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熄滅後的街道籠罩在詭異的寂靜中，林樹君盯著掌心尚未散盡的電弧，喉結上下滾動，一種奇異的力量似乎在他體內隱隱湧動，他心中閃過一絲異樣，懷疑自己因這電弧獲得了某種特殊能力。
    褲兜裏的手機突然炸響，那尖銳的鈴聲如同一道驚雷，驚得他險些撞翻路邊的垃圾桶，耳朵裏還回蕩著那刺耳的聲響。
    "樹君啊，明天劇組缺個屍體特型，日結八百！"呂冬的大嗓門從聽筒裏蹦出來，那聲音震得林樹君耳膜生疼，背景音裏混著麻將碰撞的脆響，好似一顆顆石子敲擊著他的神經，"就躺棺材裏裝死，血漿包管夠！"
    林樹君的手指無意識摩挲著公交站牌上的焦痕，那粗糙的觸感傳來，他喃喃道："我最近......"
    "知道你要去醫院陪護！"呂冬打斷他的話，"這樣，我讓場務給你排午夜場。"電話那頭傳來打火機哢嚓聲，好似在寂靜的夜中炸開一個小雷，"說真的，你這兩天聲音虛得跟被女鬼吸了陽氣似的。"
    便利店的光管招牌突然爆出電流聲，那劈裏啪啦的聲響讓林樹君嚇了一跳，玻璃門上的殘缺掌印在明滅間像是要掙脫出來，那忽明忽暗的光影在他眼中格外刺眼。
    林樹君匆匆掛斷電話，叫車軟件顯示接單的是一輛黑色邁騰。
    他盯著"預計3分鍾到達"的提示，拇指劃過新聞推送——某4s店被起訴索賠兩千萬，起因是汽修工試駕蘭博基尼墜崖。
    引擎轟鳴撕破夜色時，那巨大的轟鳴聲如同怪獸的咆哮，林樹君正蹲在馬路牙子上研究反向旋轉的卍字符，眼睛緊緊盯著那詭異的符號。
    猩紅的蘭博基尼剪刀門緩緩升起，那豔麗的紅色在黑暗中格外奪目，駕駛座上的黃發青年嚼著口香糖，後視鏡掛著的金剛杵吊墜隨車身微微震顫，發出細微的晃動聲。
    "尾號6694？"黃發男瞥了眼手機，"上車。"
    林樹君的手指剛觸到碳纖維車門，那冰冷堅硬的觸感傳來，儀表盤突然迸出刺目紅光，那紅光如同鮮血一般刺得他眼睛生疼。
    車載音響自動播放起《往生咒》，那低沉詭異的誦經聲在狹小的車內回蕩，空調出風口湧出紙灰般的絮狀物，那灰色的絮狀物在他眼前飄動，好似幽靈的身影。
    他注意到安全帶扣上刻著細小的梵文，與餐廳裏見到的怒目金剛造像如出一轍，那梵文的線條在他眼中仿佛有了生命一般。
    "這後視鏡是碳纖維增強聚合物？"林樹君湊近流線型鏡麵，指腹傳來灼燒般的刺痛，那刺痛感讓他猛地縮回手。
    當他試圖擦拭鏡麵沾染的灰白霧氣時，整個後視鏡竟像巧克力脆殼般應聲脫落，那清脆的脫落聲在寂靜中格外響亮。
    黃發男的表情凝固在倒車鏡裏。
    他脖頸浮現青黑色血管，那扭曲的血管如同一條條蠕動的蟲子，方向盤上的啟動鍵突然凹陷，露出下麵密密麻麻的電路板——那上麵跳動的不是電子元件，而是數十個微型轉經筒，那跳動的景象讓林樹君心中一緊。
    "你他媽找死！"暴喝聲中，車頂氛圍燈變成血紅色，那血紅色的燈光讓整個車內充滿了恐怖的氣息。
    林樹君茫然舉著後視鏡，發現斷裂處湧出的不是線束，而是糾纏著符紙碎屑的黑色長發，那黑色長發好似有生命一般纏繞在他手上，觸感冰涼黏膩。
    他本能地後退半步，鞋跟碾碎了不知何時鋪滿地麵的銀杏葉，每片葉脈都呈現出扭曲的卍字形，那清脆的碾碎聲在他耳邊響起。
    輪胎拆卸過程異常順利。
    林樹君剛靠近輪胎，就感覺到一種莫名的力量引導著他，他隻是輕敲輪轂蓋，二十顆鈦合金螺栓就自動彈射而出，在柏油路上擺出北鬥七星的陣型，那彈射的聲音如同子彈射出一般。
    他拾起一顆螺栓對著路燈查看，螺紋間滲出暗紅液體，散發著醫院消毒水混合檀香的味道，那刺鼻的味道鑽進他的鼻腔，讓他忍不住皺起眉頭。
    "給老子裝回去！"黃發男半個身子探出車窗，右手死死攥著檔把，那凶狠的模樣讓林樹君心中一懼。
    他的墨鏡滑落鼻梁，露出沒有瞳孔的灰白色眼球，那空洞的眼神讓林樹君不禁打了個寒顫。
