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熄滅的刹那，林樹君的視覺捕捉到老王佝僂的脊背在折疊床上繃得如同拉緊的弓弦，發出輕微的嘎吱聲，這聲音傳入他耳中，讓他心頭一緊。
    老人布滿老年斑的手掌懸在漂白水桶上方，指縫裏滲出的血珠正滴答墜入水麵，那清脆的落水聲在寂靜的夜市格外刺耳，同時，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鑽進他的鼻腔。
    "那是第三張了。"老王突然開口，渾濁的眼球轉向通風窗外，"上周二老孫頭收攤數錢，第二天就吊死在梧桐樹上。
    前天賣烤魷魚的阿芬......聽說這附近最近有些孩子也不太對勁，行為怪異得很。"他喉嚨裏發出風箱漏氣般的抽噎，不鏽鋼錢箱突然嘩啦啦震顫起來，那嘈雜的聲響震得林樹君耳膜生疼，二十餘枚硬幣在箱底瘋狂跳動，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驅使。
    林樹君伸手按住躁動的錢箱，指尖觸碰到錢箱表麵，一種滑膩的腥氣順著指尖傳來，讓他的觸覺瞬間充滿不適。
    夜市最後一盞霓虹燈管在他身後爆出火花，青白色冷光刺得他眼睛生疼，在這冷光裏，老王手背上蜿蜒的血痕突然扭曲成符咒般的紋路，那詭異的紋路在視覺上衝擊著林樹君的神經。
    "張屠夫的肉鋪。"老王突然抓起記賬本撕下一頁，炭筆在泛黃的紙麵劃出深褐色軌跡，發出沙沙的聲響，"上個月中元節，他給城隍廟供過三牲。"褶皺的紙片飄落在案板時，粘稠血水正順著排水管爬向街道，在柏油路麵拖出蜿蜒的暗紅色軌跡，那暗紅色在視覺上格外醒目，仿佛在訴說著某種不詳。
    林樹君離開夜市，前往聚發農貿市場。
    在路上，他的心裏滿是疑惑與不安，腦海中不斷浮現夜市裏的詭異場景，他預感到接下來在農貿市場可能還會有更離奇的事情發生。
    聚發農貿市場的鐵皮頂棚漏下細碎光斑，林樹君望著鏽跡斑斑的"生鮮區"標牌皺眉，那鏽跡斑駁的標牌在視覺上顯得格外陳舊和破敗。
    本該充斥著活禽鳴叫的早市寂靜得反常，唯有冰櫃壓縮機發出垂死般的嗡鳴，這低沉的聲音在空曠的市場回蕩，讓他的聽覺倍感壓抑。
    他循著腐木與血腥混雜的氣味拐進b區，那刺鼻的氣味直鑽他的鼻腔。
    他看見張屠夫正在給半扇豬肉蓋章，這個身高不足一米七的男人戴著金絲眼鏡，握刀的手勢像握鋼筆般斯文。
    案板旁的老式收音機播放著《二泉映月》，悠揚的二胡聲傳入他耳中，當林樹君走近時，二胡聲突然摻雜進指甲抓撓玻璃的銳響，那尖銳的聲音讓他的耳朵一陣刺痛。
    "要後腿肉還是肋排？"張屠夫頭也不抬地問，刀刃精準地剔著骨縫，發出輕微的切割聲。
    懸掛的豬頭突然顫動起來，渾濁的眼球骨碌碌轉向稱重台——那裏堆著十幾捆用紅繩紮好的鈔票，每張紙幣都印著不規則的血指痕，那血指痕在視覺上觸目驚心。
    排隊的老人們突然默契地後退半步，空氣中彌漫著緊張的氣氛。
    穿碎花裙的小女孩從人縫裏鑽出來，攥著塑料袋的手背結著暗紅色血痂，那血痂在視覺上顯得格外猙獰。"叔叔，能先賣我半斤瘦肉嗎？"晨晨踮腳遞上皺巴巴的十元錢，硬幣從破洞的衣袋漏出來，在瓷磚地麵滾出帶血絲的軌跡，那滾動的聲音在寂靜的肉鋪格外清晰。
    張屠夫的眼鏡片閃過寒光，剁骨刀"咚"地釘進案板，那沉重的聲響讓林樹君的心髒猛地一縮。
    林樹君搶先拎起那塊梅花肉，卻在觸碰塑料袋時怔住——女孩袖口露出的手腕布滿青紫色淤痕，新結痂的傷口隱約拚成某種符文，那詭異的符文在視覺上讓他不寒而栗。
    "媽媽說不能欠人情。"晨晨固執地將紙幣塞進林樹君掌心。
    林樹君突然感覺到周圍氣氛變得異樣，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身體開始輕微顫抖，緊接著，紙幣邊緣的鋸齒狀裂口劃過皮膚，帶來一陣刺痛，隨後他突然聽見殯儀館哀樂與喜轎嗩呐重疊的幻聽，那奇異的聲音在他耳邊不斷回響。
    等他回過神時，稱重台的紅繩錢捆正在滲血，而晨晨的背影已經消失在卷簾門投下的陰影裏。
    冰櫃突然發出尖銳的嘯叫，那刺耳的聲音劃破寂靜的空氣。
    林樹君攤開手掌，那張十元紙幣在潮濕空氣裏蜷曲起來，朱砂色的液體正從偉人頭像的眼眶汩汩湧出，那鮮紅的液體在視覺上讓人毛骨悚然。
    他猛然抬頭，看見張屠夫握著剁骨刀站在逆光裏，鏡片後的瞳孔縮成兩道猩紅豎線，那詭異的眼神在視覺上讓他膽戰心驚。
    稱重台的電子屏瘋狂閃爍，最終定格在鮮紅的"3.7斤"。
    市場頂棚的積水"啪嗒"墜落，在林樹君腳邊炸開一朵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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