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鬼事疑雲驚夜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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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前,林樹君就經曆過一些超自然現象。
    有一次值夜班,他在巡邏時看到一個黑影閃過,速度極快,眨眼間就消失不見。
    還有一回,他放在值班室的水杯,無緣無故地自己晃動起來,發出清脆的碰撞聲,可周圍並沒有人。
    這些奇怪的事情讓他隱隱覺得自己似乎有著某種特殊能力,能夠感知到一些常人無法察覺的東西。
    林樹君指腹摩挲著棺材釘表麵的銅綠,樓道裏那刺鼻、翻湧的腐臭味突然凝滯,那股惡臭仿佛化作實質,沉甸甸地壓在眾人的鼻腔裏。
    溫隊長的手電筒在頻閃中徹底熄滅,那閃爍的光如同即將熄滅的生命之火。
    月光透過窗欞將保安製服褲腿上的編號照得慘白——那分明是他今早剛換的嶄新工號,白色的編號在幽冷的月光下,顯得格外刺眼。
    "別碰他!"老陳突然怪叫,那聲音尖銳得如同劃破夜空的利刃。
    煙杆頭墜落的火星在瓷磚上燙出北鬥七星的焦痕,火星迸濺時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像是惡魔的嘲笑。
    男人喉間發出陶器碎裂般刺耳的咯吱聲,後頸潰爛處的棺材釘突然齊根沒入皮肉,那場景讓人頭皮發麻。
    槐樹根編織的血管順著保安值班表蜿蜒爬滿整麵白牆,那些扭曲的樹根如同猙獰的蛇,在牆麵上蠕動。
    孫玉錦的解剖刀在月光下劃出一道冰冷的銀弧,那光芒如同寒夜中的流星:"屍體在形成屍蠟。"刀尖挑起男人下頜,本該鈣化的喉結正在分泌瀝青狀黏液,那黏液散發著刺鼻的腐臭,如同沼澤中的淤泥,"二十四小時內接觸過槐樹汁液的,才會出現這種..."
    "詐屍了!"溫隊長突然撞翻鐵皮櫃,值班登記表嘩啦啦飄到林樹君腳邊,紙張飄落的聲音如同鬼魅的歎息。
    最新記錄停在三小時前——本該休假的張承軒用紅筆簽下的訪客姓名,筆跡正被某種菌絲狀物質緩慢蠶食,那菌絲像是貪婪的蟲子,一點點吞噬著真相。
    老陳哆嗦著摸出手機,屏幕倒映的卻不是人臉。
    照片裏背對鏡頭的納鞋老婦突然轉過半張青灰的麵孔,那青灰的臉色如同死灰,散發著陣陣寒意。
    鋼針穿透屏幕直刺他眼球,那尖銳的聲音如同鋼釘刺入木板。"它們在門檻下..."男人腐爛的聲帶擠出這句話時,窗外飄過穿保安製服的無臉人影,褲腿沾滿殯儀館專用的朱砂粉,那朱砂粉在月光下閃爍著詭異的紅光。
    林樹君突然扯斷值班室窗簾束帶,浸過雄黃酒的紅繩將男人捆成北鬥七星的形狀,紅繩在月光下泛著淡淡的光暈,帶著一絲神秘的氣息。
    孫玉錦的解剖刀精準挑開男人第三根肋間隙,腐肉裏鑽出的槐樹嫩芽發出嬰兒啼哭般淒慘的聲響,那聲音在寂靜的樓道裏回蕩,讓人毛骨悚然。
    "去派出所。"溫隊長踹開被菌絲封住的門,手電筒重新亮起的瞬間,三號樓所有窗戶同時映出穿壽衣的女人剪影,那些剪影在燈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陰森。
    老陳的備用煙杆突然燃起青綠色火焰,照亮單元門前七道新鮮的車轍印——正是溫隊長那輛二手鬼火機車的輪胎花紋,青綠色的火焰在黑暗中跳動,像是惡魔的眼睛。
    孫玉錦的羊皮手套拂過機車後座,指腹沾著未幹涸的屍蠟,那屍蠟黏糊糊的,觸感惡心極了:"後視鏡調整角度有問題。"她瞥見林樹君用鞋底碾碎試圖爬上踏板的槐樹根須,"死者家屬前天剛往三號樓門檻下埋過鎮物。"
    溫隊長掏鑰匙的手突然僵住。