    車載導航突然播報："您已偏離路線，正在重新規劃通往殯儀館的最近道路。"那冰冷的電子女聲在寂靜中格外驚悚。
    林樹君突然意識到異常寂靜，周圍安靜得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車輪離地的瞬間，整條街的路燈同時熄滅，唯有蘭博基尼的日間行車燈亮如鬼火，那幽綠的燈光在黑暗中格外陰森。
    他摸到輪胎內側有凸起的紋路，指腹傳來的觸感分明是人類的牙床與臼齒，那怪異的觸感讓他心中一陣惡心，他不禁在心中想：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太可怕了。
    當第七顆螺栓滾進下水道柵格時，引擎蓋開始劇烈震顫，那震顫聲如同地震一般，讓車身都跟著搖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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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發男的怒吼漸漸混入金屬摩擦的尖嘯，那尖銳的聲音如同利刃一般割著林樹君的耳朵，車窗縫隙滲出瀝青狀的粘稠物，在車門把手上凝結成佛手柑的形狀，那惡心的模樣讓他不忍直視。
    林樹君口袋裏的手機瘋狂震動，鎖屏界麵自動跳轉到交通事故新聞——畫麵裏墜崖的蘭博基尼正在滲出相同質地的黑色液體，那畫麵讓他心中一沉。
    便利店方向傳來卷簾門拉動的巨響，那巨大的聲響如同炸雷一般，林樹君抬頭看見玻璃門內的監控探頭集體轉向，那齊刷刷轉動的畫麵讓他心中充滿了不安。
    黃發男突然安靜下來，雙手交疊按住方向盤中央的圖騰，車載音響裏的誦經聲陡然提高八度，那高亢的誦經聲如同魔音一般在他耳邊回蕩。
    那些黑色長發順著底盤攀附到林樹君的腳踝，在他皮膚上燙出反向旋轉的卍字烙印，那灼燒般的疼痛讓他忍不住叫出聲來。
    輪胎與地麵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林樹君的指尖還沾著輪轂內側滲出的粘液，那粘液黏糊糊的觸感讓他十分難受。
    那些本該是潤滑油脂的液體正在他指縫間蠕動，凝結成半透明的梵文符號，那蠕動的感覺讓他頭皮發麻。
    "你知道這車漆摻了多少高僧骨灰嗎！"黃發男脖頸暴起的血管裏流淌著暗金色熒光，車載香氛係統噴出的不再是雪鬆味，而是混著鐵鏽味的焚香氣，那刺鼻的味道讓林樹君感到一陣眩暈，胃裏也開始翻江倒海。
    他死死攥著方向盤中央的蓮花圖騰，皮質座椅突然滲出無數蒼白手臂，將他的腰腹固定在駕駛座上，那冰冷的觸感讓他全身僵硬。
    林樹君彎腰撿起滾落腳邊的鈦合金螺栓，金屬表麵浮現出細密的指紋——那些紋路正在順時針旋轉。"五年前南山隧道連環追尾事故，"他用螺栓尖端輕敲刹車盤，"六輛超跑的殘骸裏都檢測出人體組織。"
    儀表盤上的轉速表指針突然逆時針瘋轉，黃發男後視鏡上的金剛杵吊墜裂開細紋，那裂開的聲音如同玻璃破碎一般。
    林樹君注意到對方太陽穴處的皮膚正在龜裂，露出下麵齒輪咬合的機械結構，但那些齒輪分明是森白的指骨雕琢而成，那恐怖的景象讓他瞪大了眼睛，心中充滿了恐懼。
    "你這種螻蟻懂什麽叫人車合一！"黃發男突然狂笑起來，車載導航的電子女聲變成蒼老的誦經聲，那怪異的聲音讓他毛骨悚然。
    當轉速表指針突破紅色警戒區時，真皮座椅縫線全部崩裂，數以百計的微型轉經筒從海綿填充物裏傾瀉而出，那傾瀉的聲音如同暴雨落下一般。
    林樹君後退半步避開滾到腳邊的轉經筒，某個刻著"張承軒2019.7.16"字樣的金屬筒讓他瞳孔微縮，他心中暗自驚訝：這日期怎麽和墜崖事故報道裏的維修記錄一樣。
    這個日期與墜崖事故報道裏的維修記錄完全吻合，筒身滲出的黑油正在柏油路上勾勒出汽車輪廓的圖騰，那黑油的味道刺鼻難聞。
