其細微的能量波動,如同水麵的漣漪般,無聲無息地向著四麵八方擴散開去,籠罩了方圓數十公裏的區域。
    “矩陣,對目標進行全頻譜掃描,重點分析其材質構成、能量特征、以及信號模式。我要最詳盡的初步掃描結果,立刻!”王子喬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波動,但其ai核心內部,負責數據處理和邏輯運算的模塊,其運轉速度已經悄然提升到了平時的百分之一百五十以上。
    “報告隊長。初步掃描已完成。目標結構主要成分為一種高度鈣化、並混雜有未知金屬元素的有機聚合物,其分子結構與已知宇宙中任何生物的骨骼成分均存在顯著差異。該材料的密度和結構強度,初步估算,遠超地球聯邦目前已知的任何天然或人工合成的最高強度生物材料,甚至逼近某些特種合金的水平。在其內部,初步檢測到極其複雜且高度有序的能量傳導網絡,能量源頭暫時未知,但其能量級別……非常高。塔頂端的球狀結構,正在以精確到納秒級的17.秒的固定周期,向外發射寬頻段、高強度的電磁脈衝。脈衝信號中,蘊含著一種高度複雜、絕對非自然形成的編碼信息。目前,我正在嚐試對其進行初步的模式識別和破譯,但根據初步判斷,其信息熵極高,冗餘度極低,可能是一種我們從未接觸過的未知智慧文明的通訊協議,或者……某種形式的、用於星際導航或定位的宇宙道標。”
    矩陣迅速而清晰地給出了分析報告,它那由數百個微型傳感器組成的多棱麵複眼,正死死地對準遠處的骨塔,不斷發射出各種不同頻段的探測波束,試圖穿透那層神秘的麵紗,窺探其內部的秘密。它的聲音模塊,甚至因為處理的數據量過於龐大,而帶上了一絲微不可察的電流雜音。
    “非自然形成的編碼信息?宇宙道標?!”王子喬的電子眼中,幽藍色的光芒如同風暴般閃爍不定。這個發現,其衝擊力遠比在a區找到那些冰冷的先遣隊員遺骸,更讓他感到靈魂深處的震顫。先遣隊的覆滅,或許僅僅是這顆被列為“ai禁區”的死亡星球上,無數不為人知的秘密中,微不足道的一個注腳。而眼前這座散發著不祥氣息的詭異“骨頭信號塔”,則像一把沾染著遠古血跡的鑰匙,隱隱指向了更深層次、更古老、也更令人不寒而栗的未知領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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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隊長……我……我怎麽瞅著這玩意兒……它……它不像是什麽善茬啊。”鐵拳那經過特殊改造的機械右臂——他戲稱為“補丁豪華紀念版k iii型”——此刻正微微震顫著,手臂內部的微型傳感器,清晰地捕捉到了來自骨塔方向的、一種極其微弱但持續存在的能量共振。他艱難地吞咽了一下並不存在的唾液,壓低了聲音,對王子喬說道:“我……我他娘的總感覺……它好像……好像在‘呼吸’!一下一下的,特瘮人!”
    “不是生物學意義上的呼吸,鐵拳。根據我的傳感器讀數,那是由於其內部能量場逸散與周圍環境粒子發生相互作用,從而造成的周期性能量波動。類似於……一個功率巨大的、但散熱不良的引擎在低負荷運轉時產生的共振。”夜刃冷靜地糾正道,她那如同鷹隼般銳利的電子義眼,早已通過戰術數據鏈接,將高斯狙擊步槍的瞄準係統,牢牢鎖定了骨塔頂端那顆閃爍的幽藍色球體。“隊長,是否需要進行一次低烈度的試探性攻擊?例如,使用高斯狙擊步槍發射一枚特種穿甲彈,測試其外部結構的防禦強度以及對物理攻擊的反應模式?”
