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的是寧國公夫人。”
    雍王妃打量著麵前風華正茂的少女，不緊不慢地開口。
    寧姝從容地給雍王妃請了個安，“夫人突然頭疾發作，應約不了，所以讓我代為向王妃請罪。”
    一旁的寧珂，也有樣學樣地行了個禮。
    雍王妃視線在寧珂身上停留一瞬，最終將目光落在寧姝身上。
    “你是？”
    “臣女是寧國公府嫡次女，寧……珂。”她開口道。
    雍王妃點了點頭，看向一旁傻傻站著的寧珂，“那這位是？”
    寧姝看了一眼，正笑著朝雍王妃發呆的寧珂，歉意地笑笑，“這位是家中庶妹。”
    寧珂雙手局促地攥住衣袖，看著雍王妃，不停地傻笑著。
    雍王妃了然地點頭。
    “都坐下吧。有什麽話坐下來聊。”
    “是。”
    “聽說你剛回到京都，可都還適應？”雍王妃看向眼前，這個出落並不俗氣的姑娘。
    “初來時還有些不太習慣，這幾日已經適應得差不多了。”寧姝回答。
    “也到了適婚年齡了吧？可曾有相中的兒郎？”
    “有！世子殿下我就十分歡喜！”一旁的寧珂立刻舉手回答。
    她口中的糕點還未咽下，說話也不甚清晰，但眼神亮晶晶地瞅著雍王妃，一臉單純。
    寧姝看了她一眼，眼中極快地劃過一道冷意。
    然後她轉頭看向雍王妃，笑說：“我這庶妹就愛胡言亂語，王妃見笑了。不過，世子殿下確實是人中龍鳳。”
    說起最後一句時，寧姝飛快地低頭，麵上閃過一絲羞澀。
    雍王妃先是打量了一眼寧珂，然後又看向寧姝，笑著開口：“我瞧著你這庶妹倒是挺真誠。”
    垂眸的寧姝聽聞此話，眼神閃了閃。
    “殿下好，殿下英勇帥氣！”寧珂在一旁眼神亮晶晶。
    雍王妃笑著看向她：“是嗎？你也見過世子？”
    寧珂狠狠點頭，正要開口說話，就被寧姝先一步打斷。
    “之前有幸見過世子一麵，剛巧庶妹也在。不過那都是許久以前的事情了，想必如今的世子更加英俊瀟灑了吧。”
    寧姝說起這話時，耳尖微紅。
    雍王妃隻是笑笑。
    寧姝心中有些懊惱，是她心急失言了。
    “說起來，家母前幾日就念叨著，說今日要好好和王妃娘娘品茶閑談。可惜不巧，昨兒晚上突然病了。我原本應該在身邊照顧，母親卻千叮嚀萬囑咐，讓我過來跟王妃娘娘致歉。若非她實在頭疼得厲害，是怎麽也不會失約的。”
    雍王妃放下茶盞，麵露關心：“怎麽會突然頭疾發作？可曾請了郎中看過？”
    “不打緊，是老毛病了。隻不過需要針灸調養，切不能見風。”一旁的寧珂突然插嘴。
    寧姝麵色僵了僵，嘴角笑容慢慢下沉：“是這樣的。”
    雍王妃饒有趣味地看向寧珂，“你跟你母親關係很好？”
    寧珂渾然忘記了之前與寧姝的約定，腦子裏隻有“漂亮的王妃娘娘對她笑了！”
    “那當然啦！嘶，你掐我幹嘛！”
    後麵那句話是寧珂對寧姝說的。
    她麵上十分不悅，即便是對上寧姝眼底的冷意，此刻也毫不害怕，反而眼中的執拗與倔強更強烈。
    寧姝嘴角的笑容凝固一瞬。
    “不好意思妹妹，我剛剛還以為是我自己的胳膊，所以掐錯了。”她歉意地笑笑。
    寧珂麵上的不悅卻沒有消失。
    她神色認真地看向寧姝，一字一句地開口：“別碰我。”
    她眼中的涼意和冷漠，竟然讓寧姝有一瞬間的恐懼和心慌。
    寧姝調整好自己的狀態，淡淡一笑：“好，是我的錯，我剛才真的不是故意的，我跟你道歉。”
    雍王妃自顧自地品茶，仿佛根本沒發現兩姐妹之間鬧矛盾的這一幕。
    寧姝尷尬一笑：“讓王妃娘娘見笑了。”
    雍王妃隻是笑笑。
    她盯著茶中的浮沫看了片刻，“聽說你舅舅是在兵部侍郎的手下任職是嗎？”
    寧姝一愣。
    寧珂脫口而出：“是呀！母親前一陣子還說，舅舅好幾年都沒升職，這一次恐怕也是升職無望了。”
    寧姝臉色一白。
    不過她很快就回過神來。
    “是呀。舅舅是在兵部侍郎手下任職。”
    雍王妃抬眸看了一眼寧姝，又看了一眼寧珂。
    “罷了。你們這些小年輕呀，在我身邊總是坐不住，快回去吧。這丫頭怕是一早肚子就餓了吧？”
    雍王妃看著寧珂，笑著說。
    寧珂“嘿嘿”一笑。
    回去的路上，寧姝冷著臉。
    寧珂倒是笑的，仿佛不知道愁緒為何物。
    “不是跟你說了嗎？讓你謹言慎行！你知不知道，差一點兒就，就讓王妃娘娘不高興了。”
    寧姝冷著臉看向寧珂。
    寧珂一臉不明所以，“王妃娘娘哪裏不高興了？”
    看著寧珂一臉單純的模樣，寧姝忍不住在心裏罵了一句“蠢貨”。
    她深吸一口氣，好聲好氣地開口：“方才你搶話時，差點兒就露餡。我們不是說好的嗎？今日你別講話，由我來應付雍王妃就好。”
    寧珂盯著寧姝看了幾秒。
    然後笑著開口：“可是我不覺得這是應付啊？況且，我若是不開口，王妃娘娘提及我舅舅的事，你要怎麽回答？”
    這個確實。關於寧珂舅舅在哪裏當差，寧姝確實不甚了解。
    但是，一想到方才差點兒暴露，寧姝就十分氣惱。
    她還沒有開始發難對方，寧珂就一臉不滿地看著她。
    “你方才掐我。”寧珂看著寧姝，目光裏帶著指責。
    寧姝張了張口：“我不是故意的，我向你道歉。我那會兒隻是怕你說錯話，惹了王妃不快。”
    但寧珂顯然並不能接受這種說法。
    她依舊執拗地看著寧姝，“你方才掐了我。”
    寧姝心中有些不快，卻還是強忍著怒氣，細聲細語地開口：“那小姐要怎樣才能原諒我？”
    “就罰你二十大板吧。”
    寧珂勾起一抹笑意，笑中帶著很深的惡意。
    寧姝定定地看了她一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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