    機車儲物箱裏整包未拆封的艾草香突然自燃,青煙在空中聚成老婦納鞋的圖案。
    林樹君看著這奇怪的現象,心中湧起一種不祥的預感,他想起之前在通江大橋事故現場看到的類似景象……
    林樹君跨上機車時,坐墊下方傳出指甲抓撓鐵皮的聲響,那聲音尖銳而刺耳,仿佛來自地獄的召喚。
    "封建迷信要不得!"溫隊長突然吼出聲,脖頸青筋暴起如蠕動的槐樹根,"肯定是有人裝神弄鬼!"他搶過老陳的煙杆猛吸兩口,火星卻在他嘴唇燙出水泡,那刺痛感讓他忍不住發出一聲悶哼。
    林樹君轉動油門的手頓了頓。
    後視鏡裏孫玉錦正在用鑷子夾取機車把手縫隙裏的朱砂,這個三十年來堅持唯物主義的老保安,此刻耳根通紅地瞪著輪胎上自動排列成北鬥七星狀的碎玻璃。
    "抱緊。"林樹君突然發力,機車在梧桐樹影裏撕開一道慘白的裂口,那風聲在耳邊呼嘯而過,如同惡鬼的咆哮。
    孫玉錦法醫袍的下擺卷住後座彈簧,發絲間纏繞的槐樹花粉在時速六十公裏的夜風裏發出鈴鐺般的脆響,那聲音在呼嘯的夜風中顯得格外清脆。
    溫隊長的咆哮被碾碎在輪胎下:"這車從來沒跑過四十邁!"老陳的驚呼淹沒在突然爆發的槐花香裏,他們眼睜睜看著機車尾燈在拐彎處劃出北鬥第七星的弧度。
    孫玉錦的膝蓋撞到儲物箱,箱蓋彈開的刹那,七枚生鏽棺材釘正在黃表紙上排列出派出所得方位圖,那棺材釘上的鏽跡散發著一股陳舊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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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樹君突然急轉避開井蓋,法醫的胸口重重撞上他後背,解剖刀柄硌在兩人腰際形成詭異的七星連珠狀,那硌痛感讓兩人都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現在有安全感了嗎?"林樹君的聲音混著機油味飄過來,車速表指針顫巍巍指向八十,那指針的晃動仿佛預示著危險的臨近。
    孫玉錦沉默地盯著後視鏡,他們剛剛經過的廣告牌上,穿保安製服的無臉人正將派出所路牌緩緩轉向殯儀館方向,那緩慢的動作讓人不寒而栗。
    法醫的手指突然扣住他皮帶扣,醫用橡膠手套在機車轟鳴中發出細微的破裂聲,那破裂聲在嘈雜的機車聲中顯得格外微弱卻又讓人揪心。
    林樹君頸後傳來冰涼的觸感——孫玉錦的銀質解剖刀正貼著他第七頸椎,刀刃倒映出後視鏡裏某個正在融化的替身娃娃,那冰涼的觸感如同一塊寒冰貼在皮膚上。
    "超速了。"孫玉錦的警告被夜風削成薄片,機車突然衝上減速帶,兩人同時騰空的瞬間,車燈照亮前方路口藍白相間的建築輪廓,那一瞬間,燈光照亮了前方未知的危險。
    派出所的警徽在月光下泛著青苔般的色澤,值班室窗簾突然無風自動,露出半截穿著保安製服的小腿,那小腿在窗簾的晃動下若隱若現,仿佛有一雙無形的手在操控著一切。
    孫玉錦收緊手臂剛要開口,林樹君猛地壓下車頭。
    鬼火機車擦著派出所崗亭疾馳而過,帶起的旋風掀翻值班表,最後一頁訪客記錄欄裏,"孫玉錦"三個字正被菌絲狀物質緩緩覆蓋,那菌絲的蔓延如同黑暗在吞噬光明。
    輪胎擦著派出所台階迸濺出火星,孫玉錦法醫袍下擺突然纏住林樹君的腰。
    兩人在疾馳中形成的微妙平衡被打破,機車前輪碾過井蓋時發出空腔共鳴的悶響,像是碾碎了某種深埋地下的陶甕,那悶響在寂靜的夜裏回蕩,讓人心中充滿恐懼。
    "你認得這是哪條路?"孫玉錦的醫用橡膠手套突然開裂,指尖觸到林樹君後頸時帶起細小的靜電火花,那火花閃爍的瞬間,仿佛是黑暗中的一絲光亮。
    後視鏡裏派出所的警徽正在褪色,藍白牆麵上浮現出殯儀館特有的青灰色黴斑,那黴斑的出現如同死亡的陰影在蔓延。
    林樹君突然壓低車身衝進岔道,輪胎在柏油路麵拖出北鬥第七星的焦痕,那焦痕在路麵上顯得格外刺眼,仿佛是命運的印記。