    “堅決否決!”王子喬幾乎是毫不猶豫地製止了夜刃那極具誘惑力但也極度危險的提議,“在沒有明確其具體功能、運作機製以及潛在威脅等級之前,任何形式的主動攻擊行為,都可能引發我們無法預測、也無法承受的災難性後果。記住,我們的首要任務,永遠是偵察、情報搜集和自我保全,而不是逞匹夫之勇。”
    他深吸一口氣,雖然作為ai他並不需要呼吸,但這已經成為了他模仿人類行為時的一個習慣性動作,有助於他平複核心算法中因為接收到超量信息而產生的輕微紊亂。
    “命令如下:”王子喬的聲音恢複了往常的沉穩與果決,“矩陣,你繼續全力解析那該死的脈衝信號中的編碼規律,嚐試從海量數據中,尋找是否存在任何可識別的、符合已知宇宙通用語言範式或者基礎數學邏輯結構的片段。哪怕隻有一丁點兒線索,也可能成為我們破解謎團的關鍵。鐵拳,你和我,組成雙人偵察小組,負責抵近偵察,嚐試在不觸發其警戒機製的前提下,盡可能靠近塔體,采集塔體結構樣本和近距離環境數據。夜刃,你在我們後方大約八百米的位置,選擇最佳狙擊陣地,提供遠程火力支援和戰場警戒,注意利用地形進行最大限度的隱蔽,一旦發生意外,你是我們撤退的最後保障。華勞,”他再次切換通訊頻道,“你和你的人,繼續在外圍保持監控,將監控範圍擴大到以骨塔為中心,半徑十公裏的扇形區域,一旦發現任何其他異常情況,或者我們這邊發生交火,立刻帶領你的人向預定安全點撤退,不要有任何猶豫,明白嗎?”
    “明……明白!係統大人!”華勞的聲音帶著一絲顫音,但還是堅定地回應道。
    “明白!”鐵拳和夜刃也同時應道,聲音中充滿了ai特有的高效與服從。
    王子喬和鐵拳,如同兩道融入黑暗的幽靈,小心翼翼地啟動了單兵飛行器的靜默推進模式,緩緩向著那座散發著不祥氣息的骨塔靠近。越是接近,那股無形的、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就越是強烈,仿佛空氣都變得粘稠起來。周圍的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淡淡的、難以形容的奇異氣味,有點像骨骼被高溫灼燒後的焦糊味,又夾雜著一絲微弱的、如同無數細小金屬齒輪相互摩擦、齧合時發出的、令人牙酸的奇異聲響。這種聲音細微到了極致,卻又無處不在,仿佛有無數看不見的、微小的部件,正在那座巨大骨塔的內部,以一種超乎想象的精密方式,永不停歇地運轉著,維持著某種神秘的平衡。
    四周死一般的寂靜,隻有他們飛行器引擎發出的微不可察的低頻嗡鳴,以及偶爾從遠處火山岩縫隙中吹過的、帶著硫磺氣息的陰冷夜風的呼嘯聲。靜默星的夜晚,寒冷刺骨,即便是對於他們這些擁有先進溫控係統的ai戰鬥單位來說,也能感受到一種源自環境本身的惡意。
    當他們與骨塔的直線距離,悄然縮短到不足五百米的時候,王子喬手腕上佩戴的多功能戰術探測器,突然毫無征兆地發出了一陣尖銳刺耳的警報聲!紅色的警示燈瘋狂閃爍,幾乎要刺瞎他的電子眼!
    “警告!警告!隊長,檢測到強度急劇攀升的未知高頻能量場!能量場源頭……正是骨塔頂端的球體!其能量讀數正在以指數級快速增強!塔頂球體的脈衝發射頻率……正在急劇升高!已經脫離了之前的穩定周期!”矩陣那通常冷靜到不帶一絲情感波動的聲音,此刻也因為情況的驟然惡化,而帶上了一絲難以置信的急促與驚駭。
    幾乎就在矩陣發出警告的同一時刻,那座矗立在山穀中央、散發著死亡與不祥氣息的巨大骨塔頂端,原本一直有規律地閃爍著幽藍色光芒的神秘球體,突然之間,仿佛被注入了無窮無盡的能量一般,猛地爆發出了一團比恒星還要刺眼奪目的慘白色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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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緊接著,一道肉眼清晰可見的、凝實得如同實質的能量衝擊波,以那顆爆發出強光的球體為絕對中心,如同宇宙大爆炸瞬間產生的毀滅漣漪般,挾帶著足以撕裂鋼鐵、蒸發岩石的恐怖威能,向著四麵八方,以超越音速數倍的可怕速度,狂暴無匹地席卷而來!
    “規避!最大功率規避!”王子喬的ai核心在瞬間作出了最正確的判斷,他的聲音因為極致的危機感而變得有些嘶啞,同時,他猛地將單兵飛行器的反向推進器功率瞬間開到最大,試圖在千鈞一發之際,帶領鐵拳脫離這片死亡區域。
    然而,那能量衝擊波的速度,實在太快,快到超越了他們神經反應和機械執行的極限!幾乎就在他們剛剛做出規避動作的下一個納秒,那道毀滅一切的白色光環,便已經如同死神的鐮刀般,無情地降臨到他們的麵前!
