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伏魔印法藏玄奧,醫館閑情悟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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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樹君指腹摩挲著泛黃經卷,那粗糙的觸感好似歲月的紋路。
晨光穿過醫館雕花木窗,明亮而溫暖,細碎的光斑猶如金色的精靈,調皮地在"食煞補元"四個篆字上跳躍。
他忽然注意到經文字體在陽光下泛著金紅光澤,那色澤鮮豔奪目,仿佛有人用朱砂混著金粉重新描摹過,散發出一種神秘而誘人的氣息。
"密宗九會曼荼羅..."他輕聲念出夾在經文裏的注釋紙條,那輕柔的聲音在安靜的醫館中回蕩。
刹那間,指尖突然竄起一簇青白色火苗,火苗跳躍著,發出輕微的“滋滋”聲,還帶著一絲淡淡的溫熱。
醫館藥櫃深處傳來細微響動,那聲音好似老鼠在櫃子裏窸窸窣窣地活動。
某個裝著犀角的抽屜自動滑出三寸,伴隨著“咯吱”一聲,像是老舊關節的扭動。
拓神棍這間"林神醫醫館"坐落在老城廂最曲折的巷子裏。
從外麵看,三層木結構小樓外牆爬滿了綠油油的爬山虎,葉片在微風中沙沙作響。
門楣上懸著的青銅鈴鐺鏽跡斑斑,輕輕晃動時,發出沉悶而沙啞的聲響。
林樹君第一次推門時,一股濃鬱得幾乎讓人窒息的藥香撲麵而來,那味道像是百種草藥在瓦罐裏熬煮了半個世紀,辛辣而刺鼻,他被嗆得倒退三步,鼻腔裏滿是藥香的刺激。
此刻他癱坐在櫃台後的太師椅上,那椅子的木質紋理在陽光下清晰可見。
他盯著博古架上那尊缺了手的藥師佛雕像,雕像表麵斑駁,散發著一種古樸的氣息。
拓神棍說要去進購"特殊藥材",卻把鑰匙扔給個連當歸和黨參都分不清的外行。
林樹君用腳尖勾起櫃台下的銅火盆,盆底殘留的灰燼裏混著幾片沒燒盡的金箔,金箔在微弱的光線下閃爍著微弱的光芒。
"當歸補血,人參吊命,朱砂..."他隨手拉開標著"辰砂"的抽屜,暗紅色礦粉突然無風自揚,那粉末在空中彌漫開來,帶著一種淡淡的土腥味。
礦粉在空氣中凝成個模糊的卍字符,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操控著。
櫃台上那盆文竹的葉片瞬間蜷縮成針狀,發出輕微的“哢哢”聲。
窗外的麻雀撲棱著翅膀撞在玻璃上,“砰砰”的聲響讓人心驚。
林樹君啪地合上抽屜,那清脆的聲響在醫館裏回蕩。
腕間金線順著小臂蜿蜒而上,金線冰涼的觸感讓他不禁打了個寒顫。
自從今早在巷口運轉過伏魔印,皮膚下就時不時浮現這種紋路。
更詭異的是當他觸碰醫館裏某些藥材時,那些金線會像活過來似的在皮下遊走,帶來一種癢癢的感覺。
門外傳來窸窣響動,那聲音越來越近,像是有人穿著布鞋在地上摩擦。
三個挎著菜籃的大媽停在台階前,為首的燙著羊毛卷的那位正對著"今日坐診"的木牌指指點點,嘴裏還嘟囔著什麽。
林樹君認得這是住在杏花巷的劉嬸,上個月還追著拓神棍要治療痛風的偏方。
"小林啊?"劉嬸扒著門框探頭,她的聲音帶著一種親切又好奇的語調,“拓大夫真讓你來看店?”