    超跑底盤突然傳出骨骼錯位的脆響，排氣管噴出的不再是尾氣，而是裹著未焚盡紙錢的灰燼，那刺鼻的灰燼味讓他咳嗽起來。
    黃發男的眼白完全被血絲覆蓋，他猛拍中控台上的應急按鈕，整個儀表台竟像生物甲殼般向上翻起，露出下麵布滿神經突觸的猩紅內壁，那血腥的景象讓他感到無比恐懼。
    "小心燙傷。"林樹君好心提醒，手裏剛拆下的碳纖維車門外殼突然變得滾燙，那熾熱的溫度讓他的手迅速抽回。
    那些本該是樹脂塗層的部分正在氣化，露出金屬夾層裏密密麻麻的佛龕——每個指甲蓋大小的空間裏都供奉著帶發髻的頭骨，那恐怖的景象讓他差點嘔吐出來。
    黃發男突然安靜得可怕，他按下隱藏在遮陽板裏的血色按鈕。
    發動機艙傳來令人毛骨悚然的吞咽聲，十二缸引擎的轟鳴變成了某種生物的嗚咽，那怪異的聲音讓他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當轉速表突破8000轉時，整輛蘭博基尼的外殼如同蛻皮般剝落，露出下麵由人骨與機械融合的猩紅骨架，那血腥的骨架在他眼前顯得格外猙獰。
    林樹君看著火焰從骨縫中噴湧而出，那些躍動的火苗裏不時浮現痛苦的人臉，那恐怖的畫麵讓他不敢直視。
    他的手機從剛才開始就持續震動，鎖屏自動顯示著周邊所有監控探頭的離線通知，那不停的震動聲讓他心煩意亂。
    "你聽過惡靈引擎的咆哮嗎？"黃發男的聲音混雜著金屬共振，他的下頜骨正在與方向盤融合，那怪異的景象讓他感到無比震驚。
    燃燒的輪胎在地麵留下焦黑的卍字痕跡，車載音響播放的往生咒倒放成尖銳的嘯叫，那尖銳的嘯叫聲如同魔鬼的呼喊。
    林樹君突然伸手扣住方向盤中央的蓮花徽標，那些正在與駕駛員骨骼融合的機械部件突然停滯。
    他食指撫過徽標邊緣的鋸齒狀凸起——那分明是人類的臼齒造型，那粗糙的觸感讓他心中一陣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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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好像離不開這個。"林樹君突然發力，伴隨著令人牙酸的骨骼斷裂聲，整個方向盤連帶部分轉向軸被他生生扯出，那巨大的力量讓他自己也差點摔倒。
    黃發男凝固在猙獰的咆哮表情中，他的雙臂還保持著抓握方向盤的姿勢，小臂皮膚下的齒輪結構正在空轉，那怪異的景象讓他感到一陣寒意。
    燃燒的惡靈戰車驟然靜止，引擎艙裏傳出的嗚咽變成了垂死般的抽氣聲，那微弱的聲音讓他鬆了一口氣。
    那些從排氣管噴湧的灰燼突然失去動力，如同黑色雪片懸浮在半空，那寂靜的畫麵讓他心中的緊張稍微緩解。
    街道盡頭傳來便利店卷簾門落鎖的碰撞聲，某個監控探頭重新亮起的紅燈在夜色裏忽明忽暗，那閃爍的燈光在黑暗中顯得格外神秘。
    林樹君端詳著手中仍在脈動的方向盤，蓮花徽標正在他掌心分泌出帶檀香味的黏液，那黏膩的觸感讓他皺起了眉頭。
    黃發男試圖開口說什麽，但下頜骨與殘留的轉向機構發出金屬摩擦的刺響，那刺耳的聲音讓他心中一陣煩躁。
    懸浮的灰燼開始逆著重力軌跡回縮，惡靈戰車的骨架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覆蓋上新的金屬外殼。
    便利店玻璃門映出的畫麵上，燃燒的蘭博基尼正在恢複成普通超跑的模樣。
    林樹君將方向盤塞進背包時，指尖擦過內襯裏某張泛黃的汽車維修單——那是他三天前在醫院垃圾桶偶然撿到的，送修人簽名處寫著"張承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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