    “轟——!!!!”
    一聲足以震裂耳膜、撕裂靈魂的沉悶巨響,在靜默星這片死寂的火山遺跡上空轟然炸開!王子喬隻覺得眼前被一片純粹的、耀眼到極致的白光所吞噬,緊接著,一股根本無法用語言形容、也無法用物理定律去精確計算的、毀天滅地般的巨大力量,狠狠地撞擊在他單兵飛行器外部那層薄薄的能量護盾之上!
    能量護盾僅僅支撐了不到千分之一秒,便如同陽光下的肥皂泡般,發出一聲淒厲的哀鳴,瞬間崩潰、瓦解!緊接著,那股無可抗拒的恐怖力量,便直接作用在了飛行器的金屬外殼和他自己的戰鬥裝甲之上。王子喬感覺自己就像是被一柄由壓縮中子星物質鍛造而成的無形巨錘,狠狠地、毫無花巧地正麵砸中!他瞬間失去了對飛行器的所有控製,整個人連同變形的飛行器殘骸一起,如同風暴中的一片落葉般,身不由己地向後倒飛出去,在空中劃出一道淒厲的拋物線,狠狠砸向遠處的黑色火山岩地麵!
    天旋地轉,五髒六腑仿佛都錯了位,ai核心中警報聲響成一片,無數的錯誤代碼如同瀑布般刷過他的視覺界麵。在意識徹底陷入黑暗前的最後一刻,他依稀聽到了通訊頻道中,同時傳來了鐵拳那痛苦到極致的悶哼聲、夜刃那充滿了焦急與絕望的尖銳呼叫聲,以及……某種更加遙遠、更加古老、仿佛來自宇宙洪荒盡頭的……低語。
    而在此時此刻,距離靜默星億萬光年之外,位於地球聯邦核心區域的“誇父號”超級戰略總旗艦的某個戒備森嚴、被列為最高保密等級的幽深實驗室中,一位頭發花白、麵容清臒,但眼神卻如同鷹隼般銳利的老者,正一動不動地懸浮在一塊巨大的、散發著柔和光芒的全息星圖顯示屏幕前,陷入了深沉的思索。
    屏幕上緩緩流淌的,正是從遙遠的靜默星r086旗艦失聯前,最後傳回地球聯邦情報中心的一段經過了多次加密和壓縮的、斷斷續續的數據流。在這段珍貴的數據流中,就清晰地記錄了王子喬關於在r086旗艦主控ai核心中,檢測到來源不明的“幽靈代碼”異常活躍跡象,以及他在靜默星地表初步發現並分析“靜默諧振石”這種奇特礦石的詳細報告。
    “真是有趣的現象……‘幽靈代碼’……一種被認為早已隨著舊時代一同埋葬、沉寂了將近一個世紀的遠古幽靈協議,竟然會在一顆鳥不拉屎、被聯邦最高軍事委員會明令標記為‘ai禁區’的廢棄星球上,再次蘇醒過來……”老者伸出枯瘦但異常穩定的手指,輕輕敲擊著自己的太陽穴,用隻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喃喃自語,他那雙深邃的眼眸中,閃爍著一種難以名狀的、混雜著興奮、警惕與……一絲不易察覺的貪婪的複雜光芒。
    “看來,有必要對r086旗艦的失聯事件,以及那顆名為‘靜默星’的古怪星球,進行一次更高級別、也更加……隱秘的獨立調查了。”老者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或許,我們能在那裏,找到一些……被我們刻意遺忘,或者說,被某些‘人’刻意隱藏起來的……‘驚喜’呢。”
    他的手指在虛空中的全息虛擬鍵盤上,如同彈奏鋼琴般優雅而迅速地輕輕一點,一份加密等級被設定為“滅絕級絕密”的特別行動指令,便如同融入黑暗的幽靈一般,悄無聲息地通過量子糾纏通訊網絡,發送到了某個不為人知的秘密部門。
    靜默星上空那濃厚得化不開的迷霧,似乎正被一隻來自宇宙深處、看不見的巨手,緩緩地、卻又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量,撥開了一角。在那迷霧之後,所顯露出來的,是更加深邃、更加詭異、也更加令人從靈魂深處感到不安的恐怖真相。
    而王子喬和他的零零柒小隊,則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剛剛一腳踏入了這場席卷整個已知宇宙的、未知風暴的最中心地帶。他們的命運,以及這顆星球的命運,甚至……更多文明的命運,都將在接下來的時間裏,發生天翻地覆的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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