"他說川貝母要曬太陽。"林樹君信口胡謅,順手把《伏魔金剛印》塞進裝艾絨的匣子。
經文邊角的黃泉紋路擦過檀木,在暗格裏燙出個焦黑的蓮花印記,伴隨著一股淡淡的焦糊味。
大媽們交換著眼神退到梧桐樹下,林樹君分明聽見"煞星克父"之類的字眼混在蟬鳴裏,蟬鳴聲尖銳而嘈雜,那些字眼更是讓他心裏有些不舒服。
他故意把算盤撥得劈啪響,那清脆的聲音試圖掩蓋他內心的一絲不安。
櫃台玻璃下壓著的符紙突然泛起青光,那光芒清冷而神秘,映得他瞳孔裏金芒乍現。
日頭爬到中天時,醫館地上的八卦紋磚開始發燙,熱氣透過鞋底傳遞上來,讓他的腳有些難受。
林樹君解開兩顆襯衫扣子,鎖骨下方浮現的梵文正隨著呼吸明滅,那梵文閃爍的光芒好似神秘的信號。
他對照著經卷裏的手繪經脈圖,發現所謂"密宗陽火"根本不是比喻——此刻他丹田處真有一團熾熱在順時針旋轉,那熾熱的感覺仿佛一個小太陽在體內燃燒,每次經過膻中穴都會帶走些許饑餓感。
"難怪要食煞補元..."他摩挲著胃部那塊逐漸成型的硬甲,那硬甲觸感堅硬而冰冷。
突然想起上周殯儀館失竊案裏提到的屍蠟。
停屍房監控錄像中那團灰白霧氣,與經文顯示的解剖圖如出一轍。
藥櫃最頂層的紫檀抽屜突然發出蜂鳴,那聲音尖銳刺耳,好似警報聲。
林樹君仰頭看見抽屜縫隙滲出青煙,青煙嫋嫋升起,帶著一股淡淡的腐朽味,在空中凝結成三股糾纏的蛇形。
他下意識掐了個金剛印,指尖迸發的金芒將煙霧擊散的瞬間,門外傳來自行車急刹的聲響,那刹車聲尖銳而急促。
"有人嗎?我抓的藥好像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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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門被猛地推開,那巨大的聲響讓林樹君心裏一驚。
穿碎花襯衫的大媽攥著藥包衝進來,她的腳步急促而慌亂。
林樹君手忙腳亂收起經卷,心中湧起一陣緊張。
卻發現大媽手裏的黨參切片正在滲出黑色汁液,那汁液散發著一股惡臭。
櫃台下的銅火盆突然竄起半尺高的綠焰,綠焰跳動著,發出“呼呼”的聲響,映得大媽瞳孔裏泛出蛤蜊殼般的七彩光暈。
"拓大夫說這藥要配著晨露喝..."大媽的聲音像是從深井裏傳來,低沉而陰森,指甲縫裏沾著的泥土簌簌落在櫃台上,那聲音細小而清晰。
林樹君感覺後頸的汗毛根根豎起,一股寒意從脊梁骨升起。
丹田處的陽火突然逆時針急轉,在體內掀起灼熱的風暴,那灼熱讓他幾乎難以忍受。
林樹君指節抵著檀木櫃台,掌紋在晨光裏泛著琥珀色光澤。
他盯著《伏魔金剛印》上扭曲的梵文,忽然發現那些字符正順著毛孔往皮膚裏滲,帶來一種刺痛的感覺。
丹田處那團火球突然爆出十二道金芒,沿著脊椎竄上後頸時,他猛地想起昨晚吞下的六味地黃丸。
當他第一次服用六味地黃丸時,就感覺體內有一股暖流在緩緩流動,和平時的藥物反應不太一樣,而且在經卷裏也曾看到過,密宗修行的丹藥中常常會用到金箔等珍貴材料。
此刻那些藥力竟在經脈裏凝成淡紫色的霧靄,那霧靄如夢如幻,卻又透著一絲神秘。