    路旁梧桐樹的影子驟然扭曲,樹皮皸裂處滲出瀝青狀的液體,在月光下凝固成死者眼眶的輪廓,那凝固的液體散發著一股刺鼻的氣味。
    "救你。"林樹君的聲音裹著機油味撞進孫玉錦耳膜,機車儲物箱突然彈開,七枚棺材釘在夜風中排列成尖銳的箭頭,直指前方籠罩在槐樹陰影裏的老式筒子樓,那箭頭仿佛是指引他們走向未知的深淵。
    孫玉錦的解剖刀柄硌在兩人腰間,刀鞘縫隙裏鑽出的菌絲正瘋狂吞食她白大褂上的編號,那菌絲的生長速度讓人觸目驚心。
    法醫的手指突然陷入林樹君肋間隙,醫用乳膠在劇烈摩擦中發出皮肉剝離的聲響:"三天前就該拆掉的警戒帶!"她盯著筒子樓三單元門前完好無損的封條,那黃黑相間的塑料帶正在月光下分泌出屍蠟特有的珍珠光澤,那光澤在月光下顯得格外詭異。
    機車撞碎封條的瞬間,樓道裏傳來鋼針穿透鞋底的噠噠聲,那聲音在樓道裏回蕩,仿佛是死神的腳步聲。
    林樹君頸後的解剖刀突然泛起青綠色熒光,刀刃倒映出七樓某扇窗戶後納鞋老婦的剪影——鋼針每刺入鞋底一次,機車儀表盤就多出一道裂紋,那裂紋的出現仿佛是死亡的倒計時。
    "你信世上有鬼嗎?"孫玉錦突然咬破橡膠手套,染血的指尖在林樹君後背畫出血符,那鮮血的味道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機車前輪突然離地三寸,貼著牆麵九十度垂直攀上消防通道,鏽蝕的鐵欄杆在輪胎下斷裂成北鬥七星的形狀,那斷裂的聲音如同金屬的悲鳴。
    林樹君反手按住她畫符的手:"上周剛殺過一隻。"他喉結滾動時帶起硫磺燃燒的氣味,機車大燈照亮的樓道牆壁上,槐樹根須正將保安值班表上的字跡重組為《往生咒》經文,那經文在燈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神秘。
    法醫的呼吸驟然急促,解剖刀在牆麵劃出火星:"通江大橋第九根橋墩!"她的聲音裹挾著江風腥氣,"那些墜江的車輛不是打滑,是排隊往橋墩上撞!"機車撞開七樓防盜門的刹那,儲物箱裏的棺材釘突然懸浮成招魂幡的形狀,那懸浮的棺材釘仿佛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操控著。
    林樹君突然急刹,機車在積滿屍蠟的玄關處漂移出半圓,那屍蠟的觸感黏糊糊的,讓人感覺惡心。
    孫玉錦的額頭撞在他肩胛骨上,醫用口罩被掀飛的瞬間,露出下頜處正在鈣化的青灰色瘢痕,那瘢痕的顏色如同死亡的象征。
    "209個。"孫玉錦顫抖的手指扯開領口,鎖骨下方嵌著枚生鏽的橋釘,"每具屍體咽喉都卡著這個。"她的白大褂突然無風自動,後腰別著的密封袋裏,209枚帶血橋釘正在自發排列成鎮魂陣,那橋釘上的血跡散發著一股刺鼻的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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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樹君突然捏碎車把手,指縫間漏出的卻不是機油,而是摻雜著槐花瓣的骨灰,那骨灰的味道讓人作嘔。
    他轉身時帶起的氣流掀開客廳地毯,地板縫隙裏滲出的朱砂正勾勒出殯儀館冷櫃的編號——與孫玉錦胸牌上的數字完全一致,那朱砂的顏色在黑暗中顯得格外鮮豔。
    "第一個死者叫陳素珍。"孫玉錦的解剖刀突然插進自己掌心,刀刃挑出團蠕動著的槐樹根須,"她的屍檢報告寫著顱骨粉碎性骨折,但送檢時..."法醫的瞳孔突然擴散成殯儀館冷藏櫃的方形孔洞,"她的頭蓋骨是完整的,還在對我笑。"
    機車引擎突然爆發出嗩呐般的悲鳴,林樹君的手掌按在孫玉錦頸動脈處。
