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香如輕紗般在逼仄的出租屋裏蒸騰成扭曲的紋路，林樹君緊緊盯著八仙桌上那二十三種補血藥，指節用力，將人皮經文攥出濕痕，那觸感好似潮濕的皮革。
    那卷暗褐色的皮卷散發著刺鼻的腥甜氣息，仿佛某種深海魚類在腐爛時釋放的黏液，黏膩地附在他掌紋裏，揮之不去，視覺上那暗褐色也顯得格外陰沉。
    "這狗日的強化次數......"他喉結滾動著吞咽下焦躁，指腹緩緩撫過藥盒上"阿膠"二字時，突然發現說明書背麵用熒光筆標注著"滋陰補血"的小字，那熒光的亮色在昏暗環境中格外刺眼。
    玻璃窗上倒映出他發青的下頜，昨夜滲血的木紋在桌麵蜿蜒成嘲諷的符咒，仿佛在他耳邊低語著某種不詳。
    手機屏幕在淩晨三點泛起幽藍的光，那幽藍的光刺得他眼睛微微發痛。"男人能不能吃阿膠？"搜索框彈出的瞬間，窗縫裏鑽進的夜風如冰刃般劃過他的臉頰，突然卷起人皮經文。
    那些深褐色的紋路在月光下詭異地蠕動，好似有生命一般，竟與論壇裏"強筋壯骨"的答案拚合成血色篆字，血色在月光下顯得格外猙獰。
    當強化符咒貼上阿膠塊的刹那，整盒藥材突然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嗚咽，那尖銳的聲音刺痛著他的耳膜。
    暗紅色的膠體在符火中融化成液態琥珀，藥香裏混著鐵鏽味，像有人把生鏽的釘子泡在糖漿裏熬煮，刺鼻的氣味讓他不禁皺起了鼻子。
    林樹君仰頭飲盡時，喉管仿佛吞進了燒紅的鐵水，滾燙的觸感讓他渾身一顫，五髒六腑在劇痛中翻湧出滾燙的岩漿。
    一股熾熱的力量順著他的喉嚨向下蔓延，仿若一條燃燒的靈蛇，在體內亂竄，徑直衝向他的頭部。
    就在此時，《伏魔金剛印》的經文在視網膜上炸開金光，那金光晃得他眼前一片炫白。
    他盤坐的榻榻米突然滲出細密血珠，血珠的溫熱觸感透過衣物傳遞到他身上。
    後背肩胛骨發出弓弦繃緊的脆響，那脆響在寂靜的屋裏格外清晰，兩團熾熱的氣旋在丹田位置互相撕扯，仿佛有一雙無形的手在拉扯著他的內髒。
    窗外飄來的晨霧凝成霜花符咒，冰冷的觸感在觸及他皮膚的瞬間蒸騰成血色蒸汽。
    "不夠......還不夠......"林樹君撕開襯衫時，發現胸腹間浮現出暗金色的梵文，那梵文閃爍著神秘的光芒，好似在他皮膚上跳動。
    那些字符如同活物在皮膚下遊走，帶來一陣酥麻的觸感，將澎湃的氣血導向堵塞的經脈。
    當《金剛不壞阿羅漢》的心法運轉到第七周天，耳畔突然炸響晨鍾暮鼓的轟鳴，震得他雙耳嗡嗡作響，檀中穴裏蟄伏的陰寒被灼熱氣浪衝得粉碎。
    林樹君運轉《金剛不壞阿羅漢》心法，周圍氣場急劇變化，能量波動如同漣漪般擴散開來，冰箱處在這股能量波動的範圍內，裏麵的生雞蛋受不住這股能量的衝擊，在第三日清晨集體爆裂。
    蛋清順著櫃門滴落時竟在半空凝結成冰錐，那冰錐折射出的寒光讓他打了個寒顫。
    林樹君盯著掌心消散的最後一枚符文，胃部傳來的灼燒感讓他想起古籍裏"辟穀"的記載。
    人皮經文上的血色紋路黯淡如枯藤，卻在某個瞬間突然浮現藥店女孩的笑靨。
    閉關第四日的子夜，八仙桌下的陰影裏傳來細碎的啃噬聲，那聲音在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詭異。
    林樹君撚起桌角的血痂時，發現那些暗紅碎屑正在掌心拚合成殘缺的"藥"字。
    窗台上的霜花符咒不知何時爬滿黴斑，當他靠近觀察時，黴斑突然聚合成瞳孔狀的漩渦，那漩渦仿佛有吸力一般，讓他的目光無法移開。
    腕骨處的梵文突然刺痛，如同被針刺一般，林樹君猛地扯開窗簾。
    月光下的晾衣繩上，三隻烏鴉正用喙部梳理著染血的羽毛，那染血的羽毛在月光下格外驚悚。
    它們腳爪上纏著褪色的紅繩，繩結樣式與他暗袋裏的殘符如出一轍。
    夜風卷起修煉筆記的紙頁，最新一頁的"大功告成"四字正在滲出血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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