"太乙歸藏,離火鍛金..."他掐著午字訣在櫃台後紮馬步,醫館地板下的地脈突然傳來震動,那震動好似大地在咆哮。
博古架上的銅葫蘆叮當作響,那聲音清脆而雜亂。
藥櫃第三層標著"蛇床子"的抽屜突然彈開半寸,湧出的腥氣把牆角的蜘蛛熏得跌進香爐灰裏,那腥氣刺鼻難聞。
碎花襯衫大媽把藥包拍在玻璃櫃台上時,林樹君正用銀針挑破指尖,那尖銳的刺痛讓他皺了皺眉頭。
血珠滾落在《伏魔金剛印》封皮上,竟發出鐵器淬火般的滋滋聲,那聲音讓他心裏一緊。
他慌忙用艾草灰抹去痕跡,抬頭看見大媽脖頸處浮著層青灰色瘢痕,像是被什麽冷血動物纏繞過,那瘢痕看著就讓人毛骨悚然。
"這藥煎出來泛綠沫子。"大媽指甲摳進牛皮紙,抓出的黨參須突然扭動起來,那扭動的樣子十分詭異。
林樹君瞳孔收縮,發現那些藥材斷麵滲出的是墨綠色粘液,分明是殯儀館失竊報告中提到的屍蠟特征。
櫃台下的銅火盆突然竄起三尺青焰,那青焰凶猛而熾熱,映得大媽眼白泛起魚鱗紋。
林樹君後腰抵住藥櫃,指尖金芒在背後摸索著拉開"雄黃"抽屜。
當刺鼻氣味漫過櫃麵時,大媽突然劇烈咳嗽,噴出的唾沫星子在陽光下凝成細小的骷髏狀冰晶,那場景恐怖至極。
"拓大夫說要用無根水..."大媽聲音突然變得尖細,袖口抖落的槐樹花沾到櫃台符紙,瞬間燃起幽藍火焰,那火焰神秘而冰冷。
林樹君腕間金線暴漲至肘部,體內那團陽火竟分出縷縷金絲纏上心脈,他感到一陣心悸,意識到情況的嚴重性。
他忽然意識到這些天修煉時突飛猛進,或許與六味地黃丸裏混著的金箔有關——那些拓神棍說是"補腎秘方"的粉末,分明是密宗灌頂用的法鹽。
藥櫃深處傳來鎖鏈拖拽聲,那聲音沉重而陰森。
林樹君瞥見紫檀抽屜縫隙滲出猩紅霧靄,那霧靄透著一股邪惡的氣息。
大媽突然伸手抓向他的喉結,指甲縫裏的黑泥遇空氣便膨脹成蜈蚣形狀,那惡心的樣子讓他一陣反胃。
林樹君本能地結出日輪印,胸口的梵文驟然發燙,將襲來的陰氣灼出焦糊味,那股焦糊味讓他更加警惕。
"阿姨您這藥方有問題。"他強壓著翻湧的氣血,心裏從最初的極度緊張逐漸冷靜下來,用鑷子夾起蠕動的黨參,"得用三十年以上的陳艾灸過才能入藥。"說著點燃櫃台上的艾條,青煙在空中凝成鍾馗捉鬼圖,大媽瞳孔裏的七彩光暈頓時黯淡。
當最後一絲黑氣從大媽天靈蓋逸散時,夕陽正好掠過醫館門楣的八卦鏡,他心中湧起一陣釋然。
林樹君扶著櫃台喘息,發現體內陽火竟壯大了三倍有餘。
他摸出六味地黃丸的空瓶,在瓶底看到用朱砂畫的微型曼荼羅——這哪是什麽補腎藥,分明是密宗修行的築基丹。
暮色染紅梧桐樹梢時,林樹君鎖上醫館的雕花木門。
鑰匙插入鎖孔的瞬間,他聽見身後石階傳來指甲刮擦青磚的聲響,那聲音讓他的神經又緊繃起來。
十步開外的巷口,穿藏青色中山裝的男人正背對醫館獨坐,麵前擺著個蓋紅布的竹簍。
月光落在他左肩時,林樹君看見那布料下隆起不規則的棱角,像是藏著半截被敲碎的貝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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