    他指腹下的皮膚正在鈣化成橋墩混凝土的質感,法醫耳後浮現出通江大橋施工圖的刺青,圖紙右下角標注的竣工日期正在滲血,那滲血的場景讓人毛骨悚然。
    "為什麽隱瞞死亡人數?"林樹君的聲音裹著鋼釘摩擦骨頭的聲響,客廳吊燈突然墜落在兩人中間,燈罩碎片在地麵拚出209具屍體的輪廓,那輪廓的出現仿佛是對死亡的控訴。
    孫玉錦白大褂的扣子接連崩開,露出心口處正在潰爛的鎮魂符,那鎮魂符的潰爛仿佛是邪惡力量的侵蝕。
    法醫突然扯斷解剖刀上的菌絲,刀刃抵住林樹君咽喉時帶起江濤聲:"你見過淩晨三點的通江嗎?"她的睫毛結滿冰碴,"那些車燈像送葬的紙燈籠,一輛接一輛栽進橋墩下的漩渦裏。"
    林樹君突然抓住她持刀的手腕,兩人糾纏中撞翻五鬥櫃。
    抽屜裏滾出的老式膠卷自動展開,209張車禍現場照片懸浮在空中,每張照片裏的死者都在扭頭看向鏡頭微笑,那微笑在黑暗中顯得格外詭異。
    "殯儀館冷櫃不夠用了。"孫玉錦的笑聲夾雜著鋼釘刮擦玻璃的噪音,她染血的指尖劃過林樹君鎖骨,"那些屍體在停屍間自己疊羅漢,最底下那具..."她的聲音突然被掐斷,喉嚨裏鑽出的槐樹枝開出血紅的花苞,那花苞的顏色如同鮮血一般鮮豔。
    機車油箱突然炸開,飛濺的汽油在空中燃燒成招魂幡的形狀,那火焰在夜空中燃燒,仿佛是對死亡的召喚。
    樓道裏的牆壁開始滲出黑色的液體,散發著刺鼻的腐臭氣味,周圍的空氣變得異常寒冷,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擠壓著他們。
    林樹君感受到身後有一股無法言喻的危險逼近,他顧不上多想,拉著孫玉錦就往陽台方向衝去。
    林樹君拽著孫玉錦滾向陽台時,看到樓下溫隊長的鬼火機車正在繞樓畫陣,輪胎印滲出殯儀館冷藏櫃的霜氣,那霜氣在月光下散發著陣陣寒意。
    月光突然被濃霧吞噬,林樹君的手掌按在孫玉錦心口的鎮魂符上。
    符紙下的皮膚正在浮現通江大橋的結構圖,鋼筋位置對應著她逐漸鈣化的肋骨走向,那結構圖的浮現仿佛是命運的安排。
    "他們在橋墩裏。"孫玉錦突然抓住林樹君的手按向自己咽喉,聲帶震動時傳出多人重疊的哀嚎,"209具屍體都在混凝土裏仰著頭,等著第210個..."她的眼球突然凸起成橋墩的球形輪廓,瞳孔裏映出陳素珍穿著壽衣梳頭的倒影,那倒影在黑暗中顯得格外陰森。
    林樹君突然扯斷纏繞在兩人身上的菌絲,那些沾滿屍蠟的絲線在月光下顯露出殯儀館運屍車的輪胎紋路,那紋路仿佛是死亡的軌跡。
    他的手掌覆蓋住孫玉錦正在異化的眼睛,指縫間溢出的卻不是血,而是通江混著骨灰的江水,那江水的味道讓人作嘔。
    兩人鼻尖相距不過寸許,孫玉錦睫毛上的冰碴正在融化成帶腥味的江水,那腥味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林樹君的呼吸掃過她鎖骨處的橋釘,那枚鏽蝕的金屬突然開始順時針旋轉,如同通往某個深淵的鑰匙孔,那旋轉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清晰。
    濃霧中傳來老式納鞋的噠噠聲,鋼針穿透地板的聲音與溫隊長機車的轟鳴形成詭異合奏,那合奏的聲音讓人毛骨悚然。
    孫玉錦的解剖刀突然自動飛向客廳中央,刀刃插進地板裂縫的瞬間,整棟樓傳來橋墩坍塌的轟鳴,那轟鳴的聲音仿佛是世界末日的來臨。
    林樹君的瞳孔突然收縮成槐樹葉的形狀,他盯著孫玉錦鎖骨下方逐漸成型的第210枚橋釘印記,按住她後頸的手掌爆發出雄黃燃燒的青煙,那青煙在空氣中彌漫開來,帶著一股刺鼻的氣味。
    在法醫的慘叫聲中,那些懸浮的膠卷照片突然自燃,209個重疊的哀嚎聲震碎了所有窗戶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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